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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每年六月中旬,天气炎热的时候,正是莲蓬收获的季节,秦地的人们都会撑着小舟到羌水欢聚,藕荷深处,年轻的姑娘会站在船头,哼唱这首曲子,来试探意中人的心意,所以,这首曲子也有向人询问爱恋的意境。
我不明白,孟茯苓为何要弹奏这首曲子。
她在向谁试探心意,又在等着谁的回应?
是魏沉么?想到那个人,我又很快将思绪停止,师兄说过,这件事对魏沉来说,是一种侮辱,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他不希望我们胡乱猜测,这样有损魏沉的声誉。
“姑娘,有一件事,我觉着很奇怪。”
沉默片刻,我开口道:“还望姑娘赐教。”
见孟茯苓看向我,我道:“依姑娘所言,那日你亲眼看着魏将军的尸体从祠堂中走出,按理说,那时候他刚砍下自己的头,为何从祠堂到发现尸体的地方,却连一点血迹都没有?”
孟茯苓回答:“不知道。”
见我注视她,明显不信的样子,她狡黠一笑,回答:“那日,贱妾确实看到将军的尸体从祠堂走出,至于为何没有血迹”
“贱妾只是一个普通人,对鬼怪神灵的事一概不懂,兴许,是那柄魔刀的缘故。”
她把难题全都抛回给了我,毕竟连魔刀弑主这样骇人听闻的事都发生了,被魔刀杀死的人没有流血,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我有点后悔,刚才不该对她和盘托出,若是骗她以我术士的能力,可以使魏郢暂时复活,或许还能诓她一下,令她认罪。可现在
师兄说过,询问问题的方法有千百种,不是每次都要通过骗人才能做到。
“那我换个问题。”我顿了顿,又问:“那个祠堂,我可以进去看看么?”
孟茯苓向我低首,回答道:“大人请便。”
将军府的祠堂距离前院和后宅很远,被安置在府宅的西侧,位置十分偏僻,看得出来,这里平时人迹罕至,现在更是无人把守。
一座木质的屋子,门口摆着石灯,不远处有一个池塘,池塘不大不小,与祠堂的距离不远不近,岸边树林阴翳,灌木丛生,很适合遮掩东西,想来那里就是发现魏郢尸体的地方。
迈步走进去,只见祠堂的中央摆着桌案,上面放置着的,全是魏家祖先的排位。
而在中间的位置,却摆着一个刀架,在没出事之前,那柄千年魔刀就是摆在那里的吧。
再往四周看去,却见周围摆着许多盔甲,这些盔甲有新有旧,全都穿在木桩上,猛一看上去,还以为是一群无头死尸,站在那里守护着魏家的祠堂,可以想象,魔刀弑主那日,管家见到那具无头‘死尸’会是怎样惊吓的情况。
我闭上眼睛,脑中却闪现出一些画面——
首先,孟茯苓为魏郢调制了安神茶,让他沉沉睡去,而魏沉这时就守在门口,期间,或许还有人前来拜见魏郢,想向他禀报一些事情,但是都被魏沉拦下了,在魏郢彻底睡去的时候,魏沉走进屋子,一刀将他的头颅砍下。
周围除了孟茯苓,并没有其他人在,所以,即便血迹喷射,溅了一床,他们也没有多么慌乱,而是将魏郢的尸体抬下床,然后一点一点将血迹擦拭干净,伪装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将血迹擦干后,他们将染血的衣物棉被处理干净,然后再将魏郢的尸体移到祠堂,在那个夜晚,魏沉离开,率领部将前去剿匪,而孟茯苓则按照计划,留在府中制造不在场的证据。
第二日,她告诉府中的人,魏郢在祠堂闭关,事前吩咐,谁也不许打扰,因她是将军府的小夫人,所以,下人全都信以为真,却不知道,魏郢被关在那座祠堂中,此时已是个死尸。
为了制造不在场的证明,就必须让人看到魏郢在人前被杀,她想到有关魔刀的传说,凡是得到魔刀的人,全都死于非命,于是故意设计,让管家在子夜时分,前往祠堂提醒魏郢休息,而她却躲在祠堂中,穿上这些盔甲中的其中一件,将事先准备好的头颅,放在盔甲之上,借机让管家看到魏郢砍下自己头颅的假象。
祠堂的房门反锁,这一举动,不仅可以防止管家冲动之下,闯进祠堂,还能让人误以为,祠堂中除了魏郢,不可能有其他人在。
管家受到惊吓,仓皇出逃,到前院叫人,这时,她将盔甲卸下,重新穿回木桩上,由于祠堂距离前院较远,所以她有足够的时间,把魏郢的尸体拖到池塘边,再把头颅扔在门口。
所以管家回来时,见到的是这副画面——
房门大开,孟茯苓跌坐在祠堂门口,也是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她说,是魏郢自己打开房门,尸体朝着池塘的方向去了。
管家顺着她的指向,果然找到魏郢的尸体,由于那时魏郢已经死了一天,所以,尸体是凉的,这点在卷宗上也有记载,不过,那时连管家都以为是岸边潮湿,尸体被浸了水的缘故。
所以,这个案子有几个关键的点:
第一,魏郢的尸体上,没有挣扎打斗的痕迹,说明,他被杀时,应该是睡着的。
第二,想让魏郢喝下安神茶睡着,魏沉肯定在场,但若他就在门外守着,魏郢被人砍头,如此大的动静,他不会听不到。
所以,这个案子无论如何,都与魏沉有关。
我想不通的是,魏沉和孟茯苓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之间,到底是谁掩护谁?
