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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在沿街的麦当劳停下来,我去买了一杯小雪碧,我觉得刚才换衣服流了很多汗,迫切的需要补充体液,使身体达到动态平衡。
然后我就嘶溜的吸着小雪碧,进了急诊的大厅。
说我不紧张肯定是假的,但是我知道喻璐肯定死不了,死去活来倒是有可能,心理偷偷的暗爽,但是我天生又不是冷血的那种,拿着雪碧杯子的手还在发抖。
我觉得我挺兴奋的,说实话。
果然等了五分钟,救护车哗啦啦的驶进急诊门前,几个小护士冲上去,把车拉下来,我看见喻璐苍白的脸,眼睛闭起来好像已经没有了知觉。
护士在那边说什么,我也没听清楚,隐隐约约的好像是喻璐割腕自杀,割的还不是静脉,割到的是桡动脉,更要命的是她吞了一瓶安眠药,要洗胃。
小保姆都跟着来了,扶着我妈,我看见她好久没哭的眼睛,红透了一片,然后我爸跟着也来了,司机站在门口挺同情的看着我这一家的。
然后喻璐就被推进治疗室。
我第一次觉得喻璐是多么的受到重视啊,说真的,我不是有一点点的羡慕她。
我爸妈被请到里面问情况,小保姆偷偷摸摸的跟我说原因。
上次我看到喻璐的聊天,只是事情的一部分,她小孩子很傻很天真了一下,网友——其实是网恋吧,要跟她见面聊聊,我妈自然是不允许,她就趁小保姆去买菜时候偷跑出去了,结果再网吧见到人家之后,满心欢喜的看到一个长得挺阴柔的帅气小男生,结果人家看到她,穿着都是被称为奢侈品的那种名牌,吓的不行了,觉得惹上不该惹的人,草草的就把她打发了,后来也没露过面。
结果喻璐就死心眼的看上那个小帅哥了,天天上网留言什么的,结果人家消失不见了,她一时想不开就没把持住,倒到魔鬼的怀抱里面了。
小保姆一边说一边骂那个男孩子,言语之间很有护主的意味。
可是我觉得这件事怎么是喻璐自己一头脑子有问题啊,我还挺欣赏的那个小男生的,虽然网恋这个东西不那么靠谱,可是一般心思重的男生看到喻璐这种有钱的小女孩,哄哄骗骗很容易捞到一大笔钱的,厉害的玩弄之后,再把她卖了倒是很有可能。
这个男生,人品真的不错,心思单纯,难得没有被这个混乱的网络世界污染。
我问到,“现在那个小男生呢?”
“好像被那个起来了吧。”
我翻翻白眼,小声嘀咕,“靠,什么世道啊。”然后自觉多嘴,摇了摇雪碧杯子,自己找个靠墙角的位置坐下来了。
医院急诊还有电视看,可惜放的是新闻联播。
果然喻璐没啥事,输血也输过了,洗胃也洗过了,就是小孩子刚醒过来就乱折腾,说自己怎么还没死掉,医生气的估计又开始后悔把刚才的安眠药洗掉了,给了她一阵安定。
过了一会还真安定了。
我爸我妈开始烦了,小保姆更郁闷了,因为喻璐说这个被子盖的太重了,所以要换一个,我想都快死了还要享受,有些人生来就是享受奢侈的。
我觉得我就是个多余的东西,过来喝一杯雪碧,然后看会新闻联播。
原来以为喻璐不行了会宣布遗嘱呢。
希望她可以说“爸爸妈妈,请你对姐姐好一点,多关心她一下”,那我下一秒也去自杀没有遗憾了。
我不知道这场风波会给我家带来什么,起码跟我关系倒是不大,我继续嘶溜嘶溜的吸着雪碧,忽然感觉有人坐在我旁边,身上是我再熟悉不过的消毒水味道。
一瞬间我还以为是童若阡回来了,转脸一看,是陌生的面孔。
我只是觉得这张脸好看,不仅周正而且大气,我是学英美文学的,头脑中立刻就想到莎士比亚的那首sonnet18,“Shall I pare thee to a summer's day? Thou are more lovely and more temperate(能不能让我来把你比做夏日,你更加温和,更加可爱)”。
那时候我都没把童若阡比作这个,最多是英俊潇洒之类的俗字眼。
“萧萧肃肃,爽朗清举,朗朗如松下风,高而徐引”——我也难得的文艺了一下。
他穿着白大褂,里面是淡蓝色的衬衣,胸前夹的胸牌,长裤软底皮鞋,标准的医生装扮,我看了童若阡那么多次,还没看到一个陌生人觉得惊艳。
我问他,“你外科医生?”
那双明亮的大眼睛看了我几秒钟,点头,“你怎么知道的?”
“哦,你手很白,放下来的时候很平稳,还有有股消毒水的味道,酒精味。”我当然是胡扯的,因为我看到他的胸牌——东华医院,顾宗琪,普外科,主治医师。
“刚才割腕的急诊5床是你妹妹?”他声音压的很低,但是出奇的好听。
我忽然就种想说很多很多话的冲动,“是啊,我亲妹妹,长得不像吧。”
他点头,“怎么觉得你一点都不担心?”
