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尚未埋葬好老乞丐,傅衍却因病症突发而昏厥了过去。
好在他没有一睡不醒,也没有被山中猛兽衔了去,醒过来也不知是第几天,四周一片漆黑,连星月光辉都被乌云遮蔽,老乞丐的尸体已经发臭,周围还有不少乌鸦徘徊,发出凄凉叫声。
傅衍是多么娇生惯养的一个人啊,心中自是惊惧不已,可那又如何?收拾好情绪,继续埋头为老乞丐挖坑。
废了好大力气埋葬了老乞丐,傅衍独自一人踏上了前往长安的路途。
过了很久很久,傅衍也记不清是多长时间了,他终于是活着行至了长安城外。老远看见告示牌边围满了人,警惕地上前探听一二,他适才知晓,原来是永安帝追封了他为华王。
隐约听到告示牌前有人赞叹说:“华者,日月光辉也,这幺子可谓是富贵一生,叫人好生艳羡。”
“呵。”傅衍却是冷笑一声,钻出了人群。
也是在这时,他遇上了那位性格古怪的师父——红衣郎君。
“这位小友似乎很看不起华王啊?”刚出人群,红衣郎君便拦住了傅衍的去路,有几分嫌弃地看着傅衍的穿着,“啧啧,真是糟糕。”
绕过红衣郎君,傅衍没有说话,他不屑于同外人讲话。
“真是个不讨喜的孩子。”红衣郎君摇了摇头,与友人一道离开。
因为这张皇榜的缘故,傅衍没有入长安,他还不能回去,现在的他怕是一进入长安,就会被人除去。
然而傅衍还是太单纯了,长安城外照样有太子的势力,从他看皇榜的一刻起,他就已经进入了太子傅煜的视线里。
当夜晚上,两个暗卫被派来刺杀傅衍,他四处逃跑,受了不小的伤,濒死之际再度遇上红衣郎君。
“两个大人追杀一孩子,真是有脸!”须臾间,红衣郎君便替傅衍解决掉了那两个刺客,而傅衍因为对红衣郎君的第一印象并不是很好,是故连句道谢的话都没有说。
“你这个死小孩!”红衣郎君大为恼怒,追着傅衍道,“哥哥可是救了你一命,不该有所回报?”
“无以为报。”傅衍是真的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回报给红衣郎君的。
“性子是差了点,不过颇和我意,不如以身为报,正好,我想找一个徒弟。”红衣郎君以为,傅衍定会感激涕零,笑着闭上眼,准备接受傅衍的拜师礼。
傅衍脚步一顿,回给他一个白眼,没有再说一个字,转身就走。
第120章 师父在上()
“死小孩!”未曾料到傅衍是如此态度,红衣郎君又羞又恼,硬是缠着傅衍要他拜师。
“你这样性子古怪的死小孩我还是第一次见。”
“你这样性子古怪的老人家我也是第一次见。”傅衍的嘴巴可一点也不会让着别人。
跟了他半个月,除了漫无目的的行走,傅衍未有任何表态,红衣郎君的耐心终是被傅衍磨平:“你到底拜不拜师!”
傅衍依旧是那一个字:“不。”
红衣郎君险气得去掐傅衍脖子,手还没有触碰到傅衍,他就突然猛烈咳嗽起来,猛地一口鲜血喷出。
“死小孩,你别吓我。”接住傅衍摇摇欲坠的身体,红衣郎君急匆匆地带着他去了医馆。
医馆的大夫对此束手无策,摇着头请他们离开。
红衣郎君抱着傅衍拜访了全城的医馆,得到的答复都相差无几,只有一个老大夫为傅衍开了一些药,但要根治绝无可能。
老大夫的原话是:“这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就像我们那位命途多舛的小皇子那样,活不久的。”
于是乎,红衣郎君心里也有了考量,他用钱堵住了老大夫的嘴,叫他莫向人提及自己,由抱着小傅衍回了他暂住的竹屋,悉心照料。
数日后,傅衍隐约有了转醒迹象,动了几下眼皮,头脑尚未完全清醒,红衣郎君的碎碎念便传入耳中:“死小孩,你身体不好,习武可以强身健体,没准能活过二十。”
‘二十’这个数字对傅衍而言是一个禁忌,对大邺臣民而言却是指代了一个尊贵的身份,红衣郎君说出说出这句话,就意味着已经知晓了他的身份。
闻言,警觉的傅衍陡然睁开眼,眸子里粹了一层寒冰,但终归是一个孩子,他的冷尚不纯粹,里头还有惊惧,担忧,惶恐,懊悔等多种情绪。
据红衣郎君后来对傅衍回忆说,这是他见过傅衍的眼神里蕴含感情最多的一次。
他像个大人一样质问红衣郎君:“你也是他们派来的?”
红衣郎君不以为意,就近坐下,抬手开始擦拭瑶琴:“你这种体质,又是这样的态度,稍微动点脑子就能猜到了好吗?”
他用松油精心擦拭着,似乎全然不在乎傅衍是个何等身份,像是和旧友聊天般随意说:“你拜师,我就不把你的身份说出去,如何?”
