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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女孩子往这边跑,他们肯定不放心,陪同的任务自然落在路易英寡的身上。
他想都没想到直接拒绝,谁知道简会接过电话威胁他:“你要是不陪我去,我要是不小心说错什么话,你可别怪我喔”
简指的是那件事,他知道,无奈之下答应。
一路上他的情绪都不高,或许是真没心情陪她这个小公主胡闹。
简娇嗔的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闭嘴!这是你欠我的,你必须还我!要知道那可是我的初吻,初吻的宝贵,你是赔不起的!”
路易英寡眸底划过浓郁的不屑,别说是初吻,多少女孩子的初夜他都没在乎过。
前座开车的杭航听到这话,眼神不动声色的沉了,握着方向盘的双手青筋若隐若现,接下来的半个小时简提出的问题,他回答的声音也是兴致缺缺。
七点的时候抵达酒庄,太阳彻底下山,只留下一片火烧的红晕,车子停在酒庄的门口。
简等不及杭航开车门,自己打开车门,四处张望,发出惊叹的声音:“哇好大的酒庄!罗若琛为了媳妇儿,可真舍得下血本!”
路易英寡慢悠悠的下车,漫不经心,眸光看到不远处的一片葡萄架,眸色不着痕迹的沉了。
就在不久前他还和她在那边的小道上,手牵手的散步,没想到转眼间他来了,但这次陪在身边的人已经不是她了。
低头敛眸,声音低沉,“进去吧。”
简摇头,神色兴奋,“你先进去,我趁天还没黑,四处走走,这里太赞了!”
话音落地,不等路易英寡说话,转身就跑老远了。
杭航眸光随着她的背影移动,回过头说:“我去看着她。”
说完,急急忙忙的朝着简的方向追过去。
路易英寡眉头微皱,薄唇紧抿着没有感情的弧度。这样也好,他真没什么心情陪小公主玩耍,有杭航看着,相信不会出什么事!
一边往里面走,一边手指机械的扯了扯领带,解开衬衫的两颗纽扣,少了在公司的威严,多了几份洒脱与随意。
罗若琛早已打电话通知酒庄的管事人,迎接路易英寡他们,房间晚餐都已准备好。
路易英寡对管事人挥手,表示不用佣人伺候,他想一个人静一静。
管事人恭敬的送他到房间门口,止步。
路易英寡走进去,没有开灯,借着外面黯淡的天光,走到放在一旁的软榻上躺下。
不过是大半个月,他却觉得有好几十个世纪那么久,那么的累。
躺在软榻上,解开的纽扣露出健硕的胸膛,有力的手臂随意的搭在眼睛上,一个人静静的享受这个安宁的片刻。
窗外的天光一点点的黯淡,房间里逐渐融入夜色,被黑暗笼罩,寂静的空间连他的呼吸都能听见。
不知道过去多久,似睡未睡的时候,在缝隙中感觉到有光线蹿进眼中,正要呵斥不懂事进来开灯的佣人,放下手臂的瞬间,他怔愣了。
房间里没有开灯,而是布满了彩色的小灯,五颜六色的,闪闪烁烁,房间的中央摆放着小型心形白色蜡烛,静静的燃烧,烛光淡雅。
床单上,地板上,桌子上,甚至是他身下的软榻都有红色的玫瑰花瓣,而他进来的时候竟然都没发现软榻上有花瓣,白色的衬衫已染上淡淡的唇色。
房间的门是开着的,一抹纯白色的长裙托在地板上,微微露出她踩在地板上圆润小巧的脚丫,她手里拿着一把小提琴,粉黛未施的五官轮廓,在淡雅的灯光和气氛烘托下,有着一种细水长流的美感。
眉心逐渐拎起,眸光漠然的盯着她,刚想要开口训斥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蓝慕绯垂眸没有去看他,反而是将小提琴放在瘦弱的肩膀上,调整好姿态,小提琴弓拉起,悠扬而流畅的音乐就此响起。
路易英寡到了唇瓣的话,因为她的小提琴声顿住了,缠绵悱恻的音符,是最古典的音乐梁祝。
也是他最喜欢的一曲中国古典音乐。
蓝慕绯没有去看他一眼,专心拉着小提琴,已经有八年多没碰小提琴了,曾经已经这一辈子都不会在碰小提琴,但是因为他,还是鼓起勇气再次拾起小提琴。
只因为杭航说他最喜欢听梁祝,百听不厌。
这首曲子她很早以前就拉过,当时考级拉的曲目就是梁祝,得到评审很高的评价,甚至愿意推荐她去维也纳音乐学院深造,那是每一个学音乐的人追求的梦想殿堂,但当时为了龙离非,她拒绝了评审的好意,接受龙离非的提议,来巴黎。
她从来没有后悔过当时的决定,遇见路易英寡后更不后悔;若是她真的去维也纳,也许就不会遇见他了。
哀凉缠绵的音符如行云流水般的流泻而出,每个音符都像是一个小锤子锤在路易英寡的心里;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拉琴的样子,也是第一次听她拉琴,那么的专注,那么的好听,比他以前去现场听那些大师级的音乐家演奏不知道超越了多少倍。
心脏紧紧的揪起,似乎要停止呼吸了,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她,生怕错过她任何的一个小小细节。