“为什么要担心,不是没死的了嘛。”我翻翻白眼,“我已经被她杀杀杀的搞得很麻木了,再杀下去我估计都要有强迫模仿症了。”
他表面很平静的听着,波澜不惊的说话,“你妹妹有轻微的抑郁症?”
“是啊,我倒是希望她有一天真的能够到鬼门关绕了一趟,睁开眼大彻大悟。”我嘶溜的吸了一口雪碧,终于见底了,“好死不如赖活,再说她又不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他没做声,过了好一会,“人活着是很好。”
大白话,但是实在是真理,我很配合的点点头,他说话很慢,一个字一个字说的很清楚,而且是很温柔的语调,让人不禁的心头一漾,我估计他把我当一病人了。
普外的医生,没几个小绵羊脾气,而且多半都是大大咧咧的个性。
这种人能在普外生存下来倒也是一个奇迹,想来应该很受病人喜欢,也应该很受菜鸟实习生和小护士的爱戴。
“我叫顾宗琪,诚如你所说的普外的医生。”
“喻夕,我们学校外语学院的。”
他点点头,我伸手把空的小雪碧杯子扔到五米开外的垃圾桶里,“你值班?”
“恩,我是住院总,刚才有一个手术,急诊打电话让我们去做的,刚做完。”
“做手术好玩吗?”我莫名其妙的问出口。
如果做手术好玩,那么我可以原谅童若阡那时候生活中只有他的手术手术,连陪我吃一顿饭的时间都没有。
他两只手交叉在一起,放在腿上,很坚毅修长的手指,优秀外科医生的生命,他好像很谨慎的回答,“会有成就感,一个有责任感医生的幸福感多半来自这里。”
我很喜欢这个答案,非常的配合的真诚笑起来。
第 3 章
半夜的急诊寥寥几个人,也许这是一个很平静的夜里,也许所有在医院里值班的医生,都在提心掉胆的害怕任何突发事件发生。
也许是自己病房里的病人病情突然恶化,也许是急诊。
医生的这种生活,总是惶惶不可终日。
电视里正在播放太太静心口服液的广告。
于是我忽然就很抽风的问旁边的帅哥,“你会不会睡不着觉?”然后觉得这句话有点指代范围太大的歧义,连忙解释到,“我是说你值班时候,手机开着,睡觉会不会神经紧张?”
我有轻微的神经衰弱,手机开着,永远没办法睡着。
他抿起嘴淡淡的笑,“肯定会紧张,但是没有办法,有时候自己知道自己是睡着的,神智还特别的清醒,还在等手机响,很痛苦的一种感觉。”
“但是还是要睡?”
他嘴角微微的翘起来,“是的,能睡着绝对不眯着,能躺着绝对不坐着。”
我觉得他说话好没幽默感啊,而且还挺自我陶醉的,于是我真的不知道说点什么了,只好问,“你刚才做的什么手术?”
“肠段切除吻合术。”
依稀记得童若阡提过这个手术,那时候我问他这是什么东西的时候,他只是不耐烦的丢过一本厚厚的外科学,头也不抬的告诉我,“自己有兴趣就去翻吧。”
那本外科学,真的跟砖头一样厚实,而且很贵,我专业所有的书,除了现在看的诺顿英国文学选集,都比不上那本。
再加一本内科学,就天下无双了。
我只是翻了两页,都是各自各样的病,看的我完全没有心思了,而童若阡显然没有打算告诉我的意味,我默默的把书放在他手边,干自己的事情了。
不是觉得隔行如隔山,而是这么简单的被打发了。
也许看到我眉头皱起来的样子,帅医生试探的问,“病人因为肠扭转需要做外科手术,想知道怎么一回事吗?”
我点点头,“想知道。”
上天可鉴,我是真的想知道,不是刻意跟这个帅哥医生搭话,虽然间接起到了这个效果。
他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本子,然后抽出一支笔,翻到最后一页,笔尖刚触到纸面,又停下来了,“能分清楚小肠的结构位置吗?”
我理所当然的摇摇头。
“肠道是消化器官中最长的管道,它包括十二指肠、空肠、回肠、盲肠、结肠和直肠,刚才的病人是因为乙状结肠扭转。看,就是这个位置。”
“扭转,顾名思义,以肠系膜为轴旋转,一般的话顺时针扭转360度以内,严重的可以转到360度到720度,。”
这么厉害,那岂不是要绞断了,我暗自擦汗。
“肠扭转一般分为小肠扭转,和乙状结肠扭转,前者是青壮年,多位饱食后剧烈运动,后者是老年人,多有便秘史,特征为腹胀为主,这种病很危险的,死亡率达30%。”
我托着腮看着他在纸上写写画画,然后用余光打量他,表情认真很有言传身教的做派,估计是给学生上课上的多了,讲话依然是慢条斯理的。
立刻就觉得他性格一定是温吞的白开水,波澜不惊。
最害怕这种性格的人,会较真,有时候还很烦人很聒噪,好脾气的让人吵不起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