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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舍里氏见了,连忙附上了李五的身。
苏肆安见赫舍里氏已然附了身,又详细的告诉了她老爷子现在的境遇。又嘱咐他千万记着大黄的话,赫舍里氏一一记下,告别了苏肆安,转身出了房间。
此时已是深夜,张皮却仍一人卧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虽说周得意等人给他置办了那么些的家什。可是他已然一把年纪,那么个岁数的人,只要有一口饭吃,还能求得什么呢?他只是整日地想着自己的孙儿罢了。
赫舍里氏走到张皮的房间门口。虽然只是短短的几步路程,可是对于她来说,却等了足足七十三年。赫舍里氏轻轻叩了门,又自顾自的看着身上衣服是否周整。此时她的心中犹如盘了个重重的磨盘,她拼命地强压着自己的情绪。生怕吓到了他盼了整整七十三年才得见一面的儿子。
却说张皮,听到有人敲门,便匆匆下了床,披上衣服,踏了着鞋去开门。一开门竟看见李五站在门外。张皮打心眼里喜欢李五这个姑娘,想着模样又标致,心地也善良,世上怎的有这样个女菩萨似的人。
张皮此时脸上忙乐开了花儿。说着“姑娘,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也好,陪我这老头子唠扯唠扯。”便忙忙的把李五请进个门。
“你这年纪轻轻的,还是要早些睡的好,等到像我这个岁数,就是想睡也没那么些个觉了。是不是又想听我给你评弹啊?等着我这就拿三弦,再给你唱一出《李三姐哭坟》。”
这是赫舍里氏死后,第一次看见自己的儿子。她这些年几乎天天都会想象自己的儿子到底是什么样子。
可是如今她看见张皮,已是一副老者的模样。佝偻着身子,干瘦羸弱。本就没多少的头发也全都斑白,他这一生,不知经历了多少苦难与折磨,皱纹深的已经能刻到骨头里。
七十三年不得见,可怜稚子易白头,此时赫舍里氏打心眼儿里深深的恨着自己。
张皮这边拿着三弦,作势就要唱曲儿。赫舍里氏急急拦个下来,缓缓说道。
“老爷子,我今儿不是为了听曲儿来的。只是躺在床上辗转的也睡不着,想着您老人家也未必能睡,便来寻你,胡乱的道家常罢了。”
那张皮听了忙放下三弦,又回身拿起了烟袋锅子。划着的洋火,深深咕咚了几口烟。
“你这年轻的女娃,又不像我老头子,能有甚的烦心事。你瞧你,吃的也好,穿的也好,我看那个苏少爷对你也是好的不得了。女娃呀,你听我一句劝,这千金万两容易得,知音一个也难求。我老头子别的不敢夸口。这看人呐,可是准的不得了,我瞧着那苏少爷是个顶好的爷们。”
赫舍里氏听了,忙诺诺点头儿。又问张皮。“那老爷子也这么晚没睡,怕也是有什么心事。今儿你也与我说说,凡事咱共同商议着,也好做个计较。”
张皮听了赫舍里氏的话,深深的叹个一口气。又是狠狠地吸了两口烟袋锅子,手脚局促,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我这般年纪,大半个身子都入土的人。还能有什么想法,就是想孙子呗。妮儿,你说我孙落生都走个大半年了,怎的还不回来?也不给家里来个信儿?”
赫舍里氏听了,便默默的记在心里。两人又促膝聊了些许家常。张皮,又把自己这一辈子,像评书似的,从头讲到尾。当讲到他孙子的时候,又不自觉的赚了几把鼻涕和眼泪儿。
赫舍里氏往日做鬼魂的时候,每一时每一刻,她都觉得过的为何那样的漫长。可是这一个时辰,她有觉得过得怎的是那般的快。
赫舍里氏告别了张皮,转身回到了李五的房间。可是刚走到房间门口,她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猛的蹲在门外,呜呜地痛哭了起来。
苏肆安听见门外有哭声,便想着应是赫舍里回来了,忙推门去看。正看见赫舍里氏在门外哭的伤心欲绝,肝肠寸断。苏肆安知道她心里凄苦,便默默地站在旁边,也不吭声。
李五魂魄解除封印后,便欲让大黄渡化赫舍里氏转世投胎。可是赫舍里氏怎的也不肯,又道。
“大黄仙人,贱妾还有一心愿未了。我与我儿长谈,发现他心中一直惦念着自己的孙儿张落生。我得知那落生去了库庄镇的万两粮店做倒卖生意,贱妾还望仙人可以帮我儿找回落生,让我儿在有生之年可享天伦之乐。”
大黄听了也不好多言,又因实在可怜张皮,便喏喏的应了下来。
第二日一早,苏肆安便和周得意去了库庄镇。二人一到库庄镇,便径直去了万两粮店。
那粮店老板是个大约四十多岁的寡妇,穿着一身麻黑碎花小氅,倒还颇有几分姿色。那老板娘见了苏,周二人,本以为来了大主顾,倒还十分热情。可是一听,两人是来找张落生的,便忽的坐在地上,叫骂着哭了起来。
原来那张落生自出了苏州不久,便遭了山匪,抢了身上所以的银两。张落生心想自己本拿了家里全部的积蓄欲做生意,如今却身无分文,也无颜回家。便一路上乞讨走到了库庄镇。
那老板娘初见落生,虽然衣衫褴褛,但人长得还颇有些模样,也憨厚实在,更是有一把子力气。
话说这老板娘早年亡夫,身边还留下了一个刚满十七岁的女儿玉玲与她相伴。那老板娘见落生实在忠厚,便打了心思,欲把他招成上门女婿。
难得玉玲心里也中意他。几人便准备了一下,草草的给她们办了婚事。可是两人成亲还没出三个月,那张落生也不知怎的突然得了疾病,两腿一蹬死了。
可怜玉玲年纪轻轻便守了寡,镇里人也都纷纷指责玉玲克夫。让这一对母女见日里好不委屈。
那老板娘坐在地上,边哭边骂。“你这短命的死鬼,我们孤儿寡母的日子过得这么艰难,你偏偏还要给我们添不痛快,玉玲才十七岁呀!你怎就能舍得让她也跟着我守寡呀!”
