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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孽,亦是禁忌,此番,若不是我没有把握一个人解开林家的凶咒,也不会让你知晓此事,更不会带你来此。”
“绯然,你还是没有明白,我在说什么。”
师兄叹了口气,抬眸道:“你以为我说这些,是在责怪师父偏心,妒忌于你么?”
“魑魅魍魉,阴阳异事,在我看来,本就无所谓有,无所谓无,我想知道这些,不过是想多了解你,想知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怔了怔,又听师兄轻轻道:“从小到大,你我虽在一起,但我却总是觉着离你很远很远,我知道是我不够好,诸如修行术法,也是一窍不通,无法令你全然相信我但是,即便是普通人,也有他在意的人,为了这些人,他可以做一切看似不可能做到的事。”
“你是我师弟,更是我生死相交的兄弟,你不想我出事,对我而言,也是如此。”
最后,他淡淡地笑了一下:“这次再见你,你对我说了一些以前从不会提起的事,现在想来,虽然可能是别有用心,但我还是很高兴,那些事情,关于术士,关于异世,我从未接触过,也可能永远都无法理解,可即便如此,我依然想要看到,在你眼中看到的那个世界”
师兄的话,令我无地自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垂下头,低低地道:“抱歉”
师兄又笑了一下,似乎已经释然:“这次的事便算了,以后可要记着,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将我视为一个局外人啊。”
我嗯了一声,又听他问:“那,可否告诉我,王上寝宫中的那名婴儿,是你刻意安排的么?”
虽然很想回答,以此来消除师兄的疑虑,但是我的身体,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
体内深藏的东西,由于凶咒的影响,受到了一些波动,如今正处于狂乱的状态,若不是我极力压制,它们早就已经跑出来。
我不想在师兄眼中看到的我,是这副模样,这与愿不愿意与他分担风险无关,仅是不想让自己看起来是个怪物而已。
只能敷衍道:“师兄,这件事,以后我自会告诉你,现在天快亮了,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别被寺中的僧人发现。”
师兄也没再勉强,我们一前一后,翻过院墙,离开法华寺,找到之前藏匿马匹的树林。
我拎起手中的东西,递给师兄道:“师兄,有一件事情,想要委托你”
但是想到,此时我手里拿着的,是晗姬公主的尸骨,这种东西,若放在寻常百姓的家里,未免太不吉利,便又沉默下来。
师兄看出我的意思,伸手将包裹着尸骨的衣裙接过去,道:“这个,我先替你保管吧,等你什么时候需要了,再告诉我。”
我低着头,道了一声多谢,又道:“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你先离开吧。”
师兄露出不悦的表情,以为我又要做什么,企图把他撇下,我无奈笑了笑,解释道:“十世妖塔的凶咒虽然已解,但仍有些细微之处,需要补充,此事才算彻底了结,你放心,仅是一些小事情而已,不会发生什么危险,我自己一个人反而更安全,不容易被人发现。”
师兄看了我一会儿,才道:“好,那你小心一点,我明日再去红闻馆看你。”
我嗯了一声,道:“晗姬公主的尸骨暂且托付于你,明日你来时,也一起带过来吧。”
师兄道了一声好,牵着马,走出了树林,我站在林中,望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
待完全看不见,才转过身,解开拴在树上的缰绳,正想牵着马走,不料牲畜的感觉到底比人敏锐,我拉了几下,它都不肯跟我走。
不停地摇头,踩踏着马蹄站在原地,发出咴咴的声音,一副不安害怕的样子。
“连你也觉着,我是一个怪物么?”
我不由苦笑:“走吧,我也不想伤了你。”
放开缰绳,转身离开,留下那匹马独自站在树林里,它会去哪里呢?听闻老马识途,应该很快就会回到傅家的吧。
天地之大,穹空之下,建着千千万万家,连一匹马都有自己的归处,而我,却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
下了山,街上仍是空无一人。
明月之下,我看到自己的影子。
仿佛一只奇形异状的怪物,从身体里面,伸出十几个可怕的触手,它们盘旋在半空中,像是在对着谁招手。
“昙儿,昙儿”
他们不停呼唤着我的名字,就像待子归来的母亲,终于等回儿子,一遍遍地确认着欢喜。
“请不要这样”
我偏过头,刻意不去看地上的影子,道:“我从未想过,将你们强行驱逐出去。”
“况且”我微微苦笑:“无论怎样,即便我想,也不可能做到的,不是么?”
