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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楼自小就在常府生长,离开了常府,他还能往哪里去?他慌了,忙道:“我知道了,少爷,我这就派人去找。”
常晟甩开重楼,直接冲出了常府大门。
那一日的秣城百姓,看到了一个奇怪的景象,一个身穿大红色的喜服的男人,像是走火入魔了一般在秣城的各条街道游荡,看到个人就抓着人家问:“无忧呢?你看到无忧了吗?”
这个样子叫人看了纷纷驻足侧目,不知道是哪里出来的疯子,叫人惊心。
常晟从东街走到西街,又从城南走到城北,两腿又酸又疼,却依旧一无所获。
她走了。
常晟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不得不去想这个事实,她还是离开他了。
因为他不能给她正妻的地位,因为他迎娶了别人,所以她宁愿带着孩子离开,宁愿不要他,宁愿让他们的孩子没有父亲。
炫目的阳光混着周遭路人的目光将常晟团团围住,像是修罗地狱勒肉刻骨的锁链,一层层缠绕住他,扼住他的喉咙,让他不能呼吸。
男儿膝下有黄金,他却渐渐屈下膝盖,跪坐在了人来人往的秣城大街上。
面前的光线被走进的一抹杏黄挡住,灼热的面颊缓缓覆上一层柔软的温凉。
常晟抬起头,看见她站在面前,温柔地笑着。她逆着光,常晟看不太清楚,只好拉住她的手,用触觉代替视觉,再三确定她的存在。
“你在干嘛?”
听见她的声音,常晟才算彻底安心,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你去哪儿了?”
“我回医馆住了一晚。在帮周馆主坐堂的时候,他告诉我,说看见你在秣城街上发疯。”
常晟站起身,质问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我快急死了?”
“礼乐声音吵得我头疼,孩子也动得厉害,我不太舒服。所以干脆去了医馆。”
常晟的气恼霎时被担忧与淡淡的喜悦所代替,“现在好了吗?孩子会动了?”
“没事儿。”无忧抬手抹去常晟额上的汗,“馆主医术精良,现下已经都没事了。你怎么穿着这个就跑出来了?”
“我就没脱。”常晟解下大红色的外裳扔在地上,身上只穿了他天青色的一件便服,“现在脱了。”他两手分别穿过无忧膝下与腋下,将她打横抱起,直接往将军府回。
“我以后要将长春医馆挪到将军府,这样你即便不辞而别,我也能走两步便将你带回。”
回到府中,途径大夫人的寒香院,常晟便见常彧在院门外探头探脑,鬼鬼祟祟的。
常晟放下无忧,冷声道:“常彧,你在看什么?”
常彧立时端正了姿态,正色道:“二哥!谢姨不,二嫂。”
“你在做什么?”
常彧抬手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我在看宣和公主给大妈敬茶。二哥,你不一起?”
“那你去。”
常彧一边摆手一边离开,“不不不,我多嘴了,二哥别生气。”
大夫人对于杨怜并没有多少好脸色,尤其是听说无忧不见了之后,更是难免迁怒杨怜。
“宣和公主,我希望你明白。在常府的所有人眼中,无忧一直都是少夫人,她的地位永远不会变,我也不允许下人叫她谢姨娘,希望公主体谅。”
杨怜牵着许霁的手静静听着,对大夫人的话未有异议。
大夫人继续道:“还有,无忧虽然名义上是妾室,但是无忧怀着的孩子,是我常家的嫡长子。即便你日后也为常晟生下孩子,但是虎贲将军之位,只能由无忧所生的孩子继承。按照规矩,你嫁进了常府,你的儿子也该改姓常。但是我想过了,许霁是北齐开国郡公的孙子,让他改姓常,实在是折煞了我们常家,常家也受不起这样的恩惠。所以,改姓一事也便免了。饮食起居上,常府不会亏待你们母子;但是宣和公主,我希望你不要去找无忧的麻烦,同一屋檐下,和睦共处,对大家都好。”
杨怜堪堪将这些话听下去,良久,她才无奈一笑,“大夫人亲疏分明,字字铿锵有力,宣和听得清楚明白,也记在心里了。”
有些话在大夫人心中忍了又忍,她终究还是憋不住,道:“虽然去了的人已经去了,可常睿的死,你难道没有责任么?你已经害死了我一个儿子,我请你,不要再影响我另一个儿子的安稳幸福。”
大夫人的话实在太重,她将常睿的死全部归咎在杨怜头上,对于她来说,着实是不公平的。杨怜可以忍受大夫人的泾渭分明的警告,但她不能够接受她叫她为常睿之死负责的指控。
杨怜平视着大夫人,道:“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会嫁去北齐?”
大夫人望向杨怜,没有说话。
“因为当年,刘太妃用常睿的性命逼我。如果我不代替她的女儿宣叶公主杨琰嫁去北齐,她便会叫人杀了常睿。”杨怜面颊轻轻颤抖着,强行控住自己的情绪,“如果你说我害死了常睿,那我在此之前,也救了常睿一命。”
“若不是你,常睿如何能够被人当作筹码?”遇到常睿身死一事,大夫人便难以保持理智,“归根结底,都是因为你。是你给常家带来了灾难!”
