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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若走出大厅,看到在车上等自己的方锦,加快脚步走上前,“方阿姨。”
上车坐在她的身边,何泪吩咐人开车。方锦余光淡淡的扫了一眼伊若开口,“你都告诉她了?”
伊若的神色僵了下,不太自然的扯唇,“方阿姨,我”
“你以为我会生气?”方锦冷笑一声,眼底划过浓郁的厌恶,“我为什么生气?我倒要谢谢你能为阁下怀上继承人,还能让顾明希陷入无尽的痛苦沼泽中。”
伊若精致的五官露出不解,声音小心的说,“方阿姨,你为什么那么讨厌夫人?”
“讨厌?”方锦扯唇,阴冷的笑起,“不,不是讨厌!是恨!我恨顾明希,因为她和母亲一样都是不要脸的狐狸精,第三者!当初要不是她抢走总统夫人的位置,现在总统夫人应该是你!”
伊若怔忪下,反应过来,不由的倒抽一口气,“方阿姨,顾明希的母亲该不会是和”
剩下的话不需要说出来,大家都心知肚明。
方锦脸色一沉,像是被人踩到最痛的地方,眼神里划过一丝阴沉,满是警告的意味看向伊若。
伊若立刻明白过来,抱住她的手臂,心疼道,“方阿姨,你这些年受苦了!还好,一切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方锦勾唇笑起来,最后留下来独活的人只有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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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客厅只剩下顾明希一个人,她趴在冰冷的棺材上,手指按动了手机键盘,好半天终于拨通号码,没多久那边接通了
“喂”顾明希一开口就哽咽住,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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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爱恨长眠(7)()
第一百三十四章:爱恨长眠(7)给死人的礼物
龙裴到傍晚才回来,夕阳西下,半个天边都像被火烧红了般,晕眩的光束笼罩着整个豪庭花园,却温暖不起来,到处的冷清与哀伤。
顾明希坐在棺材旁,一动不动,像是一个雕塑,这几日眼泪似乎已经流尽了,干枯的双眼空洞,麻木,只剩下黑暗与无尽的冰冷。
龙裴走到棺材的另一边看着没有气息的女儿,多一眼都是一种惩罚。放在身后的双手攥紧,眸光看向顾明希,“明天下午送烟儿走。”
虽然尸体可以再保存长一点,可是他们总要送烟儿走,不可能这样留下她一辈子。
顾明希没有像之前那样情绪激动,眼神平静的看着烟儿,一言不发,仿若未闻。清瘦的鹅蛋脸苍白的如同白纸,手指一直放在冰冷的棺材旁,头发垂落,那一束银色的长发露出来,增添了几分苍凉。
龙裴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话到唇瓣又咽回去。她不能这样一直沉浸在烟儿的死中,可心底也明白烟儿对她实在太重要。
许久她都没有说话,龙裴深意的扫了一眼她和女儿转身朝着楼梯走,他还要去书房处理很多事情。没走几步,身后传来顾明希沉冷的声音,“——阁下。”
龙裴停下脚步,转身漆黑的眸子看向她,抿的很紧的唇瓣松了松,静静的等着她的话语。
顾明希的视线从女儿的身上一格一格的转移到他的身上,机械般。黑白分明的瞳孔没有波澜,没有悲痛欲绝,非常平静的开口,“你说过不会有那一天出现,可是现在烟儿死了!”
龙裴的神色微怔,明白她话中的意思,阴翳的眸子凝向她,“即便烟儿死了,那一天也不会出现。你,永远是我龙裴的妻子。”
龙裴,事到如今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
这句“你,永远是我龙裴的妻子。”想来要有多可笑就有多可笑。他的意思是没有孩子,他也不会离婚,就算是死她都要做他龙裴的妻子。
永远做他龙裴的妻子,看着他和伊若生下继承人,如何的一家幸福团圆?
这就是你要给我的惩罚和报复吗!
