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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日以收到严睿要去贺州的消息,就一直觉得有大事发生,他觉得严睿此去,他们两兄弟就再无相见之日,这件事在他心里憋了很久了,一直没敢提出来,今日他总算是说出来了。
他不知道严睿此行会出什么事,会不会再就在贺州不会回来了,只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次日一大早,严睿带着倾言准备出发的时候,严霖和蒋月来相送了,像是带着媳妇见一见大哥大嫂一般。
李倾言一见到蒋月就想到上回在蒋家见到的那个八面玲珑的女子,她们的面容有些相像,相谈时问了几句才知道那个叫蒋姝的已经成亲了。
在门口与严母等众人告别之后,严睿才携着倾言上了马车,在众人送别的目光中,马车渐行渐远。
莫道长站在清风观所处的山顶山,远眺着淳安县。
一路上毫不停歇,三日后路经钱塘,舟车劳顿,便决定在此休息整顿一晚上。
香舍客栈。
此时刚好是傍晚,来住店的人稍多些。
严睿扶着倾言进了客栈,在他们前面有个大汉正在和掌柜的争吵,像是觉得这住店的费用贵了,大嗓门吵着让掌柜的少些钱。
严睿仔细看了前面大汉的模样,看面相倒不像是个凶恶之人,身上衣着有些破旧,怕是身上银钱不够,只是说话嗓门大,才会让掌柜误会他是来找茬的,才和他吵起来。
“这位大哥的钱,我出了了,掌柜的和气生财,便不要追究了。”严睿不想在门口耽搁时间,倾言在马车上的时候面上已经显露疲惫,在这里住一晚也花不了多少钱,自己帮他一把不过举手之劳。
见到严睿递过来的银钱,掌柜的笑道:“这位客官是大方人。”又对着那大汉道:“既然后面的客官为你出了银子,便在此住下,不过,可不能再吵嚷着没事儿找事。”
那汉子面上不太好看,在看向严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道:“这回多谢小哥相助,实在是身上钱不够,……这份情,我句阚承了,日后小哥若是有需要,尽管开口。”
很爽快的人,严睿笑道:“举手之劳,却不是图回报。”又转向掌柜的说:“我们一行六人,四间,这些够了吗?”指了下放在柜台上的银子。
“够了,够了。”掌柜应道,又吩咐小二过来招呼。
他和倾言出门的时候就带了菀清和廖木三个壮实可靠的下人,还有驾车的马伯,菀清和廖木成了亲自然也是住一间的,剩下两人一间,马伯一间。
说着菀清和廖木的事,还是倾言一手给撮合的。
句阚见严睿不太在意这事,面上也爽快的应道:“我这人一向恩怨分明,有恩必报,你不在意,我在意,等我有了银钱再双倍相还。”说完就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也不等严睿作何回答。
“夫君,眼光独到,这人一看就是个讲义气重恩情的憨人。”李倾言轻笑一声,在他耳边低语道。
严睿没有说话,点头笑着拉着她的手进了二楼左手边的一间客房。
夜色渐浓,客栈外风声阵阵,客栈内还有人谈论着钱塘去年发大水的事情。
“据说是那蛇妖来找人报恩的,可是这大水一发不知道害了多少人。”
“可不是吗?不过也不能全怪那白蛇,这若不是金山寺的和尚出手,将那白蛇的夫君给拘在寺中,说不定就不会有这一场灾祸了。”
“他们的儿子不是进京城赶考去了吗?也不知道得不得中?”
严睿两人在楼梯口听到客栈大堂内靠的近些的一桌三人的谈话,他们也是下来吃晚饭的。
有关这钱塘白蛇的事情,他们也有所耳闻,只道是有心人以讹传讹,哪会有这等事,这钱塘发了大水将这因果都推到白蛇的身上,怎么不说地方官治理不得当,贪用了修堤驻坝的银两,才导致钱塘江决堤,洪水泛滥。
本以为只要在这里呆一晚,明天就可以走了,没想到天还未亮。就见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
有人调笑着:“不会是白蛇从塔里面出来了吧。”
这样的天气显然没法赶路,只有等雨停了再走,三月底的雨本该是连绵细雨,可这一两天,下得雨越发的大,香舍客栈已经要住满了,都是过往的商客。
临安县,蒋府内,没了下人仆众,一切都得靠自己,蒋禹城直到今日才得知严睿外出了,这还是他花钱托人从淳安县带来的消息。
他现在不管严睿要去哪里,这些天他活得连卑贱得泥腿子都不如,他要杀了严睿,在他没有回来之前,先杀了严睿再在严家得到消息之前来杀严霖,不得不说,他的想法倒是很天真。
第99章 婚期()
李倾言的身子越发的不好,就算是每天喝着补身子的汤药,情况还是每况愈下,这点从外面看不出来,只光是手上一直冰冷的感觉就不该是健康人该有的。
每晚严睿都是一遍又一遍为她搓着手,将她的手放在胸口捂热,可现在自己不仅仅是手冷,她自己感觉不出来,可严睿的在触碰到她身子的时候,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问题。
这雨还没有停下,严睿每天都关注外面的天气,祈祷着雨快停下。
“小哥,慢走。”句阚在后面叫住就要上楼的严睿。
严睿回过头,看着他问道:“不知何事?”因为近来的天气,他的语气不自觉的有些不耐。
句阚抓了抓头,从衣服的搭子里掏出一个用布料包裹的东西道:“前两天见尊夫人脸色不太好,这是从山上挖出的补身子的药材。”说着将手上的东西递给严睿。
严睿伸手接了过来,将包着的布料打开,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根少说一百年的血参,这样的东西怎么会不贵,严睿推辞道:“不过是为你付了次住店费用,这血参若是拿出去买了,赚的钱都够买下一个小店了,恕我无法接受。”
严睿将东西放回他的面前。
句阚急道:“唉,我句阚那到别人手里的东西就没有收回过,滴水之恩涌泉报,这是我行事的方法,你若是不要就扔了吧。”
他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在他刚站过的地上,还有一滩水渍,严睿一看他身上的衣裳还是湿的,这血参是他刚挖回来的,这么大的雨!
