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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身回城,在街上晃晃荡荡地逛了许久,才返回红闻馆。
刘伯舟说,郑宏文想见我,我没有答应,怕他在屋前堵我,想了想,转而去齐焕之的房间,帮他查探伤情。
隐隐地,听到外面传来郑宏文的声音。
似乎知道我不想见他,他并没有进来,而是跪在门外,向我请罪道别。
见我不愿理会的模样,齐焕之问:“大人,为何不愿见他?”
不等我开口,他又苦涩一笑道:“其实,他之前也来求见过下官,下官也没有见他。”
我哦了一声,疑惑问:“为何?”
齐焕之脸色苍白,由于损失修为的原因,整个人憔悴了许多,靠在身后的软枕上,道:“下官救他,并不是要听他请罪抑或道谢的言辞,仅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选择,如今事情已毕,再见还有何意义,不如不见得好。”
我微微一笑,道:“你既知道是这个原因,又何须问我?更何况”
“他误入歧途,致使盛京陷入危难的事,我并没有原谅他,不过是念他可怜,放他一条生路罢了,再说,此事能争取到如今的局面,并不是我的功劳,他要谢,应该去谢林公子。”
“林公子?”
齐焕之微微诧异。
想到今日刚刚离开的林素闻,我恹恹苦笑,道:“算了,人都走了,不提他了。”
“你以后有何打算?”
面对我的询问,齐焕之想了一下,道:“如今下官修为尽失,自然不能再留在红闻馆,等伤养好之后,就要离开了。”
听此,我有点不舍道:“即便没有修为,你留在馆中,还能做些其他的事情,我们红闻馆还不至于连你一个人都养不起。”
齐焕之却摇头,释然笑道:“大人好意,下官心领了,只是早些年想要闯荡江湖,四处走走看看,全赖一身修为所累,始终没有机会,如今没了修为,倒也轻松许多,可以去做下官一直想做,却没有时间去做的事。”
我道:“如此,那我就不留你了。”
齐焕之问:“大人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
我微微诧异,站起身思忖片刻道:“人常道此心安处是吾乡,我很喜欢这里,况且,我师兄也在这里,大约会一直留在此处吧。”
说着,又回过身向他笑道:“明年昙花开放时,我会在馆中摆好酒,你若是能记着此事,不妨回来与大家一起喝喝酒,观赏昙花吧。”
233章 王上驾崩(三)()
林素闻离开以后,坏消息一天天地传来。
首先,逃回封地的睿王反了,还昭告天下,冠冕堂皇的理由扯了一大堆,不过是诬陷萧琢无德无能,不能作为盛梁的主君,萧琢的那些皇叔们,一个个选择明哲保身,朝廷派人请兵多次,他们都拖延敷衍,不愿相助。
前方战事胶着,张郃将军率兵离开盛京,前往颍州迎战,我师兄仍旧守在萧琢身边,而红闻馆,却出乎意料地赋闲下来。
当初朝廷建立红闻馆,不过是因为萧谡病重,盛京妖气太重,魑魅魍魉祸患丛生,如今萧谡已死,萧琢继位,天子之气正是兴盛的时候,别说什么妖怪,就连一个小小的阴灵都很少见,我们身为术士,只管斩妖除魔,又不能参与朝政,一天天地闲到发慌,几近发霉。
我原想向萧琢请战,前往南疆帮助林家的人剿灭苏河蓝氏,但林家却传回来他们那边即将结束的消息,以致我满腔热血,被人泼了一盆冷水,本是磨刀霍霍,却毫无用武之地。
林家的人说,已将蓝氏的家主斩杀,并且将他们聚集的邪教徒尽皆驱散,南疆恢复平静。
可林素闻,却没有回来。
也没有为我带来任何那个少年的消息。
我有点担心,很想问一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想到林弈秋此前对我的态度,也能猜得八九不离十,大约是被他父亲绊住了吧。
转眼快到了两个月约定的时间,初春时节,盛京的天气回暖,路边的垂杨柳已经抽出了新芽,远远望着,烟绿一片,如梦如幻。
我坐在城里的茶馆中,听着周围人纷乱嘈杂的议论声,偶然闻得对面屋檐上传来几声梁燕呢喃,方才想到,我来盛京,快有一年时间。
一年时间,不长不短,三百多天,却认识了这样多的人,发生了这样多的事。
师妹没了,师父也没了,那些死去的人,伴随着日子似水流走,恍若隔世,又好像站在时光的另一端,在静静地等着我的到来。
生离死别,因缘际会,不免令人唏嘘。
抬手为自己添了一杯热茶,却见师兄匆匆忙忙地赶来,将长剑放在桌上,道:“抱歉,绯然,我来晚了”
如今的情景,倒让我想起初识林素闻的时候,他整日跟着我,我对他烦的不行,为了摆脱他,每天都要绞尽脑汁,跑好几条街,然后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师兄面前,师兄总会给我预备好一杯温茶,现在,却是反了过来。
我将新倒好的茶,放在他面前,道:“我知道你事务繁忙,左右我又无事,等就等了,你不必如此慌忙赶过来。”
师兄道:“我今日也无事,宫中不该我当值,不过清晨时母亲犯了头风,虽请了大夫来,还是不放心,不得不在家中照看着。”
我的手一顿,担忧道:“伯母她没事吧?”
