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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母亲吗?母亲!我好像喊一句,却张不了口。
“畹华,你劝劝吧。黎儿如今这幅模样,还是听太医的,不要搬动为好。朕已经下旨寻天下名医入宫了。至于阿宝的事,怪力乱神,若此事传出去,只怕也无人相信,恐怕还会引起百姓不必要的慌乱和恐惧。”
“臣明白!此事绝不会泄露。”
这是父亲吧。
不知又过了多久,有人在喂我喝药。药汁通过麦管滴入口中,流入脏腑。额,好苦。
“黎儿,你放心,爹爹一定会想到办法救你。你等着爹爹!”
好,我等着爹爹。
“黎儿,要过年了。娘给你做了好多新衣裳。你不是和娘说,想要一套八幅裙吗?娘给你做了十二套。你可以换着穿。都是你喜欢的颜色和图案。娘的黎儿长得这么美貌,穿上去肯定好看。”
谢谢母亲。
“黎儿,已经半个月了,你怎么还不醒。就要过年了。我给你买了好多好玩的。你不在,家里都死气沉沉的,连点过年的气氛都没有。齐兄搬出去了,他在苏家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也不好意思再留他。不过我托人找了个宅子,骗他说因为主人家要远行,过几年回来,院子托他照看几年。你知道他为人老实迂腐,还真信了。”
“还有你的丫头熙春,天天往我这跑,问我你去哪儿了。你的事情牵涉到鬼神和安王,皇上不让说。家里也只能瞒着。你这丫头也太聪明了点,说什么,‘小姐若是真是病了去休养,定然不会不带我。正是因为病了,才更应该带上我。’我知道她是心中有疑惑,不敢去问父亲母亲,只能来问我。可我能怎么说?她也真不怕我发火,每天一有空就问几遍。她问的不烦,我听得都烦了。你要是再不醒过来,我可不管是不是你的丫头,打一顿丢出去。”
噗嗤,可真会威逼我,也不找个好点的借口。这借口谁行啊!
又闻兄长一声叹息,替我掖了掖被角出去了。
我就这么听着,感受着,对周遭的一切都知晓,却始终无法醒转,也不知这辈子还能不能醒转。
吱呀,门又开了。这次又是谁?
来人握着我的手,许久没有说话,有温热的液体一滴一滴落在我的手背上。
“阿芜!”
阿宝?是你吗?你你没事了?太好了!
“你真傻,你怎么那么傻!我都说了你会死的,可你为什么还要做。”韩续紧接着又苦笑了一声,“看,你就是为了惩罚我是吧?因为我曾让你亲眼看着我死去,所以,你也要让我尝一尝这痛苦,对吗?”
“阿芜,我好了。你放心,我都好了。如今我是你的小黑,也是你的阿宝。可是你你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你不知道,你醒不过来,苏大人和苏夫人看我的神色都不对。虽然他们什么也没有说,可是我知道他们怨我。他们该怨我。若不是我,你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还有你那哥哥,他可真够厉害,把我堵在屋里,揍了我一顿。这还是皇宫,更是在乾元殿呢!不过,你放心,没有人知道。我和父皇说,我神魂刚刚归位有点不适应,自己不小心摔了。可是,父皇不知道不怪罪,苏大人那么聪明,想来是猜到了的。我瞧见他第二日来看你的时候,连椅子都不敢坐实,总在挪动。怕是被你父亲狠狠教训了一顿,屁股上有伤呢!”
韩续的语气也变得调皮起来。“真是难以想象,苏大人瞧上去那么温和的君子,打起人来是什么模样!是了,当年魏王之乱,苏大人可还领过军呢!听闻他和长宁姑姑并肩作战,十分英勇,尤其那箭术,连军中老将至今都连连赞叹,自愧不如。父皇还曾说过,倘或苏大人从戎,必是一代名将,千古流传。可他即便如今做文官,也是千古流传。”
“你知道吗?我自从恢复之后,便拥有了阿宝和小黑的全部记忆。我告诉你一个秘密。”韩续声音突然小了一些,仿佛怕人听去了一般,“长宁姑姑以往总喜欢和我说话,一来恐是那会儿大家都唤我傻子,她对我格外怜惜。二来大约也是想找个人倾诉心事,和我说我也听不懂,不会传出去。”
“长宁姑姑喜欢你父亲。你不知道吧!”韩续的声音如果发现新世珍宝一般捧到我面前炫耀讨好。
若此时我好好的,必然会嗤鼻不屑,“怎么会不知道呢!我早就发现猫腻了!”
砰!似乎有爆竹的声响。韩续格外欢喜起来,“今天除夕夜,你听,外面放烟花呢!父皇在御花园设宴,你父母都在,所以他们暂时来不了。不过你别急,等宴会散了,他们一定会来陪你的。”
我不由疑惑,这等除夕设宴是大事,韩续已经痊愈,为何不在宴会之上,而在这陪着我呢?
