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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肆安见了“百宝生香”真真是喜欢,又想着这步摇艳丽大气,最是和李五般配,便问香穗子欲当多少银钱。
那香穗子说是要三万两,周得意本是商人,定是要讨讲价钱。苏肆安却是和善人,便直接付了银票。又道衢州府尚未通火车,并让上次去九华乡的小个兵长冯康送香穗子去杭州坐火车再转东北。
苏,周二人送走冯康和香穗子,此时已近黄昏。苏肆安拿着“百宝生香”回了府,一人去了李五处。
苏肆安在门外徘徊了半晌,思量片刻,终于鼓足勇气敲响了房门。李五本来房间里梳头,听见有人敲门,便唤了一声“进来”。
那苏肆安进了门,也不知该如何张口。只得借口说是来看李五身体可还好些,李五亲自沏了茶,请苏肆安坐下。
苏肆安千转百转才说道。“今儿在表哥那得了一个步摇,名曰‘百宝生香’。在下觉得此物与李姑娘甚是般配,特来送予姑娘。”
那苏肆安虽并未对李五表明心意,可李五也不是傻子,男女之情,她虽还未经历过,却也是懂得的。
李五也并非对苏肆安毫无心意,苏肆安待她好,她亦想对苏肆安好。那种感觉与她对大黄不同,大黄像是她的亲人,血液相通。苏肆安却是特别的与别人不同,李五说不清楚自己的心思,但是她知道苏肆安有老婆,银川才是苏肆安正经迎娶的夫人。
思量片刻,李五便慌称自己最厌女人的脂粉钗环,简直俗不可耐。又佯装生了气说苏肆安拿着这俗物打发她,便三言两语赶走了苏肆安。
那苏肆安出了门,一人恍恍惚惚走到院内。他本以为在九华乡时与李五两人以夫妻相称,她便能知晓自己的心意。
他本以为那时李五舍命救他,是因为她也对他生了情。难道是一切只是他自己异想天开,一厢情愿么。便如同唐寅的那首《题海棠美人》一般。
褪尽东风满面妆,可怜蝶粉与蜂狂。
自今意思谁能说,一片春心付海棠。
苏肆安的满心满意,全心全意都付在了李五身上,从昏迷醒来见她第一眼起。从两人去遂昌镇,第一次为雪鹛还愿起。从苏州寻张皮,九华乡会陶川起。不知不觉,他们已经一起经历了太多太多。
苏肆安独自坐在院中,任晚风吹的刺骨凉痛也不愿回房。忽的听到身后银川在叫他。
“少爷怎的一人做这?夜晚风最伤人,身子该要吃不消了。”
苏肆安闻言回过身,正看见银川一身素白花布衣,怀中抱着几匹丝料站在他身后。便道。
“一晚上没见着你,原是去街里了。你整日穿的是素朴了些,这几匹丝绸看着是上好的料子,你明儿也置办几身新衣裳。”
那银川听了,忙解释道。“我又不是娇贵身子,哪穿的了什么丝绸。这是今儿老爷给三姨奶奶和大小姐的。三姨奶奶疼我,便挑了两匹好的赠我,我还说自己身份低,担待不起呢。”
苏肆安看着银川,知她日夜辛苦,往日他不在时,银川也难免要受些下人,老妈子的委屈。如今见还有三姨太疼惜照顾她,便也放下心来。便回道。“即是三姨娘送你的,你就收下,府里顶数你辛苦,也好生经管着自己。”
却不知苏肆安只是随口说的一句,银川听了心中却是千百个欢喜。
那苏肆安见天色实在是过晚,便起了身拿着“百宝生香”,欲会房间。
那银川见苏肆安手中握了个女人的钗子,便好奇道。“少爷这是拿了哪个姨奶奶的头饰,还当真是精巧。”
苏肆安闻言,拿起“百宝生香”细细瞧了瞧,想起李五难免又是一阵伤感。便回身随手递给了银川。“送你罢,看你也没个像样的发饰,哪像个少奶奶。”
银川听了,又是千百个不好意思起来,圆润的小脸绍的通红,她连忙放下怀中的布匹,小心翼翼接过了钗。
银川哪会晓得那“百宝生香”的价值,她只知只要是苏肆安给她的,哪怕就是个簸萁,便也是世间最好的物件。
她拿着那钗在手里擦了又擦,摸了又摸。当成了十世修来的灵婴一般,紧紧慎慎的捧在手掌里,生怕一阵风吹来,那钗就随风化掉了。
苏肆安见银川着实喜欢“百宝生香”,心中倒也舒出一口气。毕竟那钗带在那么一个朴实善良的妮子头上,也不算是把好宝贝糟蹋了。
苏肆安一人回了房,那银川纂着钗子,倒把那两匹绸缎丢在了一旁。自见四下无人,便在院里轻轻地把‘百宝生香’插在了头上。
又见那院里西拐角通着一条小河,是平日里下人们浆洗衣服的地界。银川蹑蹑生生的走到河边,慢慢的跪在打衣服的基石上。就着月光,望着河里的倒影,那映在水中年芳十七的女子,虽无百般貌美,却也有几分农家丫头娇俏的模样。
皎洁的月亮柔和似絮,轻均如绢的云朵间只冷眼地看着那凄清的世界,撒下了那素洁的光辉,银川便在那恍如碎金的月光下,沉浸苏肆安宛如温玉的皮相里,愈陷愈深。
却说苏肆安回了房,一人在床上辗转反侧。眼前,脑中全部都是李五的身影,怎的也挥之不去。
不知又过了多久,一阵凉风掠过。苏肆安便忽的昏昏睡去,复做起了梦。
刚一闭眼,就发现自己到了一片空旷之境,周围竟是白烟,模糊地看不清方向。忽然他看见白烟深处有几个十多岁小男孩抬着一只大红棺材隐约走来。看那几个抬棺材的男孩纷纷惨白的小脸,一副鬼差的模样。
那几个鬼差晃晃悠悠的把棺材抬到苏肆安面前,缓缓地放下,忽的消失不见了。苏肆安正在纳闷儿,只见那红棺材忽的自己打开了,棺材里面坐起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
那男孩穿的破衣烂衫,脸惨惨白白,瘦的只剩一副架子。一层皮紧紧的裹在骨头上,活像一个小号的骷髅。
苏肆安私心想着怎么这么奇怪,红棺材不是给八十岁以上寿终正寝的老人用的么?怎么这副棺材里却坐着个孩子。
便轻声问那孩子。“你多大了?叫什么名字?是有什么心愿让我帮你么?”
