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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儿?”
“那就不属于我的世界了。”他现在似乎冷静了很多,于是我也下了马。渡鸦警惕地看了我两眼,随即放松下来。我说:“我差不多猜到会遇见这种情况。沉默?”
沉默点点头,继续跟宝贝儿聊天。
我从铺盖卷里抽出钱袋,扔给渡鸦,“你把玫瑰城赚的那份钱落下了。”我说着又牵过多余的两匹马,“你们骑着马能走快点。”
渡鸦跟自己较着劲,努力想要道谢,但又没法突破树立在心灵周围的屏障,“我们大概可以去”
“我不想知道。我已经两次面对魔眼。她有个打算,想把自己这边的事情记录下来留给后代子孙。倒不是想扮好人,只希望记下真实的故事。她知道历史如何自行改写,不想让这件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我就是她选出来的史官。”
“别管了,碎嘴。跟我们走。你和沉默,跟我们一起走。”
这是个漫长孤独的夜晚。这个念头我也动过很多次。“不行,渡鸦。团长必须留下,即便他不喜欢这鬼地方。佣兵团必须留下。我是团里的人。我太老了,玩不起离家出走。咱们要打同一场仗,你和我,但我会跟家人待在一起。”
“得了,碎嘴。一帮杀人不眨眼的佣兵”
“嗨!打住。”我的声音出乎意料的严厉。他把嘴闭上了。我说:“记得在王侯城的那天晚上吗,咱们去料理私语之前?我为大家朗读编年史里的故事,你说了什么?”
他沉默片刻,这才说道:“对。说你让我感到了作为黑色佣兵团的一员意味着什么。好吧。也许我无法理解,但的确能够体会。”
“谢了。”我又从铺盖卷里拿出一个包裹,这次是给宝贝儿的,“你跟沉默聊聊吧?我有件生日礼物要送。”
他看了我两眼,点点头。我别过头去,好让泪水不那么显眼。我跟女孩道了别,用那不起眼的礼物逗她欢心,然后走到路边,独自默默哭了一阵。沉默和渡鸦都假装没看见。
我会想念宝贝儿,而且有生之年都会为她担心。她是那么宝贵、完美,永远快乐。她已经把小村留在身后,但世间最可怕的敌人却候在前方。我们都不希望变成这样。
我站起身,抹去满脸泪痕,把渡鸦拉到一边,“我不知道你的计划,也不想知道。只是为防万一。夫人和我前两天逮到搜魂时,他藏了一大包文件,就是咱们在私语营地发现的那些。他根本没把那些东西交给夫人。夫人也不知道它们的存在。”我把埋藏文件的位置告诉渡鸦,“过两个礼拜我会去瞧一眼。如果它们还在,我就自己看看能找出点什么。”
渡鸦看着我,冰冷的面孔仍旧毫无表情。他肯定在想,如果我再度面对巨眼,就等于签下了自己的死刑判决书,但这话他没说出口。“谢了,碎嘴。如果我走那条路,就去看看。”
“好。咱们走吧,沉默?”
沉默点点头。
“宝贝儿,到这儿来。”我紧紧地抱了她好久,“你要听渡鸦的话。”我解下独眼送的护身符,系在女孩的腕子上,“如果有不怀好意的劫将靠近,这东西就会发出警报。别问我是什么原理,反正管用。祝你好运。”
“好。”渡鸦站在原地,看着我们翻身上马,似乎还有些迷惑。他试探着抬起一只手,但又很快放下。
我对沉默说:“回家吧。”
我们打马离开,谁都没有回头。
这件事从未发生过。说到底,渡鸦和他的孤儿不是死在高塔的大门里了吗?
回到佣兵团去。回到工作中去。回到一年又一年的生活中去。回到那些编年史中去。回到恐惧中去。
距离彗星回归还有三十七年。那预示肯定是假的。我怎么可能活那么久呢,对吧?
完
第35章 (卷二):暗影徘徊(1)()
chapter1杜松城
智者有云:人生而有罪,芸芸众生都在饮鸩止渴。所有人皆是沉默君主的子民。这位暗影之地的主人只要动一动手指头,整个大地都会为之震颤。他说的话毫无道理可言。如今邪恶当道,正道日渐式微。他是混沌之主,倘若听闻他的呼吸,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许久以前,我们建造了一座城,以示对他的崇敬。眼下,城池已经破旧不堪,早已失去供奉的本意。透着黑暗之气的神威慢慢消失,早被世人遗忘,只有生活在他阴影下的人例外。但如今杜松城的危险迫在眉睫,一个从往昔偷偷溜到现代的幽灵正高高地盘旋在城市上空。黑色佣兵团因此而来,他们远离夫人的帝国,来到这个边境之地的陌生城市但这仅是开始,我们的路还很长。仅有两位我们即将见到的朋友和寥寥数人迎面站在暗影面前。
chapter2刺探军情
野草丛中倏然探出两个土拨鼠似的小脑袋。他们瞧着渐行渐近的士兵。男孩低声道:“怕是有一千号人。”队伍拖得老长,扬起的尘土飘至远处的山丘上。马具嘎吱作响的声音越来越大。
天气炎热,两个孩子早已汗流浃背。他们被安排在这里刺探军情,但心思却早到了附近的小溪和旁边的一汪水塘上。据说夫人要平定塔利省死灰复燃的叛军。
现在,她的士兵来了,近在咫尺。个个面色凝重,一脸铁青,皆是老兵。据说六年前有二十五万叛军被屠,便是他们一手导演的,两个孩子的父亲当时也在场。
“是他们!”男孩倒吸了一口气。声音中满是恐惧和敬畏。因为心存嫉恨,声音蓦然变得尖锐起来。“黑色佣兵团。”
女孩对敌人知之甚少。“你咋知道的?”
