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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了一天,实在也没有什么好逛的了,见前方的空地上,有很多人围着挺热闹,走近了一看,原来是比赛射箭的。
“你会射箭么?”
看了片刻,傅伯父忽然问。
我愣了一下,回答:“不会。”
不知为何,听此,他好像有些失望,道:“盛梁尚武,我还以为,你师父有教过你的。”
“小侄从小身体不好,不像师兄那样,武艺超群,还能在王上身边担任侍卫,所以师父一直以来,只教了小侄读书,至于射箭以小侄的这个身板,估计连弓弦都拉不开。”
我说这话,无非是想让他看到师兄的优点,然后对师兄多些在意,但他听此仅是哦了一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他们父子俩,当真令人头疼,虽担忧师兄的处境,但我毕竟是个外人,不好过多插手。
只能看向那些射箭的人,不自禁地感慨道:“小侄的父亲,倒是很会射箭,其实梁人还好,真正尚武的,应该是秦人吧。”
听闻,傅家也是秦人出身,喝着秦地的水,吃着秦地的粮食起家的。
在盛梁尚未建立之前,天下虽分了很多州县,但每个州县的人,但凡有才能者,都可以入朝为官,傅家在很多年前就离开秦地,来到盛京发展,遂渐渐与秦地疏远了关系。
后来萧谡攻破盛京,傅家作为端国的旧臣向他投诚,最终做了盛梁的臣子。
这其中纠葛复杂,若不特别提起,人们甚至都已想不到傅家的人,原来是秦人出身,这也是当年秦王谋反,萧谡对秦地百姓,尤其官员严厉打压,傅家却逃过一劫的原因。
傅伯父走到场中,从一人手中接过弓箭,拉开弓弦,一箭射中红心,引得众人纷纷叫好。
他向我问:“你的父亲,也是秦人么?”
我试探地看向他,回答:“是,他是秦人。”
顿了顿,又道:“小侄也是秦人。”
转念一想,这位傅伯父虽是秦人出身,但毕竟如今在朝中担任要职,我这样的话,落在他的耳中,未免像是造反。
所以又故作释然道:“如今的天下,皆是盛梁的,再说秦梁之分,又有什么意义呢?”
“是么”
傅伯父又轻蔑地笑了一下,再度拉开弓弦,对着刚才的靶心射出了一箭,铁箭从原来那支箭的尾端穿过,取而代之,将其一分两半。
这下,场中的人更加热闹了。
我也挺意外的,原先以为傅伯父虽是秦人,但毕竟离开秦地已久,一直以来,在朝中又担任文职,与射箭武艺根本沾不到边的,却没想到,他对箭术,竟是如此稔熟。
又见他将弓箭交给原先的那个人,转身带我走出人群,说道:“在秦地,不会射箭的人,会被耻笑的,有空多练练。”
我愣了愣,抬头见他神色如常,片刻,低下头,答了一声是。
084章七夕生辰(四)()
半夜时分,傅伯父好像终于逛够了,我们正打算回去时,却见中城之地,有很多人神色慌张地往城外的方向跑。
我拦住一人,问道:“发生了何事?”
那人面带惊惧,转身指着中城的方向道:“楼那个楼动了”
我不明所以,顺着他的手指看去,起初并没有发现什么,但片刻之后,却见矗立在中城的那座碧海潮生阁,竟当真动了一下。
碧海潮生阁,是盛京最高的建筑,听说是端国建朝两百年的时候,当朝的皇帝为了向上天彰显自己的功绩兴建的,但完工时,天公不作美,被雷劈了一下,首层的屋顶倾塌,造成许多工匠和官兵的伤亡,此类事件,在王室眼中被视为是不详的征兆,也有很多大臣,上书直谏说为了建造碧海潮生阁,劳民伤财,那道雷电或许是上天的预警。
所以,那个端国皇帝向上天邀功的祭典,最终没有举办,碧海潮生阁,也没有得到重用,一直被当作收藏经书的阁楼使用。
当初建成时,比现在还高了两层,因五十年前,萧谡的大军攻入盛京,在城中放火抢掠,阁中珍贵的经卷书文,被焚毁无数,而碧海潮生阁,经此变故,损毁严重,虽后来被抢救修缮,还是无法恢复以往的巍峨雄伟。
一座阁楼而已,原没有什么可怕的,但我担心的是,被封印在碧海潮生阁底下的东西。
二十年前的那个七夕,和现在一样,京中有邪祟闹事,我母亲连同顾家的人合力,在碧海潮生阁的底下,封印了一只祸斗。
在传说中,祸斗乃是上古的妖兽,原本曾是神灵,因失去人类信仰,不被人类供奉而心生怨恨,渐渐沦化成妖,尤其喜欢在这种人类群聚的日子制造混乱,因具有神格,修为非一般的妖怪所能比拟,因此,处理起来比较麻烦。
当年,我母亲和顾家的人,花费全力,也仅是将它封印而已,现在,它被封在地下那么多年,妖气紊乱,只怕会更加难缠。
我朝着中城的方向跑过去,只见原本阁楼的顶端,牵连着用于封印的四道绳索,不知何时,只剩下三道,整座阁楼在邪祟的控制下,恍若庞然巨大的怪物,意图挣扎摆脱那些绳索,伴随着它的动作,阁楼上的石块木头,纷纷掉落下来,砸在地上,发出轰然的声响。
负责守卫这一带的禁军,不知发生了何事,却还是赶了过来,见城中百姓慌乱暴动,一个个站在街边维护秩序,疏散人群。
“顾大人,这到底”
为首的禁军向我跑来,见到我身边的傅伯父,愣了一下,连忙向他施礼,才转头向我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端起玉笛,淡淡地回复:“你问我怎么回事,我倒要问你,原本镇守阁楼的四道绳索,如今怎么就剩下了三道?”
