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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天被她说的无言反驳,沉默许久,轻声低喃:“到底是因为你想要这个孩子,还是你想最后给自己的爱情留点什么?”
陆半夏一怔,她没有想到一贯不善言辞的刑天会问出这么犀利的问题。
“其实,陆川也好,白子言也罢,他们都不是你的爱情。”刑天低沉的开口,脸色阴沉,声音沉闷,“那段你被他(引)诱的经历,是你距离自己爱情最近的一次,不是吗!”
最后三个字是称述,饱含无限的酸楚。
陆半夏神色微微的恍惚,抿唇时连笑都有些缥缈:“这两者并不冲突!”
言至于此,刑天知道自己是无法动摇她的决定,心头又疼又无奈,勾唇牵强的笑笑,“既然如此,我只能尊重你的选择!过两天我要去执行一项任务,可能要有一个月多才能回来,你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再来看你!”
至于任务碍于保密工作,他是半个字都不能向陆半夏透露。
“祝你平安归来。”陆半夏了解他的工作性质,也没有追问是什么样的任务要去这么长时间。
刑天犹豫几番,开口:“临走前,我能抱抱你吗?”
陆半夏张开双臂用自己的行动回答他了。没有答应刑天的请求,也没有办法回应他的感情,至少现在他们还是朋友。
刑天倾身抱住她,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声音沉哑:“陆半夏,请你一定,一定要平安无事!”
做不了情人,至少还可以像朋友一样相互关心,他渴望她的平安无恙。
“你也是。”陆半夏抿唇,淡淡的开口:“我和孩子都会等你平安归来!”
这句话只是出于朋友的关系,别无它意,两个人心里都明白。
只是
相拥告别的两个人各怀所思,并没有注意到刚刚走到病房门口的人,虚掩着的门缝中看到他们相拥的身影,不早不晚刚好听到她说的那句:我和孩子都会等你平安归来!
落在金属上的手指僵硬几秒,最终落寞的松开,垂落身旁,转身离开,就好像从没有来过一样。
走出住院部,在路边的垃圾桶旁步伐顿住,手里提的袋子一股脑的丢进垃圾桶里。
阳光温暖的洒在身上,李越祈却觉得手足冰冷,一路凉彻心底。
有时,他也很想问一问自己,所谓的底线究竟在哪里?
或是,陆半夏三个字已经彻彻底底的摧毁他的底线,早已荡然无存。
他拨通了号码,声音冰冷:“马来西亚的那个案子交给我去处理。”
“可你不是说有事?”
“现在没事了。”
“什么时候走?”
“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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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永的事情处理完,陆恒自然是要去医院看陆半夏,随行的还有姚玉与陆川。
陆半夏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气色稍稍好转,只是唇瓣依然没有血色,医生还是不允许她下床,要她卧床静养。
在这样躺下去,陆半夏真的会崩溃。
陆恒他们到病房时,文姨刚好有事出去,病房里只有她一个人,想喝水,不能下床,文姨又把水杯和热水壶放的有点远,拿的时候很费事。
陆恒见此,立即上前为她倒水,不住的呵斥:“怎么连一个照顾你的人都没有!”
话是责备的,关心却也掩饰不住。
陆半夏接过水杯,喝了一口,轻声道:“文姨有事走开一会。”
陆川拉开椅子让陆恒和姚玉坐下,自己站在一旁,见她把水喝完了,接过水杯,问:“还要吗?”
“不用,谢谢!”
陆川放下杯子,不在多话,转身去将买的鲜花换到花瓶里,放在离病床远些的地方。
陆恒眸色略冷:“那也不行,不如搬回陆宅!”
“医生说我要留院观察一个月。”委婉的拒绝了陆恒的好意。
医生的话陆恒也不好质疑,眸光斜视了姚玉,姚玉连忙将怀中的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这是我让佣人特意为你炖的鸡汤,油都撇去了,你现在需要多补充一些营养。”
陆半夏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没说话。
陆恒看向姚玉道:“你和陆川先出去,我和半夏有些话要单独说!”
姚玉见他是要支开自己和陆川,一定是为陆半夏肚子里的孩子,没有迟疑的点头:“那我在外面等你。”说完,转看向陆半夏:“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就打电话回家。”
陆川看了一眼陆半夏没话都没说,直接出了病房。
待姚玉也离开后,陆恒黑眸紧紧的盯着陆半夏,开门见山的问道:“孩子是李越祈的?”
“孩子是我一个人的!”陆半夏没有承认,亦没有否认,回答的模棱两可,让人一时难以分辨孩子到底是不是李越祈的。
陆恒深深的呼吸,耐着性子道:“撇开孩子父亲是谁的问题,我听医生说你这个孩子不能留,否则你的生命也会危险!”
