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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林素闻的梦,虽然梦中的那个孩童,容貌尚未长开,与他现在也不甚相似,但我能判定,那个人就是林素闻。
我睁开眼睛,由于施法,精神更加困顿。
这种术法,名叫‘缠梦’,是箴言告诉我的。
南疆碧云天,是主治疗的修行门派,门中弟子,多为大夫,在世人眼中,是以修行之术,为人疗伤治病的‘巫医’。
她们门派,有种治疗术法是关于梦境的,分为‘共梦’‘缠梦’和‘织梦’三种。
使用‘共梦’的施术者,可以看到被施术者此时此刻的梦境,而且与‘缠梦’不同,共梦之术可以同时施加在多个人身上,就像我,躺在这里,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若是使用共梦,就能感受到大约方圆半里的人的梦境,有人在梦里吃了一颗糖,有人在梦里喝了一杯水,还有人在梦里追着美人蒙眼睛捉迷藏,没什么好玩的,还浪费精力,累得要死,显然得不偿失。
而缠梦,则像刚才那样,使用缠梦之术,可以偷偷窥探纠缠人内心最深沉的梦魇,不过,这种术法,对施术者来说,有一个弊端,很有可能受到梦魇的影响,沉浸在被施术者的痛苦中,无法自拔,精神受损,甚至彻底崩溃。
我曾见过使用缠梦之术,遭到反噬的人,那个人是箴言的师叔。
听说二十多年前,盛梁与胡虏的那场大战,实在太过惨烈,在边关很多兵将百姓的心里留下了创伤,为了治疗他们,当时碧云天很多弟子赶到边关,日夜使用缠梦,为他们压制病情,结果可怕的梦魇见多了,反倒累积到自己心里成了一块心病,最后,包括那位师叔,好几个弟子疯魔发狂,一生修行尽毁。
至于织梦,顾名思义,就是编织梦境了,但此种术法,是双刃之术,有篡改他人记忆的嫌疑,而且修习起来十分艰难,饶是箴言资质很好,都没有学会一二,因此,她仅是跟我提起了个大概,并没有详细述明。
以箴言的性情,让她随我叛出师门,已是愧疚万分,自然不会将师门的修行之术教给我,那时,在她眼里,我只是一个身染重病的三流术士,即便跟我介绍了一些她们师门的事,没有教习,我也学不会的,而事实上,我也不愿染指她们门派的术法,只是,自从箴言离开以后,每当想起她时,就会念起她从前说过的话,久而久之,竟自己领悟了一些。
我不是大夫,这些东西,即便学会了也没用,万一被碧云天的人知道,还当是箴言大逆不道,将她们师门的秘术泄露他人,意识到这点,为了避嫌,不给箴言招来误会,关于这类术法,我从未使用过,也从未深入研究过。
却也因此,导致缠梦之术,学了一半,丢了一半,时灵时不灵的,我自己也无法控制。
就像刚才对林素闻,我从未想过要去窥探他的内心,但睡着时,不自觉地就会使用出来,看到那些不该看的东西。
望着房顶怔了会儿神,我侧首看向林素闻,此时,他还在睡着,林素闻的睡姿很雅致,横平竖直,一丝不乱,仿佛一种仪式似的,月光透过窗纱,落在他的身上,泛着乳白的光亮,闭着眼睛,呼吸浅淡,却微微皱起了眉。
我叫他:“林素闻,林素闻”
林素闻又皱了下眉,睁开眼睛,瞥向我,板着一张脸,似乎有点不高兴。
我默了默,道:“我渴了,给我倒杯水。”
林素闻没动,反而再度闭上眼睛,一副打算忽视我的请求,继续睡觉的架势。
我又叫他:“林素闻,林素闻”
许是被我闹得心烦,这才站起来,掌起桌上的灯,给我倒了杯水,端过来,待回去时,我向他说了一句:“灯先亮着吧。”
林素闻回头看我,一副迷惑的神情,不知我又要搞什么鬼,我扯唇笑了笑,道:“待会儿估计还有事要麻烦你呢。”
我说这话,完全是出于好意,不想再看他被梦魇纠缠而已,但没想到,竟然一语成谶。
林素闻睡下不久,我又叫他:“林素闻”
见他不理我,我补充道:“我想小解”
他还不理我,我只能摆出一副老和尚念经的架势,势要把他闹起来:“我真的想小解,你再不帮我,我就在你床上解决了”
林素闻僵尸复活一样,忽然坐起来,横眉冷眼地扫向我,我吓了一跳,感觉他那个眼神,估计想杀了我的心思都有。
我一阵心虚,又默默地道:“你手脚快点,我最多还能憋半刻钟。”
林素闻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在房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适合充当尿壶的东西,我怕他找烦了,所以很适宜地建议道:“我看架子上的那个白玉花瓶不错,不如就先用着吧,没准儿还能给那些老道士制个药,炼个丹什么的。”
他理都没理我,走出门去,不一会儿,从隔壁把我那个昨晚因为房顶塌下来,被砸得奇形怪状的脸盆拎了回来,放在床上,看到那张冷冰冰,堪比黑炭的脸,我一阵汗颜,自然不敢劳烦他再做其他的事情,于是在他转身之后,磨磨蹭蹭,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解决完毕。
心满意足,呼了口气:“好了,端走吧。”
林素闻转过身,看了一眼那个盆,和盆里的东西,又露出纯良少年被人逼看春宫的复杂表情,最终,壮士赴死一般地端了出去。
其实,我自己也不好意思,但现在受着伤,行动不便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暗下决心,就算是死,也不能麻烦人家了。
半夜:“林素闻。”
不动。
继续:“林素闻,下雨了。”
不理。
我吸了口气,喊:“林素闻,下雨了!”
