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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种情景,师兄没有退让,冷冷道:“这是我们师门的事,与长营林家无关。”
林素闻看向我,微微皱眉,他虽挟持着师兄,但也只是情急之下的权宜之计而已。
以他林家少主的身份和处境,即便今日师兄当真杀了我,也没有向他动手的理由。
可他沉吟片刻,却缓缓道:“你们师门的事,与我无关,但他的事,与我有关。”
“你与他相识二十年,理应比我更了解。”
他顿了顿,又与我对视一眼,才又接着道:“你不愿做出弑师的事,他也不愿。”
“事实摆在眼前,还要我怎么信他?”
师兄紧锁眉头,对林素闻的举动很是失望:“林公子,念在你是林家人,又是皇长孙殿下好友的份上,我不愿与你计较,弑师之仇,不共戴天,还请不要插手我们师门的事。”
见林素闻一动未动,对他的话没什么反应,师兄终于发怒道:“你就这么相信他?”
林素闻答:“从未疑虑。”
“为何?”这个问题,连我都想问。
却听他道:“没有为何,理所应当。”
见他冥顽不灵,固执不听,师兄咬牙道:“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不敢杀他么?”
说着,将剑尖刺入我的胸口几分。
相比在梦中,他刺我的那一剑,这不过是再微小不过的伤势,剑尖没入的地方,浸出血迹,但不严重,仅是为了震慑林素闻。
他持着剑,毫不退缩道:“弑师之罪,天理不容,即便拼个一死,我也要清理门户!”
双方僵持中,我看了看林素闻,又看了看师兄,最终低下头道:“林素闻,放开师兄。”
林素闻却不动,微微侧首,剑锋依旧压着师兄的脖颈,似是赌气道:“让他先放。”
他这个人,总是这样,性格臭的像个石头一样,认定的事情,怎么都敲打不动。
我叹了口气,道:“在这世上,对我来说,师兄和师妹是最重要的亲人,这件事本就是我的错,若因此伤了师兄,还不如让我死了。”
林素闻默了片刻,最终收回了剑。
他转过身,我以为他要离开,可他走到几丈外的长廊前,却顿住脚步,背对着我们。
我知道,这次又惹他生气了,他好心帮我,我却不识抬举,反正今天一直都是如此,不管做什么,说什么,总要惹他不高兴。
我别开了视线,不敢看他的反应,又听师兄道:“你可记得,以前我说过,你我之所以会成为师兄弟,是因为师父,若师父出了事,且与你们有关的话,我会杀了你们,毫不留情。”
“师兄!”见他真要杀我,师妹嘶喊出声。
她走上前,在一旁扯住了师兄的胳膊,苦苦恳求道:“我知道,师父的事情,是我们做错了,但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你最关心的就是二师兄了,难道今日,当真忍心杀他,对他下手?”
师兄的眼中噙着泪水,怕被我们看到,又憋了回去,我知道,他不忍心的。
“那你们呢?”
良久,他嘶哑的声音开口:“师父倾囊相授,养育了我们二十年,如父如母,恩重如山,你们那时,又是如何对他下手的?”
“弑师就是弑师,即便我能忘记师父的死,你们自己能忘记么,不会愧疚折磨一生么?”
在他的话语中,我和师妹都惭愧低下了头,他说得没错,不会忘记的,不可能忘记的。
睁眼闭目之间,全是师父死时的画面,他望着我们,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会死在徒弟手上。
一滴眼泪落下来,我连忙躲开视线,片刻,才鼓足勇气向他道:“师兄,你动手吧。”
“不要!”
师妹挡在我和师兄中间,抬手握着师兄的剑锋,手被剑锋划破,流出淋淋的血迹。
她乞求道:“师兄,你先杀了我吧。”
“反正师父之死,与我也有关系,你早晚都要杀我的,那就先动手杀我吧,只要我死了,就看不到你要杀二师兄了”
望着我们,师兄的剑终究没有刺下去。
良久,只听旁边的魏沉道:“傅兄,刚才顾兄问了你一个问题,我也很想问你。”
闻言,我们同时看向他,又听他缓缓道:“对于那个师父,你当真了解他么?”
147章兄弟阋墙(二)()
对于他的话,我很不解。
师兄也问道:“魏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魏沉侧过身:“我知道,你们来此是为调查魏郢之死,而且,已经怀疑到我身上,倘若顾兄能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告诉你们,魏郢是怎么死的,以及我与你们师父是什么关系。”
我和师兄对视了一眼,更加不明所以,又听他问:“顾兄,韩征是真的死了么?”
我没敢回答,因为不确定他与我师父到底有何纠葛,却听师妹颇为戒备地道:“你到底是谁,为何如此关心我们师父的生死?”
