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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舅舅慌不择言,“我成家!姐,我答应你,听你的安排。找个姑娘安家,还不行吗!”
母亲擦掉眼泪,回过身来,面上哪里还有半点伤心之色。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七舅舅一愣,委屈说:“姐,你炸我!”
母亲一拍桌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总之不管怎么样,都是你自己说的话,别想给我耍花样!”
七舅舅直呼上当,却又无可奈何。母亲喜上眉梢,推了七舅舅一把,“去!跟下面的人说,明早起身,一路回京,淮扬也不停了。”
七舅舅一愣,“姐,你何必呢?”
母亲眼刀一横,“我对你放心不下,总归早一日到京的好。”
七舅舅小声嘟囔,“到京了我也能跑啊!”
母亲抬眼,“你说什么?”
七舅舅吞了把口水,心虚地缩了缩脖子说:“没有!什么也没有!我就是想说,附近有个普陀寺,姐姐要不要先去瞧瞧?”
母亲瞅了我一眼,“那就先去瞧瞧,明日晌午去进一炷香,午后便赶路。”
七舅舅头皮发麻,哭笑不得,“诶!都听姐姐的!”
第94章 翻版陈世美()
母亲常年养成的见到香火鼎盛,传言灵验的寺庙便祈福的习惯,自我失踪后至今,没有一刻改变过。从前是祈求我平安归家,如今是祈求我再不受鬼神困扰。
我捏着胸前的舍利子,其实自那件事后,我便再也不曾见过鬼怪。韩续也未曾再见到过。手腕处的卍字佛印也再没有出现。
世上的鬼魂并不多见,就如当初小黑所言,只有极少数的鬼魂能留下来。还需躲避鬼差的抓捕。我不知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一直没能再碰到。
还是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因韩续而存在,而韩续如今神魂归位,他的使命也完成了。玉佩消弭于天地,我们的这些异能也再不需要。
不过如此也好,至少我不必担心半夜被鬼叫醒,被鬼怪缠着去做些什么。
从普陀寺出来,我们正准备启程,谁知却被人拦了车。
一个二十多岁的妇人,怀中抱着一个五六岁左右的男童跪在马车前喊冤。
顾七舅舅奇了,“你若有冤屈,该去衙门才对。这车内的乃是女眷,无官无职,如何为你伸冤。”
“民妇之冤,衙门管不了,也不敢管。听闻寺里的小师傅说,今日来上香的乃是大名鼎鼎的前任首辅苏大人的家眷,顾请苏家为民妇做主!”
顾七舅舅见她言谈间有条有理,虽衣衫褴褛,谈吐却不似粗鄙农妇,且这话中所说乃是直接冲着苏家来的。顾七舅舅回头瞧了母亲一眼。
“娘,我去瞧瞧!”
母亲拉着我,我笑说,“娘放心吧。我离她远一些,有阿东他们在呢!”
母亲看了马车旁的阿东四人一眼,点了点头。
我站在马车前,与那妇人保持一丈之地,护卫在侧,言道:“我是苏大人的女儿。你有何事,不妨直说。”
那妇人咬着牙,“民妇杨若培,多谢苏小姐。”
“杨若培?这名字倒是不错,不像是普通农家女的名字。听你的口音,也不似本地人。”
杨若培咬着牙,瞧了怀中紧抓着她衣襟连头都不敢抬的孩子一眼。
“民妇确实并非此地人。乃是逃亡到了此地,为寺院方丈所救。民妇民妇家中本有些薄产,父母在当地算得上小富。民妇十六岁时,父亲偶遇一位学子,那人出身贫寒,家徒四壁。父亲不嫌弃,看重其才华,将我许配给他。又倾尽家财供他读书。他也争气,一路考中秀才,举子。
三年前,他上京赶考。自此音讯全无。我本以为他遇上意外,担心他安危。上京去寻。却发现,他早已高中,得入翰林,做了官老爷,而且而且另娶官家千金为妻。我入不了他家,趁他一日出门之时逮住他质问。
他好声好气说我瞧错了,听错了。并说要送我回乡。待他安顿好,再遣人来接我和孩子。我信以为真。可可回乡之后,他便他便向当地县老爷诉状,说我说我不检点,婚前不知与谁苟且,珠胎暗结。因不能将未婚先孕的事情爆出来,便威逼他做了我夫婿。
说说我父母当年用婆婆的性命相要挟,他身为人子,被迫就范。可怜这些年来,我一心一意侍奉婆婆,可婆婆却为他作证。为我接生的稳婆,也一夕之间改了口,说我并非早产,而是足月而产。我与他成婚七月诞下麟儿,稳婆如此说,岂非是坐实了我的罪名!”
杨若培泣不成声,却依旧坚持着继续道,“父母受不得这等污蔑和打击,一病不起,没几日便去了。他将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在公堂上将休书扔给我。人人都轻蔑我,打骂我。我名声尽毁,这也便罢了。他若要寻高枝,只管同我说便是,为何要用这么狠毒的法子。
这事情倒让我十分熟悉。长宁公主曾给韩续讲过许多故事,后来韩续又转述给我。其中有一个陈世美与秦香莲。简直就是杨若培的翻版。我与顾七舅舅相视一眼。七舅舅朝我摇了摇头,转向杨若培说:“你口中所说的他是何人?”
