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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兮紧紧阖上双眼,为什么……死得是你不是他们,明明错得不是我们,明明是他们害得我们如此,明明我们说好此生相伴,可为什么……死得是你……为什么……你要离开我……
手指一点一点弯进掌心,指甲深深陷进肉里,血液随着掌心的纹路一滴滴向下落下,融进白色的雪花里。“你们给我离开,越远越好。”嘶哑的声音响起,惊动了两人。
东方烬回过神,稍作沉默,便果断决定,“浣浣,你先回去。”
慕容浣望向那一人一花,努力抑制住心头的激动,目光闪闪,一时也说不出什么。自从刈雪山那一战,她心里藏有对沉殊夙兮二人的万千愧疚。她没有反对,点点头,便转身先行离去。
东方烬走近夙兮,望着那株曼陀罗华,“节哀。”
“她要我好好活着,我自是会好好活着。这是她最后的愿望,我这条命是她给的,你放心,我不会蠢到去寻死辜负她的心愿。”夙兮扯了扯嘴角,嘲笑道。
想要什么,他给就是了。要他好好活着,好,可以,大不了就是往后的日子里如行尸走肉。要他忘记她,好,可以,他会用尽一生去忘记。
东方烬抿了抿唇,“若有用得上东方烬之处,我东方烬自当尽力。”
夙兮眸光一闪,淡淡道:“不知尊上可否替兮擒来废后殷姒?”
“可以。”
“兮在此先行谢过了。”长袖一扬,夙兮设下结界护住自己与那株曼陀罗华。他席地而坐,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朵花。
终为那一眼万年,凋谢了我的思念,
那一纸泛黄的誓言,到底是成了过眼云烟,
容华谢后,从此天涯地角寻思遍。
☆、第八章 青冥祭
之后短短数日,冥界寥寥无几的神仙彼岸花神以元神祭了曼陀罗华的消息不胫而走,席卷了整个冥界,更有甚者想去瞧瞧那位始终痴守在三途河畔的男神仙,奈何没有谁能闯过曼珠沙华精们为保护他二人而摆下的阵法。
第五日,又一条惊天的消息在冥界炸开了锅。
——天帝大驾冥界。
三途河,忘川岸,天空仍旧压抑的暗沉。
忽然,不远处金光大盛。不知是灼得刺眼了还是意识到什么,一直保持麻木状态的夙兮略略抬眸。
是天帝。
似乎意识到什么,刹那,那双空洞得触目惊心的眼眸似乎被注入一丝光亮,夙兮迅速撤去结界,站起僵硬的身子,摇摇欲坠的落魄模样不复曾经的飒踏风姿,却还是踉踉跄跄地赶至天帝面前,脚步还没停下人就已经重重一跪,“请天帝救殊儿!”那样的他,是从未有过的狼狈不堪。
天帝望向那株傲然挺立的曼陀罗华,眼底涌动着悲凉,那瞬间,高高在上的天帝仿佛苍老了许多。
天帝翕合着嘴唇,似乎想要说什么,却终究没开口,只是沉沉地叹了一息,目光移向夙兮,“起身吧。”
夙兮置若罔闻。
天帝没再看他,边走向那株花,边兀自沉声道:“七千年前刈雪山那一战,我便料到殊儿有此一劫,偏偏她这一劫竟是旷古绝今的凶悍,连我也我无力为她化去此劫。这七千年我不曾来看过她,只是在六界内不遗余力地寻找着让她劫后重生之法。而今,我总算对得起她母女二人。”
闻言,夙兮浑身狠狠一震,猛地抬头。
“青冥祭,这是失传已久的上古禁术。以上古神祗之命为代价,神农鼎为炼魂之器,能生死人,肉白骨。若受祭者之命不足以抵上古神祗之命,则要有人甘愿与其应劫,以昆仑镜为媒介,逆转时空回到过去历十世情劫,以抵复生之债。逆转时空后,现世注定的一切都不会改变它的宿命,变的只是踏入昆仑镜之人的结局。”
“神农鼎,昆仑镜……”夙兮喃喃道,神色茫然,这两件神器皆同九黎壶一样皆是上古十大神器,至今早已下落不明,又何处可求?
天帝淡淡道:“这你就无须多心了,这七千年,我已是将行青冥祭术法所需之物一一备齐。至于祭品,殷姒终究是欠了她们母女二人,血债血偿,就由她的命抵。殊儿总归只是个小小花神,修为还不够一个上古神祗用命去抵换,这劫,须得你和她一道应了。”
“夙兮明白。”那一刻,夙兮的心狠狠撼动,他将头重重一磕,眼泪滑下脸颊,唇边却携了抹春阳般的笑意,眸底灵采涌现。
殊儿,等我。
天帝守在忘川岸,而夙兮则立即动身去寻东方烬。此刻殷姒大概是在他手中。
次日,夙兮与东方烬押着殷姒回到冥界。
噬链在忘川岸上悠悠吟唱。
“没想到我们再见,是这样。”殷姒扯了扯嘴角,自嘲道。
天帝闻声,才淡然转身,高深莫测地看着那个容颜尽毁的女子,眸中平静无波。
“当我决心复仇的那刻,我便明白我是在一步一步走向死亡,所以从一开始,我便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将沉络沉殊二人毁在我手下,我死而无憾了。”女子抬头直视男子,目光如炬。
“你种下的因,自是由你尝这果。”天帝道。
“哈哈哈,”殷姒突然仰头大笑,脸上交错的疤痕显得越发狰狞,“我就是不甘!凭什么沉络那狐狸精轻而易举地就能迷惑你,凭什么她就能为你生下一儿半女而我却不能?如果没有她,我们还是幸福的,不是吗?”