眼前这个瘦弱的女子,曾经怀过他的孩子,在他的怀中嬌喘,在他的心里扎了根想想身体里的血液都跟着沸腾起来,每一寸都在喧嚣。
蓝慕绯的心在颤抖,紧张的身体每一处都僵硬住,唯有两条细的可怜的手臂灵活的操控着小提琴,拉出最缠绵悲凉的音乐,绕梁三日,余音袅袅。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她优雅的放下了手中的小提琴在墙角,抬头黑白分明的瞳仁看向他的时候,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红唇白齿在他眼前浮动,耳边是她低低的嗓音,没有任何音乐,单纯的清唱出每一句令人心醉的歌词。
all。we。had。was。just。one。summer在我们一起度过的那个唯一的夏天
two。lovers。strolling。in。the。park两个相爱的人在公园里悠闲的踱步)
but。like。they。say(但就如他们所说的一样
the。world。keeps。turning这个世界总是不停变幻
as。the。leaves。were。falling就像纷纷落叶一般
we。should。fall。apart我们就要分离
这首歌路易英寡曾经听过一次,她低低的嗓音没有原唱那般有power和掌控力,卻是用尽了一腔柔情與纏綿,听在耳朵里是另一种感觉。
baby。for。all。my。life宝贝;我这一生的最爱
dont。you。knots。true难到你不知道那是真的
iliving。to。love。you我活着就是为了爱你
so。baby。dont。think。twice所以亲爱的请不要再犹豫
if。you。feel。what。i。feel(如果你能体会到我的情感)
trust。your。heart。and。do。what。ido(请相信你心;并像我一样为对方付出)
一句“iliving。to。love。you”听的路易英寡心脏好像被无形的大掌紧紧的捏住,痛的不能呼吸。
他不曾知道,她的爱,不知不觉之中,深至如此。
淡雅的灯光中他深蓝色的眸子隐隐湿意,眸光逐渐的从她深情的瞳仁挪开,不忍去看她。
双手紧紧攥成拳頭,近乎是拼劲全力控制,压抑自己想要过去将她揉在怀中,揉进自己骨血里的冲动。
when。the。final。day。es(当最后的一刻来临)
i。know。the。ahey。will。se。my。smile(我知道那些天使会看见我的笑容)
and。if。they。wanna。know。the。reason(如果她们想知道我笑容的原因)
i。will。tell。thewhy(那我就会告诉她)
baby。for。all。my。life(宝贝;我一生的最爱;没错)
iliving。to。love。you(我活着就是为了爱你)
蓝慕绯完全不需要去记得歌词,因为这首歌的每一句歌词都是她想要对他说的话,每一句话都是她对他的告白。
看到他垂下的眼帘,她不由的想起6月27日慈善拍卖舞会的那晚,杭航深夜来找自己,告诉自己的那些话。
———————————回忆切割线—————————
杭航说:“你曾经问过我关于烟雨的事情,我当时没有告诉你,一是觉得没必要,二是。。。。烟雨于我而言也很重要;她和伯爵算是青梅竹马,但只是单纯的友情,无关风月,因为他们两个太像。”
许烟雨出生在初夏,那天下着濛濛细雨,许父便为她取名烟雨。
许家本住延镇,距离西寻不远的地方,在烟雨四岁那年,举家搬迁到西寻定居,刚好就是在路易英寡祖母家的隔壁,因此两个人结识了。
路易英寡聪明乖巧懂事,而是许烟雨更是四面八方远亲近邻口中赞叹不绝的小才女,两个人常常会被拿来比较。
路易英寡性情孤傲,许烟雨也是一个心气高的小姑娘,尽管比他小四岁,却丝毫不愿意被他比下去。两个人相互不把对方放在眼里,却有同时欣赏着彼此。
别的孩子手拉手满青石板的疯跑,一起玩泥巴,他们两个人却是衣服整洁的坐在家里,声音青涩一板一眼的讨论着谁的诗写的更好。
在很多人眼里,他们两个人可谓是“青梅竹马”“金童玉女”,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两个异常聪明的孩子,对于大人们的夸赞却不屑一顾。
一个说:若嫁英寡,宁可剃度。
另一个人却引用了沈复浮生六记中的一句话,加以修改:若为儿择妇,非淑姊不娶,烟雨才情,非贤妻良母是也。
这话说的再通俗点的意思是:我娶媳妇肯定要娶个像沈复老婆那样的,贤良淑德的女子;烟雨虽然有才有德,但不是做老婆的料。
祖母那时尚在,虽然精神不是很好,但听到孙子这话,也忍不住笑了,敲着他脑袋,低声骂:“人小鬼大,牙都没长齐,就想着娶媳,臊不臊!”
小英寡不以为然,反驳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