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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小宁子对力道的控制已经很好,可是福泉还是痛得轻‘嘶’了声。不过福泉知道,这种瘀伤,不揉是好不快的,于是只得紧紧皱着眉头将压根咬紧。
片刻后,当小宁子帮福泉两只膝盖的清淤都揉开后,福泉放下库管,对转身把药放回药箱子的小宁子道:“小宁子……”
“师傅有事吩咐?”小宁子顿下动作,转身看向福泉。
“明儿个,你去告诉小康子。烟雨阁里面的那个女人一定要伺候好了!”
烟雨阁?师傅不是对莫氏一向没什么好感吗?这会忽然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今晚师傅他老人家被罚的事情和莫氏有什么关系?
见小宁子想开口,福泉对小宁子挥挥手,“少说话,多做事,照我的话去做就是了。”
在这宫里那么多年,福泉深知一个道理,那就是很多时候知道太多未必是件好事。
小宁子是他福泉唯一的徒弟,不只聪明乖巧,而且十分贴心,他不想害了他。
“是,师傅。”小宁子乖乖点头,然后将药箱子盖上后转身扶福泉躺下。
福泉躺下后又道:“还有,那女人每日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吃了什么,穿了什么,做了什么,事无巨细一样不能漏的让小康子报上来!明白吗?”
小宁子微愕了下后,依旧乖巧的点头应道:“是,小宁子知道了!”
“好了,这也没什么事了,你先出去吧。”福泉挥手赶人。
虽然心里有一万个不明白,可是小宁子还是站起身,“那师傅你老人好好休息。”
“去吧去吧。”
看着这个唯一的徒弟将房门掩上,福泉缓缓闭上眼睛,可是却怎么也睡不着。
书房内,吕承易看了眼书案上那盘鲜红带血的新鲜生肉后缓步走到窗边,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支细细的,三寸长玉制短笛含在口中吹了两声。
短笛并未发出声响,可是吕承易却将短笛又放回衣襟中反身走回桌案前坐下。
提笔在一张纸条上写下两行小字后,吕承易这才靠着椅子闭目小窥起来。
俗话说得好,反常必有妖!
秦语睫这个女人一向喜静,清高,不愿和后宫那群嫔妃多做往来。而这……也是他一直眷顾她的原因之一。
可是今日她却自愿降了身份跑去镜月湖和那群嫔妃一起赏月,还真是稀奇了。
然而,若是他从未遇见莫小小,就算今日去了听雨阁他一定不会看出秦语睫的异样。
只可惜……莫小小这个女人的出现让他好像更了解女人了呢!
脑海中浮现昨日莫小小苍白着小脸依偎在十六怀里和她客套的模样,嘴上明明是在说谢他关心,可是眼睛里却是希望他赶紧走人。
这个眼神让他知道,虽然尊贵如他,可也不是任何女人都想攀附住他不放。
所以,今日听雨阁内,他看到秦语睫眼中的闪避,还有那份温柔有多虚假。
是啊,虚假,怎么可能不虚假。从容不迫的帮她穿戴,却可以用那种不舍关系的语气说出那么贴心的话……
想来,她会在给他系腰带时才说出那些话是因为那时候她可以低着头,而他,则不可能看到她眼中的毫无留恋。
刚想到这,吕承易忽然听到窗口传来‘扑哧扑哧’翅膀扇动的声音。
唇角泛起一抹笑意,吕承易睁开眼,转头看向窗口。
只见窗口的雕花木栏上落着一只乌雕。乌雕全是漆黑,唯有头顶处有一束白色的绒毛,很是显眼。
吕承易从桌案上拿起早已经备好的金丝软甲护手戴上,然后手一伸,那乌雕便从窗口飞入落足在他手臂上,尖锐的利爪紧紧抠着软甲护手。
抬起装着生肉的盘子凑近乌雕,吕承易很是有耐心的给乌雕喂食,直至装着生肉的盘子连肉渣子都看不到才将盘子放下。
放下手中的空盘子后,吕承易抬手轻轻抚过乌雕头上的白色羽毛,而乌雕则半合这眼帘,微缩着脖子任由他抚摸,看上去很是享受。
见乌雕如此乖顺,吕承易眼神看得一见的柔和下来。
乌雕天生野性难训,可是一旦驯服,却只认一主,无比忠诚,比起人来,可靠多了……不是吗?
只可惜……这只乌雕不是他的!
脑海中不由得有闪过莫小小依偎在吕月蘅怀里的情景,吕承易忽然间竟起了一种莫名的情绪。
这个情绪陌生又熟悉,他这一生人活到现在就出现过一次。
那就是十七岁那年,做为大晟史上年纪最轻被封王的他跪在奇南山下三天两夜后灵虚宫内终于走出有人下了山,只可惜……来的只是个传话的小道。
“灵虚居士说,他与三皇子殿下无缘,让殿下还是早日回去吧。”
他起身一把拽住小道,“居士还有其它话吗?”
