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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认真的吧?”叶沉虽有埋怨,但也没想过下毒,这可是弑君之罪啊,没人担待得起。
“是。”懒惫地回给他一个字,傅衍向后一仰,阖上了眼。
叶沉还未听明白究竟真假与否,见傅衍合眼小憩,他便只能顾自陷入纠结之中。
好不容易入了皇宫,傅衍见他愁容不展,无奈道:“愚昧。”
叶沉适才明白傅衍心思,直呼自己当真愚笨。
入了寝宫,二人才知,傅怀玉的病情比谣传的更为严重。
“养你们这么御医,就是这么照顾怀帝的么?”傅衍坐在傅怀玉床头,神色中看不出急切,言语中也不带慌张,只是这令人喘不过气的凉意,还是让跪在地上的一众宫人御医惶恐不已。
“滚。”淡淡的一个字,将一群人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他们纷纷落荒而走。
“皇叔,怀玉难受。”床上的小人不断踹着被子,身体滚烫。
“怀玉,听话,把被子盖好。”不厌其烦地为傅怀玉掖上被角,傅衍让叶沉过来查看他的病情。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都这样,身体虚弱,极易染病,尤其是天气变化更是受不住。”检查完后,叶沉絮絮叨叨地说道,“好在这孩子的身体比他父皇好了不知道多少,否则这一病……”
“孤不需要听这些。”打断叶沉的啰嗦,“孤只需要你治好他。”
第101章 金玉良缘()
“放心,没事的。”按住傅衍肩膀,叶沉安慰了两句,走到一旁写了药方,让承德命人去熬制。
“皇叔~”浑浑噩噩的幼年帝君伸出手不断抓着什么。
“皇叔在这里。”冰凉纤弱的手握住他发热的手,傅怀玉一下子就安静下去。
叶沉叹了口气,若傅怀玉不是帝王,只是一个普通人,他一定会过得无忧无虑,有这么一个疼爱他的叔叔,可偏偏,傅怀玉是帝王,帝王无心,一旦牵扯到朝政,傅怀玉第一想的,就是除了傅衍。
王侯将相世族,不比寻常百姓人家幸福。
两天一夜,傅衍都伴在傅怀玉床头,连承德都看不下去,几次劝说傅衍去休息。
而傅衍全然不顾,直到叶沉说:“没事了。”以后,傅衍才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在傅怀玉醒来前离开了未央宫。
“华王,您不再等等?”承德追到门口出声拦住傅衍,眼看傅怀玉就要醒来,傅衍这时候走,岂不是全都白费了?
寂静了一日的雪花纷纷洒落,落在傅衍肩上、头上,却是迟迟没有消融。叶沉匆匆撑开纸伞为其遮挡风雪,还细心地为其抖落衣衫上落雪。
“孤乏了。”任由叶沉所为,傅衍摆摆手,没有转头看一眼,萧瑟孤独的背影消失在殿前。
承德目送敷衍远去,重重叹了口气,转身去服侍傅怀玉的时候,见到了安置在傅怀玉身侧的一块苍龙玉佩……
“唉。”一声长叹回荡在寂寞大殿里,无人回应。
………
立夏前夕,傅衍命人将白玉紫藤簪送往姑苏,并附上一书信:‘卿卿吾爱,见字如面,及笄悦否?凭玉遗卿,以作薄礼,他日重逢,为卿绾兮。’
只是这重逢,此生不知能否有幸。
此后不久,傅怀玉收到了琅琊王氏的请奏。
于是乎,傅怀玉在早朝时向众人征询意见:“琅琊王氏为其长房三子求一姻亲,求的,乃是驻守姑苏的征东将军独女,苏氏安里,诸爱卿可有意见?”
说这话时,傅怀玉的眼睛有意无意朝傅衍看去,他其实害怕极了傅衍会生气,但是站在国家的角度看,他必须促成这庒婚事。
“苏氏女刚过及笄,是到了嫁人之龄,然则琅琊王氏三子王卿之,年龄尚幼,臣以为,此姻亲,不太妥当。”李玄机最先站出来说话,王卿之他们还是见过的,虽是才智过人,可终究不过十一岁,即使当真要娶妻,也应该寻一比其年幼者才谓为妥当。
“臣复议。”
“臣也复议。”
在一片复议声中,傅衍站了出来,慵懒道:“孤以为,善。”
复议声顿止,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了傅衍身上。
“先定姻亲,待王三子长成,有何不可?金玉良缘,天作之合。”
傅衍都这么说了,还有几人敢反对,左右不是他们的亲事,就只是委屈一点那位苏氏女了而已。
令朝臣们想不通的是,为何傅衍会干预这件事情,历来这种姻亲奏折,傅衍皆是不予理会的,而怀帝的态度也很奇怪,又不是干预到朝政的联姻,明明是他可以自行决定的事情,何故要放到朝堂上来提。
第102章 天作之合()
“如此,朕便允了。”看着傅衍说出这句话,傅怀玉松了口气,唯恐怠慢,当即命人拟旨:制诏征东将军苏淮。素闻苏氏有姝,静女安里,少而婉惠,泓涵演迤,特赐与王氏三子王卿之同婚,念王三子幼,待其十六,便可完婚。
写完,傅怀玉方下令退朝。
回程路上,一众官员纷纷揣测怀帝心思,奈何如何都捉摸不透。
这消息很快便在长安城内传开了,傅衍的马车刚一落地,叶沉就气恼地跑了出来,嚷嚷道:“傅衍你到底什么意思?”