常晟将这一切都听在耳中,他只知道杨怜当年离开南越是受了杨琰的逼迫,但他是第一次知道杨琰是用他的性命来逼迫杨怜和亲。
常晟的震惊之情溢于言表,心里对于杨怜的愧疚之意瞬间泛滥成灾,难以控制。
又听大夫人如此疾言厉色地指责杨怜,常晟有些不能忍受,他松开无忧的手跨进门槛,剑眉蹙起,“娘,您别这么说话。大哥的死,怪不得宣和。”
大夫人一眼便看到了无忧,当即眉开眼笑,拉着无忧的手坐在了身边,“他把你找回来了?”一边说着,大夫人一边等着常晟,“若是找不回来,他这辈子也就别进常家大门了。”
无忧回来了,大夫人也没了要和杨怜争执常睿之死的责任人的心思,摆了摆手,“罢了,人都没了,再说这些也没有用处。常晟,你送宣和公主回沁春院吧,免得外人以为我常家亏待了宣和公主。”
常晟看了看无忧,见她递来个理解的眼神,这才依从了大夫人的话,送杨怜回沁春院。
“抱歉宣和,让你受委屈了。”常晟道,“我娘不知道当年的隐情,才会把我的我大哥的死归咎到你身上,她是爱子情切。”
“你不必向我致歉,这事儿和你半分关系也没有。”杨怜并不领常晟的情,在虎贲将军府,她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于常睿的感情,坦言道,“我都是为了常睿。”
“这声对不起,我必须要对你说。宣和我”常晟停下脚步,“不仅是为了当初你去北齐的事,也是为了现在。都对不起”
“你是常睿吗?”常晟闻言一怔,只见杨怜目光灼灼盯着他,也字字分明告诉他,“除非常睿亲口跟我说,否则,我不接受。”
常晟唏嘘,轻声道:“你的性子,还和以前一样倔。”
杨怜没有听清,追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没什么。”常晟轻声咳了咳,“我会替我大哥好生照顾你的。”
杨怜嘴角漫起酸涩笑意,“那多谢你了。”
常晟回到青蘅院时,无忧已然叫兰心备好了水,拉着他过来,“你在秣城街上发了一早上的疯,浑身都是汗味,还不洗洗干净?”
“还不是为了你?”常晟听话地解开衣裳,站进浴桶之中。无忧拿起他的脏衣裳要走,常晟却一把捞住了她,不由分说去解她的衣裙。
“你干什么?”
“陪我。”
无忧忍俊不禁,“你有病,洗澡还要人陪?”
常晟耍无赖,“进来陪我。”说着,便要将无忧拖进浴桶。
“别动!”无忧怕他的动作伤到孩子,喝止他之后,看他渴求的眼神,又软下了心肠,自己解开衣裳坐进了浴桶之中,她伸手推开常晟,不准他靠近,“你不准乱动。”
第072章 杨怜之疑()
常晟将她转过来,精壮的胸膛抵住她的后背,一双臂膀箍住她身前春色,耳鬓厮磨:“过两日,我要往城外军营里去住一阵子。这两个月事情太多,军中的很多事情都没好好处理,必须得去了。你在家里好好养胎,照顾好我儿子。”
周身热浪涌来,无忧身心都放松下来,闭着眼睛躺在常晟怀中,闻言轻哂,“你怎么知道就是儿子,没准儿是个女儿。”
“女儿也好。”常晟将水浇在无忧肩头,“总之好好看顾自己。你若觉得烦闷,就叫如锦陪着你去长春医馆帮周馆主做些事情。”
无忧在他身前转过来,水气氤氲之间看着他的脸,“什么时候回来?”
“我也说不准,至少要半个月。”常晟试着环了环无忧的腰身,“等我回来,你的腰肢怕是又要粗上一大圈。”
无忧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还不是怪你?若不是你,我哪用得着受这份儿罪?”
常晟抚着她微微泛红的脸蛋儿,“那我以后偿你。”
次日清晨,天边还是灰蒙蒙的。
常晟醒来的时候,无忧正背对着他安睡。他极轻地坐起,探过身子看一看她的睡颜,这才换上盔甲佩剑,与重楼一道往军营里去了。
大夫人与常晟是说到做到,无忧在常家的地位并没有因为杨熠的那道圣旨而有任何的下降,她依旧是常府诸人口中的少夫人,下人对她也没有丝毫的怠慢,更是因为她的身孕而日益小心侍奉。
西院之中,常彧吃过午饭又要出门,姚氏叫住他,“你成天往外跑,想要干什么?这秣城里,你有什么东西这么感兴趣?”
常彧手里攥了一把小木剑,咂咂嘴道:“我看宣和公主的儿子有趣,挺喜欢这小子的,反正也闲着没事,所以就时常陪他玩玩。”
“你肚子里有几条蛔虫我都知道,心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