眼见着雨水顺着瓦片被震碎的地方,落到我的床上,我怕碰到我后背的伤口,于是赶忙喊:“真的下雨了,快点把我挪走啊!”
叫了好几声,林素闻都没有回答,在我以为他是铁了心不再管我死活的时候,林素闻忽然站起来,赌气似的快步走到我床边,冷着一张脸,居高临下地望着我。
我怕他生气起来,会杀我泄愤,所以,往下缩了缩,道:“你看,真的下雨了”
林素闻望了我一会儿,最终闭了闭目,动用最大定力恢复了冷静,睁开眼睛,掀起床沿的一边,把我挪到没有漏雨的位置。
059章神秘刺客(一)()
一连几天下来,与林素闻相互折磨,我已近崩溃,他自然也不好过。
好在经过几天的修养,我的伤势稍微恢复了一些,虽不能做太大的动作,也不能使出太复杂的术法,但勉强能够走下床。
房子,找了西桥街上的工匠来修补过,馆内的同僚和下人们也帮忙收拾了两天,终于能够住人,我立即搬出了林素闻的房间,不用一直对着他那张冰块脸,心情不知道好了多少,不然总要担心他会不会在下一刻把我打死。
师兄每天都会来探望我,但他最近似乎有些忙,每次都是匆匆坐一会儿就走,连话都说不了几句,毕竟睿王世子刚刚遇刺,京中防守一时间需要加强戒备,他身为王上的侍卫,更要提高警惕,免得那老皇帝的病情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又出了什么岔子,谁也担待不起。
他之前说过,等过些时日有机会时,就会请为王上看病的那个银发年轻人为我治伤,但是由于王上的病,刚刚好转起来,现在全由那个人看顾,一时间估计抽不开身,所以此事便耽搁了下来,在我以为,近期内是看不到那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却自己找上门来。
陆危楼,是写在拜帖上的名字。
自从他为王上稳固病情,便深受萧琢的器重,为了让他在宫中出入方便,还特许让他进入太医院任职,成为了一名御医。
听说此人虽然年轻,但医术却十分了得,便是在宫里侍医多年的老大人都对他刮目相看,而且性情谦虚温和,人缘颇好。
这些话,是师兄告诉我的,提起陆危楼的时候,他还露出十分赞叹的表情,同时也将我贬损了一番,无非是说我性格古怪,不讨人喜欢,今后应当向那位陆大人学习,不能再任性胡闹,给红闻馆里的同僚们添麻烦。
听此,我自然不服气,虽说我知道自己脾气不好,但想到之前在南门,陆危楼那傻呆呆的模样,总不至于连他都比不过。
因此,接到他的拜帖,还特意摆着架子向报信的奴才,阴阳怪气地道:“在宫中深受恩宠的红人,来找我这不讨喜欢的怪人作甚,不怕近墨者黑,污了一身的好名声么?”
旁边的林素闻斜斜地看了我一眼,虽然他向来面无表情,即便有表情也不太明显,但我敢保证,他刚才的眼神是鄙夷和不屑。
待奴才领着陆危楼来到内院,我和林素闻在窄廊里坐着,今日下了雨,给夏季炎热的盛京送来了阵阵清凉,我侧坐在矮桌边,欣赏微风细雨中的繁花,院内笼着一层濛濛的雾气,屋檐和树木的枝叶上坠着凝聚的水珠。
青石板铺就的小路上,湿漉漉的,还落着几片沾着雨水的花瓣,清凉湿润,舒适宜人。
陆危楼看起来有些急躁,跟在带路的奴才身边,有好几次都要超过人家,但又碍于礼数,不得不放慢了脚步。
我向林素闻使了个眼色,他站起来,默默退到一边,尽量以一种不引人注意的样子,守在陆危楼即将坐下的位置后面。
“你就是顾绯然顾大人?”
陆危楼来到窄廊里,未及问候,便一屁股坐在我的对面,向我问出了这句。
我保持着微笑,心里已将他嫌弃了八百遍,莽莽撞撞,傻头傻脑,到底哪里比我好了?
反正在师兄心里,是个人都比我好。
点了点头,向他温雅道:“不知陆大人今日找我,有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