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傅怀玉转过头去没有同傅衍讲话,也没有继续扔东西,良久才道:“母后说了,我还没有资格。”言语中尽是不服气。
“太后没有说错。”坐下来想倒杯茶,却发现茶壶都已经被傅怀玉摔得粉碎。
小拳头紧紧攥起来,眼睛愤愤地看着傅衍,最后一拳垂在桌子上,骨节泛红。
“疼了?”看着傅怀玉含泪的眼角,傅衍向其招手。而傅怀玉倔强地站在原地不动,又是一拳砸向桌面,只不过这一回,砸在了傅衍手心里,而那桌面上,尽是瓷器碎片。
“皇叔……”看着从傅衍手上流出的鲜血,傅怀玉不知所措起来。
“孤无事。”连伤口都没有处理,傅衍自然地把手缩回来,而后看向傅怀玉道,“现在解气了?”
“我……”垂着头,全然没了方才的嚣张气焰。
见傅怀玉如此,傅衍眸色微动。
“怀玉,随孤过来。”言罢,傅衍转身便走,身后的傅怀玉踟躇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这里是凤阙,你带朕来这里做什么?”今日并没有宫宴,傅怀玉不解傅衍为何带他来此地。
“上来。”牵着傅怀玉的手登上这座长安城最高的楼台,傅衍向其询问道,“告诉孤,你看到了什么?”
站在围栏前眺望,傅怀玉被眼前繁华的长安城所震撼,喃喃道:“万家灯火,歌舞升平。”
第104章 王氏变故()
“这万家灯火,可有你一份功绩?这歌舞升平,可是为你歌功颂德?”
傅怀玉沉默了,他隐约有点理解为何傅衍和薛太后都阻止他去泰山封禅了,就连长安都没有人夸赞他,如何能令整个大邺臣服,何况他政治上毫无建树,确实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没有。”小脑袋垂下去,颇有些丧气。
傅衍双手搭在栏杆上,遥望远方,又道:“再往外呢?你看到了什么?”
顺着傅衍的视线望了一眼,傅怀玉再次垂下脑袋:“山外青山,万物苍渺。”
“想知道孤看到的是什么吗?”松墨淡香浮动,傅衍倾身坐在了围栏之上,目视远方,沉静如水。
抬起头看向傅衍,傅怀玉的心情也开始逐渐平静了下来。
收回视线与傅怀玉对望,傅衍缓声凝重道:“孤看到的,是天下未定,五国割据,战事将起,四海哀歌。”
“朕明白了,可是皇叔,这天下,当真会有安定的一日吗?”
“会有的,等那时,孤自会带你去泰山。”
点点头,傅怀玉后退一步,又正色道:“朕还有一问,皇叔何故要将那些官员全部贬谪?”这也是傅怀玉恼怒的主要原因,傅衍的权限过高,对他的帝位威胁太大。
“孤不喜欢他们,如是而已。”他本就是奸臣,做事不循章法,贬谪一些官员,不需要理由。
“你!”原本稍有缓和的叔侄关系再一次被推至冰点,傅怀玉负气离去。
春晓风凉,高处更是不胜寒。
“科举,也快开始了吧。”顺手在风中拾来一片去年的枯叶至于掌心,傅衍仿佛看到了两年前的芳华宴上,那群意气风发的年轻人。
低咳两声,傅衍停留了片刻后独自下了凤阙,却在下方见到了早已离去的傅怀玉。
“更深露重,皇叔还是保重身子。”命人为傅衍披上大氅。
狭长的桃花眼中流露出浅淡笑意,朝外伸出一只手,傅怀玉便别扭地走过来抓住了他的手,一大一小,一高一矮两个人朝归路走去。
送傅怀玉回到寝殿后,他忽然又揪住了傅衍的衣角,认真道:“皇叔,我会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会用自己的心去判断。”
这话,是傅衍以前告诉过傅怀玉的。
“孤等着那一天。”关上房门,傅衍眼中浸了一层春露,水光潋滟。
………
又是一年春闱,长安城涌入了无数才子文客,街头巷尾随处可以看见背着行囊的书生,大大小小的客栈也都住满了人。
三年一度的科举盛况,在今年尤为壮观,因为今年的主考官,是华王傅衍,副官为太傅沈墨,太常李玄机。
以前傅衍从不监考科举,何况这一年,傅衍已经十九岁。若再不入长安一见傅衍,此生,怕是没了机会。
再者,今年傅衍改革了科考制度,考生不限年龄,不限男女,较九年前,傅衍参与的那场科考,更为有包容性。
当年芳华宴上傅衍见过的那几个孩子中,除了琅琊王氏三子,都来了长安参加科举。
听说,王氏变故,长房凋零,王三子亦已堪折。
“江山多少年,少年多磨难。”
傅衍哀其所遇,叹其所处,惜其之才,悲其之痛。
第105章 科举舞弊()
从听到王氏变故的消息之后,傅衍的身子也越来越差,科考事宜全都交给了沈墨同李玄机处理,只在会试当天出面看了一眼。
考生考试时,他还是没有在场,说是:“怕那些人都只顾着看孤,忘了答题。”此言着实是张狂了些,然则却也属实。
十九岁的傅衍,身量已经完全长开,较昔日模样更多了几分英气,此外也无甚变化,至多便是,身子更为孱弱,一点风都受不得。
又是院内紫藤花开的季节,傅衍站在花架下,微风吹来,花落满身。
他手中握有两张刚从洛阳寄来的邕州地图。
近来邕州频传,临国新冒出来的那位商人可是了得,短短两年时间为临国带去的财富,约占国库一成,远比当年的金百万厉害许多。只是世人尚未发觉,这位商人的所到之处,必会于三月内兴建起一座青楼,名曰淮楚。
“公子。”刚结束完考试,本应该在审核试卷的沈墨突然造访傅衍,和他一起打,还有李玄机及另外几位副官。
只一眼,傅衍便知晓,定是此次科举出了什么岔子。
拂去衣上落英,让沈墨和李玄机一同坐下,傅衍悠然地倒上一盏热茶,缓声道:“何事?”
