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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披头散发,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先是一愣,然后甩开搀扶着自己的丫头,猛然扑到六姨娘近前,撕心裂肺地喊了声:
“姨娘,姨娘,你这是怎么了?”
青愁与自己姨娘并不亲近,所以院子离这里也有些远,一路上明显是磕磕绊绊,怕是摔了几次,裙子上沾了不少的泥土。
六姨娘费力地抬起手来,给青愁擦拭脸上的泪,谁知越擦越多,勉强牵扯起嘴角,安慰道:“哭什么,傻孩子,姨娘对你一向关心不够,又给你丢了脸,惹得别人耻笑于你,我不值得你伤心。”
“不不不!”青愁紧紧地握着六姨娘的手,慌乱地摇头道:“姨娘,是我误会你了,是我任性,不孝,是我错了,求求你,你不要抛下我一个人。”
六姨娘欣慰地笑笑,嘴角处又渗出殷红的血迹来:“临走前,能够听到你这样亲热地叫我一声姨娘,我还有什么遗憾的?以后莫要任性,乖乖听父亲的话,跟青茗相互照拂,姨娘怕是不能看着你嫁人了。”
青愁早已是泣不成声。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青愁在六姨娘临死之前才猛然醒悟过来,为自己以前对于六姨娘的不敬不孝感到愧疚,可惜却是迟了,怎能不伤心欲绝?
六姨娘勉强撑起精神,对父亲道:“我还有一事相求,老爷。青茗一向得您厚爱,我自是不用担心他的前程。唯有青愁她性子憨厚,不如其他苏家女儿聪慧。咳咳如今,我一走,她更是没个真心实意的依靠。
老爷,我求你,咳咳千万不要将她随意许配给什么复杂的权贵人家。我宁可她嫁一个普通的平头百姓,夫妻和睦,也强过在深宅大院里勾心斗角,被人欺辱。老爷,这算是我对你唯一的请求,你能。。。。。。应下。。。。。。吗?”
声音哀哀切切,又是将死之人,父亲怎么忍心不应?将六姨娘搂在怀里,涕泪交加,是真的伤心欲绝。
六姨娘气息微弱地靠在父亲怀里,努力睁着双眼,望着门外,眼神涣散,犹自带着几分不甘,还有的,可能是不能再见一眼自己儿子的遗憾。
手慢慢地,无力地垂下,再也握不住这尘世浮华。
我与六姨娘并不相熟,而且这些时日里因为对她的误会,还多少对她有些偏见。但是那一刻,听着青愁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父亲满脸的痛楚和懊悔,眼泪瞬间就溢满了我的眼眶。
我不忍心再看,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父亲和青愁,心里有着深深的无奈和无力,暗恨自己医术不够精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场生离死别。
我扭过头,站起身来,擦擦眼角的泪,林大哥正在院子里负手而立,见我走过来,一脸愧疚地说:“青婳,对不起,是我有负所托。”
“怎么能够怪你呢?林大哥,千万不要这样说。”我急忙出声道,嗓子里已经带了一些疲惫的粗哑。
林大哥一声苦笑:“我今日在湖上是拍着胸膛向狂石应下的差事,没想到酒还未冷,我就打了自己的脸,辜负了他的一番信任。”
“狂石自己呢?”我奇怪地问道:“怎么这里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惊动他们吗?”
“听说剑尊有急事连夜启程回京了,狂石出去了应该还没有回来。”
凉辞竟然连夜回京了,我有些惊讶,看来事情确实很紧急。他这样走了也好,若是我去送他,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凭添几分离别的伤感吧。
“林大哥本是心怀磊落坦荡之人,那贼人心肠歹毒,诡计多端,的确令人防不胜防,怎能怪罪到你的身上?”我安慰道:“更何况你为我家辛苦,我感谢还来不及。”
“今日晚间同狂石一起饮酒时,他已经将他的来意同我说了。他说他分身乏术,何况身份如今还在保密,在府里有些事情不适合出面,希望我能够帮他注意府里的动静。
我一口应承了下来,并且安排了人手监视玥儿,发现她夜半时偷偷出了院子,我就一路尾随,才发现她竟然是对六姨娘要暗下杀手。
同她交手的时候,我们愚笨,中了她的调虎离山之计,听到六姨娘的惊呼,才猛然醒悟,赶回来却是迟了。我只看到一个黑衣人的背影,追赶不及。”
又是玥儿!当初果然就不该留她!如今又给我苏家平添一份血债。
“林大哥,我们走!”我脑子里面怒火欲燃欲旺,紧咬着牙关,恨声道。
“去哪里?”
“我们去揭发了那个歹毒的丫头,不能再留她在府里兴风作浪。”我头也不回,径直走出了院子。
林大哥既不阻止,也不赞同,只一言不发地跟在我身后。
青青的院子我是来过的,自然不用丫鬟带路,便径直寻了过来。院子里黑着灯,静悄悄地并无动静,透着一丝诡异。我抬起手来欲敲门,林大哥抬手阻止了我。
“小心打草惊蛇,我们还是越墙进去捉她个措手不及比较好,你可知道玥儿的房间在哪里?”