魏沉闻言,淡淡回答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韩征当真死了,我与他之间的恩怨,就可以一笔勾销,倘若他没死,就算拼了我的一条性命,也会找他报仇。”
“魏兄,你”
对于魏沉突然的转变,师兄有点不知所措。
听此,我却陷入沉思,他刚才称呼魏郢,并不是义父,而是直呼其名,而且,言语间似乎已经承认,那个魏郢确实是被他所杀。
那个魏郢,与我师父之间的关联,只有那柄千年魔刀,魏郢也是被人制作假象,死在千年魔刀之下,也就是说,魏沉与我师父的恩怨,极有可能是因为那把千年魔刀。
想到此问:“你与千年魔刀,有何关系?”
魏沉却不肯回答,坚持先前的态度:“顾兄还没回答我的问题,韩征究竟是生是死?”
我犹豫片刻,最终回答:“死。”
听到这个回答,魏沉好像卸下沉重的担子,低下头,悲凉地笑了两声,道:“只怕他当年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落得如此下场吧?”
他又看向我们,道:“关于当年的事,你们想知道的话,就随我去府衙,等到了那里,我就将一切的真相,全都说给你们听。”
我没想到,魏沉会向府衙自首,那时,正是半夜三更,府衙大人还在睡着,被我们的动静吵醒,坐在大堂上,忍不住呵欠连天。
见来人是魏沉和我们,又见魏沉跪在他的堂下,困意顿时被惊醒了一半,连忙走下来,向魏沉施礼道:“少将军,怎会半夜来此,可是魏将军的案子出了什么问题,您先请起”
魏沉回答道:“我来投案,大人既是甘州的父母官,如今我是犯人,你是主审,向你行礼本是应该,还请大人公事公办,坐回堂去。”
府衙大人被他弄得一头雾水,疑惑道:“投案?投什么案?在甘州,谁不知道少将军您丰功卓绩,是最受百姓爱戴欢迎的了,谁敢审您啊,少将军就不要再拿下官寻开心了。”
他俯下身,想拉魏沉起来,却听魏沉道:“弑杀朝廷将领,伪造鬼神之事,致使甘州百姓人心惶惶,不知这个案子,大人敢不敢审?”
不仅府衙,连我们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本来我以为,想让魏沉和孟茯苓认罪,肯定要费些波折,却没想到,他自己全都招了供。
府衙被他惊得说不出话来,结巴了半晌,才瞪着眼睛道:“你你你你说什么?”
魏沉跪在地上,脊背挺得笔直,重复了一边道:“弑杀朝廷将领,伪造鬼神之事,致使甘州百姓人心惶惶,这个案子,大人敢审么?”
府衙放开他,退到一边,良久才试探地问:“但不知少将军弑杀的,是哪位将领?”
魏沉回答:“甘州总兵,魏郢。”
“这怎么可能?”
府衙苦着脸,连声道:“少将军,您就不要再跟下官开玩笑了,那魏将军可是你的义父,死于魔刀弑主,而且,他死时您也不在啊。”
听此,魏沉回答道:“管家在祠堂中所看到的人影,并非真正的魏郢,而且”
他顿了顿,低沉地确认道:“大人或许不知,我姓陈,不姓魏,更不是他的义子。”
魏沉跟我们说了一件事,这件事,与魏郢有关,与师父有关,也与那把千年魔刀有关。
世人皆传,韩征因缘际会,得到千年魔刀,并把它送给魏郢将军,作为两人交好的见证。
但其实,那把魔刀,却是魏沉父亲的。
那时,他还不叫魏沉,也不是魏郢义子,他姓陈,名叫陈遇,是一个铸剑山庄的少庄主。
他的父亲,是个剑痴,收集了天下很多有名的宝剑,那柄魔刀也在其中。
有一天,魏郢领兵路过,他的父亲久仰魏郢将军的威名,设宴款待,并且在席间,将那柄千年魔刀呈现给魏郢观看。
本来以为是爱好刀剑的人,聚在一起品评宝物,却没想到,魏郢却对魔刀动了心,表面率兵离开,却在半路折返回来。
在夜里,他们围困了山庄,将庄子里的人全都看管起来,伪装成山贼劫掠,逼迫他的父亲交出那柄魔刀,可那时,魔刀已经不见了。
之前,与魏郢一起在山庄做客的,还有睿王的幕僚,一个名叫韩征的术士。
韩征早了一步,在魏郢之前,盗取了宝物,魏郢寻不到魔刀,恼羞成怒,更是为了灭口,放火烧庄,又将整个庄子的人都杀了。
陈遇是唯一逃出来的人,家园被毁,他流落街头,又听人说,睿王的术士韩征,无意间得到一柄千年魔刀,将其赠给魏郢将军,两人甚至还传出了一段所谓‘宝刀赠英雄’的佳话。
他决定复仇,伪装成卖身的奴仆,进入魏郢的将军府,成为了魏郢独子的陪读。
为了接近魏郢,获取他的信任,也让自己掌握足以向他报复的力量,他用计害死了将军府原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