那男孩只顾紧紧的用眼睛盯着苏肆安,也不说话。也许是因为那男孩实在太瘦,显得两个眼珠子格外的突在外面,像要掉出来一般。盯的苏肆安有些毛骨悚然。
苏肆安深深呼吸,又鼓足了勇气走上前去欲要再探个究竟。可忽然间,那棺材和男孩都纷纷消失不见了。苏肆安紧忙要伸手去抓,却恍惚身子一坠忽然惊醒过来。
苏肆安醒来已是一身冷汗,衣襟都有些半湿透了。便叫了银川帮他预备一身新的衣服。
第31章 男童()
匆匆换完后,又把李五和大黄请到了房间,周得意此时正和李五抱怨着,絮叨着自己忘不了凤瑾,又纠结凤瑾是个怎样的女人。一遍又一遍重复的唠叨着,磨得李五和大黄耳朵都起了茧子。
这边丫鬟来报,周得意听说苏肆安又做了梦,便也好奇的跟着大黄,李五一起去了。
苏肆安把自己做的梦如此一二的讲给了几人。周得意听完怵的一拍大腿。
“唉,肆安。就咱们从遂昌回来那天,我送你们回苏府后,自己开车回家,真撞到了一队出殡的队伍。抬得就是大红棺材。好像,好像是陆氏银号的。好大的排场。”
“那既知道了棺材的来历,我们就叫人去打探一下。或是请陆家人与我们见个面,那不是更好。”大黄提议着。却被周得意一口打断。
“黄大仙,你不是衢州本地人,不了解衢州情况。陆氏票号是前两年才搬到衢州府的。但是却不归衢州府管。主要是因为陆氏票号与江浙两省政府,军统,商户均有联系。所以从势力上来讲,只有人家使唤我们的份,绝对没有我们请人家的份。换句话说,就是您低声下气的去发拜帖,人家也不一定会见你。”
众人又是一阵叹息,至此无话。
过了几日,苏三虎手下的马副将来找苏肆安。这个马副将是苏三虎已故的大夫人涂素兰认的干弟弟。按辈分的话,苏肆安也应该管他叫声舅舅。
马副将对苏肆安说已经查到了陆家出殡的事,走的是陆家的老太太,今年已经九十二岁了,寿终正寝,算是喜葬。
又提到陆家的大少爷陆文渲现如今正是陆家的当家人,并且听说陆文渲近几个月总是留恋花丛,包了满春楼一个叫瑾姑娘的窑姐。
苏肆安听着便想这那个瑾姑娘,应该就是凤瑾。上次因为雪鹛的事情,和周得意去找她时,便听那个小丫鬟弄画说过,凤瑾正在和陆氏银号的少东家说话,还让他们等了好一会儿。这个陆少东家,怕就正是陆家大少爷陆文渲。
马副将走后,苏肆安便让人去周府请来了周得意。周得意到后,苏肆安便把马副将所说的事一一告诉了得意。
本以为周得意对凤瑾一片痴心,今儿创造机会让他帮忙去满春楼,他会一百个高兴。
可不曾想周得意对凤瑾的过往有那么深的芥蒂。闻言,全程竟无个笑模样,身上也掏心挖肝的说不出什么感觉。
周得意也知苏肆安是为了他好,便强撑着勉强说道。“还是正事要紧,我这就去满春楼找凤瑾姑娘。看在还有些交情的份上,让她帮帮忙,为咱们引荐一下那个陆少爷。”
当天下午,周得意一人来到了满春楼,顺姐见了他顿时乐开了花,知道是来了个大财主,忙上前奉承着打招呼。
“周少爷又来咱们这找凤瑾姑娘了。凤瑾姑娘可都想你了。那天和您一起来的那位爷儿呢?今儿怎么没来呀!”
周得意心里正难受,见了顺姐一副谄媚的模样,便更是厌烦。也不愿多理睬,直接往她身上扔了一沓子银票,径直上了楼。
周得意上了楼右拐,来到“团扇纺”,慢慢推开了门,看见凤瑾正倚在贵妃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