天帝略抬眼眸,清晰地吐出这几字,“从未有爱,又何以幸福?”
殷姒一怔,随即恍悟,“原来你看上的不过是我身后那只骁勇善战的军队。是了,不怪乎你总是笑着牵我的手笑着陪我,让我以为你是爱我的,可你却从未说过爱我,原来一切不过是你编造的假象!”
“那都过去了。”因为当时还未遇着络儿,他以为她将是她长伴一生的妻子,所以对她好给她一切,却独独“我爱你”三字,他给不起。
“是了,都过去了,过去了。”殷姒颓然笑着,罢了罢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天帝转头看向夙兮示意开始,夙兮点点头,便举步走到那株花前,手微顿,轻轻折下了花。
而这厢,天帝长袖一扬,面前随即多出一张案几,上头摆着一鼎焚着三柱香的香炉,香炉旁是一尊古朴的方鼎和一面精致的铜镜。
见状,殷姒一怔,“原来是青冥祭……”
夙兮将由沉殊的灵魂化成的曼陀罗华花小心翼翼地放入神农鼎中,接着又咬破手指,将血分别滴入神农鼎与昆仑镜中,以作他和青冥祭的牵连。
天帝抬眸看了他一眼,“十世情劫,不过是浮云过眼。”
“夙兮明白。”夙兮微微垂眸。
“好自为之。”说罢,天帝双手捏了个印伽,念动起古老的咒语。很快,殷姒身上开始闪动蓝光,接着愈来愈盛的蓝光逐渐将殷姒包围住,刹那间,蓝光一晃成白光,眼前只剩下一团明烈的火焰。在咒语的牵引下,那团火焰飞到神农鼎下方,热烈地烧着,似乎怎么也燃不尽。
鼎内的花在魂火的煎熬下,化作了透明液体,那液体逐渐沸腾起来,下一秒,魂火离开鼎底冲上高处,再狠狠扎进鼎内。刹那间,一阵强烈的白光冲破云霄,一个女子的身影渐渐成形,在白光中若隐若现。与此同时,天帝慢慢念动开启昆仑镜的咒语,尔后,又念起另一段复杂的咒语,双手用力将结好的印伽一催,天地之间陡然变色,风起云涌。
青冥祭出,怒动九州。
所有的一切都在不停逆转,倒流回七千年前。
还是那场战斗。
却已是不一样的结局。
沉殊看着透过自己胸前刺进夙兮胸膛的那把长剑,握住夙兮的手,笑了笑,“兮,这回我不再抛下你先走了,我们一起……”
“好。”夙兮回握她的手,嘴角携了抹笑意,雪色的长发飘扬。
他不顾胸口的疼痛,上前抱紧她。然后,她随他一起闭上了眼,那相拥的二人缓缓倒下。
再醒来时,便是在奈何桥畔。
“来世,你一定要寻到我,我不管什么情劫,我只要看到你。”沉殊笑着,眼里却是泪光。
“来世,我一定寻到你。”他对着她,郑重许诺。
一碗孟婆汤,遗忘了谁的过往。
踏上轮回,又与谁约定了生生世世爱。
来生,再见。
☆、第九章 终曲(大结局)
十世情劫。
第一世,她是相女,他是位高权重的御史大夫,他爱上了那个在太液池畔绝世而独立的她,她却因皇上一旨而成了和亲公主。他以手中三十五万兵马作交换请求太子出面求情,她成功脱身,却因救命之恩爱上太子。而他因一时不察被仇家下毒,半身不遂,他得知她的婚讯,上奏辞官。大喜之日,他的手下暗闯新房,请她看在他救了她的份上去看他最后一面,她得知自己爱错人嫁错郎,毫不犹豫地逃出新房去见他。而她见着他,那一刻明白这就是自己此生不换的人。可他只当她是报恩前来见他,在她要对他告诉自己的爱意时,他撒手西去。她吻着他泪流满面,那刻,她恨自己爱错了人。而这时,回到新房发现新娘出逃而大发雷霆的太子赶到,见状失去理智般当着死去的他的面狠狠地蹂躏她,她羞愤欲死。第二日,她悬梁自尽。
第二世,他是驰骋沙场的大将军,她是被他从战场上俘虏来的女奴,她处处遭遇恶意的对待,他怜惜她是个女子,便伸出援手将她带出俘虏营作了自己的奴婢。他误中剧毒,她为了换他一命甘愿将自己做药引,他醒后将病怏怏的她纳为妾作答。他心里藏有另一个女子,可她意欲当他的最爱,她逐渐得到他的欢心,可那女子从中作梗让他误以为是她害得那女子小产,他大怒赶走了她,她怀着刚发现的孩子流离失所。而他在旁人指点下看清事实,他找回她时,她染上了瘟疫,不敢靠近他,她知道自己已是回天乏力。他想对她好想告诉她他已爱上她,可她知道自己无法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