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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向秦拓,见他手中拎着药包,于是问:“你这么晚出来做什么,可是家人生病了?”
秦拓低下头,颇为忧虑地嗯了一声,道:“祖母已经病了好几天,这些药,是抓给她的。”
他说着,仿佛怕给我添麻烦,连忙转移话题,伸手将我扶起:“先生,我先送您回去吧。”
我压住他的手,抬眸对他笑了笑,道:“我也会些医术,方便带我去你家看看么?”
“这”
秦拓犹豫一下,道:“多谢先生。”
由于我现在还没恢复,连站起来都很难,只能让他把我扶起,两个人沿着狭窄的街巷走了很久,都快到城郊了,才到达他家。
秦拓的家,是三间土坯房,连院子都是用篱笆隔出来的,又矮又小,和周围粉墙红瓦,高门大院的街坊比起来,显得很是简陋。
我跟在他的身后,还听到某处角落中似乎有家禽的动静,不过,院子里实在太暗了,我眼睛又不好,什么都看不到。
秦拓首先走进去,点起了屋里的油灯,豆大的火苗在晚风中微微闪烁,我站在原处,适应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能看到屋里的东西。
“先生,请喝茶。”
秦拓把药包放在桌子上,转而去给我倒茶。
“不用了。”
我微微一笑,转而去打量屋内的东西,他们的东西很多很杂,全都挤在狭小的空间里,不过,却被人整理得很干净,并不脏乱。
三间房子,被用柜子之类的家具隔了出来,本身就是互通的,连个门都没有。
这种老房子,最容易吸引妖怪,不过,多数妖怪都是纯良无害的,虽在同一片屋檐下,却极少去影响人类的生活,甚至,有的妖怪,与屋主相处的时间长了,与其产生感情,在发生不测的时候,还会牺牲自身来为人类挡灾。
但我观察了一圈,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妖小怪,并没有见到刚才尾随秦拓的那种恶灵。
我暂且放心,又转身看向秦拓,问他:“你祖母现在何处,方便让我去看看她么?”
秦拓带我绕过柜子,走到里间的屋子里,秦老太躺在床上,昏黄的油灯下,整个人瘦得不成样子,合着双目,已经气若游丝。
“前些时日,城里下雨,笼子里的鸡丢失了几只,祖母出去找,不小心摔倒了。”
秦拓埋着头,难掩担忧:“这两天情况越来越差,大夫说,吃完这剂药,还不好的话”
我能体谅他现在的处境,失去亲人,孑然一身,无所依靠的感觉,我也曾有过。
我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看向秦老太,由于室内的光线实在太暗,她的面容在我眼前都是模糊的,只能俯下身去瞧,然而,在接近她的瞬间,脸上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像是被虫子叮咬似的,伸手摸了摸,竟流出了血迹。
“先生”
秦拓瞪大了眼睛,很是惊恐。
我向他笑了笑,道:“没事。”
伸出手在面前摸索着探了探,却触及到了犹如发丝一样的东西,顺着发丝的方向看去,只见对面的墙壁上挂着一架纺车。
“那是祖母的东西,祖母患上眼疾后,就把它收起来了。”秦拓在一边小心翼翼地道。
他说着,又眼神忌惮地朝着那边看了一眼,问:“先生,那个东西是不是有问题?”
我想,秦拓这样问,应该也是觉察到了什么,毕竟在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即便看不到,触不到,但总有些蛛丝马迹让他怀疑。
但看到他害怕的样子,我沉默一下,又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没事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说着,侧眸看了一眼门边,道:“我现在要为你祖母治病,你先去外面守着,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进来,知道么?”
