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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幽荧看到他冲十三川得意的眼神,若换在平日,她肯定也配合着得意得意。
但今日着实没了那份玩闹的心思,她从床边站起身,摘下了手套。
“太尉是死于他杀,凶器是一把尖端带勾的,长度在五六寸左右二指宽的匕首,死亡时间是昨晚亥时到子时之间。太尉本会武功,却还是被凶手一击毙命,原因只有两个。一,对方武功高强,足以让太尉无还手之力。第二,太尉认识对方,所以没有防备。”
“所以你说的两个原因,木景烛都占了。”
这是十三川的原话,虽然听得可恶,但曲幽荧也的确找不到任何话来反驳。
可谢小二听得就不开心了。
他放下纸笔,道,“那也不能说就是景烛做的。他或许是看到凶手,追踪过来,发现太尉被刺,上前查看的时候,才拔出匕首,彼时你们冲进来,这才被诬陷的。”
“拔出匕首?”
十三川突然笑了。
他笑起来的时候,笑意不达眼底,虽然看着冷艳,却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冷漠。
“我听说你也参与过很多案件,且一直跟着木景烛学习,难道你会不知道,那种情况下,只有傻子才会去拔刀么?”
他这话说的刻薄无情,谢小二听得满脸通红,支支吾吾的反驳不上来。
因为以木景烛的性子来说,他的确不可能去拔刀。
倘若太尉当时还没死,那么一拔刀就必死无疑。
倘若太尉当时已经死了,那么拔刀只会破坏现场,妨碍验尸。
这些,木景烛都清楚地很,但事实的真相是,他拔出了那把匕首,然后被人逮个正着,且没有为自己任何辩解。
以曲幽荧对他的了解来看,他必然是发现了什么,而且这个发现,事关重要,所以才选择了沉默。
但那到底是什么?
曲幽荧想不明白,若不找到答案,木景烛就真的危险了!
第73章 主动让见()
可以说,太尉的尸体上,并没有找到能帮木景烛洗脱嫌疑的线索。
只有一点让曲幽荧觉得奇怪,那就是凶手用的那把匕首。
一般杀人者,为了不让人查到,肯定会选择很普通,或者不起眼的东西作为凶器。
但对方偏偏用了那么有特点的一把匕首,还刻意留了下来。
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
曲幽荧隐约觉得,那把匕首或许能说明问题。
所以她上前一步,走到十三川的身边,说,“可不可以给我看一下凶器?”
十三川并没有拒绝,就叫人把凶器拿了上来。
“是真的。”
谢小二凑到曲幽荧身边说,他远远地见过凶器,可以肯定,十三川拿出来的不是假的。
曲幽荧没有回答,她拿起匕首,觉得这把匕首看着并不小巧,却格外轻巧,握在手心里,几乎感觉不到什么重量。
可是它的材质看上去,却是一般的材质。
“怎么会这么轻呢?”
她将匕首竖起,用手指轻弹着表层,发现里面竟然是空的?
“匕首为什么会是空的?”
而且,这把匕首的刀锋与手柄连接处,似乎曾经有一个什么东西在。
远远看去,倒并不会让人觉得那里有个东西被剥去,只觉得匕首设计的很有特点。
“空的?”谢小二不信,伸手接过,顿时觉得不可思议,“这样一把匕首,可以杀死人吗?”
匕首很轻,里面空心,即便很锋利,也是没办法一击杀了一个人的。
可当时木景烛手里的确握着的是这把匕首,匕首的大小刚好和伤口吻合,所以是错不了的。
“只要是高手,不管怎样的东西,都能成为杀人的利器。”
“曲姑娘说的没错。”十三川接过谢小二手里的匕首,让人放了回去,“所以木景烛并不能洗脱嫌疑。”
曲幽荧握紧双手,目光坚定,“我一定会找到证据,为他洗脱嫌疑的!”
十三川忽而又笑了,他往边上侧身一步,“那要不要让你见见他?”
曲幽荧本想傲气的走出去,谁知他突来的这么一句话,让她要跨出的步伐,瞬间就停了下来。
“你要让我见他?”
曲幽荧觉得很有问题,因为十三川之前是完全否决她接触这件案子的,甚至都不让她验尸。
此刻又怎么会这么好心的让她去见木景烛?
所以她没有立刻回答,可谢小二没想到这些,当即就说,“好。”
十三川唇角轻扬,单是今晚,他就连续笑了三次,这种事和他的行为一样,让人怀疑。
“等下!”
看着十三川要人带他们前去,曲幽荧出声阻止。
十三川回过头来,“你不愿意?”
