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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多年前,他与母亲之间的分歧隔阂,应该也在于此吧。
可我并不想离弃他,哪怕他已经死了,也不愿看他孤零零地一个人,仇恨从来不是他一个人的,我也姓卫,也有我的那份责任。
所以,这是从我出生时起,不仅是我,连王府和顾家的人,都必须面对的问题,到底是属于卫氏多一点,还是偏向顾家多一分?
林素闻默了片刻,道:“你是你,他们是他们,重要的不是他们,而是你的选择。”
我仰头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想通了他的话,所以笑了笑:“也是。”
又见他垂下头,将桌上的那张弓拿起来,端详片刻,道:“有点长。”
我一阵疑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却见他看向我,又道:“对你来说。”
“喂,你再说一遍!”
我被林素闻踩到痛脚,所以反应格外激烈:“你想说我矮就直说么,干嘛拐弯抹角!”
林素闻仍是拿着那张弓,望着我,不说话,像是在特意观察着我的反应。
见他如此,我更加生气,站起来指责他:“哎,我说你说我矮,你居然还敢默认!”
林素闻望着我的表情,渐渐转变为些许的戏谑,但他这个人,向来冰块脸,即便有些表情,也如冰河裂隙般很难被察觉。
我也是跟他相处久了,被锻炼很多次,才稍微能从他细小的表情变化中,探知一些情绪。
“你给我等着,我”
刚想放出狠话,想了想,我好像也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林素闻的,所以临到关口,只能愤愤地说出一句:“你一定会后悔的!”
听到我的这些话,林素闻的表情松动,虽只是一瞬间,但我敢肯定,他笑了。
随后,自己又恍然什么,怕被我发现,连忙将长弓放在桌上,背对着不让我看见。
直到那时,我才反应过来,他是在故意逗我,引我生气,因林素闻总是一本正经,所以,我才以为他说的都是真的,而非在跟我开玩笑。
本来想看我出糗,结果自己忍不住先笑了。
我问:“林素闻,你刚才对我笑了吧?”
此刻,他的语气又恢复到从前的淡淡平静:“没有。”
“别不承认了!”
好不容易才找到可以嘲笑他,提升我地位的机会,自然不肯放过:“我都看到了。”
“没有。”
林素闻的声音依旧慢条斯理,一本正经:“就是没有。”
172章水中浮尸(一)()
得知箴言有可能还活着的消息,盛京这地方,我一刻也不愿多待,只想快点去找她。
因此,找到师兄向他简单说明情况告别之后,就与晏晏和林素闻一起动身前往南疆。
那时,师兄与师妹将我送到城外,见我当真要走,师兄犹豫道:“绯然”
我知道,即便念我去意已决,他根本无法阻拦,不得已答应,师兄仍是不想让我为了去南疆,而放弃寻找陆梅山庄的事。
我向他笑了笑,安抚道:“师兄,盛京与南疆距离虽远,但只要我们尽快赶路,不出两三个月还是能回来的,你就别再担心了。”
原本我想说,林家与碧云天其实相距不远,上次林素闻使用移形换影的术法,不过七八天就从长营赶了回来,只要我们愿意,差不多也能,但想到那种术法颇为消耗体力,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可能根本撑不住,也没有理由让林素闻陪着我一起受苦,就打消了念头。
“那你”
师兄微微皱眉,问:“撑得住么?”
我怔了怔,知道他是在问我魂咒的事,于是点了点头,回答:“没事的,兴许我若能早一些,回到盛京时还能听到师妹的好消息。”
说着,看向师妹,她却偏过了脸。
她还在生气,为我不顾自己的性命和安危,执意跑去南疆那地方找箴言,可即便生气,还是为了我决定和陆危楼一起去找陆梅山庄。
见她不理我,只能拉下脸向她讨好地道:“陆梅山庄那种地方,危险未知,师妹此行,一定小心,凡事不可逞强,以保全自己为先。”
听到我的关心,师妹的脸色果然软下来许多,她默了片刻,看向我,闷闷地道:“你到底走不走啊,啰啰嗦嗦的烦死人了”
晏晏此时不在这里,大约觉着师妹不待见她,所以在城外的一座凉亭里等着我们。
我怕她等烦了,又见师妹这样说,所以最后一笑,道:“那我走了,好好照顾自己。”
与林素闻转身离开,刚走了几步,又听师妹在身后喊我:“师兄”
她默了默,道:“我一定会救你的,不管怎样,我都会救你的,你小心那个女人。”
心知她对晏晏误解颇深,我也不愿再多辩驳,仅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到达城外,见到林素闻背负的墨池,晏晏的表情惊讶,应该说有些不悦:“林家的人?”