可是,那些东西依然呼唤着我,不时还发出诡异的狂笑声,仿佛在庆祝嘲弄着什么。
我走进一个深巷中,这个巷子,看起来荒废了很久,里面堆满了丢弃的杂物。
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抬起头却发现,对面的墙壁上,落着一道银白的月光,在黑暗中,它显得圣洁干净,虽是淡淡的,冷冷清清的,却给了人一种光明的希望。
我注视了它一会儿,才扯唇一笑,看来师兄说的没错,今晚的月色很美。
我靠着墙,视线略过那道高墙,目光所及,仅是一片漆黑的夜空,和几点闪烁的星子。
喃喃地道:“今晚的月色,确实很美啊”
030章十世妖塔(五)()
我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在梦里,我好像回到了记忆中的那个宅邸。
高高的院墙,高高的飞檐,仿佛人要被永远困在里面,连一只鸟都飞不出去。
可是,即便如此,我却能感觉到,在那个梦里,我除了偶尔因为无法出去而感到苦闷外,多数情况下,还是很高兴的。
那时的我,抱着一颗藤球,在府中跑来跑去,在那个院子里,每天都会来来往往很多人,可是,却没有一个像我那么大的小孩子。
所以,我总是一个人,追逐着那颗藤球,自娱自乐,在下人的看管下,无聊地奔跑很久。
照顾我的人,是一群身材纤细的女孩子,记忆中,她们长得很漂亮,胆子却很小,仿佛放任我在府中奔跑,都是一件了不得的事。
我记得,来往我们家的,有一个长相俊朗,声音温柔的大哥哥。
每次看到那些女孩子追着我,不让我做这做那的场景,总要跟父亲抱怨,不该让那些人照顾我,怕我长大以后会没有男子气概。
父亲对此,始终未置一词。
其实很奇怪,即便我对父亲的印象模糊,现在想来,对他当时的安排,我却很能理解。
因为我的母亲,是一个奇特的人。
我说奇特,倒不是说她的长相异于常人,事实上,她是位难得一见的美人,和父亲很是相配,但也只是相配而已,在长相上,在能力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可以让他们替代彼此,但除了这些,诸如感情之类的东西,他们好像并没有流露什么。
和京中其他的贵族夫人不同,别人想到那些夫人,第一反应可能是赞叹倾慕,而对于我的母亲,更多的,则是一种畏惧和尊敬。
仿佛,与她平视,站在她的身边,都是对她的一种失礼和亵渎。
我的母亲,便是这样,淡漠疏离,清清冷冷,没有一丝世间该有的纤尘和温度。
如果父亲对我来说,是一缕冬日的暖阳,那么母亲,便如天边的孤月般,不可接近,却又悬于我人生的前路,照亮这漫长的黑夜。
她总是很忙,每天都要见很多人,处理很多事情,一年到头,几乎没有时间陪我。
起初,有好几次,我想念母亲,闯到她的住处,想去看一看她,却被她的侍女拦下,母亲的那些侍女,都是她从娘家带过来的,只听从她一个人的命令。
我们家,也住着很多母亲的娘家人,他们术法高深,只为母亲一个人做事,对于父亲,仅是保持着客套上的尊敬。
父亲的身边,也有很多人,两股势力纠结在一起,本该十分亲密,却又很难融合,一直相互依存,彼此提防地相处着。
“昙儿,你的母亲如今正在处理重要的事情,现在进去的话,她一定会生气的。”
在母亲的住处,我经常听到这样的话。
四个鹅黄衣衫的侍女,长相相似,气质相似,就连举止也很相似,即便我来往母亲的住处多次,在那个年纪,也很难将她们分清。
她们终日守在母亲的身旁,见到我时,多数情况下,都是拦下我,对我说出那些话。
在外人看来,也许很奇怪,明明是侍女,却能直接称呼我的名字,但这便是母亲娘家人的习惯,不仅侍女,其他人亦是如此,总是喜欢像我的父母般,‘昙儿昙儿’地叫着我。
据说,这是因为他们把我当作自己人,母亲家里,不像我父亲这边在意身份名位,在他们那些人看来,不管我是谁,是谁的儿子,又有什么身份,对他们来说,仅是我母亲生下的,一个小小的晚辈而已。
但是我的父亲,对他们而言,却是一个外人,因为在府中,我从未听过他们叫我父亲的名讳,更未曾有过‘姑爷’之类的称谓。
后来我听闻,在我出生时,两家人貌似还因为我的归属而发生过争论。
母亲的娘家人认为,我是他们唯一剩下的,嫡系的血脉,所以,将来势必要继承母亲的位置,作为一个家主,引领他们家的人修行。
而父亲这边的人却认为,我是父亲唯一的儿子,是他们将来所要效忠的少主人,不可能跟随母亲修行,成为一个术士。
所以,母亲家的那些人,他们称呼我的名字,更像是一种宣告,父亲的人,每当听到,总要一脸怒容,在背地里斥责他们无礼,而前者,往往一脸得意炫耀,仿佛只要这样,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