128章酒宴风波(三)()
待秦拓走后,我从袖中取出一枚符咒,转向那个纺车,淡淡地道:“离开这里。”
昏暗的光线下,纺车上面坐着一个奇形异状的妖怪,身体像是一只庞大的蜘蛛,却长着一颗人类的脑袋,瘦骨嶙峋,猛一看上去,还以为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吊在上面。
它的头发很长很细,有几根探到床沿边,延伸到秦老太的身上,紧紧地束缚着她。
闻言,妖怪发出尖锐的狂笑声,抬起头,长发底下,露出狰狞恐怖的脸,它把舌头探出来,不断地留着恶心黏腻的口水,手脚抓着纺车站起来,做出将要攻击的样子,在妖气的催动下,头发疯长,很快将我困在其中。
我看了看周围纵横交错的发丝,继续道:“不管有多辛苦,人类终究是人类,她对这个世间仍有留恋,并不属于你的世界。”
老实说,我其实并不想与它动手,由于刚才魂咒发作,到现在还没恢复过来,若冒然动用术法的话,搞不好身体会撑不住。
而且,我感觉,这个妖怪好像并无恶意。
虽然以前从未见过这种妖怪,但通过顾家长辈的记忆可知,此妖名为织敷,是从老旧纺车上衍生出的,一种亲近人类的妖怪。
平时就喜欢坐在纺车上,看人纺线织布,偶尔兴致来时,还会暗中帮忙,为人解开纺线打结的地方,总之,是本性纯良的妖怪。
它用发丝纠缠住秦老太,并非是想要她的性命,而是想把她同化,我想,这个妖怪是觉着老人家活在世上太辛苦,想把她带走吧。
但由于秦老太在这世间还有留恋,所以,它一直都没有成功,不过,以老人家现在的情况,若是不阻止它,恐怕也撑不了多久。
见周围都是妖怪的发丝,我并指将符咒拿在手中,低低念动法诀,符咒顿时分裂成十几个,围绕在我的身边,在发丝将要触碰到我的瞬间,立即闪过一道蓝光,形成一道结界,将那些发丝全都挡在外面,与此同时,符咒燃烧起淡蓝的火光,幽冷的火团悬浮在半空中,将发丝点燃,并且朝着妖怪的方向净化过去。
妖怪发出怒吼声,一跃跳到中间的房梁上,将被净化的发丝斩断,暂且逃过了一劫。
我又拿出一张符咒,向它道:“我不想杀你,离开这里,否则,就将你净化在此地。”
我说这话,不过是在虚张声势,这妖怪的修为虽然不高,若是放在平时,一张符咒就能将它净化驱除,但我现在,还不能完全适应去支配身体,连站都快站不住了,再加上刚才的符咒术法,让那些怨灵又开始狂乱起来。
我努力保持着无恙的姿态来,尽量不让它看出破绽,那妖怪与我沉寂对峙片刻,终于露出胆怯,头发抓着屋内的东西,将身体悬浮在半空中,虽然没有离开,却也没有继续攻击。
见此,我松了口气,正打算再接再厉吓唬它时,窗外却缓缓升腾起一抹墨色的雾气。
我顿觉不妙,刚才只顾着这妖怪的事情,却忘记了纠缠秦拓的那个恶灵,看来它果然是从这里跟秦拓出去的,现在又回来了。
妖怪对那个恶灵,似乎也很忌惮,控制着一束头发朝向窗户攻击过去,纸糊的窗户立即破碎出一个大洞,非但没有攻击到恶灵,反而让它沿着那个洞口渗了进来,见此,我连忙甩出符咒,将破损之处以结界封住,下一刻,一束头发却紧紧地缠上了我的脖颈。
我难受的要死,几乎喘不过气,差点晕厥时,却听站在外面的秦拓,被妖怪的动静惊到,低低地问:“先生,发生什么事了?”
说不出话,无法回答,只能伸手去扯缠在我颈间的头发,但这妖怪似乎想尽快解决掉我,好去对付那个恶灵,所以,力道越缠越紧,最后,终于意识到我只是个花架子,根本没有能力与它反抗,索性将发丝全都缠了过来,将我控制住,转身去对付那个恶灵。
铺天盖地的长发,如潮水般,向我涌了过来,缠住我的手脚,又迅速蔓延到身体,我被它勒到窒息,眼睛也被层层的发丝遮住。
那个恶灵,被我的符咒挡在窗户外面,一时半会儿是冲不进来的,但我现在,若还不尽快摆脱妖怪的束缚,早晚会被它勒死。
脖颈被发丝割破,有温热黏腻的液体,缓缓流了出来,伴随着结界破碎的声音,那个妖怪被我的血液净化,也发出痛苦的哀嚎,它猛然把甩开,我撞到身后的柜子,还没站稳身形,就见那个恶灵已经冲了过来,漂浮盘旋在半空中,企图附在秦老太的体内。
见此情景,妖怪放弃我,去纠缠恶灵,但恶灵本就是一团气体,没有实形,根本抓不到,只能以自己的身体,护在秦老太的身上。
不管恶灵有多厉害,终究比妖怪的品级低了一阶,仅是用妖气就可以震慑吓退它,但这妖怪刚才被我的血液净化,估计伤的不轻,不知道以它现在的情况,还能不能阻挡住恶灵。
只见它将发丝分散摊开,形成一道屏障护住底下的人,恶灵冲撞了好几次,都被妖气阻挡了回去,只能放弃,漂浮在半空中,伺机而动,妖怪探出几束发丝,一点一点驱赶着,让它远离床榻的位置,最终对峙在房屋的中间。
按理说,它现在虽能阻挡住恶灵不侵害人,却也拿它没有办法的,之所以把它驱赶到那里,我想,是想让我帮忙净化吧。
觉察到它的意图,我捂着胸口咳嗽了一声,又拿出符咒,由于身体还未恢复,又被妖怪伤得不轻,刚迈出一步,就失去力气,单膝跪了下去,左手撑地,右手拿着符咒念动咒语,漆黑的地面顿时泛起淡蓝的八卦图形,符咒裂成十几个,以五行八卦阵法飘在半空中,虽然净化效果比平时弱了许多,但终究是使出来了。
一阵狂风拂过,我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耳边仿佛有无数道符咒,在风中翻飞起舞,伴随着东西被打碎的声音,恶灵也尖叫了起来。
片刻,勉强抬头,却见那个妖怪,面对我的净化术法,居然没有躲开,而是舒展发丝,在床沿边形成屏障,护住了身后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