苏肆安和周得意听说张落生已经死了,便也不知怎么办才好。又问那落生死了多久,坟墓在哪?
那泼寡妇一瞪眼,说道。“才死了三天,我们孤儿寡母的就守着这么一个粮店过日子。没有男人,本就艰难。哪还有钱给那个短命的下葬。尸体就停在后院呢!你们不是认识他么?赶紧给他带走,免得我整日的遭晦气。”
第24章 团聚()
苏肆安与周得意商量一番。想着是死是活总要给老爷子留个念想。又想,大黄本就道法非常,说不定趁着尸体还未腐烂。也许还能有别的变数。
二人商定,便让那泼寡妇带路,欲取走张落生的尸体。
那泼寡妇本还坐在地上哭嚎。一听说两人要把那短命的尸体拉走,心里盘算着。单单是出殡,刨坟,棺材,立碑。就要省下好几些个银子。便忙的站起来,扑棱了身上的灰,满脸堆笑的带着苏,周二人去了后院。
几人来到粮店后院,便看见张落生的尸体便停在了院当间。一个年轻的小媳妇正跪在尸体前哭的梨花带雨。那泼寡妇见了,便扯开了大嗓门儿吼道。
“玲呀!你哭那挨天杀的短命鬼作什么?也不怕生了晦气。”
又回身对苏,周二人指了指落生的尸体。
“呵,就是那个死人,无论你们是抬也好,是抗也罢。赶快弄走他。”
苏肆安实在看不过那寡妇如此刁横的嘴脸。忙让周得意去寻了几个力巴,把张落生的尸体抬上了车。
不曾想,玉玲倒不同她母亲一般,却是个有情有义的。见苏,周二人开车要走,忙跑去拦在车前。卒的跪在地上,狠狠的磕了几个响头。口中喃道。
“相公,你我虽此生缘浅。但我这辈子都只是你张家的媳妇。你若念往日的情义,便在黄泉路上等等我,咱们下辈子还做夫妻。”
那泼寡妇见了,忙跑到车前死脱硬拽的拉走了玉玲。嘴中还不忘嘟囔着。
“他一个短命鬼,你跪在这现什么眼。还怕别人没的闲话可以说,跟我回家,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苏,周二人实在无奈,便紧忙开车回了苏州。
二人到了苏州,回到客栈。也不敢声张,只得偷着去找大黄和李五,说明了张落生已死。又趁着夜里客栈人都睡下,便把落生的尸体抬到了周得意的房间。
那大黄也唤出了赫舍里氏的魂魄,讲明了来由。赫舍里氏见落生尸体已然发青僵硬,手臂还有些腐烂。便一阵肠结腹痛,哭的魂魄几欲散去。
赫舍里氏便又是跪求大黄。“仙人,落生死了,这不是也要了我儿子的命么!你道法通天,您救救他,您救救他呀。”
大黄此时也已恍惚,它也知道张落生是张皮的命。可是它只是一个会招魂渡鬼的小妖精,它去哪寻起死回生的法术。忽的,它想起《鬼法通灵》上曾有记载。
若想起死回生,便要在七日之内,用亡者至亲之人的魂魄,来助其还阳。
“至亲人的魂魄。”李五呢喃道。张皮是个老鳏夫,张落生早已无父无母,无兄无妹。除了张皮,落生哪还有至亲的人。
“黄仙人,我可以么?”赫舍里氏忽然问道。“落生是我儿的孙子,他也是我的重孙,我不也是他至亲的人么?”
大黄闻言一怔,看着苦苦哀求她的赫舍里氏。思虑了片刻。
“夫人,你若要救他,便要将你的魂魄打散,融入他的身体内。从此你便魂飞魄散,有今时,无来世。用你的永生永世来换他短短几十年的寿命,你也愿意?”
那赫舍里氏听了,连想也未想。便一口笃定道。
“我愿意,落生还年轻,他是我儿的命。我这一生未能尽到母亲的责任,我不能再亲手送了我儿子的命。”
那赫舍里氏重来未向今日如此的坚定一件事。她这一生飘然做鬼,即使见了亲生儿子也不能相认。终于,她还是可以为儿子做一件事。那边是在他儿子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