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桑妤没有回答母亲的问题。
她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全身都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脸色也很白,是那种不健康的没有血色的白,眼眶深陷,大大的眸子看上去很空洞,跟往昔神采飞扬的样子大相径庭。
桑母看她这个样子,只得先把一肚子的疑问咽回去。她叹了口气,道:“你肚子饿不饿?周妈熬了白粥,放在保温盒里,现在还是热的,你要不要吃一点?”
桑妤摇头,“妈,我没胃口。”
“没胃口也要吃。”桑母道,“你都一天一夜没进食了,别等下烧退了,胃又饿出个好歹来。”然后不由分说的盛了一碗粥,打算喂她。
“妈,我自己来吧。”桑妤挣扎着起身。
“还是我来喂你吧,你现在哪里有力气。”桑母把床头摇起来,端着粥喂她。
桑妤吃了几口,摇头,“妈,我吃不下了。”
桑母端着粥碗,看着女儿苍白的脸色,眼眶顿时一红,不由得抹起了眼睛。
桑妤有点慌,“妈,您别这样。我吃,我吃还不成吗?”
然后不由分说夺过母亲手里的粥碗,逼着自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桑母终究还是忍不住,伤感的道:“桑桑,你告诉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不过短短几天,女儿明显的瘦了,又是一个人单独回来的,看上去也黯然神伤,想都不用想,她和容臻一定是闹矛盾了。而且,还是很严重的矛盾。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紧紧盯住女儿的脸,生怕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到底发生了什么呢?桑妤神思恍惚了一下。
然后,那些记忆,那些画面,像潮水一样,猝不及防的涌入她的脑海里。
头很疼,她下意识的捂住了脑袋,脸色惨白的呻吟了一下。
“怎么了怎么了?”桑母吓了一跳,连忙起身。
桑妤痛苦道:“妈,我头疼。”
桑母急急道:“我叫医生。”说着就要去按铃。
“不用了,”桑妤阻止她,“我躺会儿就好了。”
桑母赶紧扶着她躺下。
“妈,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桑妤咬了咬唇,道。
桑母看着她,叹了口气,半响,才道,“那好吧,我去外面。你有什么事再叫我。”
桑妤住的是VIP贵宾套房,外面还有一个小套间。
桑母出去后,桑妤再也忍不住,眼泪汹涌而下。
她蒙住头咬着被子,哭得不声不响。
哭累了,她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天边已晚霞满天。
她坐起来,看到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斜斜的照射进来,神思有点恍惚。
手背还在输着液,外间静悄悄的,不知道母亲去了哪里。
她也懒得叫人,就那么斜靠在床头,拥着被子,望着窗外发呆。
直到门被人推开,她这才像是被惊动了一般扭过头,眸光茫然的望过去。
然后,她看到了那个高大挺拔的,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他穿着烟灰色的大衣,同色的围巾随意的搭在脖子上,里面是白色的衬衣,鬓角的头发有些乱,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想来是刚下飞机就直接来的这儿。
她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又要夺眶而出。
她死死的咬住下唇,别过脸去,不让他看到自己的狼狈。
容臻静静的站在门口。他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儿,深深的看着她,眸光幽深似海,隐忍着风云翻卷的情绪。
身后的桑母见状,轻轻的退了出去,体贴的带上了外间的房门。
于是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明明只有十几步的距离,可容臻却连往前迈一步的勇气都没有,脚下似乎有千斤重。明明只有十几步的距离,可桑妤却觉得,他们之间隔了千山万水,一道无形的障碍阻隔了他们。
咫尺天涯。
她仰起脸,闭了闭眼,将眼泪迸了回去。
他终于走了过去,在她床边停驻,然后,他微微弯下身子,双手撑在床沿,深邃的眸子看着她,声音略微有些沙哑的道:“你怎么样了?”
桑妤讥诮道:“如果你想来看我死了没有,那么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容臻定定看她几秒。
然后他起身,淡淡道:“依然这么牙尖嘴利,看样子没什么大碍。那我就放心了,改天再来看你。”然后他转身,朝门口走去。
桑妤呆了一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这是什么意思?巴巴的跑过来,丢下这么一句生硬的,冠冕堂皇的屁话就想走?这是夫妻间该有的正常的吗?他这是打发叫花子哪?一股怒火瞬间冲上脑尖,她想也不想就大喝:“容臻你给我站住。”
他顿住,眉尖几不可察的蹙了蹙。然后他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怎么了?”一脸无辜不解的样子。
她气得发笑,咬牙道:“你什么意思?”
他挑了挑眉,沉沉道:“什么什么意思?”
