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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且慢”
想到那名御医,我叫住他,随后看了看林素闻,希望萧琢能让他先行退下。
不料萧琢却道:“素闻不是外人,与本宫有着莫逆的交情,顾卿有话,不妨直说。”
我撇了撇嘴,林素闻这个人看着不怎么样,人缘倒是挺好,能博得萧琢如此信任。
只能道:“那名御医,殿下打算如何处置?”
萧琢似乎不太想提及此事,脸上浮现出不悦的神情,片刻,道:“他牵连萧俶被杀之事,不论如何,都不可能放过他的。”
我接声道:“是,身为御医,大意失察,竟让人在给世子的草药中,混入了要命的蛊虫,此事确实有错,理应责罚。”
虽然,傀儡术所用的蛊虫,在前期极其微小,若不特别注意,连我都可能觉察不了,让他一个外行的御医发现更不可能,但渎职之罪,总比让他承担刺杀世子的罪名要好。
萧琢也觉察到我想为他开脱的意图,道:“这件事,总要有人承担的。”
我明白他的难处,萧俶被杀,令他陷入风口浪尖,在与睿王的对峙中,他已失去了先机。
我所说的那个办法,只能稳住一时,并不能解决这件事,到最后,若始终抓不到凶手,无论如何,他都要给睿王一个交代。
我道:“那名御医,到现在都在坚称自己无辜,拒不认罪,难道殿下想要屈打成招不成?抛开这点不说,殿下可曾想过,以那名御医来堵住睿王的说辞,万一睿王查出此事与他无关,殿下的处境只会更加被动而已。”
“到时候,他会说殿下为了给他一个交代,牺牲了一个无辜的御医,以此向天下人揭示殿下无德无能,不能作为储君,更有可能,污蔑世子之死,是殿下所为,而那名御医,只是殿下的替罪之人,到时候殿下又该如何应对?”
“那本宫能怎么办?”
最近,关于萧俶遇刺的事,让萧琢倍感压力,向来温和儒雅的他,难得脾气暴躁:“直到现在,本宫都不知道那名刺客是谁,又是何人指派,刺杀萧俶到底是为了什么,一点线索都没有,又如何去抓他,给睿王叔一个交代?”
说着,兴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又立即收敛了神情,无奈地叹了口气:“若有可能,本宫也不愿牺牲他人的性命,但,本宫也有本宫的难处,希望顾卿能够明白。”
萧琢与睿王不同,他虽出身皇家,却始终保留着善意的感情,因为这点,即便我不喜欢萧家人,也愿意奉他为未来的主君。
但帝王毕竟是帝王,与一般的人不同,在他眼中看到的,是千里江山,万里疆土,是宏图霸业,是无上的权势,和这些东西相比起来,一个人的性命,犹如蝼蚁。
更何况,哪个帝王在爬上宝座时,脚下不是累累白骨?他不犹豫是不可能的。
我淡淡接声:“微臣无意为难殿下,只是想提醒殿下一句,朝中大臣,明知殿下与睿王实力悬殊,为何还会有人选你为主,所谓君者,为江山社稷,为天下万民,正因为殿下敦厚仁孝,所以才让他们不畏艰险,追随于你啊。”
“民心所向,天命所归,睿王真正忌惮殿下的,一半在盛梁的护卫禁军,一半在殿下你的贤名,但殿下自己也很清楚,一旦发生兵乱,殿下手中握着的兵权,并不能与睿王抗衡,所以殿下真正能胜过睿王的,其实是后者,天下臣民,尽皆希望自己遇到一位公平持正,能够体恤百姓疾苦的主君,他们的期盼,他们的愿望,才是真正在背后支撑殿下的力量。”
萧琢不说话,但神情似有动摇,我又道:“况且,世子之事,也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殿下可还记得,在世子遇刺的那天,微臣也曾被人所伤?”
萧琢点了点头。
见此,我继续道:“关于那件事的来龙去脉,林公子应该跟你提起过。”
萧琢回答:“是。”
“那天情况特殊,微臣带人在盛京城中加固结界,因怕微臣不在,镜中的邪祟会损伤到江姑娘和世子殿下,故施术将其封禁起来,按说以微臣与林公子的修为,那邪祟不可能突破铜镜逃出,想必是刺杀微臣的那个神秘人,使其戾气增加数倍,微臣与林公子分析,他刺伤微臣,却没有杀我,目的就是为了拖住微臣,好让被邪祟控制的江姑娘去刺杀世子殿下。”
因觉着林素闻在萧琢这里,似乎颇有几分信任,所以这次,我特意拉着他的名字一起。
林素闻神色淡淡,坐在旁边,听着我和萧琢的议论,与其说是静静听着,倒更像是在发呆,对我的举动,也没有反应。
“你的意思是,这次的事,也与此人有关?”
