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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哎了一声,不满道:“我好心帮你摘花,你却说我轻薄,那这花我不给你了。”
“公子”
见我转身要走,小丫鬟连忙拦住我,致歉道:“是奴婢错怪你了,还请公子见谅。”
我这才停住脚步,将花递还给她,又听她道:“公子,你是从盛京来的么?”
“你怎么知道?”
“听闻今日府中会来两位贵客,其中一位是京中红闻馆里的大人,我们这里的人都说,那位大人年纪轻轻,修为了得,时常穿着一身绯衣,手持玉笛,容貌十分俊俏”
她说到这里,好像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所以满面害羞,细不可闻地改口道:“他们还说,那位大人平时最是喜欢戏弄别人了”
136章隐言之爱(一)()
我想了想,虽然我平时是顽劣了一点,但在红闻馆中戏弄最多的,却只有林素闻陆危楼和我师兄,应不至于到出名的地步。
怪只怪盛京距离甘州很近,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你看他们就不记得我前些时日,英勇对峙碧海潮生阁,救下百姓性命的事。
但为了跟这小丫鬟套近乎,我饶有兴致地哦了一声,又问:“那他们还说我什么?”
“他们还说”
小丫鬟往我身后看了看,明显是在取笑道:“大人身边,以前时常跟着一位白衣公子,那位公子与大人形影不离,关系十分要好。”
想到林素闻那张木头脸,整天像被人欠了八百万两银子似的,我暗暗呸了一声,幸亏他这次没有来,不然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谁跟他关系好了?”
我向前走两步,背对着小丫鬟,不遗余力地抹黑林素闻:“他那个人晚上睡觉时,磨牙打呼还梦游,走在大街上,喜欢调戏小姑娘,还跟人家三四岁的小屁孩抢糖吃,一点都不好。”
“是么”小丫鬟露出受到惊吓的表情,又疑惑道:“可是奴婢听闻,那位林家的少主端方雅正,严于律己,是个难得的君子。”
“那是你们太不了解他了。”
反正林素闻又不在此处,怎么说都可以,我毫无愧意地挥挥手,继续抹黑他:“我跟他相处那么长时间,自然知道他是怎样的人。”
“可”小丫鬟偏了一下头,又不可置信地提出疑问:“既然那位林少主是如此恶劣的人,大人为何还能跟他相处那么长时间?”
“我”
我一时语塞,又连忙道:“都是他跟着我的,整天非要缠着我说话,我都不理他的。”
说着,见时机已到,我转过身,看向她问:“姑娘,你只问我,怎么不说说自己?”
“我?”小丫鬟一阵新奇,又苦笑道:“我只是姑娘的侍女而已,有什么好说的?”
“魏将军对你们姑娘好么?”
未免问的太过突兀,让她产生怀疑,对我有所戒备,我尽量用闲聊的语气与她说话。
“当然好啊。”
我们走到一个石桌边,我示意让她坐下来,这小丫鬟看着年龄不大,却不怎么怕人,与我以前在盛京见到的云岫差不多。
她侃侃而谈:“记得有一次,姑娘看上了城西柳老板店里的琵琶,将军当时说要买给她,那店里的老板却说什么镇店之宝,不愿出卖,将军让少将军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得来的。”
我哦了一声,很感兴趣:“既是镇店之宝,想来没有遇到满意的价格,是不会轻易出卖的,少将军想必花了不少银两吧。”
“没有啊。”
小丫鬟回答:“柳老板只是很喜欢那个琵琶而已,当时少将军接到将军的吩咐,就每天前往店里拜托,不管出多少的价钱,柳老板就是不卖,又因忤逆将军的意思,怕将军会迁怒于他,还半夜带着家人和那个琵琶逃走了。”
“不过他们在半路上遇到了劫匪,幸好少将军为了那个琵琶,追到山里,救下了他们一家,柳老板就把琵琶送给少将军了。”
听此,我不解道:“以魏家在甘州的地位,只需动用权势,稍稍施加压力,就能办成的事,少将军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我们少爷才不是那种人呢!”
小丫鬟气呼呼地道:“少爷向来宽厚待人,不管对谁都很好,就算有想要的东西,也会光明正大地去拿,像那种动用权势,胁迫争抢回来的东西,跟那些劫匪有什么区别?而且,我还听说,少爷不愿占人便宜,得到那个琵琶后,还是重金酬谢了柳老板,柳老板不愿意收,少爷就买了一个相同价格的琵琶回赠给他。”
我道:“都是琵琶,又是相同的价格,想来音色材质也差不多,为何偏要执着那一个?”
“没办法啊。”
小丫鬟道:“谁叫我们姑娘喜欢呢?”
