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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决定复仇,伪装成卖身的奴仆,进入魏郢的将军府,成为了魏郢独子的陪读。
为了接近魏郢,获取他的信任,也让自己掌握足以向他报复的力量,他用计害死了将军府原来的少爷,自己取而代之。
十几年来,与魏郢义父义子相称,在魏郢的提拔下,朝堂军营,他的权势和地位都日渐威盛,可他却想不到,该如何下手,才能神不知鬼不觉,不让人怀疑到他的身上。
直到不久前,红闻馆里传出韩征鬼魂作祟的事,他才觉得,自己的机会到了。
他把魏郢杀死,又将他的尸体藏在祠堂中,故作魏郢在祠堂闭关,谁也不能打扰的样子,实际是为了制造自己不在场的证明。
这与我的猜测一致,但涉及到孟茯苓的部分,他却反转方向,将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
他说,魔刀弑主的前天晚上,他确实在将军府的众目睽睽之下离开,但半夜又折返回来,趁人不注意,溜进了那座祠堂,管家在祠堂里看到的人影是他,孟茯苓在门口看到的人也是他,那时,他仅是将祠堂中的铠甲穿在身上,又把头缩在铠甲里,所以轻易地骗过管家和孟茯苓,让他们以为自己是被断头死去的魏郢。
我知道他的目的所在,所以,并没有拆穿。
老实说,听了这些事,我觉得那个魏郢完全是咎由自取,魏沉的手段不对,却情有可原。
灭门之祸,我也曾经历过,强忍仇恨,接近在仇人身边的,也是我,我和陈遇,其实是相同的人,只不过,他的仇人确实是魏郢,而我的仇人,经过多年的调查,却锁定了他人。
若我是他,很有可能会和他一样,以这种方式复仇,但与他不同的是,也是在这件事情中,陈遇做的最错的一件事,不该谋害魏郢的儿子,又牵连到孟茯苓,他们本是无辜的人。
现在,他想保护那个姑娘,以自己的性命。
却听府衙沉吟片刻,疑惑道:“可是,若想不被人发现魏将军尸体,就要让人相信将军一直在祠堂,能做到这点的,只有小夫人吧?”
魏沉顿了一下,解释道:“那件事是我说的,是我告诉茯姨娘,魏郢在祠堂中闭关,让人千万不要进去打扰。”
他不肯叫魏郢义父,却在此时称呼孟茯苓为姨娘,这一举动,分明是急于撇清孟茯苓与自己的关系,不让人怀疑到她的身上。
好在府衙大人比较单纯,采信了他的说法,并且,对此细节,也并未觉察出什么。
最终,府衙看向我们,一头冷汗,道:“傅大人,顾大人,这件事,我们该如何是好?”
师兄一直沉默,我只能开口道:“兹事体大,不是我等所能裁决的,最好是上报朝廷。”
很明显,府衙很怕这个案子落在自己身上,所以,听此建议,连忙附和道了几声好。
一转头,看到跪在地上的陈遇,却犯了难。
这时,师兄走过来,站在陈遇的面前,沉默片刻,道:“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么?”
陈遇抬头看他,道:“若是换作傅兄,愿意舍去官位,身陷囹圄,编出这一段假话吗?”
“可”对于师父,师兄一直是非常敬畏的,虽说早知他效忠睿王,对此也颇为不满,但从未曾想过,他是个卑劣狠毒的小人。
所以他皱眉道:“师父他为何这样做?”
陈遇扯了扯唇,道:“具体的原因,我也仅是猜测,二十年前,景王殿下征战北境,魏郢作为辅助前去增援,可他的行军却比预料的晚了几天,虽不是盛梁兵败的主要原因,却当真使景王殿下更加被动,失去了一些先机”
“什么?”
听到这个,师兄更加错愕。
连我也愣在了当场。
又听师兄问:“你说这个,有何凭据?”
不等陈遇回答,他又连忙道:“北境那一战,盛梁损失数万兵将,这是投递叛国的大罪,师父虽说一直效忠睿王殿下,对景王有些敌对,却也不会做出葬送万千性命的错事。”
“所以说,傅兄”
陈遇抬起头看他,再度问出了那个问题:“你对你们的那个师父,究竟了解多少?”
“在听到我的事情之前,你可愿相信,他是盗取至宝,包庇屠戮我族人恶徒的帮凶?”
师兄说不出话,陈遇又道:“昔日那个睿王的麾下,有个名叫陈启的谋士,在景王征战北境的时候,曾去过胡虏之地,而与他一起前去的,就是你们的师父韩征,若傅兄仍是不信的话,大可去查韩征在那段时间里,都去过哪里,陈启死后,他的家人,又去了哪里?”
