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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妹说,她是上山打猎的时候,不小心被毒蛇所伤,是陆危楼救了她,帮她吸出毒血。
可在陆危楼那里,却称与师妹相遇,是在大街上,救下师妹的原因是师妹她崴伤了脚。
之后虽经我和师兄提醒,他还是说错了一处,依师妹所说,她在山上是打猎并不是采花。
所以,师妹和陆危楼早就相识,但他们之间的相遇,却并不是如此。
林素闻皱眉道:“你怀疑”
我放下手中的东西,绕过书案走到他身边,道:“若师妹和陆危楼当真是在我来盛京不久后相遇的,当时的时间相隔不过几个月,陆危楼即便再怎么糊涂,也不会记错这些事,唯一的解释是,他在附和师妹,帮她掩饰,如此想来,还有一件事,令人觉得奇怪。”
“当日我说要跟晏晏去南疆,师妹情急之下,说陆危楼想到陆梅山庄的所在,之后我们找来陆危楼,他也说确有其事,但一般情况下,陆梅山庄与屠杀他们师门的事情有关,若他当真想到山庄的线索,肯定会急着第一时间来找我们商议,但他当时的举动,给人的感觉,却是被动,好像并没有那么急切地去找陆梅山庄,也并不想让我们解开溪风谷灭门之事。”
林素闻问:“此事需要林家去查么?”
“先不用了。”
我叹了口气:“那名刺客虽然已经死了,但苏河蓝氏的事还未结束,谁也不知他们如今发展到何种地步,你们家先盯着蓝氏之事吧。”
林素闻嗯了一声,又道:“你要小心。”
我涩然一笑,道:“我们师兄妹相处二十年,向来感情笃深,不是兄妹,胜似兄妹,难道还怕她会杀了我么?倒是你”
“现在既已知道言灵之誓只对术士有用,连我都无法逃开的术法,你以后见到她,千万要小心,师妹现在已经越来越不像她了。”
以前我以为,师妹只是骄纵任性了一点,本质上还是好的,她关心我,关心师兄,甚至对被她亲手杀死的师父,也是有着留恋的。
山中岁月,无忧无虑,我们吃饭在一起,修行在一起,无论是上山打猎,还是捉迷藏,满山都是她的欢笑声,在那些一起走过的时间里,她让我看到了一个天真烂漫,率直无邪的她,所以从未想过终有一日,她会杀人。
我现在只感到恐惧害怕,还有愤怒,她到底是什么人,拜入师门接近我们又有什么目的?
一个人戴着面具生活了二十年,融入我们的点点滴滴,到底哪个是伪装,哪个又是真的?
说实话,之前她伪装黑衣人刺杀晏晏,我还能当她是一时气愤,对晏晏有所偏见,才会做下如此错事,但现在她杀了人,杀了十几个人,手上沾着那么多无辜人的鲜血,却没有惊惧,没有心虚,冷静到还能想起丢下金钗嫁祸晏晏,还能设计与我和林素闻的巧合相遇。
如此心性,当真令人不寒而栗。
一时间,我都不知该如何面对她,以后又该如何与她相处。
“此事可需与傅兄言明?”
我想了一下,道:“先不用吧。”
“此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况且师兄与师妹感情亲厚,他刚经历过师父的事,若再得知师妹出事,一时之间恐难以接受,言灵之誓奈何不了他的,他那边暂时不必担心。”
201章言灵之誓(五)()
晚上,我坐在庭院中。
初冬时节,万物凋零,红闻馆中的树木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一轮明月,悬挂在檐角边。
霜露凝重,微风拂来有些微微的冷。
师妹走到我的身后,道:“师兄,院里风大,别着凉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听到她的声音,我怔了一怔,由于一时间没想到该以何种态度面对她,所以未有回应,她走过来,坐在我的对面,见我心神恍惚,问:“师兄,你在想什么,难道还在生我的气?”
我看向她,见她一脸关切,与平常并没有什么两样,默了默,答:“没有,只是在想一些事,一时间入了迷,没听到你的声音罢了。”
她与我对视片刻,开始放软语气劝慰道:“我知道你在怪我对那个妖女的态度不好,可是你想一想,那妖女三番两次想要害你,还顶着南疆那女人的容貌来迷惑你,我岂能容她?”
我现在,已经不想再跟她解释,我与箴言,箴言与晏晏之间到底是何种感情了。
反正无论怎么说,她都不会改变心里认定的事,还会觉得我是在袒护箴言和晏晏。
见我久不言语,她也知道这样的话我并不想听,于是又改口道:“算了,反正那个妖女已经走了,这件事就当过去了,师兄,我只想你好好的,我只想让你知道,无论我做了什么,都是为了你,想让你平安,如此而已。”
说着,又倾过身来,抓着我的手,语重心长地道:“我们重新开始,你,我还有大师兄,我们三个人,还像以前那样,好么?”
