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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年帝君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看到下方沈墨微微摇了两下头。
紧接着便是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华王当初说了,又有几人会信?再者说,华王素来不屑于解释。”素来被誉为性子最温和的沈墨,站出来直接反驳了陈泽涣之言。
这句话令朝臣垂下了头,扪心自问,若是傅衍亲口说出这番话,他们必然是不信的。但傅衍不屑于解释任何事情,他们也是知晓的。
“另则,此事一经指出,如何不会影响本案?”冲陆南舟的方向弯腰行了一礼,沈墨道:“敢问山阳王,在此前,陆小姐可否是处子之身?”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问如此问题,山阳王的脸色整个都成了绛紫色,气愤甩袖,怒斥道:“放肆!”
“这是案件的关键,不是吗?”沈墨继续询问,神色未变。
陆南舟握紧双拳,指甲在手心印出紫红色的痕迹,他承认沈墨之言,确实是关键,但沈墨在大庭广众之下提问一个女子的贞洁,着实嚣张过头!
见陆南舟不回话,沈墨再道:“还请山阳王如实相告。”
“是!当然是!”背过身去不在看沈墨,陆南舟怕自己忍不住上去揍他一顿。
唇畔扬起一个讥诮弧度,转而对陈泽涣道:“再敢问平王,我们此次调查的是何案件?”
不屑地瞪了眼沈墨,眼珠子一转,直言说:“华王强逼民女,致人自缢。”
“但若是这个前提条件不存在呢?”接着陈泽涣之言,沈墨步步紧逼,“若证实当日陆小姐只是因华王府机关而那般落魄,华王强逼民女这个前提条件便不复存在,焉何来的致人自缢一说?”
第36章 才者诡辩()
面对沈墨的诡辩,宁王薛达忍不住跳了出来:“然则叶神医也已验过陆小姐尸体,证实其已非完壁,哪怕那一次只是意外,不妨华王之后又做了些什么?”
“放肆!”一甩衣袖,沈墨怒斥薛达道,“朝堂之上妄议朝臣,辱人子女,宁王是不是太久没人管束,忘了规矩!”
明明是先开始妄议朝臣,辱人子女的是沈墨,他现在竟还能义正言辞地说出这般言论,薛达被气得银牙紧咬。
“宁王之言确实冒失,但他说得也确实在理,敢问沈太傅,可还有何狡辩说辞?”用眼神示意薛达退下,陈泽涣继续与沈墨周旋。
“何来的狡辩,子瞻一直在说事实罢了。”一拱手,严谨道,“问题关键便在方才宁王之言上,陆小姐归后一直在驿馆并未出门,这一点多得是人证证明,而同样,已有很多人可以证明,华王没有出过府,他不可能在之后再对陆小姐做些什么。”
眸色一沉,陈泽涣又道:“那太傅要如何解释陆小姐在遗书上所述的华王辱她?”这遗书,可是沈墨亲自鉴定过,确实是出自陆佩儿之手的,铁证如山,难道还有狡辩的可能吗?
“‘辱’字并不拘泥于那一种行为,它同样包括言语上的侮辱或是令人难堪的行为。众所周知,华王曾在宴会上直言羞辱过陆小姐,遗书中说的或许是此事,何况,这不排除陆小姐有心陷害华王!”锐利的双眸直视陈泽涣。
“即便如你所言,只是因言语的侮辱而导致陆小姐自缢,其结果也是相同,华王仍旧要背负罪责!”陈泽涣也不依不挠,试图从沈墨的诡辩中寻找突破口。
“错!子瞻并未说陆小姐自缢是因为言语的侮辱,遗书上明明白白说着,是因为觉得自己不洁,适才自缢。”兜兜转转半天,沈墨又将辩论中心回归到了陆佩儿失贞一事上。
这可真是把陈泽涣气糊涂了,沈墨可是生了一张利嘴!
正欲再度辩驳之际沈墨睨了一眼陈泽涣,转身朝怀帝行礼道:“依子瞻之见,若证实了陆小姐当日确实没有受到华王欺辱,那么事情便应该从‘是谁让陆小姐失贞’开始,重新调查!”
有官员暗声叫好,在心底为沈墨竖起了大拇指,也有人不屑轻视,诡辩之言竟也可搬到朝堂之上,甚是荒唐!