她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你现在是不是连敷衍我,都不耐烦?”
他静静看她,眸中暗涌如流,良久,才淡淡道:“你是病人。”
“所以?”
“你需要休息。”
她笑出声来,“理由果然很强大。”一边笑,一边有泪自眼角流下,“容臻,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冷漠,不近人情,恰到好处的疏离,不突兀,却明显。一点一点的,把她往身边赶走。
容臻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在那双含着泪带着质问的眸子注视下,他几乎无颜以对。最后,只得丢下一句“改天再来看你”,然后匆匆离去。
他的身后,桑妤泪流成河。
第235章 最熟悉的陌生人()
容臻这一“改天”,就再也没有来过医院。
桑妤烧退后,又在医院住了两天,这才回到容家。
跟以往的热闹不同,这一次她出院,容宅冷冷清清的,好似笼罩了一团阴云。就连周妈脸上的笑,都显得那么的勉强。
桑妤这才知道,宋婉心搬回来了。
她是被容臻接回来的。不但她回来了,那个孩子,容易,也一并被接回来了。
容臻虽然还没有公开他的身份,但宅子里的佣人看到孩子那张和他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又哪里会不明白他们是什么关系?于是,在看向桑妤的目光时,便不可避免的带了一丝丝同情和怜悯。周妈更是几次在她面前欲言又止。
桑母怒气冲冲的去找容臻。
面对她的质问,他坦然承认:“是,容易是我的孩子。”
桑母几乎要疯掉了,“阿臻,你这么做,怎么对得起桑桑?”
容臻无言以对。
桑母又去找桑妤,“你早就知道了?”
彼时,桑妤正蜷缩在露台上的吊篮里,身体无意识的随着吊篮的晃动而晃动,神色木然的望着远方,视线虚无,不知道落在哪里。
听到桑母的质问,她这才“啊?”了一声,茫茫然的抬起头来,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她比在医院里的时候又瘦了,脸颊上的肉几乎都没有了,显得那张下巴更加的尖瘦,两只眼睛也显得更大了,只是,完全没有了往昔的水灵,此刻空洞而又无神。
桑母看着这样的女儿,心疼极了。“桑桑,你们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好端端的,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她不明白,桑妤更不明白。她低喃道:“是啊,为什么我们就走到了这一步?”
明明曾经是亲密无间的爱人,如今却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他甚至都没有跟她商量,就直接派人把宋婉心母子接了回来,安置在了菊苑。他自己虽然还住在兰苑,但已搬到了三楼的客房,他们每天同住一个屋檐下,却连碰面的机会都没有。他每天早出晚归,偶尔有闲暇留在家里吃饭,却都是去菊苑陪宋婉心母子用餐,完全不理会佣人们异样的目光,甚至还下令,谁也不许在背地里嚼舌头,否则就会严惩不贷。这种下禁口令的方式,简直跟当年的容父如出一辙。
不愧是父子。口味这么的相似,连喜欢的女人都是同一个人。桑妤笑得凄凉。
他这样小心翼翼的保护着那对母子,生怕他们受到流言蜚语的伤害,却丝毫也不顾及她的感受。不在意她,独守空房的时候,心里的恨是如何的交织成愁。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桑妤想不通,她怎么也想不通。她像一只被困在茧里的蝉,困顿,而又无助。
事到如今,桑母也不得不接受现实,她叹了口气,道:“闺女,妈知道你心里难受,可那个孩子毕竟是容臻亲骨肉,断没有流落在外的道理。从侧面来说,他也是个负责任的男人。而且那孩子是在他认识你之前生的,也不能说是他婚后出轨。你就想开点吧……”
桑妤抬起头,“五年前的事我不计较,但他现在把宋婉心也接了回来算怎么回事?”何逸飞说过,他原本打算把她送去美国的不是吗?可是现在为什么却又接回了容宅?难道是何逸飞在骗她?其实容臻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去母留子?
桑母努力为容臻开脱,“也许,只是待一阵子,毕竟孩子离不开母亲,阿臻这么做,可能是想让孩子适应了这儿之后再做别的打算吧,毕竟直接把孩子的妈妈送走让这么小的孩子一个人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也不太合适。”
其实对于容臻这个女婿,桑母私心里还是挺满意的。帅气又多金,关键是对女儿也好,对自己这个岳母也谦逊有礼,堪称完美。如今突然知道他和小妈之前的关系,又多出了一个孩子,这事儿落到谁身上,都难免不舒服。
可是她总不能因为这个就劝自己女儿离婚吧?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婚姻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有多么重要,桑母深有体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