我垂下头,看着被她抓着的手,片刻,抬起眸问:“真的还能重新开始么?”
“能,当然能。”
师妹接声道:“以前我们在师门的时候,没有花箴言,没有南疆的那个妖女,不也很开心么?我只想让你像从前一样,无牵无挂,自由自在,而不是如现在这般,终日折磨自己。”
她说我以前无牵无挂,自由自在,可我却觉着,现在,我才是真正地放过了自己。
一路走来,心酸坎坷,我遇到了很多人,发生了很多事,曾经开心地笑过闹过,也曾难过地想要死掉,但现在,我依然还活着。
一个人,没有经历过最深沉的痛苦,就不会知道以前的自己有多脆弱,现在又可以多坚强,就像当一个人失去所有,再也无可失去的时候,他就什么都不怕,也没什么好在意的了。
我慢慢地抽回了手,站起身,背对着她道:“以前师兄跟我说过一句话,现在想来,确真如此,他说,是个人都会变的。”
“山中岁月,固然快乐,倘若我们一直守在那里,不曾出来过,或许还能一如既往,但师兄为了家族朝廷,首先回到盛京,你与我,亦是先后入了尘世,心境早就不如从前那般,我们也不再是从前的我们,又谈何重新开始,又怎能再像从前那般?”
师妹微微皱眉,她也站起身来,试探地问:“师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笑了笑:“没什么,一时感慨而已。”
又听师妹道:“不管世事如何变化,你我师兄妹之间的感情,始终都不会变的。”
“你和师兄,是我在这世上最在乎的人。”
“真的是最在乎的人么?”
我看向她,问:“就没有别的什么人?”
以前她说这话,或许我还会相信,但现在,她背后的那个人是谁,一直以来,都在替谁做事,接近我们师门,又到底为了什么。
却听师妹坚定答:“是。”
“在红菀心中,比大师兄更重要的人是师兄,但比师兄更重要的人,永远都不存在。”
“那陆危楼呢?”
我问:“你不是很喜欢他,想嫁给他么?”
见我提起陆危楼,师妹眉目间闪现出一丝的为难和困扰,辩解道:“他师兄,我都跟你说过了,倘若你不喜欢他,不想我与他在一起,那我就不喜欢他了,只要师兄好,我就好,在红菀心中,没有人比师兄更加重要。”
与她对视片刻,我笑了笑:“我只是随口问问,与你开个玩笑罢了,这样着急做什么?”
“陆大夫虽然平时呆了一点,还算是个不错的人,你们两个若是能走到一起,做师兄的,自然会为你开心,但是,红菀”
我顿了顿,看向她,缓缓地道:“以前在师门的时候,不管你怎样骄纵任性,我和大师兄都可以忍让你,纵容你,但有些事,是有底线的,你很清楚我和大师兄的性情,若有一天,你做了什么无可挽回的事,我们两个”
望着她的面容,最终道:“不会留情的。”
现在的话,对我来说,十分沉重,就像一把刀,横在我和师妹中间,生生划开一道裂痕。
忽然地,我开始明白,当初师兄明知道师父发生意外,却装作毫不知情,一次次地试探我,到底是怎样的心情。
只是师父的死情有可原,谢毓清和红闻馆的那些人又何其无辜?
说实话,我到现在都无法接受师妹杀人的事,一个永远天真烂漫横冲直撞的人,一个自幼跟在身边,宛如小妹妹一样的人,却在突然之间,发现她如此凶狠险恶的一面,下意识地想要远离时,眼前偏偏浮现出她那张熟悉亲近的脸,刚想走近时,脑海中却又忽然闪现出她杀人时,站在庭院尸体中间,残酷冰冷的一面。
我该如何面对她呢?
又听师妹问:“师兄你想说什么?”
她的神情忐忑不安,就像之前我被师兄问及师父时,那种心虚和不安。
未免她觉察到什么,我又道:“没什么,只是你从小在师门骄纵惯了,总是莽莽撞撞,盛京不比师门,规矩多得很,我是怕你闯了什么祸,到时候,我和师兄都保不了你。”
见我关心她,师妹扬起笑容,背着手,得意洋洋炫耀道:“那怕什么,反正就算我得罪了天下人,也有师兄保护我,我师兄,可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两个人,才不会让人欺负我呢!”
对上她明媚的笑容,我又恍惚回到了从前小时候,不忍再看她,偏过头,淡淡地道:“很晚了,快去休息吧。”
她这才收敛笑容,闷闷地哦了一声,跟我说了一句:“那师兄,你也早点睡。”
见她转身离开,我又叫了她一下,待师妹回过身,才继续道:“你和陆大夫此行,是当真找到陆梅山庄了么?”
师妹迟疑一下,点了点头,我又道:“等刺客的事情处理完毕,我们一起去北域吧。”
“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