我垂眸笑了笑,感慨道:“看来少将军与你们姑娘一样,都是十分固执的人。”
小丫鬟又摇了摇头,回答:“当时姑娘未免少将军麻烦,都说不要了,是少将军不肯放弃,将军吩咐的事情,他一向都很在意。”
我默了一下,缓缓道:“看来,不止魏将军对你们姑娘好,少将军对魏将军也很尊敬。”
“那是自然。”小丫鬟话说到一半,手下意识地去揪茶花的花瓣,我张了张口,本想提醒她,但为时已晚,只能闭嘴不言。
“少将军从十几岁就开始跟着将军,对将军的话,向来听从,将军征战多年,一直都有头风的毛病,只有喝了姑娘亲手调制的安神茶才能睡得好些,少将军每次都会站在门外,守着将军入眠,等到将军醒来了,才会离去”
听此,我的思绪顿了一下,刚想问些什么,却听小丫鬟很是惊讶地啊了一声,拿起手中的茶花道:“我居然把姑娘的花给摘坏了!”
我只能停顿下来,道:“院中这么多茶花,再摘一朵就是,为何非要这一朵?”
“可这朵花,是姑娘昨天说要的。”
小丫鬟皱着眉,一脸懊恼地自责:“完了完了,只顾着与大人说话,却忘记了正事。”
听此,我安慰她道:“你回去就与你们姑娘说,这茶花是我弄坏的,明日再赔给她。”
“赔?”小丫鬟一脸天真,显然不明白。
我点了下头,又笑了笑,承诺道:“姑娘忘了,在下是个术士,让铁树开花都不成问题,更何况,是修复一朵受损的茶花?”
“那就多谢大人了。”
她将茶花和被揪下来的花瓣用丝帕小心翼翼地包好,呈给我,又问:“大人为何要帮我?”
“大概”想到云岫,我苦涩一笑,道:“是觉着姑娘很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吧。”
“大人的朋友?”
“不算朋友,不过”
“人生于世,千千万万个人中,能够遇到已是一种幸事,虽做不了朋友,却仍需善意对待,我做了亏欠她的事,很是遗憾。”
话音刚落,就听身后有人咳嗽的声音,转头看去,师妹抱臂站在拱门边,一脸不善地望着我们,见我们在说话,故意握拳清了清嗓子。
我转向小丫鬟道:“我该走了。”
站起来,又向她施了一礼道:“明日此时,在下一定会再来拜会,归还这朵茶花,还请姑娘记得提醒,让你们姑娘放我进来。”
见她点头答应,我转身向师妹走过去,师妹跟上我,压低声音嘲讽道:“趁我们不在,欺负人家小姑娘,看我怎么向师兄告状。”
我将丝帕收入怀中,淡淡地道:“闲聊几句而已,你哪只眼睛见我欺负小姑娘了?”
“连定情信物都收了,还敢狡辩不是,我看那小姑娘看你的样子,就像会情郎似的,师兄可是忘了青州望都山上的小尼姑?”
想到之前睿王在青州险些遇刺,我奉师父命令前去保护,为了找出青州刺史意图谋害亲王的证据,还特意找上他儿子的相好,一个望都山上的小尼姑,每天早中午晚,三首酸不拉几的情诗给她送过去,终于把小尼姑感动,让她把相好从官家少爷换成我这个一穷二白算命道士的事,却没想到,此时被师妹拎出来取笑。
我道:“望都山上的小尼姑,我都已经与她说清楚了,经那一件事,我看破红尘,决定出家,从此堕入空门,不再沾染男女情事。”
“是么”
师妹又揶揄道:“那南疆碧云天的”
“红菀!”
我对师妹的称呼,只有在生气时才会叫她的名字,师妹被我吓得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连忙道:“师兄,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我也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却不能做到完全不去介意,沉默片刻,才缓和了神色,淡淡道:“师兄可能还在等我们,走吧。”
“师兄”
师妹站在身后,忍不住叫住我:“那个女人,对你来说,有那么不一样么?”
不一样,望都山上的小尼姑也好,或者其他地方的人也罢,她们接近我,都是有所图的,为了我的脸,或者别的什么。
所以我从未信过她们,也从未爱过她们,现在想来,当时的所作所为,或许真的冷酷绝情,但她们要的东西,我都已经给了,银契两清,互不拖欠,至于那个小尼姑,她在庵里也未曾做过好事,虽把所有罪名都推给刺史父子,但也确然参与过图谋,所以,即便后来被睿王所杀,也可以说是因果报应,咎由自取。
即便偶尔,我也曾为她的死感到过自责,觉着若我没有把她牵扯出来,可能她现在还能活着,但仅是自责,并没有怜惜。
箴言,她是不一样的。
“你才认识她几个月,短短几个月,我不信,比我们相处二十年的感情还要重,那个女人,她只是一个意外,意外发生了,只要你忘掉她就好了,为何偏要紧搂着不放,折磨自己?”
师妹从小袒护我,不愿我受到一点伤害,她觉得,箴言是令我痛苦的根源之一,所以,一直以来,都对箴言持有着一些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