其实沈墨也不想在这时候来麻烦傅衍,他知傅衍的身体状况不宜再操劳,可身为此次科举的主考官,这件事必须要让傅衍知道。
思及此事,沈墨面色凝重,拱手道:“公子,此次会试,有三成考生的试卷近乎相同。”
“舞弊?”茶尚未送至唇畔,傅衍懒懒地瞥了一眼沈墨同李玄机,言语中有责备之意,“在你二人监考下,竟现此等情况?”
沈墨眸色更凛,为难道:“是泄题。”
如此,这件事便和傅衍扯上了关系。
身为主考官竟让会试题目泄露,不论是否与傅衍有直接关系,他都难逃其责。
“可有凭据?”傅衍依旧是那副处变不惊的样子。
“一名叫做杜祁的考生,已将此事状告大理寺,据传,泄题者,是一名叫做秦古的考生。”李玄机捋着胡须叹了口气。
“如此,由大理寺去查便是。”半垂着眼帘看向李玄机,读不出其眸中情绪。
李玄机犹豫片刻,又道:“那此次会试?”
“试卷相似者,尽数除名,从余下挑选。”他做事历来如此,不给人以退路。
闻言,沈墨皱起了眉,试图解释说:“会不会太可惜了?这其中不乏有建树者。”
“是啊,都除名,着实是可惜了。”李玄机也叹了口气,“现在正值我大邺用人之际。”
“随波逐流,要来何用?”反问二人,傅衍不觉得这样的人有什么可取之处。
沈墨与李玄机意欲争辩,傅衍却是一挥衣袖,起了送客的念头。
“可秦古是冤枉的!”跟随在李玄机身侧的一个少年忽而开口,李玄机想要制止已是来不及,他站在傅衍面前挡住其去路,指着傅衍的鼻子大声嚷嚷,“你不能这么盖棺定论!他只是说了一种出题的可能,又恰好压中而已!”
第106章 昔年往事()
闻言,傅衍嘴角牵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平静地望着这个站出来的少年。
沈墨明白,傅衍是生气了。站起来拉住少年藏之身后,沈墨代其道歉道:“公子恕罪。”
看着这个不在本次会试考官名单之上的少年,傅衍凉薄道:“谢云珩,孤让你说话了么?这般没有规矩,是提醒孤,他们还有擅自带你入府的罪责么?”
眼风扫过,谢云珩不甘地闭上了嘴,他没有想到,傅衍居然还记得他的名字。
“此事,子瞻会自己去刑部领罚,但是子瞻还请公子,彻查此事。”弯腰行了一个大礼,沈墨对此事确实上心。
“孤还是那句话,除名。”傅衍说话素来没有回旋余地。
“我可以保证,秦古是无辜的!你不能将他除名!”
“孤为何不能,孤有权。”‘权’之一字咬字很重,傅衍是在提醒谢云珩,这大邺,他说的事情,还没人敢质疑。
谢云珩早已经忘了礼数,破口大骂道:“滥用职权,祸国殃民!”
“随意。”傅衍无所谓地垂下眼帘,这些话,他听习惯了。
“总之你不能如此草率决定,若真是偶然,岂不是损失了众多良才?”谢云珩稍冷静了些,采取别的方式来劝服傅衍。
眉毛一挑,傅衍算是明白了谢云珩的意思,笑道:“这就是你求孤的态度?”
双拳紧握,谢云珩目露愤恨之色,不甘心地朝着傅衍跪了下去:“求你!不要这么快下定论,给秦古,给那些考生一个机会。”
站在原地看着谢云珩,看着他越来越不善的面色,傅衍轻笑出声:“此事,孤不会插手。”
“你!”谢云珩站起来就想和傅衍打上一场,好在沈墨及时拉住了他。
“多谢公子。”沈墨拱手行礼,他明白,傅衍不插手的意思,就是他不会将这些考生除名,任由他们去查清此事。
“孤乏了。”
“如此,子瞻告辞。”
谢云珩还想再说什么,被沈墨和李玄机二人一道拽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