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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趴倒在地上,动也不能动,本想无论她做什么,都不再理会她,却还是忍不住说出口:“遇到她,就喜欢她了,就算你杀了我,也忘不了,但你纵然相伴十几年,纵然你剖心掏肺,用你的性命来对我好,又有何用?在我心里,依然没有你半分位置。”
“你”
师妹再度发怒,站起身,看了我一会儿,最终气呼呼地转身走了。
我被她丢在雪地里,伤口都没有处理,身上越来越冷,不知道是因为下雪天,还是因为身上的血流失太多,意识也渐渐不大清楚。
再次醒来,已经回到柴房中,由于身上受着伤,他们这次没再捆着我。
“绯然”
见我清醒过来,林素闻一时着急,微微皱眉,片刻,又恢复冷静问:“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只觉得高烧更加厉害了。
“顾公子,那位姑娘当真可怕,刀子说捅就捅,明知道要吃苦头,干嘛还要惹怒她?”
圭蒙露出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
我无奈一笑,道:“你不也是,明知道要惹怒陆危楼,却还是要骂他。”
“我不一样”
圭蒙叽叽咕咕地列出了一大堆的理由,我也没有心思去听,身上的伤,已经被包扎好了,想来在我昏迷的时候,师妹叫陆危楼来过。
高烧依然未退,伤口过了麻痹的时候,已经恢复知觉,整个人昏昏沉沉,像是要烧起来。
越是受伤,越是难受,就越是想着箴言,到下午时,高烧愈加严重,倒在地上说起胡话。
‘箴言’二字刚刚说出口,身上又传来一阵剧痛,不知何时,师妹又回来了,听我又念起箴言的名字,握着匕首扎进了我的右肩。
我感觉,自己已经快被她生生地折磨死。
“忘了她吧,别再念着她了”
师妹泪如雨下,捧起我的脸,声音哽咽而绝望,由于刚才刺我一刀,手中被溅着血迹,连我脸上都被她沾上了血。
“只要你别再念着她,别再惹我生气,乖乖听话,我就不会打你,更不会伤你了。”
我被迫仰头望着她,由于高烧和重伤,意识恍惚,连视线都是飘的,却还是向她笑道:“情出自愿,事过无悔,你即便是杀了我,我心中所爱之人,依然是她,也仅是她而已”
师妹又举起了匕首,林素闻在旁边急急地喊出声:“住手!”
他看向师妹道:“你想杀了他么?”
“我和师兄的事情,何时轮到你来插嘴?”
师妹站起来,握着匕首向林素闻走过去,我倒在地上,连忙道:“你若杀了他”
那一瞬间,心中确然泛起杀意,咬咬牙:“我一定会恨你,一生一世!”
师妹最终停住了脚步,低下头,眼泪落下来,自嘲地苦笑了一声:“恨我一生一世”
匕首掉在地上,她失魂落魄地走过来,跪倒在我的身边,又道:“我答应你,以后不用言灵了好不好?你跟我走吧,我会对你好的。”
“以前我也对你很好的,不是么,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我就不会打你,也不会再用言灵之誓了,我们就还像以前那样”
低声下气的乞求,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向我的伤口,神情悲痛,似乎不可置信这是她自己做出的事情。
我无心理会她,准确一点来说,是没有力气再跟她说话,闭了闭眼睛,却听陆危楼的声音自门口传来:“这是怎么回事”
见我又受伤,他走过来道:“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你把少主伤成这个样子,君上若是知道的话,一定会杀了你的。”
来到师妹的身边,打量了我们几眼,又道:“不如这样,我们在这里把他们杀了,回头跟君上说少主他发生了意外,如何?”
215章 身陷险境(四)()
师妹自然没有杀我,她在等着大雪停止,然后好带我离开。
陆危楼也在准备着将林素闻带走。
由于重伤和高烧,我昏昏沉沉地折磨了几天,好在陆危楼的医术比较高超,几度将我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
那几天里,自然是生不如死的。
每次昏昏欲睡时,将要叫出箴言的名字,圭蒙就要连忙把我喊醒,我很累,很困,很想睡一觉,然后不再醒来,但是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圭蒙和林素闻,最后连圭蒙也熬不住了,向我抱怨道:“顾兄,你可别再喊了,待会儿那位姑娘又该拿刀扎你了。”
我下意识地看向林素闻,他也看了我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慢慢避开了视线。
第五天的时候,师兄终于赶到了陆梅山庄。
应该说,是偷偷潜入了陆梅山庄。
我在客栈里给他留过书信,提醒他要小心师妹和陆危楼,师兄即便再傻,也不会对我的提醒完全不在意。
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见到晏晏,我有点惊讶,随后立即明白了她为何会出现在此,只怕那日,她并没有回南疆,反而一直跟随我们来此吧。
叹了口气,淡声道:“晏姑娘为何不听我的话,偏要跑来这种是非之地?”