小拳头不由得握紧,牙齿咬住下唇,愤恨道:“你要挟我。”
“死小孩,此言差矣,我是在救你。”红衣郎君抬头朝傅衍摇了摇头,继而又埋首拨弄琴弦,缓缓琴音飘出,悄然安抚下傅衍焦躁的情绪。
小傅衍逐渐放松下来,阖上眼倚在床头听红衣郎君弹奏了一曲又一曲。
两人始终无话,夕阳渐垂,傅衍站起来走到红衣郎君身侧,别扭地启唇道:“师父。”
“什么?”
“师父!”
“乖徒儿。”红衣郎君全然不在乎这声师父是多么不情愿,开心地拉着傅衍坐到自己腿上,教导说,“为师先教你,如何抚琴。”
虽是不屑,傅衍还是任由红衣郎君摆弄他的双手,没有多余的抱怨,他既然开了这个口,便是真的认了这个师父,自不会过多忤逆。
第121章 慧善大师()
此后,红衣郎君带他踏遍了大邺河山,连西边的梁国,南边临国,北原的原国,也均有踏足,一路走过山水,行过田林,其收获远非高居长安时能比。
幸得红衣郎君是个奢华无度的性子,行程虽是迢递险阻,傅衍跟着他倒也并没有受太多委屈。
只是在他们途经梁国交界处时,邺,梁两国边境发生摩擦,战火硝烟,傅衍一度与红衣郎君走散,独自一人在这烽火之中辗转了月余。
红衣郎君找到他的时候,他正是病得厉害。
“我以为,会死在这里。”这是他重见红衣郎君时说的第一句话。
“死小孩,为师在,不会让你出事的!”焦心地抱着傅衍离开这是非之地,他们走后不久,两国和解,邺国向梁国进贡三年。
闻此讯息,傅衍恼怒不已,却是无可奈何,亦无能为力。
他自己的性命都是问题,何能顾及天下?
但经此一役后,傅衍心中又多了一个执念:五国共存,战争便不可避免,唯有以战方可止战,唯有流血才能止血。
他希望自己能看到邕州一统的那日,届时百姓再不用受流离之苦,享盛世长安。
………
跟随红衣郎君到达姑苏那天,正好是傅衍离开长安城的第三个整年。
“死小孩,你这病为师是没了法子,但老家伙的话,兴许还能有点盼头,你且在这寒山寺先住下。”牵着傅衍的小手拾级而上,几片落雪纷纷洒下。
南方这地界,很难见到积雪,这星零雪花,亦是难得。
张开手接过一片雪花,傅衍面上没有一丝表情,从容道:“你不要我了。”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孱弱的小手却是将对方握得更紧了一些。
“说什么呢?你这个死小孩。”红衣郎君驻足,稍稍弯腰在傅衍脸上掐了一把,语重心长道,“为师岂会不要你,只是为师还有事……”
“你不要我了。”倔强地坚持自己说法。
“死小孩!”红衣郎君着实是拿傅衍没有办法,蹲下来道,“和你约好,初春就来接你,好不好?”
“你走便是。”绕过他,傅衍一个人往上行去,雪愈下愈大,似是要将小小的他埋起来。
叹了口气,红衣郎君小跑两步追上去,重新牵住傅衍的手,低声道:“为师要过几天再走。”
“还不如现在就走。”傅衍低声呢喃,小手却是又攥得紧了几分。
“死小孩。”扬起另一只衣袖将傅衍护在下面,没有让他再沾染一片雪花。
上了寒山寺,傅衍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推断了他一生命格之人。
慧善边上,还有一个趴在地上看书的孩子,那孩子摇晃着双腿,没真将书中内容看进去。
“我这可是一点都清闲不得。”尚未走近,慧善大师便开了口,“刚从临国回来,你就找上了门。”抬起头看向红衣郎君,视线最终在傅衍身上停留。
只一眼,他便看出了傅衍的身份,向其招手道:“小殿下,过来。”
第122章 幼年相识()
拽着红衣郎君的手紧了紧,傅衍没有立即走过去,犹疑片刻后才松开红衣郎君,朝慧善大师走去,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死小孩,我说了不会走,怕什么?”红衣郎君站在原地未曾上前,眸色柔和地看着傅衍,虽是在骂人,听在耳中却格外亲昵。
傅衍瞪了他一眼,转回去继续朝慧善大师走去。
距慧善三步远时,傅衍停了下来,目光毫不避讳地与其对视,锋芒尽显,这也是傅衍的一种自我保护。
慧善看出他的小心思,也没有多追究,仔细审视一番后对红衣郎君道:“你倒是给他调理得不错。”
“自然,我用的都是上好的补品,就这么一个徒弟,可不得宝贝着。”
走过去在慧善对面坐下,率性地拿起桌山水杯喝了口茶,红衣郎君架起一条腿,半威胁说:“你就说,还能不能救?”
虽是在询问,可从语气听来,容不得慧善说一个‘不’字。
闻言,慧善不疾不徐道:“几年前老衲便已言明……”
尚未说完,一道稚嫩的声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