148章兄弟阋墙(三)()
我没想到,这件事与父亲也有关系。
不过,想想也是,当年北境的那一战,魏郢的行军,确实是有些失误的,这也是后来,父亲战死,景王府被屠,他受到牵连的原因。
但因之前,他与睿王毫无关系,在我父亲与睿王的夺嫡斗争中,也明显处于中立的位置,并未偏向任何一方,所以,萧谡才倾向认为,那一战,他当真是失误,而与结党营私无关。
所以,如果陈遇说都是真的话,那么,应该是魏郢当年觊觎魔刀,屠戮山庄中人,被师父所知,这件事,成为他的把柄,为掩盖罪行,不被人揭穿,只能听从师父的‘建议’行事。
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什么‘宝刀赠英雄’之类的佳话,有的,只有相互苟且的罪恶和肮脏,千年魔刀,是师父盗出来的,他们杀了人,害了陈遇全家,双手沾满血腥,然后为了掩盖一件罪恶的事,被要挟着去做更加罪恶的事。
师兄脸色难堪,悲声道:“师父他”
“傅兄。”陈遇淡淡道:“在下与你相交,并非完全为了打探韩征的下落,更多的,是因为敬佩你是一个难得正直忠耿的好人,我明白,这件事令人难以相信,但事实就是事实,不管韩征做过什么,你是你,他是他,他的罪恶,不影响你的忠诚,我依然愿意相信傅兄。”
“可是”
师兄面容沉痛,不忍道:“你说的这些,并没有证据,在朝廷那里,即便我们相信,他们也不会相信,魏陈兄,杀害朝廷将领,乃是大罪,若是追究下来,你很可能会死的。”
“我明白。”陈遇转折道:“但灭族之仇,不共戴天,若不亲手杀了他,我这一生都无法平息怨念,或许,早在二十多年前,我就已经死了,一直以来,为了报仇,如行尸走肉一般活着,如今倒也可以称得上是一种解脱。”
我很想问他,那孟茯苓呢?
他说他是行尸走肉,活着只是为了报仇,那孟茯苓在他心中,又算什么?
他肯用性命守护着那个人,却始终缄口不言,不肯给她一个明确的爱恋。
十几年来,从他认魏郢作为义父开始,虽受到魏郢特意的提拔,但他自己也不是毫无功绩,看得出来,他很受百姓爱戴,他自己也在关心着这一方百姓和水土,一个心中有爱,有志气,有抱负的人,怎能说自己是个行尸走肉?
另外,还有一点我不明白,即便我们怀疑他与魏郢之死有关,但想要定他的罪却很难。
为何在这时候供出所有的事,他不怕死么?
我沉默片刻,向他问:“在下心中,有一个疑问,不知陈兄可否回答?”
陈遇看向我,我问:“陈兄为何这样做?”
“既然已经假借魔刀弑主之事,为自己洗脱嫌疑,现在又为何自首,告诉我们这些事?”
陈遇低下头,片刻,扯了下唇,悲凉地道:“我姓陈,不姓魏,之前会假借魔刀摆脱嫌疑,不过是我还不确定韩征是否死了,想拖延一些时间,再去找他报仇,现在,既然知道他已不在人世,又何必再贪生怕死,苟且活着?”
他顿了顿,又道:“若我瞒下此事,或许可以逃过一劫,但从此以后,就只能以仇人之子,魏沉的身份活着,如此,倒还不如去死。”
我无言以对,从府衙回来后,我们回到驿馆,陈遇因涉嫌谋害魏郢一事,被扣押在官府。
一场宛如闹剧的变故,令我和师兄都不好受,回程途中,一句话都没说,他也没有理我。
师妹并没有跟随我们去府衙,而是留在驿馆,见到我们回来,连忙迎上来:“师兄”
我停下脚步,回过身,看向师兄,究竟是杀了我,还是饶我一命,我还在等着他的决定。
师兄也站在不远处,看了看我,视线又有些举棋不定地移了出去,他在犹豫,也在挣扎。
此次师父的事,对他的打击是最大的。
从小到大,师父在他眼中都犹如天神,他将师父视为自己的亲人,没有人愿意相信,自己的亲人会草菅人命,手上沾着无辜人的鲜血,更没有人愿意相信,一直以来恩重如山的师父,曾经投敌叛国,是个恶毒狠心的小人。
“大师兄,我们不是故意的”
见他犹豫,却还是不肯放下手中的长剑,师妹忍不住道:“我和二师兄这样做,也有迫不得已的理由,你可知道师父他”
“红菀!”
怕她泄露我的事情,我连忙喊了她一声,却听师兄忽然道:“告诉我真相。”
他的语气怔然,声音很轻:“如果你们还拿我当师兄的话,就告诉我真相。”
“为何要杀师父,为何会有迫不得已的理由,魏郢的死因,是与陈遇有仇,那师父呢?”
他红着眼眶,望着我:“绯然,你到底是谁,这些年,潜入我们师门,又有什么目的?”
我不敢正视他的眼睛,言辞闪烁:“师兄,关于师父的事情,我以后会告诉你的”
“现在就告诉我真相!”
师兄声嘶力竭地打断我:“现在!”
他情绪激动,又持起手中的长剑,指着我:“纵然他有千般错,纵然天下有千万个人,有千万个理由想要杀他,可师父却从未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