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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我当时,急于解开阴山之案的谜团,对于毓清给出的线索,只当是天助我也,根本没有多想,现在回过味来,才发现毓清身为婢女,可疑的地方太多了,从开始查案,到发现沈银尘的事,这一切都太顺利了,而顺利的原因,全是因为毓清看似偶然的提醒。
一次巧合,两次,三次,就难免令人怀疑。
好在我一直是个多疑的人,即便对于身边的亲近之人,也很难做到完全的信任。
至于毓清,她与这件事到底有没有关系,究竟是无辜的婢女,还是螳螂捕蝉,藏在最后的黄雀,都要等回到温家才能解开。
我们向陆危楼告别,让他带着那些官差,将沈银尘和温昭先行押送回城。
听到我们想要离开,陆危楼有点紧张,看了看周围的人,压低声音道:“顾兄,你们要去哪里,我跟你们一起好不好?”
我留了一个心眼,答道:“刚才从沈兄那里,大致得知红萼娘娘墓穴的位置,未免生出事端,再有盗墓贼觊觎娘娘的墓穴,我和林公子想折返回去暂且守着,等朝廷的人派兵接手再回来,小楼你又不会骑马,一来一回,难免耽误行程,还是跟着他们先走吧。”
“另外”
我顿了顿,道:“等你回到盛京,若是有时间的话,就去红闻馆找刘伯舟刘大人,就说我有事找他,请他来阴山一趟。”
“怎么了,难道还是有鬼怪作祟么?”
陆危楼听此,神情更加不安,软糯糯地道:“那我还是跟着顾兄比较好吧。”
我忍不住在心里鄙夷了他一番,有什么鬼怪作祟,是我和林素闻两个人还解决不了了,退一万步来说,就刘伯舟那个道行,即便当真遇到厉害的鬼怪,我们两个人都对付不了的,他在与不在,有什么区别?
但为了哄他回去,只能笑了笑,耐心解释道:“并非如此,只是在阴山附近,遇到了刘大人的故人,想让他前来见上一面。”
106章螳螂捕蝉(一)()
望着陆危楼率人押着沈银尘和温昭走远,我和林素闻才折返回程。
两个人骑着马,穿过深谷,路边秋意正浓,枫叶深红,林木间回荡着急促的马蹄声。
走到半路,见前方有条小溪,我觉着有些口渴,就从马背上跳下来,把缰绳丢在一边,迈步朝着小溪的岸边走去。
撩起衣摆,蹲在溪边洗了把脸,又捧起溪水喝了两口,深山野涧中的泉水,清冽甘甜,冰凉舒爽,令人不禁心神一震。
我回过身,只见林素闻跟上来,牵着马,站在岸边的一块石头上,于是冲着他喊道:“喂,你要不要也下来洗洗?”
林素闻依旧居高临下地望着我,神情不为所动,我撇了撇嘴,沿着凹凸不平的石头往上爬,刚在他身边站定,却见他松开缰绳,顺着我刚才上来的地方,不紧不慢地走了下去。
见此情景,我翻了翻白眼,又在心里把他嫌弃了一番,在石头上坐下来,见他护着衣摆,小心翼翼地在溪边蹲下来,忽然想到什么,摸起旁边的一颗小石子,扬手向他那边丢了过去,石子落在水中,溅出一片水花。
林素闻回过头,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向右边移出去一段距离,刚蹲下来,我又寻到机会,拿起一颗石子,丢了出去。
见他转身看我,连忙装作毫不知情,侧过身,吹着口哨,去欣赏对面峭壁上长着的枫树。
片刻,偷偷瞄了他一眼,见林素闻站在岸边,神情木然地望着我,明显有些不悦的情绪。
我被他盯得心里发毛,故作理直气壮,悻悻然地道:“不是要洗脸么,洗吧。”
林素闻仍旧站在那里,良久,才迈步朝着更远的地方走去,由于岸边长着很深的苇草,他的身影被枝叶挡住,我看不到。
心情郁闷,暗暗埋怨了他一声小气,顺势在石头上躺下来,旁边的石缝里长着一根狗尾巴草,被我拔下来,叼在嘴里,枕着双臂,翘着二郎腿,望着碧蓝的天空和洁白的云。
秋日风轻,天高云淡,日头还是很足,看了不一会儿,就眼睛酸痛,昏昏沉沉地睡去。
直到冰凉的水兜头劈在我的脸上,我被吓了一跳,连忙坐起来,只见林素闻手里拿着一片荷叶,面无表情地站在我的面前。
“喂,你做什么!”
