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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锤子这张嘴倒也够乌鸦,几乎是在他喊的同时,我们前面的几个孔洞里,就开始有些光影晃动,黑暗之中看不太清楚,但瞧形状,分明就是一个个尸蠹爬出来了。
秦三眼已经把裤子提了起来,一看到圆圆的尸蠹,眼神大亮,拍着手嚷道:“哇噻,好多的硬币!”就上去弯腰想捡一个,一松手裤子又掉了。尸蠹又圆又扁,尺寸看起来也确实像硬币,这老家伙疯了都不忘记贪财。
陈锤子当然不会同意,都没动手,腰一动就把他拽了回来。
这下每个人都是大惊失色,知道如果每个孔洞都爬一股尸蠹出来的话,那我们百分百抵挡不住,今天都得交待在这儿,原本严整的队形马上开始散乱,大家拿着家伙各自转着圈的对着地面,生怕身后突然有尸蠹爬出来咬自己一口。
阿青高声叫道:“不要乱,围成一个圈,每个人都对着圈外,把脚边的尸蠹扫出去!我们朝通道那边退!”
我一见孔洞里真的开始往外冒尸蠹了,心里就猛的一抽紧,感觉握着工兵铲的手心里全都是汗,不过倒还没像张思睿那样乱了方寸,听到阿青要带队伍去通道里,暗道要糟,通道里同样有尸蠹,真要进去了,我们得被前后堵截,逼在中间咬,马上出言反对:“不可以!通道里面也有干尸,一样会爬尸蠹出来。”
陈锤子的注意点一向很飘忽,这会儿又瞪着眼睛问我:“不是吧,隔这么远你也能听到,蝙蝠功你练到哪一层了?”
蝙蝠功能提升耳力,但也不是真正的顺风耳。我们所处的位置和通道隔得老远,而且四周全是沙沙的干扰杂音,要分辨出从通道地面以下传出来的细微声音,就真有点神乎其神了。不过现在生死关头,陈锤子还有心考虑这个,我觉得真有些不可思议,他的想法,和正常人总是差着一杠子。
我顺口回答他:“听不到。我跟你不是在那里踩破一口棺材,里面有干尸。”
陈锤子“哦”了一声,语调里有点恍然大悟的味道。我忽然想到,他这么问,不是在嫉妒我能得到师门的蝙蝠功真传吧?这又能怪谁,当年师父和师叔又没有藏着掖着,一视同仁的教,谁叫你自己不肯好好学。
我这话一说,又是张思睿第一个有反应,这人只要是遇到危险,总是慌张在前,这会儿看样子都快急哭了:“啊,那怎么办?还有哪里可以躲躲?我还很年轻,还刚包了一个二奶啊。”
阿青环视一周,朝旁边一指道:“那里有处高地,我们去那边。”
这个想法跟我一致,我刚才把这里看了一圈,也发现那处靠近洞壁的地方比周围要高一些,算不上高地,其实也就是个土丘,不过也适合居高临下的防守。虽然不一定能守得了多久,但其它位置都是平地,那里已经算是最佳的所在了。只不过我是东瞅西望了好一会儿,才看到这么个坡,阿青随便一打量就能找出来,确实比我厉害得多。
我看到陈锤子已经在伸大拇指了,应该是又想趁机拍阿青马屁,心中暗骂了一句“马屁精”,赶紧抢先道:“领队,果然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此时孔洞中的尸蠹陆陆续续往外爬,出乎我意料的是,它们并不是一窝蜂往外冒,而是以那两具被刨出来的干尸为起点,各个孔洞由近及远的开始有尸蠹出来。
可能是陈锤子刚才在这里动了土,边上的尸蠹最先受到惊动,当然也可能是这里的尸蠹最先被他的一泡骚尿刺激了。不管怎么说,尸蠹的这种习性倒是为我们提供了一点缓冲时间,如果是所有的孔洞一起往外冒虫子的话,那我们真是举步维艰了。
现在已经有一些零星的尸蠹爬到了我们跟前,数量并不多,完全应付得过来。我们就一边把工兵铲当扫帚,将过来的尸蠹单兵扫开,一边开始向高地移动。
秦三眼被陈锤子锁着,很是不满意,一直在扭腰甩胯的挣扎,忽然就往地上一扑,口里嚷着:“谋丢钱在地上,让我捡两个啦。”
我看他伸手去捞的地方,正有一小群尸蠹爬过来,如果让他把手伸下去摸到一个,立马就得变成第二个钟央,情急之下就往前一倾,抓住他往回拉。
陈锤子也在同一时间出手,揪住皮带喊了一声:“拾金不昧才是好孩子,过来吧!”往回使劲一拽秦三眼,就把他朝自己扯了回来。
万万没想到,老铲子一个站立不稳,就在我身上按了一把借力。我本来整个人就倾斜着,被他再往前一按,登时失去平衡,朝着地上压了下去。那群尸蠹在我眼中急剧放大,不偏不倚,我要用脸撞在尸蠹上了!
白芒迷洞第六十五章 不肯咬人的尸蠹()
说起秦三眼,当真是不好评价。之前他有过舍己救李国强的辉煌记录,虽然是无意的,而且李国强根本不敢让他知道,不过怎么说也算是他积攒的阴德。后来他在山田的日记本里找到了拔除美人蚕丝毒的方法,又救了陈锤子和光头明,应该称得上是功德无量了。
但是怎么对着我的时候,他就成了一条顶级害虫,都疯了还能拖我下水!
