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手心里,举到眼前仔细的看。
我心说老头这是个什么讲究?想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不直接从我手里接,是为了怕过手的时候掉地上了,不好定是谁的责任,用这怪异的手法来拿像章,是为了捏得紧,这样有什么意外也不会失手把东西摔掉。想透之后,我不禁心里生出一阵佩服,不愧是铲地皮的,一招一式都透着专业范儿。
秦三眼把每一枚像章都捏到眼前,翻来覆去的看了好久。我虽然急于知道这几个章子能换几顿饭钱,但也明白不能太过明显的表达出来,所以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耐着性子看秦三眼做鉴定。
我接过钱,拿过自己的钱包装进去,准备摸二十块零钱出来找给他,秦三眼已经把自己的那堆咸菜又塞回了裤兜里,说:“哎呀,不要找了不要找了,我的零钱太多了,好麻烦。你再搭随便搭两样给我,就算啦。”边说边伸手进我的盒子里,拿了两样东西出来。
秦三眼看了能有十来分钟,这才小心翼翼把像章放到桌子中间,吐了一口气跟我说:“靓仔,你这五枚章,品相还可以哟。”
秦三眼当然不是真名,不过我也很上道的没有刨根问底,我说:“我不是你们业内人士,就称呼您老一声秦总吧。我本人姓罗,单名一个一字。我一,你三,咱俩果然是有缘。”
我心里一阵高兴,忙问他:“您老给掌掌眼,这几位主席同志,能值多少价?”
“三是形状,圆形的最多,当然也最不值钱,还有些心形的、扇形的、旗形的、国徽形的,就比较厉害一点,总之形状越怪越正点。”
秦三眼并不直接回答,而是指着像章,滔滔不绝的讲开了:“每一枚毛主席像章,价值都是不同的啦,通常来讲,要判断这么几个方面。”
“一是材料,金银、皮绒、象牙、玉石的最好,物以稀为贵嘛,塑料、铝制的就差很多。”
“二是颜色,毛章里面红色最常见,也有多种颜色的,超过三种以上,就会比较值钱啦,有的里面还有夜光粉,晚上还会亮哦,这种价值最高。”
“三是形状,圆形的最多,当然也最不值钱,还有些心形的、扇形的、旗形的、国徽形的,就比较厉害一点,总之形状越怪越正点。”
“你这五个毛章呢,有一个很好的地方,就是它们是套章,你看啊,这五个章的图案,分别是毛主席在游泳、吟诗、看报纸、视察人民公社、在大会上发言,这系标准的套章来的。”
“四是主题,如果有两枚以上同一主题的,就叫套章,完整的套章很值钱的啦。”
“你这五个毛章呢,有一个很好的地方,就是它们是套章,你看啊,这五个章的图案,分别是毛主席在游泳、吟诗、看报纸、视察人民公社、在大会上发言,这系标准的套章来的。”
“五是制作单位,一般香港、澳门和驻外机构做的,非常屌,能卖好多钱,因为毛主席在这些地方的粉丝少,产量也就跟着低。还有一种,是各个派系的造反派做的章,哎呦这种毛章还要屌一点,不只可以卖钱,还有很高的史料价值。”
我一边听秦三眼上课,一边对照我的毛章,没发现能对得上号的,不禁大失所望。
果然,秦三眼毫不客气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就开始点评桌上的几枚像章:
“你这五个毛章呢,有一个很好的地方,就是它们是套章,你看啊,这五个章的图案,分别是毛主席在游泳、吟诗、看报纸、视察人民公社、在大会上发言,这系标准的套章来的。”
“不过好可惜,其它方面就差好多了,材质上只是塑料,颜色是最常见的单红色,形状也不出彩,圆圆的,产地背面有写,‘湖北红安工艺品厂’,一点都不特别啦。这五个,我给你每个出一百块。哇,还有一个都裂掉了,这个只能八十,一共给你四百八十块好啦。”
我见这老铲子这么上道,满意的把我的宝盒放在桌上,揭开盖子,秦三眼已经迫不及待的凑了上来。
四百八已经超出我的预期了,毕竟放在盒子里毛用都没有,能变个几百块吃饭多好。我于是抄起桌上的几枚毛章,说:“四百八,这个价有点低过头了。不过咱们确实有缘份,今天听您老一席话,我也长不少知识,那就这个数了,不够的部分,就当您用知识付账了。”说着伸手把像章递到秦三眼跟前。
秦三眼赶忙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袋子,放到我的手下面,让我把像章倒进去,然后从裤兜里摸出一把钞票给我数钱,边数边笑:“知识系无价的嘛,后生仔,你赚到了,赚好多哦。”
