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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林家给出的线索可知,梅离云很是喜欢那种名为‘珍珠海’的梅花,如果陆危楼所说的是真的话,那么陆梅山庄极有可能是在北境。
但我并不相信陆危楼。
他刚才的神情畏畏缩缩的,说话的时候,还看了师妹好几次,给人的感觉就是在说谎。
或许是迫于师妹的压力,帮她隐瞒着什么。
师兄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层,看了看师妹,才转向陆危楼谨慎道:“陆兄,此事对绯然来说意义重大,若是没有把握的话,还请”
“师兄这样说,是在怀疑我在骗你们?”
他的话被师妹打断,随后又道:“陆梅山庄关系到溪风谷被屠一事,我想陆大夫应该是比你们更想找到梅离云的人,为何要骗你们?”
师妹对我的维护,师兄是知道的,因此,他沉默了一下,道:“我知道,有关花姑娘的事你不想让绯然去南疆冒险,但那位姑娘对绯然来说很重要,得知她可能还活着的消息,自然想去确认是真是假,若是真的,自是再好不过,若是假的从此他也可死了这条心。”
师妹冷着脸,明显赌气般,哼了一声道:“难道连师兄也愿意相信死人可以复活这种无稽之谈?更何况那个女人曾经来盛京刺杀过二师兄,她说花箴言复活,也只是拿了一条耳环而已,二师兄就全然不顾要追出去跟着她,万一是陷阱怎么办?同样是空口无凭的事,那个女人说什么他都相信,我说什么你们都怀疑!”
我想,我明白她叫师兄来的原因了。
师兄虽然不会阻止我去南疆找箴言,但也绝对不会放任我不顾自己的安危,甚至放弃解开魂咒的机会,去追寻那渺茫的希望,我一向惧怕师兄,很少违背他的意愿,若是没有他在,我下定决心想要做什么,师妹是根本拦不住的,可现在有了师兄,一切都变得棘手起来。
师妹在逼我做出选择,亦是在给我施压,在同样两边都没有可以令人信服证据的前提下,是相信晏晏多一点,还是她多一点,是想见箴言多一点,还是想保住自己的性命多一点。
果不其然,师兄的态度开始变得犹豫起来。
“绯然”
他转向我,有些劝解的意思。
“我”
在他们的注视下,我原本想说想去找箴言,可师兄在,在他面前说这样的话,我又不敢。
只能停顿下来,陷入沉默,暗暗想着对策。
又听师妹道:“花箴言早就已经死了,别说万分之一,即便是万分之一后的万分之一都不可能还活着,可陆梅山庄这边,只要你肯答应跟我走,别和那个女人去南疆,我就敢保证一定能找到那个梅离云,帮你解开身上的魂咒。”
我抬眸望着她,见她转过身,带着陆危楼离开,向我们丢下了一句:“师兄,是宁愿相信自己心中的一场执念幻梦,坚持去找那个已经死了的花箴言,还是解开魂咒,你自己选。”
169章箴言复活(三)()
夜晚,为了防止我去找晏晏,师妹特意搬了一把椅子,守在院中堵着我。
我站在屋里,挨到半夜,好不容易才等到她睡着,绕过她打算从红闻馆的后门出去,然而刚刚转到后院,却见到一道白色的身影。
林素闻站在小径边,周围的竹林叶影婆娑,一盏孤灯静静晕照着羸弱的光亮,他像是特意在这里等着我,听到动静,转身看来。
我顿了一下脚步,心知被他抓个正着,却又不能就此放弃,只能向他道:“她在等我,若我不去,定会后悔一生。”
林素闻静静地望着我,默了片刻,才开口道:“顾绯然,你是一个术士,理应明白”
他的语调清凉舒缓,如一泓泉水缓缓划过心间:“执念太过,即是一种魔障。”
“是,我知道。”
因急于出去,我的语气中也夹杂着些许的焦急:“但我心甘情愿,让她成为我的魔障。”
林素闻不说话了。
今日月光清亮,携着星辰的银灰落在他的身上,素衣如雪,像是敛着一层秋日的寒霜。
他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地转过了身,当作没看到我一般,以这种默认的态度放我出去。
我知道辜负他的好意,和一直以来的关心,但现在不是客套寒暄的时候,因此,连一句话都不曾与他说,就行色匆匆地离去。
箴言还活着么?
