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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将人浮起,盘腿坐在床上。
玉风露单用是一时半会看不出什么效用的,需要辅助内力,将汁液渗透进入皮肤内,才可以做到真正的毒素蔓延。
因此他要给她运功。
可是两仪的脸上,满脸的络腮胡子,也不方便观察病情,所以木景烛十分不爽的把那胡子全部拔了下来。
谢小二是知道神医是曲幽荧假扮的,所以当那张络腮胡子下映出的清秀脸蛋,并不觉得意外。
但水麟泽就不同了。
他清楚此人是有人假扮,却没想到是曲幽荧,当即就想起了那日在义容苑发生的事,至今为止他都觉得痛苦不堪。
所以他脚下,下意识的往后移了移,却又有些好奇的问,“她是曲幽荧?”
在那天之后,他就叫书童去把这个“姜丝”的身份查的一清二楚,知道了她是襄陵镇曲府的大小姐。
“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木景烛给曲幽荧运功疗伤,没空回答,只有谢小二有时间搭理他,想起那晚义容苑的事,他就想笑,“喜欢上女人的感觉如何?”
“我怎么可能喜欢女人!永远是那么的肤浅,嫉妒心强,还心狠手辣!”
水麟泽顿时懊悔把人留下来了,但现在要赶走铁定是不行了,所以只能死鸭子嘴硬的与谢小二斗嘴。
“切,那比起你家的女子,我们小荧可算是非常温柔的了。最起码,她不会对自己的手足下黑手。”
这话,水麟泽倒是没有反驳,毕竟从老太君寿辰那日发生的事,他心里是一清二楚。
迟迟没有说出真相,是想借此放长线钓大鱼罢了。
所以他转身走出了房间,打算眼不见为净。
但谢小二不放心他,所以一直都跟着。
去找大夫人老荀没多久就回来了,水麟泽在看到来人是他的时候,不免小小的吃了一惊。
“怎么是你?”
“不能是我?”席凤翊皮笑肉不笑的回道,“我是太和医馆的大夫,不能来此诊治?”
“行行行。你这边请。”
水麟泽看到是他,别提有多高兴了,毕竟自己每次要见他,都非常的麻烦,如今他主动上门,他怎么会不开心?
只是能让席凤翊主动出门看诊的人,身份绝对不简单。
水麟泽打开门让席凤翊进去,目光越过他的背影,落在曲幽荧的身上,带着深沉与探究。
但他没有进去,只是关上了房门,想找谢小二了解一下,曲幽荧和席凤翊之间的关系。
可他才转身过去,就发现本该在的谢小二不知去了哪里。
他眨眨眼,问边上的老荀,“小二狗去哪里了?”
老荀面无表情的指了指院外,“往四小姐的院子那边去了。”
“哦。”水麟泽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把扇子,装模作样的摇了摇,眼中的诧异慢慢变作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自从寿宴开始,他似乎特爱来府中看四妹。”
第150章 苗疆百蛇毒()
席凤翊进去的时候,木景烛正在运功,冷不防有一道强劲的掌风朝曲幽荧袭去的时候,他只能收功,抱过曲幽荧,用身子去抵挡。
“噗”的一声,一口血从他的嘴巴里吐出来,但他还是死死地抱着曲幽荧不松开。
一直到怀中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那一口血,就有少数喷在了她的脸上。
她呆滞了数秒,然后变作惊恐和慌乱,抬手想要去摸他的脸,却发现自己使不上力气。
“景烛,你怎么了?”
木景烛乍看到她醒来,还换成了本尊,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艰难的从她身上起来,微笑的摇摇头,“我没事。”
“你都吐血了,怎么会没事?”
曲幽荧心里很担心,声音也不免高了上去,挣扎着要从他怀中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站在他们不远处的席凤翊。
她一愣。
彼时的席凤翊不似之前那样嬉笑胡闹不正经,在他的脸上,稍有的呈现出一种严肃认真之外的,鲜少有的生气。
是的,席凤翊在生气,而且非常非常的生气,所以才会不分青红皂白,一掌打向曲幽荧。
其实他想打的是木景烛,因为直接打他,木景烛会闪躲,只有袭击曲幽荧的时候,他才会以身护着。
“我怎么会教出你们这两个徒弟!”
他气的胸口起伏,今日一早,他本是去无上居给曲幽荧送那幅画和放有红珠的盒子,岂料他们来了水府。
等他才走到太和医馆门口时,就看到水麟泽身边的人来找大夫。
席凤翊如何的敏锐,当即就晓得曲幽荧定是在府中出事了,怎料过来一看,还真的如此。
“你生气就生气,为什么要打伤景烛!”
曲幽荧生气的嗓音席凤翊从神游当中拉了回来,他一眼就瞧见自己最疼爱的徒弟,中了毒还要努力的想要保护另外一个人。
虽然也是他徒弟,但在席凤翊心中,总有种自己种了多年的白菜被猪拱了的错觉,很不是滋味呀!