灵虚居士上知天文,下通地理,精通战术,武艺超群,甚至有传闻说他还能未卜先知。本想有此人助他,他定能无往不利,可如今看来……此人不愿助他。
不过,灵虚居士既然让他在这里跪了三天两夜才让人下山传话,必然,这话里肯定还有话。
小道回身,微微弯腰低头道:“居士说,当朝十六皇子不仅和他有缘,也能助殿下完成大业。”
一句有缘让他心底第一次起来酸涩感,想来那便是妒忌,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让他尝到这酸涩味道的人居然还是十六。
看着落于自己手臂上的乌雕,吕承易眼中笑意渐淡,停下抚摸的动作,而后取下绑在乌雕的一断装信件的空心竹简。
手一抬,乌雕立马挥动着漆黑的羽翅飞到了窗口处落下,一双乌黑的眼珠直直的盯着吕承易脱下手上的软甲护手,将早已经写好的字条卷了起来装进竹简内。
第56章 他等了很久了()
装好纸条的吕承易起身走到窗边,将竹简重新系回乌雕手上,然后掏出怀中的玉制短笛放入口中吹了一下。
乌雕顿了下后,猛的展开羽翅飞入天际,然后在天空盘旋,直到吕承易又吹了三下短音后,乌雕才往南飞去,消失在夜色中。
片刻后,坐落在京都南郊的一处庄园内,一名身材颀长,带着银色面具身穿黑袍的男人伫立在窗前,正低头借着月色看着乌雕带回的字条。
当看完纸条后,男子眼中露出一丝嘲讽。
当看完纸条后,男子眼中露出一丝嘲讽,随后将字条捏于掌心之中,手微微一紧,再摊开手时,纸条已经变成了粉末被夜风卷起,飘散在空中。
“长欢,挽歌。”
清冷如霜的声音响起,站在门外的一男一女推门而入,然后走到男子身后单膝跪下。
黑袍男子缓缓转身,银色的面具被红烛映得忽明忽暗,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让内卫盯住凤霞宫,所以出入凤霞宫的人,把名字记录在册。”
“长欢领命!”跪在地上的男子干净利落的回道。
睇了一眼长欢,黑袍男子的视线落在全身黑衣,同样带着面具的女子身上。
“挽歌,让你手下的暗卫盯紧东宫,所以出入东宫的人也一律将名字记录在册。”
“挽歌领命!”
“都下去吧。”
“是!”
待长欢,挽歌离开后,黑袍男子转身对月,然后缓缓抬手取下戴在脸上的银色面具。
面具下是一张粉雕玉琢的脸,秀气的眉眼,嘴小唇朱,不是十六皇子吕月蘅还能是谁?只是,此刻的他脸上哪里还找得到一丝稚嫩的气息。
一张比女人还漂亮的俊脸面沉如水,透着说不出的阴鸷,那双被月光映得清亮的漆黑眸子隐隐泛着血色。
既然太子哥哥说必要时候不用再掩饰身份,那是不是表白着他以后就不用再带着这张面具了呢?
低头看着手上的银色面具,吕月蘅嘴角勾起一抹残忍冰凉的笑。
“皇后娘娘,儿臣可是早就厌倦这张面具了呢。”
手一挥,将面具扔出窗外,吕月蘅缓缓闭上眼。
既然皇后娘娘帮他脱下了这张面具,他是不是也该送她一份大礼呢?
第二日,因为西南地区出现灾区的事情,吕承易一直到过了正午才回到东宫。
福泉因为腿脚不方便,没陪太子去早朝,不过此时的他已经守候在了东宫的书房门外。
吕承易的步撵刚停下,福泉便连忙低头弯腰迎了上去。
进了书房后,吕承易在桌案前坐下后才沉声道:“今儿早上东宫何异动?”
“回太子殿下,今日东宫并无异状。不过……”
“不过什么?”垂着眼帘,吕承易抬起桌案上的茶喝了口。
福泉思量了下还是决定如实禀报,虽然这不是什么大事,可是昨晚太子爷在听到瑜妃和其她嫔妃在镜月湖赏月后便去了锦雉宫,那么瑜妃的一举一动定是不能漏了的。
“回太子殿下,今儿早上瑜妃娘娘看似心情不错,早早便在锦春园放纸鸢。只是那纸鸢做得并不牢固,在天上飞了没多会便散了架,败了瑜妃娘娘的兴致。”
福泉说得很是婉转,可是吕承易还是冷笑出声。
秦语睫果然是好兴致呢!
“看紧锦雉宫,将今早上出入锦春园所以人的名单交上了。”
“是!”
见福泉领命转身要出去,吕承易忽然道:“等等……”
“太子殿下还有什么吩咐?”福泉顿下脚步转身回道。
吕承易微微蹙眉,最后朝福泉挥了挥去,“下去吧。”
“……是。”
待书房门关上,吕承易不禁抬手捏了捏发酸的眉心。
他这是怎么了?竟然又想问莫小小?他很闲吗?现在内有皇后,外又出现旱情?他居然还有这个闲心!!
心里又填了堵,吕承易放下手,然后睁开眼抬起茶喝了一口后将茶杯重重的搁在桌案上。
她……已经是十六的人了,和他吕承易没有任何关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