“我——”
曲幽荧刚要开口说话,就被谢小二打断了,他拉住她的胳膊,对十三川说,“她只是有些紧张,你命人带路就好。”
然后也不管曲幽荧的神色,拉住人就跟着侍卫去了关押木景烛的大牢。
一路上,十三川并未跟随,只有几个侍卫带着路。
曲幽荧前后看了看,然后用手肘捅了一下谢小二,不悦的说,“你干嘛答应?他突然让我们去看景烛,肯定有诈。”
“但这也是唯一的机会不是吗?”谢小二虽然平日里不正经惯了,但认真起来的时候,还是很负责的,他看了眼周围并无人的靠近,低下头,在曲幽荧耳边低声说,“其实景烛在被带走的时候,告诉我,一定要带你去见他一面。”
“为什么?”
“不知道,似乎是有什么必须要告诉你的事。”他说完就直起腰板,继续往前走,“反正这是一个机会,不管十三川是出于什么目的让你去见景烛,你都必须去。”
曲幽荧并未再多言,她看着前方的黑暗,一步步走入关押犯人的大牢。
因此次太尉出行,带了很多的士兵,眼下事情突然,这些人都由十三川直接管辖。
他下令封锁全镇,就连衙门的大牢里,也都是他的人把守。
可以说,曲幽荧他们的所有举动,都会在他的监视之下。
“到了。”
侍卫把他们带到牢房前,解开了铁锁,曲幽荧率先走了进去。
里面的木景烛正坐在木质的床板上,运功调息,见她过来,微微一笑。
“你来了。”
“木景烛!”
曲幽荧咬牙切齿的喊着他的名字,朝他冲了过去,直扑倒在他的怀中,双手紧紧地抱住他的身体,力气很大。
木景烛就坐着让她抱个满怀,她身上的气息在他鼻尖萦绕,她轻微的颤抖和无声的惧意,也一点点的渗入到他的心间。
他低头看着她,然后张开手,将她搂在了怀中,如往常一样,拍着她的脑袋,动作亲昵。
“怎么了?”
“怎么了?木景烛,你还敢问我怎么了!”
曲幽荧抬起头,对上他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低头在他的肩膀上,一口咬下,用了很大的力气,一直咬到嘴巴里都尝到了他的血腥味,她也没有松口。
像是恨不得要把那块肉咬下来才甘心。
痛意在一点点的传下,但木景烛始终没有吭声,大手也一如既往的抱着她。
“我的肉比较结实,你牙要是咬疼,就换刀试试看。”
如此的戏谑,放在平日,曲幽荧肯定要拿把刀,好好的试试。
可今日,她听着这话,紧忍了许久的泪水,像是决了堤的河水,再也控制不住的往下流。
“怎么哭了?”木景烛双手用力,将她转了个身,变作侧身躺在他的怀中,她伸手给她拭泪,还不忘捏捏她的鼻子,笑着打趣,“真是个孩子。”
“木景烛,你就是个混蛋,大混蛋!出了这么大的事,你还笑得出来!”
曲幽荧是很想骂他,可是平日里那么多骂人的话,在此刻怎么都说不出口,来来回回反反复复,也就那么一两句。
还都被眼泪都淹没了。
她哭,哭的很放肆,哭的很伤心。
木景烛看着她的哭泣,仿佛那些泪水全部流入了他的心间,在那里越蓄越多。
“若是我也哭了,你该怎么办?”
轻声的话,仿佛情人间的呢喃,落在耳朵,穿透耳膜,沁入心的最深处。
在那里入了土,也扎了根。
是呀,木景烛从小就是她头顶的屋顶,为她遮风挡雨。
若哪天屋顶塌了,她又该怎么办?
见她渐渐地安静下来,木景烛低头在她眉心亲了下,笑着说,“这才乖。哭的和大花猫一样,真的难看死了。”
“难看你还亲我?”
“你无耻的偷亲我两次,我这只是取回一些利息罢了。”
曲幽荧浑身一僵,莫名的就想起那两次的亲密接触,立刻脸颊就开始发烫了。
她不自在的从木景烛怀中起来,规规矩矩的坐在他的身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模样乖极了。
看的木景烛越发想笑了。
他捏捏她的脸颊,“这么乖?”
“不乖你肯定会变着法子折磨我。”
把他的吻比喻成折磨,木景烛眼睛一眯,大手擒住她的下巴,转过她的头,面向自己。
“折磨?”
两个字,犹如牙齿咬碎麻花的瞬间,发出清脆的声响,让曲幽荧心跟着一跳,立刻否认。
“不,是爱护我。嘿嘿,哪里是折磨了,分明是爱护,你听错了,听错了。”
笑话,虽然此刻木景烛成了阶下囚,可还是有着捏死她的本事的。
她可不想在牢房里,还要被他欺负。
“咳咳。”牢门外的谢小二实在看不下去两人打情骂俏的举动了,只能以咳嗽声提醒,“时间不多,快说正事。”
经他一提醒,曲幽荧才反应过来。
她拿下木景烛的手,正准备开口,谁知木景烛抢先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