综合我所有的认知和学识分析,这个可能性根本是零,但我没有办法对她的事无动于衷。
离开红闻馆,前往倚兰轩的路上,不知为何,心中想到的不是第二天,师妹发现我偷偷离开后的暴怒,也不是如何说服师兄和师妹,让我放弃陆梅山庄去南疆寻找箴言,脑海中不断闪过的,却是林素闻转身背对着我的身影。
为了我的性命,他曾如此奔波行走,甚至做下会被人认为背叛林家的事,帮我寻找梅离云的下落,现在好不容易有些线索,我却为了那种虚无缥缈的事,放弃了他以往所有的努力。
刚才,应该跟他说声抱歉的。
到达倚兰轩,我是被一阵琴音引到晏晏那里的,那时候,和她最初见到我一样,她坐在房间中弹琴,好像料定了我会来,所以在等我。
见到我,她扬唇笑了笑,道:“比我预料中晚来了一刻钟,你在路上遇到了什么人吧?”
我无心与她周旋,坐下来心烦意乱道:“那件事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有箴言的耳环?”
“顾大人,可曾听说巫山的传说?”她的语气中带着讽刺,面容间也是略微嘲讽的神情。
我微微皱眉,回想自己以前在南疆的所见所闻,从未听说关于巫山的事,所以摇了摇头。
又听晏晏道:“在我们南疆,有这样一个传说,大约三十多年前,有一对姐弟在山上迷路,村民寻找多日都未得结果,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们被山上的野兽所食之时,那对姐弟却回来了,据他们所说,他们是在山上遇到劫匪,被劫匪所杀,但巫山的神女又将他们复活回来。”
听此,我心有疑惑:“此等无稽之谈,会有人信么?”
“是不信,但又不得不信。”
晏晏接声道:“回来的那对姐弟,姐姐倒还好,但弟弟,明显受着致命的重伤,据说喉咙都被匪徒切掉了一半,却还可以像个活人一样行动,之后的许多年,巫山那里也曾发生过许多次类似的事情,原本以为应该死去的人,却在巫山发现他们活动的踪迹,三人成虎,久而久之,大家都渐渐地相信,那座巫山深处住着一位神女,可以生死人肉白骨,令逝者重生。”
说实话,这种事,若不是牵扯到箴言的话,别说三遍,即便是一千遍我也是不信的。
人死了,不单是肉体的消亡,更是灵的消散,肉体或许可以通过驱尸之类的术法让它们行动,但已经消散的灵又要如何才能恢复从前?
但如果相信这个,就能相信箴言她还活着的话,那我宁愿这些都是真的。
晏晏缓缓道:“原本我从盛京离开,是打算赶去你说的那个地方,把师姐带回师门的,但走到半路,却有门内弟子传来消息”
她顿了顿,又道:“她们在巫山发现师姐的踪迹,追寻多日,却只找到师姐的耳环,那些弟子并不知道师姐已经死了,还以为你们去了那里,所以才把耳环传给我,想让我来处理此事,我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你搞错了,还是她们看错了,只能折返回盛京告诉你。”
现在的箴言,对于她们碧云天而言,只是一个叛徒,那些弟子没有将箴言的消息告知缪清华,而是传给晏晏,想来,也是一片好意。
“你相信师姐她还活着么?”
片刻,晏晏这样问。
我抬起头看她,回答:“我希望。”
闻言,晏晏笑了笑,她的手中,又幻化出那种蛊花,与上次所见一样,仍旧是一红一白,一半活着,另一半凋亡。
“有些时候,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只有寄托于所谓的希望。”
她望着那朵花,又喃喃道:“顾绯然,如果这次师姐当真还活着,就让我把她带走,如果她确实是死了,那我就把她给你留下。”
对于她的态度,我有点惊讶,她看了我一眼,又像是解释道:“我现在已经不再怀疑你对师姐的感情,但是,我不相信,你会让她幸福快乐,你对我们而言,尤其对于师姐而言,是一座危险的深渊,如果她这次还能活着,请你放过她,让我把她带回师门,让她此生安全。”
我迟疑一下,道:“好。”
从倚兰轩离开,晏晏把箴言的耳环留给了我,重得旧物,握着它的手心中生出一层细汗。
回到红闻馆中,师妹还守在外面,不过仍在靠着椅子睡着,更深露重,我怕她会着凉,遂将外袍脱了,盖在她身上。
正回房间时,却传来她的声音:“师兄”
回过身,师妹不知何时已经醒了,她站起来,手中拿着我的外袍,眼神黯然失落地问:“你当真决定好了?”
早晚要让她知道的事,我也不想瞒她,于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却听她呵了一声,悲哀道:“那个花箴言,当真有那么重要,让你连性命都可以不顾?”
“红菀。”
怕她又跟我吵,我打断她的话,道:“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去做。”
她没说话,片刻,向我走过来,将外袍递给我,叹了口气,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了。
我在院中站了一会儿,才回到屋中,屋内并没有掌灯,漆黑一片,我还以为林素闻睡着了,怕打扰到他,所以刻意放轻了脚步。
可惜由于看不清路,走到桌边时,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凳子,我站住一下,回过头试探地看了看林素闻那边,透过床边落着的月色光亮,才发现他坐在那个小榻上,并没有睡着。
顿觉无比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