“没事没事。”
师兄连忙道:“只因在昨日去法华寺上香,吹了些风,喝点药,在家躺一躺就好了。”
闻言,我埋怨道:“伯母既然身体有恙,你就该在家中好生照看她,不该出来的。”
“我说你们两个”
师兄哭笑不得地道:“母亲知道我与你有约,还将我狠狠教训了一通,催着我来找你,如今,你却要赶我回去?”
“大夫已经看过了,真的没事,我出来时,母亲还要往祠堂去念经,你就不要担心了。”
我又问:“傅伯父呢?近日我不常在朝堂中走动,已有许久不曾见到他,他可还好么?”
我对傅伯父的关心,自然与对伯母不同,更多的,是一种猜忌,不知道他有没有放下当年的事,是否还对盛梁怀着仇恨。
万一想趁着朝廷内忧外患,想对萧琢做些什么,其结果真是不堪设想。
“父亲他”
师兄语塞一下,似有为难之处,复又缓和神色道:“父亲他最近有些忙,你也知道,颍州那边正在打仗,许多军饷物资都要靠父亲筹备,我也在忙着宫里的事,鲜少能与他碰到一起,算算日子,倒真有许久不曾见到他了。”
我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傅伯父为朝廷筹备军饷的事,我也是知道的,因怕他做出什么事情,还格外关注过,却也没发现什么。
至少直到现在,他都是全力帮萧琢平乱的。
“陈兄近日去了哪里,为何一直不见他?”
一个突兀的声音,引起我和师兄的注意,循着声音望去,却是几个文弱生般的年轻人,坐在我们不远处的茶桌前说话。
“你不知道么,陈兄上个月就已启程去颍州投军去了,说是要为王上效命。”
“去颍州投军?”
一个清瘦的书生格外惊讶,问道:“陈家就他一个独子,伯父伯母竟然舍得?”
对面的书生道:“有什么舍得舍不得的?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如今颍州告急,那叛贼欺王上新君继位,若我与陈兄一样,是个习武之人,也当去颍州为国效一份力,奈何百无一用是书生,连刀都提不起来,如何去上阵杀敌?”
“孙兄此言差矣,我等虽不能上阵杀敌,却可以笔墨为刀剑,为王上做力所能及的事,那叛贼如今四处诬陷王上残暴不仁,失德失政,当真可笑至极,谁不知道当今王上敦厚仁孝,是个难得的明君?倒是那叛贼,先王病重时,不见他问药侍疾,先王驾崩后,身为人子,别说守灵,居然连丧葬之礼都不参加,如此大逆不道,德行背失的人,就该由我们揭穿他的罪行,以免他再欺骗天下人。”
王上驾崩,睿王私逃出京的事,引起众人的非议,再加上,这些年来,他们父子在颍州和盛京嚣张跋扈,欺凌百姓,早就失去了民心。
而且,听说不仅盛梁的臣民,之前被萧琢下令放回的北邙山劳工,也在故乡四处奔走,号召秦人参军抗敌。
那些秦人,本与盛梁之间有着血海深仇,但如今萧谡已死,萧琢掌权,无论有任何仇恨,也不该祸及到下一代无辜人的身上,更何况,不久之前,秦地水灾,萧琢力排众议,免去他们的税赋,还开放国库为他们赈灾,凡此种种,令他们感念在心,自然愿意为他冲锋陷阵。
我想,这场战事,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最终赢的人会是萧琢。
师兄也被那些人的议论声吸引住心神,眉目间明显浮现出羡慕的神色,我知道,颍州兵乱,他原本也是想去参军的。
于是轻声问:“师兄,你也想去颍州么?”
师兄愣了愣,片刻,摇头苦笑道:“算了,能够赶赴颍州,与前线的将士们一起杀敌,自然是好,但英雄总有用武之地,我如今留在宫中,守卫王上,也不失为报国的一种,更何况,母亲身体不好,我不想让她再担惊受怕。”
听他如此说,我松了口气,道:“你能如此想,我就放心了。”
怕他再听着那些书生的言论会胡思乱想,我匆匆起身告辞,与师兄一起离开茶楼。
走在街上,却看到禁卫军的人四处查找什么,师兄拦住一位将领问:“发生什么事了?”
对方显然也是认识师兄的,连忙施了一礼,回答道:“傅大人,是这样的,京中有人发现了陆危楼的踪迹,我等正奉命搜寻抓捕。”
听到陆危楼的名字,师兄皱了皱眉,脸色立即沉了下来,随后又试探地看了看我。
我知道,他还放不下师妹的死。
和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