说道此人姓名,杨若培咬牙切齿,“三年前科考二甲传胪,如今的翰林院六品编修,当今户部侍郎李大人的乘龙快婿刘璋!”
刘璋!我睁大了眼睛。如此说来,她口中所说另娶的官家千金便是甄婵蕊的好友李婉筠?
李婉筠虽是庶女,但李家并没有嫡女,身份便不同些。何况,没有了上辈子苏家的插手。这一世,李家安稳留任,并且听闻户部尚书即将致士,李大人是目前最有利的接任人选。若因此为了李家而抛弃糟糕,倒也说的过去。
不过
“你有何证据证明你所说?”
杨若培嘴唇咬破,渗出鲜血,低头垂泪,“我不过一介妇人,哪里去寻什么证据。我事后也找过稳婆,可是稳婆早已搬迁,不知所踪。我也去求过婆婆,婆婆半个字也不肯与我多说。我
我也找过官府。县老爷与刘璋狼狈为奸,我便往上走,找知府。可是,人人都说我诬告,我状子都没递上去,便被压住打了三十大板。无人肯为我做主。我无奈也想过就此算了。可麟儿怎么办?”
杨若培心疼地看着怀里的孩子,“我不能让这件事毁了麟儿一辈子。我不甘心啊!我卖了家中所剩不多的田地。本想拿着这笔钱上京。家乡人人惧怕李家。去了京城,我总能找到比李家官儿更大的。”
“可谁知,我才刚出县城不远,便遇上匪徒,将钱财全抢了过去不说,还不肯放过我和麟儿。我带着麟儿从山道上摔下来,有幸得蒙此间方丈外游化缘,将我带了回来。可是孩子麟儿他吓傻了,至今已有半月不曾开口说话。”
想来恐怕是刘璋早有准备,若是杨若培带着孩子在家乡一直呆下去,息了上告的心思,刘璋念在孩子的份上,还能留他们一条性命。可杨若培不甘心。因此,这二人在刘璋看来,都是不能留的。否则,怎的如此凑巧便遇上匪徒!
“黎儿!”
我听母亲唤我,跑到马车旁,这才发现母亲面上有少许泪痕,杨若培所言,若是属实,确实叫听者伤心,闻者流泪。
“先回寺院,问问此间的方丈。难得一片慈母之心。那孩子多大了?瞧起来比你当年也大不了几岁。”
我一怔,这才明白,母亲大约是想到当年的我了。母亲素来心软,尤其对待幼童。我应道:“是。”
行程就此耽搁下来。方丈所言倒是与杨若培吻合。不过
我觑着母亲说:“反正我们也要上京,不如先带着他们吧。至于其他,总要先派人去查一查。她一介妇人,无权无势,查不到什么,不代表我们苏家也查不到什么。我们总不能听信她的一面之词。”
母亲愣了片刻,笑说:“你说的对。若她所言不实,也要知道她为何编造这些谎言来欺骗苏家。若是所言属实,同我们在一起,也能保障她和儿子的安全。”
“恩。娘,我呆会儿去和她说。我瞧她也是念过书的,必然也明白这些道理。我会嘱咐她。在证据未明之前,便是到了京城,也不许乱动。至于孩子,临行前,观海把梁大夫给了我。我让梁大夫过去看看。”
母亲莞尔,“安王对你倒是用心。给你的都是最得力的。”
“娘!我们说正事呢,你怎么总爱往这上头扯。”
“傻丫头,娘是高兴。难得他身为皇子亲王,能做到这个地步。有一事,你恐怕是不知的。”
我一愣,“什么?”
“你父亲虽看重安王,却顾忌他的身份,所以即便心里喜欢他,也一直不肯松口。他大约也瞧出来了,主动来寻我和你父亲。我们也曾名言,不愿让你入皇家。
若他只是一介亲王倒还好些。可偏偏他是要争上位的。试问,世间哪位皇帝不是三宫六院,佳丽三千?这叫我和你父亲如何安心?难道让我们见你日日守着空荡荡的宫殿,等着他来垂怜吗?”
我一愣,上一世,韩昭登基后便是如此。新皇上位,广选秀女入宫。我苦笑,这一世,决定同韩续开始,我不是没想过可能。但是我不愿意被上一世的记忆所捆绑,自此不敢前进。
“你猜他怎么说?”
我抬头瞧着母亲,母亲笑道:“他说,前无古人,难道之后便不能有来者吗?若自古来并无只守着一妻之皇帝,那他便做这古往今来的第一人。他还说,若是我同你父亲还不放心,他便选择皇上给他留下的后路,自此不做安王。”
“你父亲问他,舍弃这皇位这天下他可甘心。他说,不甘心。天下与你若能兼得,他哪个也不愿放弃。可若必须择其一,他宁可不要这天下也要选你。你父亲又问他,若当真弃了天下,选了你,他会否后悔。他也实诚。他说,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若是选择天下弃了你,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