那禁军懵了一下,有些迟疑地回答:“今日徐国公家的少爷与人赛马,不小心被地上的绳索绊了一下,从马上跌下来,输了一些银子,心中气不过我们阻拦了,不让他动那些绳索,可他说出了事他会负责,还说那些绳索留着也没用,就让人砍掉了一根”
我被气得头晕,最烦这种不学无术,还管不住自己手欠,只会给人添乱的酒囊饭袋。
所以,冷冰冰地哦了一声,道:“徐国公家里,距此不过半里的路程,你们快去把那位小公子请来,让他想办法解决吧。”
“”
那人默了一下,最终难堪地拱起手:“魑魅魍魉,非我等擅长,情况紧急,未免城中百姓过多伤亡,还请顾大人出手相助。”
这时,刘伯舟等人,也听到动静赶来了,见到我,就像没头的苍蝇找到领队一样,纷纷跑过来,问:“顾大人,发生了何事?”
远处,又传来一阵砖木倒塌的声音,那邪祟的肉身想必已经腐坏,所以只能控制着压制自己的阁楼,最终挣脱了封印的绳索,现在,矗立在我们眼前的,已经不再是从前的碧海潮生阁,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怪物了。
远远看着,像是一头巨熊,在阁楼的外侧,伸出由砖木组成的手脚,虽在力量的控制下,那些砖木很有规律地凝结在一起,但在怪物行动的时候,却还是有很多砖木碎石,从空中不断掉下来,地上的人们,抱头鼠窜,全都发出尖叫的声音,互相推搡着向城外逃离。
我皱了皱眉,事实上,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怪物,便是我都没有把握,心里害怕到发颤。
但没有办法,一转眼就见到众多期盼的目光,在场的人,包括红闻馆的那些大人在内,全都在等着我想出办法。
“带着他们,离开这里。”
我随手抽出禁军的刀剑,转身向怪物走去。
“小”
傅伯父在我身后伸出手,似乎想要阻止,片刻,定了定神,道:“小心。”
我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异样的情绪划过心间,随后,持剑向怪物那边走了过去。
很多年前,母亲也是这个样子,在记忆中,火光漫天,人群逃散的长街上,一个人,持着剑,逆行而上,毫无退缩。
“顾大人,太危险了,还是回来,与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吧”
身后传来刘伯舟的声音,以及红闻馆其他几位大人的附和声,他们在唤我回头,可不知为何,我却觉着,前方有某个东西,在呼唤我过去,我从未想过要当什么英雄,尤其是在有可能舍弃自己性命的前提下,但,如果这样做,我就能离母亲更近一步吧。
那个总是给我背影的女人,此时此刻,我想走在她的前头,想她所想,看她所看,然后,堂堂正正地站在她的面前。
我想知道,在她修行的路上,到底看到了怎样的风景,才让她不顾一切,甘愿放下我和父亲,也要去寻觅,去追逐。
我抬起眼眸,持着长剑朝向邪祟冲了过去,怪物形状的碧海潮生阁,抬脚踩塌了周围的房屋,所到之处,皆成一片瓦砾废墟,砖石组成的腿脚奔跑在长街上,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游戏一般追逐着那些仓皇逃散的人们。
一群跑在最后的人,险些被它追上,还有一对母女,惊慌之下,摔倒在地上。
眼见着怪物举起巨手,向她们拍了下去,我阻止不及,只能将手中的长剑投掷而出,剑锋没入怪物的胸口,让它的动作一滞,我一鼓作气,飞速跑过去,在距离十几丈的时候,瞬间腾空跃起,将刺中怪物的长剑拔出,又折身用尽全身力气踢了它一脚。
怪物倒退两步,反噬的力道,将我弹了回来,落在地上,还向后滑了不少。
我蹲在地上,侧眸看向跌坐在不远处,已经完全愣掉的那对母女,低低地道:“走开。”
那对母女回过神来,连滚带爬地捡回一条性命跑掉,我站起身,持着剑,望着面前的庞然大物,手心的冷汗都沁出来了。
老实说,对战它,我并没有多少把握。
妖类在平时温顺的时候倒还好说,反之,妖气越是紊乱,情绪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