我看他拿出来的那一把钱,已经压得跟咸菜一样,他又朝指头上吐了点口水,来一张张的捋,心里就有点膈应。幸好他倒是没数一把毛票给我,而是捋出来五张毛爷爷。我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不然数几十张毛票核对,免不了要沾到他的口水。
我见这老铲子这么上道,满意的把我的宝盒放在桌上,揭开盖子,秦三眼已经迫不及待的凑了上来。
我接过钱,拿过自己的钱包装进去,准备摸二十块零钱出来找给他,秦三眼已经把自己的那堆咸菜又塞回了裤兜里,说:“哎呀,不要找了不要找了,我的零钱太多了,好麻烦。你再搭随便搭两样给我,就算啦。”边说边伸手进我的盒子里,拿了两样东西出来。
第二章 陈锤子()
大人们讲这些铲界手法的时候,总会搭配许多故事,比如有个铲子下乡铲货,看到一个农户家里拴牛的青石板,上面雕着蟠龙,居然是皇宫阶陛之间的云龙陛石。铲子于是在这家买了几百块钱的东西,临走时假装看到石板,一拍脑袋说自己老爸登天在即,正缺少一块墓碑,问户主能否把石板送给他,户主刚赚到孩子的学费钱,欣然应允,还帮着把云龙陛石抬上铲子的摩托车后座;
秦三眼买我的毛章,拒绝我的找零,想让我给他再搭两样不值钱的小玩意,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毫不见外的自己在我的藏宝盒里抓了两个出来,准备往袋子里揣。
我看他有些急不可耐,忽然就想到以前在老家时听说过的一些铲地皮秘闻。古玩这个行当本来就没法明码标价,可操作的空间很大,铲子们为了花最少的钱拣最大的漏,做生意从来都是以不诚信为本,开发了许多精妙的招数来骗乡下的老农。
其中有一招,叫做“暗杠”,是指铲子们到乡下收东西,看中了某样之后,并不直接买,而是先向卖家购买一大堆零零碎碎,给完钱之后再装作吃了亏,要求卖家赠送一个添头,随手把真正的标的物当添头拿走,不知不觉的坑翻卖家,以达到无痛宰人的目的,许多人家的无价之宝就这么被骗走。
大人们讲这些铲界手法的时候,总会搭配许多故事,比如有个铲子下乡铲货,看到一个农户家里拴牛的青石板,上面雕着蟠龙,居然是皇宫阶陛之间的云龙陛石。铲子于是在这家买了几百块钱的东西,临走时假装看到石板,一拍脑袋说自己老爸登天在即,正缺少一块墓碑,问户主能否把石板送给他,户主刚赚到孩子的学费钱,欣然应允,还帮着把云龙陛石抬上铲子的摩托车后座;
两师兄弟的身手很是扎实,从小是被我师公用最正统的练功方式训大的,标准的马步能一扎一天,尽得师公真传,可惜师公识文断字的本事没传给他们。
还有个铲子进人家里讨水喝,看到户主喂鸡的钵子竟是一件青铜器,也是不动声色的把户主家里的瓶瓶罐罐买了一大堆,装上摩托车后篓子时故意把一边装多,左右重量不均,于是顺手把喂鸡钵抱上车篓压秤。户主刚得了一笔钱,看他搬走一个不值钱的钵子,自然也毫不在意。
这些斗智的故事好玩,有趣,即让人钦佩铲子的心细无耻,又让人对户主的损失扼腕长叹,我一直印象深刻,这时候一见秦三眼的举动,马上回想了起来,伸手拦住了他。
我把秦三眼伸进盒子里的魔爪打掉,从钱包里抽出来二十块零钱,笑咪咪的递给他。
秦三眼有些发愣,似乎以前没碰到过我这么坚持原则的人物,呆了一会儿才说:“哎呀,阿叔的散钱好多的嘛,散钱想出不想进。好了怕了你了,我再给你加十块钱,怎么样?”说着又把他那叠咸菜掏了出来,“呸”的朝指头上吐了一口。
我一把拦住他,学着他的口气说:“秦总啊,这个不是钱的问题啦。你拿的这个东西,是我的长辈给我的,非常非常重要,不是给一点钱,我就会卖掉的啦。”
两师兄弟的身手很是扎实,从小是被我师公用最正统的练功方式训大的,标准的马步能一扎一天,尽得师公真传,可惜师公识文断字的本事没传给他们。
秦三眼脸色一变,讪讪的笑了笑,说:“原来系这样,后生仔很有孝心啊。那就算了,祝你越来越靓。”接了我的二十块钱,返身拉开门,跟我摆了摆手:“拜拜。”就这么走掉了。
我一愣,这老铲子居然这么容易就放弃了,怎么也不再努力争取一下,其实我就是想抬个价啊。
看着秦三眼消失在门后,我心里懊悔不已,早知道老铲子这么不经蒙,我就不演得这么坚决了。不过现在去追也不行了,一追上去,被他识破我的底线,以这老铲子表现出来的精明,东西就真要白送给他了。
我满心悔意的拿起秦三眼想要暗杠的宝贝,他一共抓了两样东西,一个是我刚办下来的居住证,这个肯定没什么特别的,完全不值得他杠一下,应该是他担心只拿一个太过明显,所以看都没看就随便又拿了一个。
我看了一眼居住证,心说这张证件照拍得倒还可以,转手丢进盒子里,来看另外一样东西。
这是一个扁扁的石埙,只有半个鸡蛋大小,造型也根本不美观,满身都是疙瘩,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