“哎——”
他叹了口气,大步走向床边,那上面曲幽荧和木景烛纷纷看着他,两人彼此护着对方,看着他仿佛看着敌人。
这让席凤翊的心中又不免小小的受了伤。
他露出委屈巴巴的模样,伸手指责道,“你们两个可以顾及一下身为单身的人的心情吗?有必要这样一副共赴生死的模样吗?真的是气死我了。”
两人深知席凤翊的脾气,即便他刚才真的很生气,但此刻,也不过是在闹闹别扭罢了。
“师父,小荧中了毒,请你救她。”
木景烛忍着后背被打的疼痛,半抱着曲幽荧,冲他请求。
“你用玉风露了?”见木景烛点头,席凤翊又问,“知道是什么毒么?”
“不知,毒素十分强劲。”
他从怀中拿出那根细针,递给了席凤翊。
席凤翊接过细针,细针的尖端已经全部变黑,但中间部分还残留着绿色的痕迹。
他用绢帕包裹着,用指甲蹭了蹭,然后放在鼻子前闻了闻。
“这是苗疆的百蛇毒。你们得罪了苗疆的人?”
“没有呀?”
曲幽荧靠在木景烛身上,对此十分茫然。
她从不与人结怨,但最近似乎好多人都要她的命。
她起初是不知道为什么,但如今想来,怕是和她的出生有关系,更与那七颗刻有佛家七苦的红珠,更有撇不开的关系。
“有。”就在曲幽荧摇头后,木景烛却十分肯定的说,“还记得来江南水府之前,咱们处理的那个案子吗?里面的主谋背后,就是有人教给了他苗疆的蛊虫术。”
他这么一提醒,曲幽荧倒也想了起来,当时那个叫做周青的人,是在牢里自杀的。
那时候他们就猜测,可能是被人杀的,被教会他使用蛊虫的人杀死的,为了灭口。
本以为不过是众多案件中的一个小插曲,没想到那幕后之人会跟到了这里,还对她下手。
“除此外,那日我带着小荧从你那处回来的时候,发现有人在小荧的房间里,放了毒蛇。加之此针上淬满了苗疆的百蛇毒,那么今日下手之人,应该是同一人,而且此人隐匿在水府当中,也对我们一直监视着,否则他不会知道今日易容成神医的人,就是小荧。”
木景烛的话,让曲幽荧听的是一愣一愣,也慢慢的明白过来,这里不是无上居,而是水府。
她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多半是在她昨日熟睡之后,身体里的那东西又跑了出来。
如此想着,她一边抓着木景烛的袖子,对席凤翊说,“师父,你救救我吧!我可不想死。”
见自己徒儿难得对自己低声下气的恳求,席凤翊一瞬间,心情变得格外的好。
但一般他好心情的时候,就喜欢欺负她。
所以他在离床边最近的一张凳子上坐了下来,优雅的翘起二郎腿,吹着修长的手指,头也不抬的而说。
“看你表现和为师的心情吧?”
原本每次他这么一招,曲幽荧就会服软,然后对他前前后后的哈腰点头。
那时候的她分明气的要死,但又不得不装出一副孙子的模样,每每这时候,席凤翊的心情就会更加的好。
但今儿个,或许是仗着木景烛在身边,曲幽荧压根没给她师父这个面子。
直接拉着木景烛的手,可怜巴巴的说,“景烛,我就要死了,你会不会一直陪着我,永不分离?”
“会。”木景烛十分认真的看着她,说,“不管你是生是死,这辈子我多不会放开你的手,若为生,我会给你一世安康,若是死,那便一起赴黄泉。”
曲幽荧本就是和他演戏来气气自家师父,没想到木景烛竟然说出这番话,让她一瞬间,那颗心像是被人用力的击打了一下,然后快速的跳动起来。
她痴痴地看着他,觉得心口有股热流在流淌着,让她心中感觉到暖意的同时,有觉得热的滚烫。
面色上也不免浮现出了一抹红晕,饶是让她那张中毒而布满黑紫的脸,看起来有些的搞笑。
但木景烛并不在意,他说的都是真心话,握着她的手,仿佛只要她一句话,他就真的会去做。
两人的深情凝望,在席凤翊眼中怎么都不舒服,就像是眼睛里混入了一颗细沙,让他有些不知味。
所以他轻咳一声,很不识趣的打断了两人的对望。
“行了,就知道刺激别人。”他从椅子上起身,冲木景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你出去,我要给小徒弟疗伤。”
木景烛没有动,而且对着他还有些防备之意。
看着席凤翊更不舒服了,“你你你,你那是什么眼神?还怕为师弄死小徒弟吗?”
木景烛倒是很想说是,但毕竟曲幽荧真的中了毒,他将曲幽荧扶着靠在床上,嘱咐道,“我在外面等你,若有事,直接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