“今晚的烟花真漂亮,你一定喜欢。你想看吗?你等等。”
我的身体突然被人抱起,移动了没多久又停了下来。只听韩续又道:“你看,我就说好看吧!”
“哎!”不知想到什么,韩续又是一阵叹息,许久都没有再说话。
吱呀,没再次被推开,却比上次用力了些,显得来人有些急,脚步也更快速。
“你在干什么?”
是兄长的声音。韩续一时变得手足无措起来,“我我只是想要阿芜看看烟花。”
“不是说了,黎儿不能轻易移动吗?”
韩续心虚起来,“对不起,我,我见阿芜一直挺好的。她也许久没吹过风,没见过外头的景致了,所以才”
“挺好的?这样也叫挺好的?”
我虽不能睁眼,却也能现象兄长怒目而视的模样,恐怕是气得吹胡子瞪眼了。
“好了。别闹了。”父亲一言,兄长立时闭了嘴。仿佛有人叫我抱了过来,重新将我放回床上,他宽大的手掌上留着薄薄的茧子。是父亲。
“公主,你说你黎儿有救可是真?”
“是。苏姑娘出事之后,我便去了香山寺,根据香山寺师傅们的话推断了尘大师这一趟恐是会去南越。其实我也不敢肯定,但去找一找,总比在京里坐以待毙强。索性我运气好,没等到南越,在路上便遇见了大师。”
兄长声音急切起来,“公主,大师怎么说,你可有把大师带回来。”
“大师在坐禅,我说什么,他都不言语。我听闻佛法高深的大师坐禅是会关闭五识的。也就是说,我所说的所做的,可能他都听不到。我便只有等。可就在当天晚上,大师圆寂了。”
兄长大惊,“大师去世了?那那妹妹”
少年人,总是容易喜怒形于色,一惊一乍,父亲便沉稳得多,也猜到了必有下文,言道:“淮儿闭嘴。公主请接着说。”
“我本也以为没了希望。谁知我准备安葬大师的尸身之时,在蒲团坐下发现了一封信。大师不愧是大师,想来他怕是早已算到了今日的局面,也算到了我会来。那封信是给我的。他嘱咐我将他的尸身火化,把舍利带回来。我本是想让他入土为安,可既然有他的遗言在,便依他所说行事。火化后,我果然在火堆里找到了一颗舍利。”
“大师可有说这舍利如何用?”
“不曾说,不如先给苏姑娘带上试一试吧。若是带上无用,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也只得如此了。”
紧接着,有人用一绳索带在我脖子上,绳索上的坠物贴在我的胸口,想来这便是了尘大师的舍利了。
瞬间便有一股暖意从胸口传来,遍布全身。那一刻,仿佛花苞全部绽放了一般。我身体的每一寸开始一点点回暖。我轻轻动了动手指,居然可以动了?我心底惊喜,尝试着睁开眼睛,却依旧失败。
我静下心来,那股暖流越发强烈了几分。过了一会儿,我猛然发现,眼皮似乎不那么沉重了。我再次睁开眼睛,成功了!
床边,父亲,兄长,长宁公主,还有韩续面上又是期待又是害怕。期待我能够醒过来,却又害怕舍利对我无用。如今见我当真醒转,只一瞬间又换成满面的喜色来。
尤其兄长,若非还知道这是在皇宫,只怕就要跳起来了。他接连问我:“黎儿,你醒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可觉得哪里不舒服?可还有哪里痛吗?”
我嘴角轻扬,笑了起来,却半句不答他,只与父亲说:“爹,我饿了!”
第55章 元宵()
距离我醒来已有半个月,我也早已回了苏家。身体的伤早就好了,听父亲说,我当时身上遍体鳞伤,看着吓人,但擦过药之后,好得却是极快。他本以为这是吉兆,我定能无恙。可后来伤是好了,太医也说没什么问题,人却怎么也醒不过来,便是连缘由也找不到。
我从胸口掏出舍利子,看起来不过是一个比拇指稍微大些的鹅卵石,难得的是圆润光泽,全身雪白,毫无杂色。除此之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觉得即便比其他石头好看点,那也还是一颗石头。
“黎儿,我们该走了!”
听母亲呼唤,我应了一声,将舍利放回胸口,跑了出去。
今日是正月十五,上元节。每年这个时候,聚福楼都会设灯会,有各色活动和灯谜,赢了的有彩头。且因人人都知聚福楼是长宁公主的私产,因此每年今日,长宁公主都会在。而这彩头也多不是寻常物。
遂每年一到此时,总有各种人物前来聚福楼。有些是显摆才学出风头来的,有些是为了那不寻常的彩头来的,有些是为了找机会巴结来的,当然也有些是纯粹来凑热闹的,比如我们。
我们到时聚福楼已经堆满了人,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到了二楼,人便少了一半,至三楼,人就更少了。我们的包厢名为水芙蓉。能上这一层来的都是京城顶尖的人物和世家。
聚福楼整体呈四方形,共三层。一楼乃是大厅,二三楼为包厢。每间包厢都有一阳台。台前砌着半人高的栏杆,门上挂着珠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