又一日,雨总算是停下了,严睿面上也总算是和天气一样放晴了,倒是没想到这句阚和他们是一路,这一路上他们交谈的不错。
“不知严兄弟到贺州是为了何事?那地方是我老家,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可尽管开口。”句阚骑在一匹壮硕的棕色马匹上,这马他可宝贝了,就算自己吃不上东西也不能让马冻着饿着了。
严睿和驾车的马伯一同坐在马车门边上,对着左侧的句阚道:“此去贺州是为了替我夫人寻药,她身子不好,这一次就看能不能找到这救命的药了。”
句阚一拍马背,驾着马离得严睿近了些道:“吉人自有天相,严兄弟一定会找到需要的药给尊夫人治病的,不知道是需要哪一味药,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还知道一些。”
看着句阚热情的问道,严睿笑道:“归魂花,句大哥听说过吗?”
句阚面露诧异,道:“可是长在雪璋山山顶的那个?”
严睿点头:“确实,句大哥有消息。”
句阚有些犹豫,看严睿对雪璋山满怀希望,他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实情,这归魂花他到雪璋山找过,找了足足三个月,直到自己母亲已经去世都没有找到,这雪璋山上到底有没有归魂花他实在不确定。
“怎么了?句大哥,有什么不好说的吗?”严睿见他神色不对,敛了敛神问道。
句阚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没什么,就是这花难找,我当年好奇也上山试着找了几天,只是没有所获,就放弃了。”
他没说自己直到母亲去世时候还没找到,毕竟看严兄弟的夫人,真的是快不行了,才将希望寄托在这归魂花上,他也不能将他们这希望都打破了。
“句大哥找归魂花可是为了救谁?”严睿追问道。
“那倒不是,就是找了卖钱,可山顶太冷了,我就坚持了三天便下来了,雪璋山很大,严兄弟要上去找归魂花可要做足准备,一天两天可不一定找得到。”句阚骑着马超过了马车,在前面说道,这样看不到他的脸,就不会让严兄弟心存怀疑了。
莫说山顶冷,就是雪璋山是座刀山他也要在上面找到归魂花,严睿回头看了眼车内睡着的人儿,现在倾言越发睡得多了。
临安县,蒋府内,蒋禹城在出门前又去见了次李倾语,说了此次出门的意图。
整个过程李倾语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她不相信一向懦弱无能的他会这样决然的去杀人,她冷笑着看着蒋禹城离开时的背影。
蒋禹城没有纳妾,在接到严睿离开淳安县的消息时,就将所有的心思放在如何杀他之上,他换了身最新的衣裳带上一些银两去找了附近最凶悍的匪贼,他不怕被抢。
“帮我杀一个人,这些钱都是你的,只要事情一成,便还有十倍于此的银钱奉上。”
蒋禹城根本就没有那么多钱,只是在诓骗这些人,可他没办法,光凭自己一个人又怎么能杀掉严睿。
“就冲你这样的死瘸子也敢到沙寨来找我,这比买卖某接了。”黑沙寨寨主一把揪住他胸前的衣襟,将他拉到面前大笑着说道。
蒋禹城也跟着肆意的大笑着,只是眼中一片苦涩。
他没有回蒋府,而是带着人一起往钱塘方向赶去,他要亲眼看见严睿死了,之前得到消息,严睿现在应该刚到钱塘,只是不知道他到底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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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霖这些日子一边忙着楠香斋的生意,一边在宅子里陪着蒋月,两人虽未成亲,可比起那些成亲多年的夫妻还要有默契。
严霖看这在院内欢快笑着牵着风筝线的月儿,只觉得这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