据林素闻所说,他的母亲来自碧云天,多年前应该是叛出师门后才嫁进林家的,晏晏不待见林家的人也情有可原。
紧接着,又听晏晏道:“碧云天不欢迎无理取闹的人,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到了南疆,见到我们师门的人,最好把你那柄剑收起来。”
闻言,我又觉着诧异,原以为晏晏不喜欢林素闻,是因为云冰辞背叛师门,嫁给林弈秋的事,如今听着,她好像并不知道林素闻是云冰辞之子,说什么无理取闹,看来除了林素闻母亲的事,碧云天和林家之间另有仇怨。
我原想向林素闻打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晏晏就在跟前,不好开口,而且,这些是林家与碧云天的私事,我也没有理由插手。
从晏晏的态度中,可以分析她并不知道云冰辞是林素闻的母亲,所以当年,云冰辞嫁进林家,她的身份对外应该是保密的,否则以她碧云天弟子的身份,沈银尘对于她的事情不可能只知道一星半点,顾家也不可能全然不知。
碧云天一向爱护弟子,即便云冰辞叛出师门,也不会对她的遭遇完全无动于衷,以箴言那位师父的性情,若是知道自家师姐走火入魔,在林家被视为疯子颇受虐待,只怕一时冲动之下,会提着剑杀到林家向他们讨还公道吧。
为了一个男人,卑微如此,隐藏那些荣耀的过往,换来此等结局,不得不说,有些悲惨。
老实说,林家的人除了林素闻,我都有点讨厌,不只是因为我们两家相互对立的关系,还因为别的什么,一种说不上来的反感。
由于急着去见箴言,我们路上没怎么耽搁,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赶到南疆,南方多水路,再往前行,骑马不太方便,于是换做乘船。
林素闻与晏晏都是南方人,坐船习惯了,倒不觉着什么,我一个常年待在山上沾不到水的旱鸭子,一连坐了几天船,难免有些吃不消。
晚上被船晃得睡不着觉,就打算出去船头吹吹风,刚走出来,见一个人站在船头的位置。
一身雪白的衣衫,持着一柄墨色的宝剑。
此时夜色浓重,水面上弥漫着濛濛的雾气,在晚风的吹拂下,翻滚,流走,如天上的云。
万点星辰,璀璨闪烁,倒映在如镜的水面上,我们的小船,就像一片苇叶穿行在夜空中。
钻出船舱的身体顿了一下,站在身后望着他,夜晚的风清凉舒爽,带着些许寒气,他觉察到我的动静,回过身,静静地看向了我。
见他发现我,我弯了弯唇,走过去,抱臂道:“大半夜不好好睡觉,站在这里干嘛?”
他回答的神情分外认真:“想事情。”
我露出疑惑的表情,倒没主动问他在想些什么,又见林素闻背过身,望着前方的河水浩瀚道:“我想知道,母亲的过去是怎样的。”
顿了顿,又道:“你说得对,有些事,不能只是听,还要去问为什么,我想知道答案。”
看得出来,林素闻对那位早逝的母亲执念很深,我想安慰他,但想想,好像又没有资格。
母亲在想些什么,她到底爱不爱我,为何如此狠心,这些问题,亦是我想要知道的。
片刻,仅是笑了笑,道:“等到了南疆,找到碧云天,一切都会知道的。”
林素闻却道:“我不会去碧云天。”
闻言,我又一阵诧异,却听他继续道:“碧云天的人,不容许林家踏进那里一步。”
晏晏对林素闻的反感态度,我已经看出来了,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若不是林素闻告诉我,还不知道碧云天对他们林家有这种禁制。
又听林素闻道:“许多年前,那位走进妖冢的前辈出来时,神智受损,林家求助于碧云天,碧云天却无法将他救治,有几位前辈悲愤之下,与碧云天发生冲突,杀害了她们的弟子。”
怪不得晏晏第一次见到林素闻,就说什么碧云天不欢迎无理取闹的人,原来林家比她们还有这种渊源,可以想象当年云冰辞夹在我舅舅与林家兄弟之间,与林弈秋的感情有多为难。
“那你”
我滞了一下,道:“此次前往南疆,指不定会遇到碧云天的人,她们会不会为难你?”
林素闻淡淡答:“我不会踏进碧云天的。”
“为何?”
我看向他:“你不是想知道你母亲的过去么,若是不去碧云天的话,又如何知道?”
林素闻道:“碧云天是母亲的师门,既已禁制林家来往,我不想令母亲蒙羞。”
也是,虽然云冰辞已经叛出师门,那里毕竟是她的师门,别说是林素闻,即便是我,念着箴言的面子,也不敢在那种地方放肆。
“你”
我想了一下,只能道:“万事小心。”
林素闻默了默,道:“你也是。”
缪清华现在应该还不知道箴言已经离世的消息,否则以她维护徒弟的态度,上次前来盛京刺杀我的,恐怕就不是晏晏了。
这次若在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