顾明希一言不发的转过头不再多看他一眼,背对着他的眼神里充满讽刺与阴寒,放在棺材上的白指越发的收紧,骨节泛着苍白。
龙裴以为她只是因为烟儿的死又想离开自己,以这个借口来提离婚,并未多想,转身上楼。
即便烟儿死了,即便她恨自己,他也无法放手。
离婚,这个词永远不会出现在他和她之间。
顾明希紧盯着烟儿脸上的疤痕,眼角倔强的泪花在闪烁,光秃秃的手指在棺材上磨的破了一层皮。
她说过,烟儿痛一分她都要那些人痛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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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言因为总统府的事来找阁下,在书房里详谈了两个小时,走出书房已经是晚上十二点。所有人都休息了,大厅亮着的水晶灯有些冷清和凉薄。
顾明希依然陪在烟儿的身边,寸步不离。
看到夫人整日这样,白言的心里也觉得压抑的难受,忍不住走上前在火盆里为龙子琦填了几张冥纸。火光跳耀,映着在脸颊上有些暖,指尖却是一片冰冷。
“夫人,给死人最好的礼物是遗忘,不是念念不忘。”他侧头看向顾明希,叹气,“您这样,小姐只怕走也走的不安心。”
顾明希平静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侧头看向白言眼神宛如一滩死水,毫无生机,也没有任何的色彩,像是一个无欲无求没有灵魂的人。
因为跪的太久,血液不循环,双腿都麻木到僵住了,每走一步都宛如是赤脚走在玻璃渣上,割的双脚生生的痛。
“夫人,小心。”白言起身扶着她走到火盆前,跪在了垫子上。
顾明希白皙的手指拿着冥纸缓慢的往火盆里投,火光晕着她的眼睛,捂不热一颗已经死掉的心。
白言也没多说话,只是在她的对面,默契的往火盆里投冥纸。
龙裴推开书房的门,走到楼梯的护栏旁就看见这样的画面,两个人谁也不说话,一前一后的往火盆里投冥纸,大厅静谧而安宁,似乎一切的狂风暴雨都已结束了。
也许让白言陪她说说话,会令她心里好过一点。
欲下楼的脚步收回,他转身回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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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纸烧的差不多了,白言准备起身离开,顾明希突兀的声音响起,“你爱南司吗?”
白言的神色有些不自然,没想到自己和南司的事情连夫人都看得出来!阁下是不会主动告诉夫人这些事的。。。。
“爱。”
第一次在南司和阁下以外的人面前承认自己是爱着一个男人,并没有觉得羞耻。不安的眼神看向夫人,有些担心她会接受不了。
“南司他爱你吗?”她低着头,垂着眼帘,目不转睛的盯着火焰,让人猜测不到她究竟在想什么。
白言的神色在火光下变得惨白,心里在打鼓,或者是心虚;因为南司从来都没有正面的承认过对自己的感情,究竟是因为爱,还只是因为某些原因而不得不
“我,我不知道。”
“他配不上你。”顾明希抬头看向他,白言长的清秀,肌肤白皙,身上的气息也干干净净的,让人一点也不觉得他是身在政治这个大染缸里。在他的眼睛里是能看到他为烟儿的死而有的难过。
“夫人,感情的事没有配不配,只有愿意不愿意。”白言嘴角勾起苦涩的笑。
所有人都认为南司配不上自己。在这个世界上配得上自己的人也许很多,可是能让自己这般死心塌地爱了十年的人,除了南司再也没有第二个。
光是这一点,“配”这个字就显得格外的单薄与微不足道。
“我说的不是这个。”顾明希抿唇,声音平静的像是一条直线,没有一点的幅度变化。
“夫人的意思?”白言迟疑,不解的目光看向她。
顾明希再次垂下眼帘,干枯的唇瓣轻抿,“白言,有些东西执着不得,越是执着越是得不到,到最后可能反而会失无可失。你是为爱而生的男子!”为爱而生,为爱而亡,她不希望白言重蹈自己的覆辙,为了那么一点不可能的爱,心盲眼瞎。
白言唯一的弱点就是对南司的感情,这也是他此生最大的致命点。
白言的身子一僵,像是心底最深最沉的秘密被人发现了,脸色划过一丝不自然。他突然发现,或许阁下与南司都没有夫人这般的了解自己。
眉头蹙起,低语轻喃,“白言知道自己要走的是什么路,谢谢夫人关心。虽然小姐不在了,可未来的日子还长,夫人不能一直沉浸在过去的悲痛中,早点走出来,生活总会有转机的。”
“谢谢,我会的。”顾明希淡淡的回答他。
白言起身鞠躬,转身离开。
顾明希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抬头看到白言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白言是一个干净的人,哪怕为龙裴做过很多见不得光的事,可他的心依然干净着,有着别人没有的温柔。
感情,都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希望他能早点清醒过来,这个世界最不能相信的便是情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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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被白昼替代,清晨的风弥散着清晰与凉意,大厅的灯被关了,阳光透过玻璃洒了一地的温暖。
顾明希白皙的手指摸了摸烟儿冷硬的脸颊,声音轻柔,“烟儿,天亮了。”
如冰走过来,语重心长道:“夫人,这几日您都没有好好的休息过,请您就算是为了小姐也要保重身体,她在天上看您这样也会难过的。”
没有血色的鹅蛋脸上掩藏不住的倦意,没有休息,眼帘下有着明显的黑眼圈,整个人憔悴不堪,像是随时会倒下去一样。
“如冰,你帮我把烟儿最喜欢的那一套白色裙子拿下来好不好?”顾明希没有看她,像是对她说,更像是对自己说,“烟儿不喜欢黄色的裙子,我还想为她梳一个漂亮的辫子。”
“夫人”如冰见她如此,轻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