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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想再劝,但觉马车一动,黑衣女子跃身上车,坐于车辕驱马前行!她赶得非常急,又是山道,马车内瞬间一个颠簸,我和小猫顺势一滑,装载车壁之上。我咬牙忍着痛,将小黑抱在怀里,死死抓着车内座椅的凳角。然而即便如此,山道的崎岖,马车的颠簸依旧让我有些受不住,我好容易忍住没吐出来。
我看着小黑苦笑摇头,来不及了,以这样的速度,我若是强行将小黑扔下马,只怕小黑会立时没命去。
小黑反倒是松了口气,让我更是无奈。
过了好一会儿,马车渐渐稳了些,想来应当是度过了后山的崎岖,到了相对平稳的道上了。
不行!我不能这样坐以待毙。鬼知道她要把我带到哪里去!瞧他们的行事做法,背后还有一位主子,想来在京城周围是有据点的。若真让他们得逞如何是好?况且,他们的目标和当年魏王一样,是要用我逼父亲就范!我绝对不能让当年的事情再重演一遍!
我瞄了眼车厢外,见那黑衣女子忙着赶车,想来是觉得我中了药,又是弱质女子,翻不出大浪来,便不曾关注车厢内。我心中顿时有了计较,一步步攀着车壁爬起来,掀起车窗窗帘,窗外一望无际的密林,看来应当是香山寺后山通往悬崖峭壁的道路。只是这条路除了个别喜好游玩奇险之景的人外,并无人会来,更不会有人居住。
我自嘲,果然,这女子一身奇怪装束,又怎会往人多的地方去。况且我虽身子软,行动受阻,可却是能喊的。那黑衣女子从未想过让我说不出话,恐怕也是不怕我呼喊,即便我喊破喉咙,也无人会应吧!
我伸手摘下自己的一只耳环,从窗口丢了下去。紧接着,又摘下另外一只。然后是头上的朱钗,花钿,腕上的镯子,首饰。我一样样掰扯下来,尽量每隔一段路便扔一样。如此一来,只需有人发现,我便有机会。
不知过了多久,我趴在窗口,眼见手中最后一粒珍珠手串丢尽。我闭上了眼睛,手不由自主摸上腰间,那里还有一方玉佩,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扔的。我能做的都做了,如今便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阿芜!阿芜!我看到你了!是你扔下的东西,想和我玩游戏吗?这是什么游戏,你都没有提前告诉我!不过,你看阿宝多厉害,阿宝还是找到你了!”
我探头往后一瞧,正是韩续!他骑着高头大马往我奔来,面上喜滋滋的!
我不喜反惊,为何偏偏是他!我是想引来外援,可怎么也没料到引来的会是韩续!即便是任何人都好,至少都可能发现不对劲,不至于傻乎乎上前送死。只需搬到救兵来,我便有机会。而以韩续的情况,只怕他还当这是在玩儿吧!我越想越心急,怎么办,小黑已经受伤,韩续,你千万不能有事!
“阿芜,你为什么不停下,我找到你了,我赢了!”
我忙喊道:“阿宝,快走!快走!别过来!”
韩续明显一愣,却没料到一只羽箭凌空而来,直射韩续心房!我吓得整颗心都要跳出来一般,但见韩续身下马儿一惊,奔走之势偏了半分,羽箭自韩续左肩擦身而过。
一招未得,一招再来。黑衣女子第二发袖箭来势更为凶猛,这一次仿佛是讲究射人先射马的原则,正中马脖子!马儿立刻倒了下来,韩续被直接甩了出去,身子撞在山道的巨石之上!
“阿宝!”
与此同时,怀中小黑没来由的吐出一口鲜血来!
第48章 花颜()
“小黑!”
小黑近乎晕厥过去,而我的衣衫也已经被他的鲜血染红。我只觉肩上又是一痛,再次被黑衣女子提了起来,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回过神来之时,人已经在树上。黑衣女子将我钳制住,死死捂着我的嘴巴,不让我发声。
我居高俯视,马车一如既往的匆匆前行,而韩续躺在原地一动不动!
“殿下!安王殿下!”
是梁德忠与安王府的侍卫!梁德忠看着韩续摔下来时被灌木丛刮得满身淋漓的伤口,吓得连连发抖。
梁德忠发号施令,将后头跟着的几个侍卫一分为二,一队小心抬了安王殿下回去,一队跟着马蹄印去追!
看着两队人马一南一北扬长而去,我既欣慰又紧张。欣慰于韩续能得到及时医治,皇宫御医们医术高超,或可保住一命。紧张于另一队人马追着空无一人的马车而去,半点没有发觉就藏身在他们头顶高大树干上的我!
人影远去,山道又恢复了宁静,黑衣女子这才飞身落地,将我摔在地上,“看来我还真是小瞧了你,竟然能想出这种办法吸引来人。”
我讥笑:“彼此彼此,你的手段也不耐,我终究是没能成功。有如此手段和布局,必然不是普通人,你背后的主子到底是谁?”