我胡乱抹了一把脸,气哼哼地冲他喊。
又觉得他站着,我坐着,被他从上往下看着,相比之下,气势顿时短了一截。
于是,站起来,继续指责道:“我刚才没弄你身上吧,你看我衣服,都湿了。”
冷不丁被水泼到,眼睛又酸又涩,我伸手揉了揉,接着又去拍湿漉漉的衣服,却见林素闻报仇完毕,未吭一声,转身离去。
“喂,你给我站住”
我从后面颠颠地追上他,刚走到他的身边,却见他手中的荷叶随手一翻,盖在了我的脸上。
我连忙去挡,把荷叶从他手中接下来,再一抬眼,他已经走远了,不远处,我们的两匹马凑在一起,正站在树下悠然地吃草。
他朝着马匹走去,捡了一片干净的树荫在底下站着,由于林素闻这个人非常洁癖,不愿尘土沾上他的白衣服,所以,仅是站着。
我一脸怨念地向他走过去,还来得及开口,就听林素闻道:“彭贞确实死了。”
我怔了怔,他怎么知道我在为这件事烦恼,反应过来,敛住神情道:“你怎么知道?”
他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林家。”
确实,彭贞与睿王的关系,我都能想到,林家的人不可能没注意到的。
我还以为,林素闻在林家只管修行,什么都不知道,如今看来,对于林家在朝堂的事,他还是了解一些的,是我低估了他。
二十年前,景王府的惨案发生以后,萧谡震怒,天政院和睿王接连受到牵连,一时间,朝堂中人人自危,林家更是如此。
所以,关于朝廷中的风吹草动,他们肯定格外在意,彭贞在阴山遇袭这件事如此怪异,林家的人不可能注意不到的。
“你们查到了什么?”
林素闻面如冰霜,回答:“不知道。”
他说着,取出一封信,那个信封,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上面并没有署名,应该是林家派出去的探使传给他们的消息。
我迟疑一下,伸手接过来,将书信展开,里面写着的,却是彭贞家人的事情。
当年,彭贞死后,朝廷并没有追究他丢失粮饷的过错,还追封其为上将军,并且为了安抚其家人,还拨下了一些银两以示慰藉。
他那位吃喝滥赌的父亲,从此就过上了挥霍豪奢的生活,而且,花费的金银远远超过了朝廷的补给,不久后,彭贞的父亲就意外身亡了,按照信中所说,是某天晚上醉酒,在巷中与地痞发生了冲突,被人乱刀刺死的。
而彭贞的夫人,在这之后不久,就改嫁了他人,彭家彻底败落,唯一剩下的智力有些残缺的弟弟也不知何故没有了消息。
按理说,如果彭贞还活着,面对这些事情不可能无动于衷,还能心平气和地躲藏着。
唯一的解释,只能是他确实死了。
可这是怎么回事,如果彭贞和睿王早有串通,用那些失踪的工匠来制造他们死去的假象,为何到最后,却真的丢了性命?
我想了一会儿,猜测道:“难道,彭贞当真是被那些山贼杀的?”
林素闻摇头,看他这个样子,我气不打一处来,想到他向我泼水的事,就更加生气。
于是唧唧歪歪地喊道:“喂,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说不知道,整天摇头晃脑的,我怎么知道你是不知道,还是在说不是?”
林素闻看向我,可能是被我突然的坏脾气惊到,反应了片刻,才迟迟地道:“不知道。”
“”
我真是受够了!
早知道刚才就让他跟陆危楼一起走了!
凭白把他留下来惹我生气,自找的么?
对他怨念片刻,气冲冲地朝着马匹走过去,想到他们家的那封信,还在我这里,又折返回去,把信连同荷叶一起丢进他怀里。
牵着马,朝着温家的方向走去,刚走出了几步,又停下来,此时,林素闻已经赶上我,也牵着马,走在我的旁边。
我沉思片刻,终于收敛了脾气,看向他道:“你觉着有没有可能,杀害彭贞的,当真不是那些山贼,而是另有其人?”
“当年彭贞奉命给北境运送粮草,那不是一个小数目,加上睿王自己的私藏,全都埋在红萼娘娘墓穴中的话,在将来,一旦他们折返回来攻入盛京,就不必再千里迢迢从颍州运送到此,正好可以当做是一批丰厚的补给。”
“他们首先约定好,以假死来掩藏此事,又让彭贞暗中潜入颍州会合,却没想到,这中间发生了变故,彭贞当真死了,他们的东西也被幕后主使的人劫走,所以,红萼娘娘的墓穴是空着的,而睿王也暂缓计划,蛰伏至今。”
林素闻闻言,沉默片刻,问:“谁?”
我明白他的意思,是问当时的朝廷,谁有能力这样做,毕竟那个时候,皇长孙萧琢还是个小屁孩,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其他的几位亲王,在我父亲和睿王多年的压制下,提到争储之事都恨不得逃跑,早已没有了坐拥天下江山的心思,戚家陆云,虽然势大,但制造朝堂,在军中的势力根本不足以与睿王和彭贞抗衡。
若有可能的话,我倒更愿意相信,是我父亲所为,但那个时候,我父亲早就已经死了。
所以,还会是谁
我又想起前些时日,在盛京刺杀我的术士,什么人能够驱使如此修为的术士,虽然不知他为何要杀萧俶,但明显是和睿王对峙的,这是否意味着,在如今的盛梁,除了睿王和萧琢,其实还有另外一股势力,在觊觎着天下。
还是那些亲王么?
看似懦弱无能,对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