我摇摇头:“左右我是打算跟她撕破脸皮的,证据确凿,还怕她什么?”
当下抬起手来,将院子门擂得山响。立即就有丫头睡得迷迷糊糊,很不愉快的声音:“谁呀,这大半夜的,闹腾什么呢?”
“我找你们青青小姐有急事,赶紧开门!”我的声音里不由自主就带了几分怒气。
好像有小丫头识得我的声音,“好像是十一小姐,赶紧把门开了吧,怕是真有急事。”
就有人踢踏着小跑过来,打开了门栓,弯腰向我行礼。
我顾不得同她客套,开门见山地问:“玥儿在哪个房间?”
小丫头明显一愣,感到莫名其妙,指了指院子西面靠近西厢房的一间屋子,问道:“十一小姐可是找玥儿姐姐有什么事情吗?用不用我把我们小姐叫起来?”
我急匆匆地冲着那间屋子走过去,头也不回地道:“随意!”
然后也不客气,使了蛮力,向着那厢房屋门就是奋起一脚。“咔”地一声,门栓似乎是被我踹坏了,屋门大开,黑暗里听到有暗器破空之声,我心道“不好!”想躲避已是不及。
第一百零二章烛龙令()
跟在我身旁的林大哥似乎是早有防备,一把拉起我,闪至三尺开外,有一样闪着白色温润光泽的圆盘样东西,自他袖口处飞出,只听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暗器均被打落在地上。林大哥向着面前一招手,那圆盘似乎有灵性一般,竟然又旋转着飞回了他衣袖之内。
我低头借着丫鬟刚刚燃起的灯笼往地上一看,竟是几枚燕形镖,在微弱的光亮之下闪着湛青的色泽,明显是淬过了毒药。
奕阳真人当初被杀便是中的此种暗器,果然是她下的毒手!
“玥儿,你给我滚出来,有胆量对我暗下黑手,怎么就没有胆量见人了?”屋门反弹回来,我不敢再鲁莽,退后一步,冲着漆黑的屋内怒气冲冲地嚷道。
屋子里一声渗人的冷笑,犹如夜枭:“你果然是知道了。”
“哼,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怀疑你了么?所以才一再这样肆无忌惮地害人!”我愤愤地道。
“喔?有意思!”玥儿冷笑着从屋子里走出来,站在屋子口,玩味地望着我:“你怎么知道我早就知道了,就算是擅长读心术,你也要见到我人吧?我好像最近一直都没有见到你。”
“哼!我也是佩服你们的卑鄙手段,简直无所不用其极,就连地下密道都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挖掘出来,你们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院子里众人都面面相觑,感觉极其不可思议,随即响起一片嗡嗡的议论声。
玥儿明显也有些意外:“密道?苏青婳,你是怎样发现的?”
“因为我一直都在奇怪,为什么我的身边好像总是有一副眼睛在窥视着我,我的一言一行别人会知道得一清二楚。
我最初时还以为自己身边是有内奸。所以一再殚精竭虑去寻找究竟是谁在出卖我。直到昨天晚上,我才猛然间醒悟过来,在紫藤小筑地下发现了一条通向府外的秘道。
那么,平日里我与丫头们的谈话你自然是早就听到了。所以我两次自作聪明,布下计策引诱你,你才没有上当,反而让六姨娘中计,出来为你背黑锅,将我的注意力转移到她的身上。”
玥儿抱着肩膀,斜靠在门框上,眉眼得意地上扬:“这样机密的事情,你都可以猜得出来,的确令我刮目相看呢。果然四处野大的孩子就是比府里这些女人见识多。她们每日里只懂得争风吃醋,耍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勾当,玩得我都腻了。”
一股无名之火从我的心里瞬间升腾而起,怒不可遏地道:“你又做了什么光彩的勾当了?自我回府以后,处处针对于我,屡次三番行阴暗之事,甚至怕事情败露,不惜杀人灭口,难道就是为了个好玩么?六姨娘她与你又有什么冤仇,你至于置她于死地吗?”
玥儿无辜地眨眨眼睛,平素里看起来活泼灵慧的眸子在暗黑里却闪出毒蛇一样的冰冷:
“我为了能让她女儿飞黄腾达,费了这么多的心血,半路拦截惊马,采花贼夜闯锦绣苑,给你抓给大夫人的药里投毒,买通奕阳真人诬陷于你,雇佣杀手浮华庵暗杀,给我们小姐下药毁容,哪桩哪件不是为了青愁好?甚至为此暴露了我隐藏许多年的身份。
如若不是你命大福大,有人护着你,苏青婳,你今日里还能站在这里谈笑风生?
可是她竟然瞒着我做了这么多的愚蠢事情,还不听我的支使,违反了我们之前的约定,难道不该死吗?难道我要眼睁睁地等着她揭发我的身份吗?”
六姨娘临终之前对于情愁终身大事的嘱托还言犹在耳,我当即厉声反驳道:
“呸!什么叫为了青愁飞黄腾达,六姨娘从来就不希望自己女儿将来高攀权贵,是你们处心积虑地想把青愁培养成一枚自己的棋子吧?你们的狼子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