黑衣女子并没有答我,以手为刀往我脖颈一敲,我立时便晕了过去。
醒来时,已经不知身处何地,此处当是洞穴,头顶,脚下皆是石壁。角落处壁檐上还滴答滴答地滴着水。
此方洞穴应该是连洞,从这方洞口往外看,可以看到火光和摇晃的人影,甚至能听闻细碎的说话声,却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与我同处一洞的,还有一人,她背对着我,正唱着在香山寺时唱过的那首南越民谣。
没错,此人便是在香山寺算计我的那位老婆子。
见我醒了,她并没有转头,而是静静地将这首歌唱完,这才回身,看着我和身边的小黑道:“没想到你这只猫还真是通人性。不但敢于舍身忘死来救你,便是你晕了也不肯抛下你。听闻阿月带你回来的时候,本没想着带他一起,可他死拽着你不放。也是阿月发善心,念着他怕是快要死了,临死前和自己心心念念的主人呆在一起也好。”
小黑静静地躺着,显然已经晕厥过去,庆幸的是,气息尚在。我将小黑往怀里挪了挪,对老婆子充满戒备,“你是花颜?”
老婆子一愣,转而笑了起来,“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人记得我花颜!”
老婆子不花颜手扶着腿,随意找了个凸起的石碓坐下,“说吧,你都知道些什么?”
此人到底和父亲有没有关系,倘或真如王嬷嬷所言,那么花颜便应当是父亲的生母,我的亲祖母。但这件事年代已久,又处处透着蹊跷,似乎并不可信。
我稍一思索,琢磨起说辞来。“听府里的人提过,你曾是名动一时的歌姬,老太爷一见倾心,为你与祖母吵架,要纳你入府。祖母不许,老太爷便置万贯家财与你一起住在外面,鲜少回家。府里的人都说,老太爷当时对你,爱之入骨?还让你怀上了苏家的长子。”
“爱之入骨?”花颜笑了起来,半晌冷哼道,“好一个爱之入骨!”
看来这效果还可以,许是能套出些话来,我接着道:“难道不是吗?”
花颜神色开始迷离,仿佛回忆起那些遥远的旧事,“当年我也以为他爱我,怜我,疼惜我。后来才知,原来我不过是一个替身,或许,还是一个挡箭牌!后来,岑家渐渐败落了,他不必再顾忌岳家,又有正主愿意投怀送抱,我这个替身,这个挡箭牌也就无用了。可是!”
花颜的声音忽的陡高,变得狠厉起来!
“再怎么样,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与他好歹同床共枕,你侬我侬了这么多时日,我怀的还是他的亲骨肉!他说不管便不管了!就连我临盆生产,也不肯来瞧我一眼!哈哈哈!我不信,他后来能将岑碧青压得死死的,抬不起头来,却没本事抱住我的孩子!他如何不知岑碧青对我恨之入骨,绝不会放过我!可是他袖手旁观,任由这一切发生,何其可恨!只怕是想着借刀杀人吧!我若不死,他怎么向他心心念念的柳儿解释!”
花颜转过头来,恶狠狠看着我,目光冷冽,“还有你的好祖母,岑碧青那个贱人!她好毒的心肠,竟想让我一尸两命!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就这么若非稳婆看着被自己害死的孩子一时慌张失措,动了恻隐之心,我哪里还有命在!然而,岑碧青还是不肯放过我们!她居然还留了后手,前方让稳婆做手脚,后面就让人放火!”
花颜撩起自己的头发,让自己那恐怖的半张脸在我面前袒露无余,“看看,好好看看!这就是你祖母的杰作!你可知道,我死后,连个收尸的都没有!苏牧连,他居然连给我收尸都没做!果然是夫妻啊!一个比一个狠,一个比一个贱!可怜都糟了报应了吧!岑碧青啊岑碧青,你只怕怎么都没想到,我是死了,可从我死的那一刻你的苦难便开始了。苏牧连爱的永远只有柳儿一个!你的日子不好过吧!哈哈哈,想来自你父亲上位后,风水轮流转,轮到苏牧连的日子不好过了。”
“可惜,不够!这报应远远都不够!凭什么我的孩子死了,我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偏偏他们都还活着!”
我心下惊讶不已,祖母果然是好毒好狠!而我怎么也没料到,祖父比他更狠啊!这花颜的身世经历与我前世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若非此时立场不对,情景不对,我怕是要生出几分同病相怜之感。
我寻找机会开口:“当年那个孩子,当真死了吗?”
“他本是难产,稳婆故意不经心,叫他出来时便已经后来又有那么一场大火,到处都是火焰,都是浓烟,他如何还能活?我就这么抱着他,抱着他,看着他在我怀里咽了气,看着他一点点的冰冷,僵硬。”花颜痛哭不止,泣不成声,“为什么,为什么让我看着你死却无能为力。你知道吗,我在乱葬岗留着一口气活过来的时候,他还在我的怀里,他还是那么可爱,白白胖胖的,我护着他,大火烧了我,却没有烧到他。或许这是我唯一可以为他做的。给他一个完整的面容来到的这个世界,又离开这个世界。”
“我就这样抱着他在乱葬岗带了五日。五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