从将军府回来,我的心情更加沉重,一半是为魏郢的案子,一半却是因为孟茯苓的身份。
她是秦人,若是有可能的话,我也不希望看到她踏入那种万劫不复,无可回头的境地的。
一个人漫无目的,在城中转了许久,一直想着他们的事,却见前方有个酒肆,好像有人在里面设宴,灯火通明,很是热闹。
此时,酒宴已近尾声,很多人都要离开了,一个白衣少年跟随人群走了出来,我愣了一下,虽然现在看东西模糊,尤其在夜晚,看不清楚人脸,但那个身影,与林素闻非常相似,快步跟上去,抓着那人的肩膀道:“林素闻!”
满心欢喜,对上的却是一张陌生的人脸,我连忙放开,道:“抱歉,是在下认错人了。”
想想也是,林素闻从离开到现在,才不过七八天而已,而长营距离盛京,就算赶得再快,也有半个月的路程,一来一回,就是月余的时间,他那个人,又向来臭屁的很,无论对谁都是爱答不理的,此时怎会出现在人堆里?
垂头丧气,一转身,首先看到一袭素白的衣摆,我愣了一下,视线顺着衣摆向上,却看到一张与林素闻极其相似的脸。
由于刚刚认错人,我不确定这次会不会又是我眼花,所以首先确认了一下:“林素闻?”
他嗯了一声,依旧是清淡的语气。
“你怎么回来这么快?”
见到他,我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好像刚才的忧虑,烦躁,全都已经不复存在。
他站在几尺外的距离,迈步向我走来,还差三四步的时候,却脚下一软,差点跌倒下来。
我连忙扶住他,同时瞬间意识到他为何这样快就回来了,叹了口气,道:“御风神行,移形换影,是很耗费体力的,你不要命了么?”
他接道:“我回到盛京,他们说你不在。”
他的声音淡淡的,略带沙哑,能明显听出疲惫之态,幸亏他耐力好,若是我像他这样来回折腾,早就趴在地上动不了了。
没好气地道:“你不是向来能找到我在哪里,怎么这次反倒绕了远路,先跑回盛京了?”
看他现在这样,虽不至于趴下,却也快站不住了,我扶着他,却听他道:“你没等我。”
我呃了一声,尴尬道:“你也知道甘州出了事,而且还和我师父有关,岂能坐视不管?”
140章隐言之爱(五)()
御风神行,移形换影,是比较高阶的术法。
施术者如御神风,可日行千里,不过,这种术法非常耗费体力,寻常术士即便学会了,也撑不到半天的时间,像林素闻这样,不管不顾,接连使用七八天的,搞不好会有生命危险。
我扶着他到酒馆中休息,由于那些人的酒宴还未彻底散去,一群十几个人,围着酒桌猜拳吵闹,知道林素闻不喜欢这样的环境,所以,特意让小厮把我们领到二楼比较安静的位置。
林素闻一向不会喝酒的,所以,又拜托小厮给他烧了一壶茶,自己则叫了一坛好酒。
林素闻低头看了看茶壶和茶杯,半新不旧,不知被多少人用过,所以,连动都没有动。
我拎起酒坛,给自己斟了一杯水酒,问他:“这次回家,可有收获?”
林素闻摇了摇头,回答道:“在林家,无人知晓梅离云的下落。”
“是么”
虽早已预料,但还是忍不住会有失落,原本我以为,即便不知道,也总该有些线索的。
“不过”
他顿了顿,取出一枚略微泛黄的纸张,放在桌子上推给我:“在林家书库,发现这个。”
我将纸拿在手中,展开一看,趁着酒馆的灯火,只见上面画着一个类似阵法的东西。
但说它是阵法,却又好像不是阵法,一般的阵法,如十世妖塔中的血咒,如我禁锢净化妖祟时的结界,都是按照五行八卦的方位,配合特定的符咒才能发挥效用,但这个东西,猛一看上去,更像是一堆石头组成的迷宫。
那些石头摆放的位置,所组成的图形,就像是湖中投石,溅出的一圈圈涟漪,越靠近中心,石头就越密集微小,看不出有什么符咒之类的东西,但若说它不是阵法,又确有一些细节之处,只有用阵法才能解释清楚。
“这是什么?”
我拿着那张纸,将那个图案翻转查看。
林素闻又摇头,示意他不知道,顿了顿,又补充道:“这是梅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