陆半夏冷清的瞳孔静静的注视着他,没说话。
陆恒等了许久,见她不表态,声音肃穆:“你还年纪,完全没必要冒着生命危险”
“我已经流产过两次了。”陆恒的话还没有说完,陆半夏平静无波的声音打断他的话,直接把陆恒给震住了。
她已经流产过两次,绕是再好的身体,也会有损伤。何况流产原本就对女人的身体伤害极大,谁也不知道这个孩子以后,她还没有机会再有一个孩子,有资格做母亲了。
“两次?”陆恒不由的提高音调,怒火中烧。他一次都不知道,一点儿也不知情。
陆半夏没有回答,淡淡的,犀利的反问:“我已经失去了大伯,现在你还要我失去孩子?”
这无疑是在要她的命!
陆恒怔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不行,劝阻不行,好像除了看着,做不了任何事情。
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自幼要强,事事力求完美,他都没有怎么仔细关心过她,也不曾在意过她受没受委屈,受过多少伤害。
内心,百般不是滋味。
“正因为你大伯去了,所以你不能”不能再有任何的闪失。
“——爸。”陆半夏看着她,薄唇溢出一丝一缕的笑意,轻声道:“等我肚子里的孩子出来,他(她)叫你外公!”
言下之意,现在你不能剥夺你的外孙(孙女)出生的机会。
陆恒也是一把年纪,何尝没有寻常老人抱孙子的心情,只是陆半夏所嫁非良人,陆子矜也一直未定下来,他的心一直悬挂在半空。
如今陆半夏怀孕了,他有机会升级做外公,却要眼睁睁的看着女儿面临着危险,绕是他也无法做出选择!
那个下午,陆恒与陆半夏坐在病房里,久久不语,坐在病房外的陆川一样的沉默不语。
在知道陆半夏怀孕时,如同晴天霹雳,内心百感交集,百味杂陈。尤其是在她和李越祈离婚的后怀孕,孩子会是李越祈的?还是
以他对陆半夏的了解,孩子百分之九十九是李越祈的,只是让他诧异的是李越祈的态度。
他应该知道半夏怀孕应该在所有人都知道之前,可听说他自从把半夏送到医院后就没再露过面。如果孩子真的是李越祈的,他又岂会对半夏和孩子置之不理?!
脑子里有很多想不透的事,胸腔沉闷,压抑的脸色也凝重起来。
天色渐黑,待文姨回来,陆恒这才和姚玉陆川离开。原本陆川还想和陆半夏说两句话,陆恒出病房时说她休息了,下次再来看她。
陆川无奈作罢,随着他们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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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飞快,转眼已是大半月有余过去了,陆半夏在医生的批准下终于可以出院,但大部分时间还是需要卧床静养,每天最多给她两个小时散步的时间。
经历前两次的事情,文姨在照顾陆半夏的时候更加小心谨慎。说道这个,不得不提起大半个月前姚玉带来的那桶鸡汤。当晚文姨问她要不要喝,陆半夏冷声的让文姨倒掉。
虽说姚玉还不至于当着陆恒的面儿对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做出什么事,但姚玉这个人越是相处,越是深不可测,陆半夏对她的感觉是越发的不喜,连同她送来的东西都排斥。
后来姚玉又让人送来鸡汤,鱼汤的,陆半夏都让文姨给倒掉了。
这件事不知道怎么就传到陆恒的耳朵里,陆恒自然心里不舒服,看望陆半夏时免不了训斥几句,陆半夏安安静静的喝水,不反驳,不辩解的,陆恒就好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怄的要命,偏偏因为她怀孕又什么都做不了,坐一会就负气离开。
文姨问她何苦如此,为一个后妈惹得父亲不快。
陆半夏沉思片刻,低吟:此人包藏祸心,不得不防。
没孩子时她都可以与陆家绝了关系,何况是现在有孩子,为了孩子,她什么都愿意去做,哪里还会怕再惹陆恒不高兴。
或许,怀孕真的会让女人变得任性,无理取闹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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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回家,每天下午午休后,陆半夏就会出门散步一会时间,小区风景好,治安也好,随时随地都有保安巡逻,文姨倒也放心让她一个人出门。
因为她体质虚弱,怀孕三个月与没怀孕倒是看不出什么区别,只是她自己出门时都会小心翼翼看清脚下,生怕磕着碰着,路上有小朋友也是尽量避让,护着肚子,生怕被横冲直撞的小朋友给伤着。
有时坐在小区的广场看着那群活泼的孩子,陆半夏会摸摸自己的肚子,想象着等小豆芽出生以后会是什么模样!
听说小孩子刚出生会像颗猕猴桃,一点也不好看,很多母亲看到孩子第一眼都被自己的孩子丑哭了。她心想,就算小豆芽比猕猴桃还丑,自己也不会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