我点了点头,又道:“其实那名刺客的来历,也不是无迹可寻,世子殿下虽平日嚣张跋扈,但多数时间皆混迹在风月场中,对朝政其实并不涉足,不会是因为政见之争,那个刺客,对睿王府与红闻馆很是了解,显然有备而来,不会是平日冲突,微臣分析,他这样做,极大可能的原因,便是要挑起殿下与睿王之争。”
“他的修行高深,连微臣都防备不及,能让这样的人听命的,显然也不会是一般人,其实仔细想想,世子殿下被杀,睿王与殿下之争,能够从中获利的也就这么几个人”
萧琢对血脉亲缘一向在意,我怕他不高兴,所以有意停顿了一下,看了看萧琢的脸色,他的神情果然凝重起来。
我闭口不言,他接着说道:“你的意思是,刺杀萧俶的幕后主使,是本宫的某位皇叔?”
我笑了笑:“自古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不过,若说睿王为了抢占先机,不让自己有所掣肘,暗中筹谋此事也不一定。”
萧琢沉默良久,问:“你有何良策?”
“太医院行事,向来小心谨慎,所用药物均要通过检查,御医施诊用药,更是慎之又慎,极少能经他人之手,因此,想要在草药中混入蛊虫并不容易,或许,那个人就在太医院中。”
“你的意思是,陆危楼?”
萧琢既然知道刺客的事,想必林素闻也跟他说了,我在怀疑陆危楼,但想到陆危楼那傻呆呆的模样,又觉得不太可能。
“陆大人那边,微臣暂时没试出什么破绽,不过,溪风谷有个名叫圭蒙的弟子,殿下倒是可以派人先查一查他。”
陆危楼先前说,自己的式神是圭蒙所赠,那么,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话,那个圭蒙,应该懂得将妖物收为式神的术法,不管他和顾家有没有关系,总要先去查一查,到时候,到底是陆危楼说谎,还是圭蒙作祟,皆可真相大白。
萧琢答应下来,见此,我松了口气,毕竟那名御医的性命,暂时算是保住了。
又听萧琢问:“顾卿当真要查当年的事?”
我怔了怔,又弯唇道:“当然。”
萧琢闻言,沉默下来,一直望着我,我觉着有些奇怪,反问他:“殿下,怎么了?”
他回过神,微微苦笑:“没什么,只是觉着,若昙儿还活着,应该会像你一样吧。”
075章傀儡异术(五)()
这是他第二次跟我说这样的话。
老实说,我并不认为他已觉察到我就是萧昙这件事,毕竟当年景王府遇袭,府中包括家奴在内,几百人皆被屠戮,没人会相信一个四岁的孩子还能幸免,更没人能够想到,相隔二十年的时间,那个孩子还能记得以前的事。
或许,是看我与萧昙同龄,让他想起以前的我吧,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能够被人惦记,这都是一件令人觉得温暖的事。
茕茕落落,辗转漂泊那么多年,我以为重回故地,萧昙二字,被人遗忘在往事的尘埃中,已没人再能想起,却没想到,还有那么一个人,记得我,甚至,幻想过如果我还能活着
从他府中出来,林素闻道:“你不该冒险。”
我哦了一声,他又道:“殿下是君,有自己的考量,身为臣者,不该犯上,替殿下决定。”
“是么”
我唇角微笑:“这是林家教给你的么?”
他不回答,我问:“你觉着殿下会生气么?”
林素闻又不吭声,我接着道:“可我却觉着,我会那么说,殿下应该会高兴的。”
林素闻露出不解的神情,我解释道:“就像一个迷路的人站在路口,心里想着要走认为正确的那条路,但又怕自己走错了,你以为殿下不知道那名御医是无辜的,不想为他脱罪么,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可以给他勇气的人而已。”
“身为君者,高高在上,身边的人对他说的,无不权衡利弊,阿谀谄媚,所言所行,也要事先考虑自己的处境,或许,他真正想看到的,是有那么一个人,能够直言不讳,不怕触怒他,不怕被问罪,能够告诉他是非对错的人。”
说着,我又看向他,取笑道:“殿下拿你当作朋友,可你却从未拿他当作朋友看待。”
林素闻偏过头,冷冷道:“我没有朋友。”
顿了顿,又道:“也不需要。”
见他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我笑了笑:“那看来是殿下自作多情了。”
“比起这件事,有件事我更加好奇”
我顿了顿,又疑问道:“长营林家,一直对外宣称自己只效忠当朝的主君,也就是说,你们真正的主子是当今王上,可看殿下刚才对你的态度,似乎从很早以前,你们林家就已让你接近他,并且将他认做主子了。”
“你不觉着奇怪么,不管盛梁未来的皇帝是谁,你们林家的恩宠都不会变的,既是如此,为何还要大费周章,苦心经营,去扶持一位明显处于弱势的皇长孙,明明可以置身事外,坐享其成,为何还要参与到储君的斗争中来?”
林素闻没有回答,不过看他的表情,对于此事,他仅是听命行事,从不曾深入想过的。
林家的人实在可怕,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