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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行了半晌,约莫有二十多里地,车夫出言询问妇人还有多远。妇人眸光闪烁,支支吾吾,一直道:“快了,快了。”路过几个村镇却仍旧不停。
车夫最终不耐烦道:“这已经离了京城约莫三十里了,究竟还要行多久,这如今人烟也稀少起来了,你该不会是个骗子吧?再不说实话,我们可就原路返回,将你押送到官府。”
妇人惊慌失措地摇头:“十一小姐,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不是骗子,我只是担心你不愿意跟我来,所以,说的近了些。我们那里的确偏僻,住户也少,大多是以前战乱时避居在山里的。马上就要到了。”
看她一脸焦急的样子应该也不是在说谎,我吩咐车夫道:“就按照她所说的做吧。”
山路逐渐崎岖起来,颠簸难行,妇人终于在一座山前喊停。我们下了马车,浑身都快颠散了架一般。
妇人再三不好意思地道歉,我看看天色,不敢再耽搁,焦急地催促她赶紧头前带路。妇人也是很心焦,唯恐自己出了屯子一天,女儿再有什么不测,虽然疲累,但是仍旧咬牙,走得脚下生风。
车夫将马车隐好,执意跟随了我们一起。他虽然看起来其貌不扬,但是脚步沉稳有力,应该也是身怀不露。凉辞定是叮嘱过他,保护我的安全,因此我也不再谦让。
一行四人,磕磕绊绊,翻过两座山,累得小豪气喘吁吁,妇人方才不好意思地指着前面山腰绿树掩映中的几所零落茅舍道:“屯子就在那里了。”
迎面有清凉的风吹过来,我擦擦满头汗水,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不经意道:“怎得这么大的烟熏味道?”
妇人面色一变,向着那山上张望一眼,惨叫一声道:“我的女儿!”当先发疯一般,踉踉跄跄地向山腰处跑去。
听她这一声喊叫,我抬眼向山上看过去,山顶处有浓烟滚滚,弥漫了整个山尖,隐约可见,附近人影憧憧。我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当下也顾不得其他,急声吩咐车夫道:“你功夫好,先去救人。我随后就到。”
车夫知道事态紧急,提气一跃,便是几丈,几个起落,越过头前妇人,当先向着浓烟处飞奔过去。
小豪原本就没了气力,如今更是指望不上,我也屏息凝气,施展开身法,追随着车夫身后,向着山上奔去。
我功夫总是不济,待我赶到时,车夫已经救下了那位姑娘,正在同四周激愤的众人对峙。面对着一群手无寸铁的百姓,车夫不能施展功夫,偏生这些人又都咄咄逼人,一时无可奈何。
我分开围观的众人,努力挤到前面,急切地问道:“这姑娘怎样了?”
车夫将怀里的女孩子平放到地上,抬头对我说道:“还有气息,应该没事,只是被呛晕了而已。”
我转过头一看,旁边的山洞口火焰还没有熄灭,仍然燃得正旺,浓烟顺风向着洞里弥漫。屯子里的人都疑心这姑娘患的是麻风病,不敢冒险上前捆绑,定然是将她困在洞里,然后在门口点燃了大火。难为车夫是如何在这般汹涌的火势下闯进洞里,救出这姑娘的。
我急忙弯下腰去,先伸手探了一下鼻息,虽然微弱,但是仍有一息尚存,方才暗自松了一口气。再看这姑娘,面色青紫,皮肤下的蛊虫应该是受高温炙烤,显得格外不安分起来,在她皮肤下面涌动得更为剧烈。我不得不强自用舌尖顶住下颚,才勉强抑制住呕吐的冲动。
“喂,你们是哪里来的,还不离她赶紧远些,小心被传染了麻风。”
其中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好心提醒道。
虽然我们坏了他们的事情,这些乡民并不是气势汹汹地质问,反而好心提醒,可见这里的乡民民风还是不错的。
小豪提着我的药箱,还在后面,我只能从腰间掏出几只银针,向着她的人中等几处穴位刺下去,头也不回地道:“谁说她是得的麻风?”
就这么片刻功夫,先前那位妇人已经发疯一样地冲了上来,见到躺在地上的孩子,双膝一软,就瘫软在地上,挣扎着向着我们这里爬过来,嚎啕大哭道:
“我家春妮的确得的不是麻风啊,城里的十一小姐已经给看过了,乡亲们,俺妮儿只是中了毒。”
“大娘,不要着急,你家妮儿没事的。”我急忙出声安慰道。
大娘涕泪交加,颤抖着捉起孩子的手,忿忿地哭诉道:“俺家妮子自小懂事,平日里见了你们大叔大婶叫的甜,你们怎么就狠心下手啊?若不是我们赶回来及时,谁赔我孩子?”
围观的人里有人长叹一口气道:“她婶儿啊,并不是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心肠毒啊,你家妮儿患了这怪病,万一传染给屯子里的人,大家还有活路吗?我们也是迫不得已。”
“就是呀,她得的这病压根就没有办法医治。与其让孩子这样痛苦下去,还不如早点了断了。”更多的人七嘴八舌地附和道。
大娘抹了一把泪,转过头大声嚷道:“我家妮儿得的不是麻风,是毒!你们不相信我,总该相信苏家十一小姐吧?”