我见到秦三眼把尸蠹当成硬币,试图去捡,赶紧上去把他往回拽。倒是给拽回来了,没想到他起来的时候,顺势在我身上按了一把,死道友不死贫道,我就给他按得径直往地上趴下去,脸着地处正对着几只尸蠹。
照之前钟央中招的情况,只要我一接触到这些尸蠹,被它们咬上一口的话,几秒钟就可以变成一具和其它死人一样的同款干尸了。此时我的身体已经失去平衡,而且手边完全没有可以借力的东西,只来得及在心里喊了一声:“奶奶的,终于还是要挂在这里了吗!”
在这一瞬间,我脑子里忽然变得一片空白,倒也没有什么恐惧的念头,就像是电器被拔掉了插头一样,突然间就短路了,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尸蠹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它们还在忙忙碌碌的往前爬,根本不知道我这块大肉马上就要送到它们嘴边了。
很快的,我就不偏不倚的一脸扎进了这一小群尸蠹当中,撞得“咚”的一响,我脸上的皮肤清晰的感觉到了尸蠹那又光滑又冷的外壳。倒是不怎么疼,可能是精神过度紧张之下,大脑屏蔽了情绪的传递,我连呼吸都忘记了。
感觉到脸下面的几只尸蠹被我压紧在地面上,还在奋力的扭动,想从我脸下面爬出来,我整个人都傻掉了,手脚僵直,一动也不会动,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无意义的声音在念叨:“我操我操我操”
这当口,我真是认为自己必死无疑了,尸蠹的威力我是见过的,只要一口,就足够让我立马变成焦炭。
可是好像也过了一会儿了,我怎么还没焦?还能感受到虫子在我脸上挣扎的触感?
这种疑惑并没有持续多大会儿,我脚上一紧,整个人就被一股力道倒拖了一截,一把工兵铲迅速伸到我眼前,一通胡乱的拨打,把刚才跟我亲密接触的尸蠹都扫开了。
紧接着,一只手把我从地上提了起来。
我看到陈锤子的大脸映入眼中,知道自己没死成,心里一股狂喜顿时涌了上来,张嘴正打算哈哈笑两声,就见陈锤子像拉弓弦一样,一只手高高的扬起,猛的朝我扇了一个巴掌。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这个大嘴巴就结结实实的抽在了我脸上。陈锤子个贱人看起来是下了死力的,抽得我眼前一片漆黑,乱冒金星,感觉嘴上有个东西飞了出去。
糟了,牙被搞掉一颗!
我顿时从狂喜转成大怒,我这会儿可是没有哪里得罪他,为什么毫无征兆送我一个大耳光?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陈锤子这是来寻仇了,先前我把陈锤子从土里刨出来的时候,乘他被丝毒麻得迷迷糊糊的,我让他叫我爹,想占他点便宜。可这个奸计不是没有得逞吗?再说了,我让他叫我一声爹,他又没什么损失,可他现在扇掉我一颗牙,以后老子不就成了个说话漏风的豁嘴?
一把怒火腾腾燃烧之下,我当即就感到僵直的四肢又恢复了力量,就想伸手打回去,也掰下他一颗牙报仇。
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阿青在旁边就递过来一句:“干得好,老陈。”
我一愣,怎么阿青这么恨我吗,看到我挨打,还要当着我面表扬一下揍我的人?
光头明也朝陈锤子伸了伸下巴,说道:“挺猛的啊,老陈,够朋友。”
明明是狠揍了我一记,怎么陈锤子还成了够朋友的典范了呢?我脑子里转了一下,觉得光头明说的朋友应该是指他自己,陈锤子揍我,让他觉得过瘾。怎么我人缘已经差成这样了吗?
我本来是要愤而报仇的,此刻被大家这么一表态,顿时觉得有些不知所措,计划中朝着陈锤子的嘴巴砸过去的一拳,就没有挥出来。
李国强在旁边奋力挡着爬过来的零星尸蠹,朝我补了一句:“罗老师,别愣着了,陈锤子救了你一命,你谢他一句就完了,赶紧干活啊,别让尸蠹进到圈子里来!”
陈锤子咋咋乎乎的应道:“老李,你要这么说就见外了,我跟老罗是什么关系?那可真是穿过同一条裤子的,帮他拍飞一只尸蠹,完全不是什么大事。”
我被他拍得晕晕乎乎的,听到他这么说,想了一秒钟才明白:敢情刚才从我嘴上飞出去的东西,不是牙,而是一只爬到我脸上的尸蠹,陈锤子抡圆了给我来的那一家伙,不是报我让他喊爹之仇,而是真想救我?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还真得谢谢他,尸蠹的危险程度有目共睹,陈锤子敢扇我这一下,还真是冒了不小的险,万一手上被尸蠹咬上一口,他也就完蛋了。
我罗老师恩怨分明,一想通这节,马上就表示了一句:“锤子,有劳了,这一巴掌,我记下了。”一开口,我就觉察到嘴里还是严丝合缝的,没有丝毫漏风,牙确实没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