“孤早朝时说的那个意思。”
金玉良缘,天作之合……
“傅衍,你是疯了吗?”叶沉不理解,但又怕被别人听去是非,拽着傅衍回到书房里,关上门继续吵嚷道,“你真的要让他们两个联姻?”
“嗯。”拿起一本书册,漫不经心的看起来,好似这件事同他无甚关系。
气到极致的叶沉反而冷静下来,他坐到书桌上,平静地看着傅衍的眼睛:“那你呢,阿衍,你告诉我,你怎么办?”
“孤能如何?”傅衍放下书,与叶沉对视,眸子里透露出一股无奈的悲凉,“扶殇,我没多少时间了。”
两年半……太少了啊。
琅琊王氏家族庞大,又鲜少在朝堂上露面,各个心高气傲不喜沾染浊世,而王卿之他见过,很好的一个孩子,他日多做雕琢,定能担当大任,她嫁过去,会很幸福。
“阿衍,你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按住傅衍的肩膀。
“重要吗?”傅衍薄凉一笑,有谁还会在乎他的想法,连他自己都不在乎的。
“小阿衍,我怎么就这么心疼你呢。”叹了口气,叶沉很想抱一抱傅衍。
“孤不需要。”冷冷地回应叶沉几个字,傅衍重新拿起书册看起来,至于究竟看没看进去,只有他自己知晓。
当晚,因为傅怀玉的诏书不幸被火焚毁,没有即日送往姑苏,唯有择吉日重新誊写,而诏书写完当日,一则从姑苏传来的消息再次震惊朝堂:苏安里独自领兵,将姑苏城外的山匪尽数剿灭。
怀帝思量如何褒奖之际,一份来自姑苏的请愿状送达天听,是苏安里亲自书写,其上不求封赏,只求一纸诏书,允其终生不嫁,并言因事出莽撞,愿此生不会进入长安,免惹怀帝不悦。
官员们都感叹,何必如此破釜沉舟,于女子而言,终生不嫁委实荒唐!她再不满意王三子,也不需要用如此决绝的方式。再则,她的请愿书顶撞了怀帝不假,可也没必要此生不入长安。
但是怀帝允了,且言明不许其进入长安。
傅怀玉终究还是忌惮着傅衍的。
这一场不大不小的联姻风波,在官员们稀里糊涂中收了尾。
此过程,傅衍除了开头说过的那一句话外,便再无发言,没人会联想到他和此事有关。
推开书房的门,一封长长的书信放置于书案之上,是傅衍今早收到的。
‘阿衍,千般无奈欲诉纸笺,题字忘言。知君顾虑,央无敢求,然心已许,匪石不移,寻遍诸法,唯觅此计。王三子顾良人,终不及傅郎阿衍。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仅以此书,奎表心意。苏女安里。’
“谁谓河广?曾不容刀。”无声的叹息飘荡在风中,和庭中风光融为一体。
第103章 登高远望()
“承德,朕是不是很无耻?”宣室,幼年帝君蜷缩在椅子里,双手抱膝,他明明说过不会用苏安里威胁傅衍的,明明不屑于这种手段的……
“没有,陛下为大局考虑,做得很好。”承德温言劝慰。
小小的身子颤抖了两下,傅怀玉又喃喃自语道:“朕越来越明白,母后说的‘最是无情帝王家’是什么意思了。”
身在其位,必谋其职。君王者,不应为情所扰,哪怕对方是他最喜欢的皇叔。很多选择,皆是生不由己。
………
怀帝在位的这两年,大邺风调雨顺国泰民安,有官员建议:前往泰山封禅,以表功勋,以正社稷。
复议声不绝,傅衍一一将这些人记了下来,不日,朝堂之上再没有人提出要去泰山封禅一事了。
此事令怀帝大为恼怒,在宣室摔了一地的东西,傅衍去时,便见到跪伏在门口的宫人们。
“都跪在这里做什么?既然是没有伺候好陛下,自己去领罚便是,还需要孤教你们怎么做?”
宫人们闻言退散,虽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一直守在门口的承德拉住傅衍,叮嘱道:“陛下在气头上呢。”
“若他不在气头上,孤也不会来这一遭。”
见傅衍要进去,承德再次好心提醒道:“太后刚走。”
眼帘一垂,算是将这话听了进去。
推开门,一只瓷碗迎面而来,落在傅衍脚边,见是傅衍,傅怀玉稍有所收敛,但脸上的怒气更胜。
“陛下在恼什么?恼孤降了那些人的职,还是恼孤不让你去泰山,亦或是二者皆有?”
关上门,屋内只有傅衍与傅怀玉两个人。
傅怀玉转过头去没有同傅衍讲话,也没有继续扔东西,良久才道:“母后说了,我还没有资格。”言语中尽是不服气。
“太后没有说错。”坐下来想倒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