男孩指着一匹杂色高头大马上虎背熊腰的男人。那人发如银丝,举手投足之间看得出他惯于发号施令。“他们管他叫团长,他旁边那个又黑又瘦的法师叫独眼。瞧见他的帽子了吗?”这下明白了吧。“他们后面的两个人肯定是老艾和副团长。”
“劫将都来了吗?”女孩踮起脚,好让自己看清楚些。“其他出名的家伙呢?”她年纪小一些,男孩约莫十岁,俨然把自己当成了白玫瑰的兵。他一把将妹妹拽下来。
“傻瓜!你想让他们发现吗?”
“发现了又怎样?”
男孩冷笑一声。尼特叔叔说敌人是不会伤害孩子的,女孩对这话深信不疑。男孩则讨厌他们的叔叔。那人就是个胆小鬼。
为白玫瑰卖命的人都是一些胆小鬼。他们只是假装同夫人为敌,顶多就是伏击一下信史。敌人至少有胆量。这下,他们已经打探清楚了。男孩拍了拍女孩的手腕。“走吧。”两人急匆匆地穿过野草丛,朝树木茂盛的河堤跑去。
一个黑影横在他们面前。两人一抬头,脸色顿时煞白。三个骑兵居高临下地盯着他们。男孩吓得目瞪口呆。这群人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他们面前。“地精!”人群中一个长着蛤蟆脸的小个子笑道,“乐意为您效劳,小不点。”
男孩吓坏了,但他的脑子还算清醒,大叫一声:“跑啊!”要是他们其中一个能跑得掉的话
地精的手在空中画了个圈,一团淡粉色的火焰在指尖缠绕。他手一挥,一副无形的镣铐将男孩困住,男孩跌倒在地,如同一只在蜘蛛网里挣扎的苍蝇。妹妹在数米远的地方呜咽起来。
“把他们带走。”地精吩咐同伴,“咱们准能听到一个有趣的故事。”
chapter3杜松城:铁百合
花巷位于杜松城条件极恶劣的贫民窟中央,到处弥漫着死亡的气息,人的生命还不如一时的温饱来得值钱,铁百合恰好坐落在这条巷子上。屋子的正面斜靠在右边的屋子上,活像一个需要搀扶的老酒鬼,背面则往相反的方向倾斜,外墙上麻风病人一般长满了霉斑。屋子的窗户被碎木块钉得死死的,缝隙里塞着破布。每当沃兰德山的风吹过,屋子都会发出哀号声。那山上的冰川,即便是在夏天,也会闪着银色的光芒,如同远处跳动的血管。
海风也好不到哪儿去,冰冷潮湿的海风直入骨髓,浮冰翻滚着掠过港口。
沃兰德崎岖的山脊从河港的侧翼深入海面,将城邦和港口环抱其中。城市横跨河流,慢慢上升到两侧的高地。
在杜松城,河流远端的高地才是有钱人居住的地方。巴斯金区的人们从一片苍凉中抬起头,看着头顶富人区的人家鼻孔朝天,俯瞰着河谷下的众生。
山脊的顶端是两座城堡。南边高地的那座叫杜雷特尔,是杜松城公爵世袭之地。跟杜松城的大部分建筑一样,杜雷特尔亦是破败不堪。
杜雷特尔的下方是杜松城朝拜的中心地带:围场,下面则是由亡灵守护者日夜看管的墓窟。有五十代人葬于此地,等待着迁徙日的到来。北边的山脊上是那座尚未完工的城堡,名字倒也简单,称为黑堡。该建筑充满异域风情,城垛上形状奇特的怪兽好似在抛媚眼。海蛇临死前拼命挣扎的那一幕被永远地定在了城墙上。黑曜石般的材质瞧不出任何接口。城堡一直在生长。
但是杜松城的人却无视城堡的存在和生长。他们懒得探究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为生存苦苦挣扎,很少有人得闲抬头看一眼高地。
chapter4塔利省:伏击
我抽出一张七,摊开,扔掉一张三,盯着手里仅有的一张a。我左边的典当商嘟囔道:“错不了。他身上没几个子儿了。”
我好奇地盯着他:“何出此言?”
他拿了一张牌,骂骂咧咧地扔掉。“每次你没钱,脸就跟死尸一样。连眼睛都死了。”
蜜糖拿了一张牌,骂了一声,把那张五扔了。“他说得对,碎嘴。你每次故弄玄虚的时候谁都知道。快点,奥托。”
奥托盯着手里的牌,瞅了瞅面前的那堆牌,像是觉着变个戏法就能反败为胜似的。他抽出一张牌,接着随手就把拿到的牌扔了,是张花牌,“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