但终归,沈墨的诡辩言辞取得了怀帝的默许,这便足够了,他不需要任何论据,怀帝便是最坚固的后台。
点头同意沈墨说辞后,傅怀玉下令大理寺按沈墨之言彻查,先从华王府机关开始。百官再无敢辩驳者。
一下朝,大理寺卿周念便火急火燎地往大理寺赶,使唤人一起前往华王府。
刚出宫门就遇上了还没来得及换龙袍的傅怀玉,他忙俯首作揖行礼,拭了一下额角的汗珠。
“朕也去。”一方面,傅怀玉想要借此打击一下傅衍,另一方面,他希望一切尽如沈墨所言,此事与傅衍无半点干系,在如此矛盾的内心下,他决定亲自前往华王府邸一探究竟。
第37章 入府调查()
抬头看了眼天子身旁的沈墨,见其没有劝说,周念也只能硬着头皮称是,只是这衣服着实显眼,为了不引起骚动,在沈墨和周念的再三劝说下,幼年帝君终是回去换了套常服。
在此过程中,华王府门口,三批来客接连造访,分别是四国使臣,他们皆是来探看傅衍病情的。
最先到的是北原皇女司禾,遭到看门小斯拒绝后,南临国的萧乾也来了,但同样遭拒,西梁太叔淳与云国那一老一少是同时来到的,待遇自然与前两位相同。
就在他们于门口互道招呼准备离去之时,由周念率领的队伍也到了华王府门口。
恭敬地拉开车帘请傅怀玉下马车,一见到傅怀玉,四国来使皆行了国礼。
还没说上话,那扇紧闭的大门终是缓缓开启,叶沉搀着面容憔悴的傅衍出门。他只披了件烟色轻薄大氅,裸露在外界的双手缠满纱布,隐隐还有血丝渗出。
见到此番情景,他倏而一笑,绚烂不可方物,耀风华无双。
“几日不见,华王看起来更加病弱了。”最先开口的,是北原大皇女司禾。
回应她的,依旧只有傅衍的轻笑,以及几声微弱的咳嗽。
“皇叔身子不好,还是不要吹风。”幼年天子不自觉握紧了双拳,担忧之色尽显,这担忧,不是装出来的。
“谢陛下关心,孤无妨。”简单应和后又对众人道,“此等阵仗是来向孤问罪的?”
“华王见谅,本卿确实是来查案的,不会叨扰太久,华王大可回屋歇息。”周念道明来意。
傅衍闭了一下眼,回应周念道:“随意,有什么都可以找扶殇。”转而看向傅怀玉和四国来使,笑问,“诸位可要和孤一同入府?”
“自然,本宫本就是来探望华王伤势的。”司禾直言称是,却也没有立即进入王府,而是在等傅怀玉的动作。
“子瞻,扶一下皇叔,我们进屋。”小小人儿迈着稳重的的宫步,极尽端庄模样,在傅衍面前,他不允许自己出一丝纰漏。
紧随其后的便是四国使臣。
在傅衍带领下,几人汇聚于客厅闲谈,傅怀玉坐的,自然是主位。主位有二,居右的乃傅衍之位,纵使在他国面前,傅衍也没有收敛其嚣张跋扈的性子,哪怕位次稍低一截,却也是公然与天子平起平坐。
闲谈之中,周念前来禀告了调查结果。
“臣等确实在王府中寻到了一些陆小姐之物,全都遗散在花园里,另外,臣还请了一位与陆小姐身量差不多的姑娘进行了一次示范,按小彩证词,与当日陆小姐情况相差不多。可以证实陆小姐当日确实只是遭遇了机关。”一席话令傅怀玉安心又失望。
“还劳烦周上卿再去查一下当晚出入陆小姐闺房的人,想必结果就在其中。”沈墨提出建议后周念道谢请辞离去,没有片刻耽误。
周念走后,四国使臣也陆陆续续离开,而傅怀玉和沈墨则是被傅衍以‘有要事相谈’留了下来。
第38章 调查结果()
待旁人离去,含笑的桃花眼霎时变得凛然,一记冷眼扫向沈墨,训斥道:“为何不阻拦?怀玉年幼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傅衍极少如此动怒,此番带傅怀玉草率出宫,沈墨自知做错事垂首没有辩驳。
兴许是傅衍的轻咳声听起来太过揪心,兴许是因脱去了龙袍的枷锁,幼年帝君终是没能忍住去拍抚傅衍后背。他再如何厌恶傅衍,心底那份对傅衍的依赖也不会减少。
“怀玉。”傅衍缓和下声调,语重心长道,“你是天子,需要考虑的事情有很多,擅自出宫是最大忌讳,今次是没有人发觉,若出意外,你当如何?百姓当如何?大邺当如何?”
手臂一僵,傅怀玉收回手,背过身去怒道:“朕是天子,用不着皇叔教训!遑论若朕当真出了事,皇叔不该是最开心的么?”
压抑着的咳嗽声又起,傅衍终究是没有说任何的辩驳之言,反而回了句:“如此说来,是孤越矩了。”
这话,多少有负气成分在。傅衍这个年纪,本就是少年意气之时,只是他比常人经历多了数十倍,心态自然也成熟数十倍,能让他说出这般负气之言的,世间怕也是寥寥无几,关心则乱,此言非虚。
方才教训傅怀玉之言的最后,傅衍尚有一句“孤又该如何?”未说出口,也永远不会说出口。
厅中氛围陡变,沈墨想说些什么缓解之言,几度意欲开口,终究是作罢。
“阿衍我跟你说……”恰逢叶沉归来,见到此情此景,原本欢欣的脸色陡变,“又为何事动如此大的怒火?沈子瞻你都不看着点!”为其探脉确认无恙后方恢复了一半脸色。
“孤乏了,陛下随意。”一句陛下霎时拉开了叔侄间的距离,灿若星河的眼眸中划过几许落寞。叶沉和沈墨接连想去搀扶,都遭到了拒绝。
看着他单薄的身影渐远,傅怀玉心道:莫非是自己说错话了?不会的,朕是天子!他是奸臣,本就是对立的!
“我可怜的小阿衍啊。”看了眼傅怀玉长叹一口气,叶沉摇着头往反方向他自己的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