后面有人挤进来,向我们这里张望一眼,高声道:“的确是十一小姐,我这多年的腿疾就是十一小姐治好的,未收分文。”
说话的是一位将近五十岁的老汉,打扮地利落干净,应该就是大娘口中所说的那位进城贩卖山货的人。只是我看诊过的病人挺多,我委实记不得他。
第七十五章阴兵借道()
众人上下打量我,带着怀疑的目光。
“就算她是十一小姐,说春妮儿得的不是麻风,也要有根据不是,就连咱屯子里八十多的老寿星都说春妮这症状同麻风一模一样的。”
围观的人里有人开始提出质疑,随即就有人出声应和,众口一辞。
“大娘,麻烦你去给我盛一碗水。”我不慌不忙地对着妇人道:“我来证明给他们看。”
妇人忙不迭地应下,却浑身没有一点气力,站起来都费力。一旁有妇人飞奔着去附近取了一碗水递给我。我接在手里,向着春妮脖子上徐徐倒下去。
脖子上的皮肤最薄,春妮脖子附近的蛊虫感应到水的清凉,纷纷争先恐后地向着这里涌动。我掏出绝杀,看准一条蛊虫,眼疾手快,将那里的皮肤划开一道小口,然后银针就势一挑,一条白色泛青的线头样的虫子从春妮儿的脖子里挑了出来。
周围的人皆一声惊呼,骇得后退了两步,唯恐那蛊虫再钻进自己的身体里面。
“这种蛊虫在人身体里面繁殖得特别快,可以通过血液传染,所以大家以后见到这样病症的人,只要不碰触他的血液,就可以相安无事。”
我出声解释道,将手里的蛊虫连同银针一起甩进旁边仍旧还在燃烧的火焰里。
围观的众人仍旧惊恐不已,纷纷问我,这样的病症可有办法救治。待我将这种蛊毒同大家解释以后,众人皆不胜唏嘘,刚才还在对春妮冷言相向的人,知道真相以后,又感到惋惜。
“我们这里偏僻人烟稀少,从未见过这样病症的人,春妮怎么会中毒的呢?”
“是呀,十一小姐,若是不能知道,这毒虫是从哪里来的,我们全都心里难安呀。”
我看了一眼地上的春妮:“究竟她是如何中毒的,也只能等她醒过来再问了。”
小豪已经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打开药箱,我从里面拿出一粒药丸融化了,撬开她紧闭的牙关灌下去。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春妮轻咳几声,悠悠地醒转过来。睁开眼见到围观的众人,惊恐地向后面瑟缩了两步,被她母亲一把搂在怀里,连声安慰道:“没事没事了,孩子,娘给你请了大夫,你很快就会好的。”
春妮也不过十三四岁年纪,只是蛊虫使得她的面部扭曲。看不清原本相貌。
我蹲下身子,低声安慰她道:“小妹妹,你不要害怕,你得的不是麻风病,还是有治愈的希望的。”
春妮怯生生地看着我,眼中仍旧满是惊恐,浑身瑟瑟发抖。
“妮儿,这位就是娘给你请来的大夫,十一小姐,京城的活菩萨,你不要害怕,就是她救了你。”
春妮愣愣地看了我半晌,方才缓过劲来,“哇”地一声哭出声来:“我不想死,我不要死,我要陪着我娘。”
哭得格外心酸,令人心生不忍。
我上前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慰她,直到她逐渐情绪恢复平静,才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春妮,你可不可以告诉姐姐,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患上这病的。”
春妮懵懵懂懂地摇摇头。
“那你可曾见过像你这样症状的人,或者触摸过什么鲜血一类的东西?”我继续追问道。
春妮儿继续摇头。
“那你有没有被什么奇怪的虫子咬过,然后被咬的地方就开始发痒的那种感觉?”
春妮犹豫着看了看围观的众人,轻轻地摇摇头。但是眼神闪烁,明显好像是在撒谎。
“春妮,你如果知道什么,一定要告诉姐姐,否则这病会传染给屯子里的其他人的。我必须找到源头,彻底消灭。”
春妮儿犹豫良久,方才好像下定决心一般,小声道:“我在坟冢林里见过一只特别奇怪的虫子,五颜六色的,很好看,不小心被它蛰了一下,挺疼的。然后晚上回来那里就开始有些痒了。”
“什么?你去了坟冢林?!”春妮的声音虽小,却好像平地一声惊雷,围观的众人皆大惊,变了脸色。
春妮儿母亲也瞬间大惊失色,急得淌下泪来:“妮儿,你怎么会去了坟冢林?娘警告你多少次了,怎么不听呢?”
围观的众人叹息着摇头,一脸的惋惜:“诅咒,诅咒啊,妮儿你怎么可以去那里呢?怪不得会染上这样的怪病,任是大罗神仙怕是也难救喽。”
“你能够活着从林子里出来,就已经是命大了,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