晏晏答:“有人故意陷害我,我自然不能被人冤枉了去,更何况”
她顿了顿,又接着道:“我若信了你的话,只怕你和你那个师兄都要葬身在此了。”
大雪封山,我是知道的,而且听闻为防止师兄靠近山庄,陆危楼还特意在外面布设阵法,一般的人若要接近,需花费不少时日,那时候,我们早就被他和师妹转移地方了,若不是遇到晏晏,师兄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来到这里。
听此,我微微苦笑,强撑着身体起来,向她施礼道:“如此,多谢姑娘了”
她负气地哼了一声,目光触及到我身上,又忍不住皱眉:“你的伤”
我还未开口,圭蒙就在一边叽叽喳喳地道:“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别等会儿那位姑娘又来了,顾兄可是被她折磨惨了”
我们此行,只有师妹一个姑娘,晏晏自然能猜到是她,面露不悦,气呼呼地道:“你那个师妹,果然就是个疯子!”
“师妹她”
我先前留在客栈里的书信,只是提醒师兄要小心师妹和陆危楼,最好偷偷上山,别被他们发现行踪,因此,师兄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看了看我的伤,欲言又止,最终道:“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他将圭蒙和林素闻身上的绳子解开,又将墨池还给林素闻,我想起身跟他们离开,却因受着伤,行动不便,还没说话,师兄走过来,倾身将我背在身上,我对他有很多话说,却不知道该怎样开口:“师兄”
老实说,从小到大,不知担过多少风险,受过多少委屈,却唯独这一次,想要依赖师兄。
看到他,心中酸涩,更多的,却是慰藉,师父死了,师妹走了,至少,还有他在我身边。
以前,我总觉得师兄心思太过单纯,有点傻乎乎的,根本靠不住,可在发现师妹背叛,自己的人生中到处充满了欺骗的时候,他的这种耿直和傻,却成了支撑我最坚实可信的支柱。
师兄是光,无论任何时候,都能给我温暖和希望,看到他,就会知道何为对,何为错,幸好,幸好我还有他。
这是历经艰险,看到他时,最真实的想法。
“绯然”
师兄停住脚步,道:“我现在只想把你救出去,知道你是安全的,师妹的事,以后我们再想办法,还有一句话”
他深吸了一口气,道:“别害怕,凡事都有师兄在呢,师兄,永远都是师兄。”
我伏在他背上,又听他故作轻松地道:“你先睡会儿吧,等你睡醒了,我们就下山了。”
我们在路上,遇到那个名叫屏儿的姑娘,她并没有阻拦我们,更没有去通知陆危楼,反而把那个名叫禄儿的年轻人托付给我们,却不肯跟我们一起走,她对陆危楼,仍是有着敌意的,尽管知道他是那个样子,仍是不愿离弃他。
下山的路极不好走,路上的积雪融化,到处湿滑,又因担心陆危楼和师妹追来,片刻也不敢停歇,我趴在师兄的后背上,虽在睡梦中,但仍是能感觉到他在走路时,深一脚浅一脚,还有几次,差点跌倒。
一切恍惚回到少年时,好像我才十四五岁的样子,有次为了完成师父的任务,与师兄前往东海,却在那里遇险,当时以为我会死,但师兄也是像现在这样,一点一点把我背出来的。
他说不会把我丢下,更不会看着我死,年岁已久,当时的情景大都已经记不清,却唯独记得,师兄那晚背着我时,月下交叠的影子。
“前面有一棵树,我们先去那里休息吧。”
见我们连续跑了一夜,早就已经筋疲力竭,圭蒙指着不远处的一棵松树道。
师兄看了看身后,没有陆危楼和师妹的踪迹,料想他们不会那么快追来,道:“也好。”
他轻轻把我放在树下,问我:“绯然,你感觉怎么样?”
我摇了摇头,道:“没事。”
“顾兄,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圭蒙走过来,蹲下身,为我把脉,我想了想,道:“先回盛京再说吧。”
既然知道陆危楼先前的目的,是挑拨萧琢和睿王的关系,就能猜得出,他背后的那个人,并不只是想为顾家报仇那么简单。
这件事,要尽快告诉萧琢。
“绯然”
师兄在我面前低着头,良久,才问出来那句话:“师妹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实说,师妹的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师兄说,毕竟他拿师妹,是当作亲妹妹看待的。
我默了一下,淡淡道:“师兄,师妹和我一样,并不是偶然进入师门的。”
师兄抬起眸,望着我,皱眉道:“那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对师兄,从心底有着愧疚,毕竟如果不是我,师父不会死,他也不会经历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