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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衍独自一人坐在庭院里,大雪仍旧在下,车辙的痕迹逐渐被雪覆盖,待叶沉过来看他时,新雪已将其全部覆没。
“阿衍!”清早前去为傅衍诊看的叶沉遥遥望见院中风光,跑过去气恼地解下自己身上的大氅盖于傅衍腿上,“你这又是做什么!”
“赏雪罢了。”见他手里捧了个汤婆子,足下还有一未烧完的火炉,面色也并无不妥之处,叶沉适才放心。
“下次不许再如此胡闹,你是想要心疼死我不是!”用手去碰他面颊,同这冰雪般刺骨,一直刺入叶沉心坎里。
“孤晓得。”半垂下眼眸,闪避开叶沉的触碰,“孤想邀乔慕上府一叙。”
“知道了,我这就带你去书房,写帖子。”推动轮椅,叶沉唠唠叨叨地叮嘱了傅衍许多事情,有些话不断反复叙述,生怕傅衍没记在心上。
刚写完送给乔慕的请帖,姑苏又来了一封信。
“阿衍亲启,昨日姑苏落雪,今早大雪封山,久未见此情景,心中欢悦,于院中堆一雪人,越看越似阿衍,府中人言此为睹物思人,不免失笑。央近来长去寒山寺,为君祈福,愿君平安。”
望向庭中落雪,眼前仿佛出现一个穿得厚厚的小团子蹲在地上堆着雪人,傅衍忍俊不禁。
提笔回信,依旧只那寥寥数言:
“见字如面,安好勿念。”
写完这八个字,叶沉皱眉道:“你打算何时告诉软软?昨日全长安都知晓了你的腿,不日便会传至姑苏,阿衍,你瞒不了多久的。”
思量片刻,傅衍又在心中加了一笔:
“孤还活着。”
写罢放下笔,托信鸽给予姑苏。
………
信鸟抵达姑苏以至午后,正同丫鬟玩得热闹的紫衣女子接下信笺,却是倏而落下了眼泪。
一个人,要活到何等的绝境,才会用‘活着’如此一苍白无力的词来形容他现在处境?
“阿衍……”我后悔不能去长安了。
第145章 门前庶子()
下了帖子的第二日,乔慕便上门前来拜访,手中还是那把从不打开的折扇,他只身一人前来,踏满街落雪,惊一庭冬色。
傅衍已在庭中等待多时,闻着脚步声,笑道:“国舅再不来,孤又要去写帖子了。”
此话已是在责备乔慕的懈怠,但乔慕似并无察觉,嘴角永远挂着适度的淡笑,回应道:“如此说来,休思是错过了华王的又一副墨宝,可惜,可惜。”
闻言,傅衍嗔怪地扫了眼乔慕,邀请他在对面坐下,拿起黑色棋子,道:“近来甚是无趣,国舅不如同孤下上一盘。”
“华王邀约,岂敢相违。”白子落于棋盘之上,乔慕就座,专心同傅衍对弈起来。
棋局刚开,胜负尚未见分晓,小斯匆匆来禀,说是杜祁与一名小少爷在门口打了起来,百姓围观者众多,恐引流言。
傅衍同乔慕对视一眼,唯有无奈放下手中棋局走出去一探究竟。
乔慕很自然地走到傅衍身后,为他推动轮椅。
放在轮子上的手一僵,傅衍抽回手垂下眼帘,未说一句话,任由乔慕去了。
王府朱红大门缓缓开启,百姓的注意力从扭打在一起的两个少年身上转移至门口。
傅衍和乔慕并行,一坐一站,一柔一懒,却是谁也压不下谁的风华。
“这又是闹什么呢?”傅衍慵懒地启唇,冰冷的眸子在两位少年身上扫过,叫人胆寒。
听到声音,杜祁和司南各自松开手,退后一步垂下了头。杜祁眼中大多是不满情绪,他约莫也是看在乔慕如此和善的面子上,才服了这个软。
“也不是小孩子了,怎的还如此胡闹?”傅衍一句话令二人面上皆染了羞愤之色。
若是以前的杜祁,定会出言辩驳,然此次对傅衍的训斥,他未反驳一词一句,这段时间的磨练,他多少有些成长。
“是杜祁失礼了。”他率先承认过失,倒显得原国太子无理取闹了。
然则,原国太子似不觉自己已处于下风,一听杜祁承认了错误,当即抬起头来对傅衍高声叫唤道:“此子于门口公然议论华王品行不端,本太子看不过,适才替华王教训了一下。”
庸才!傅衍连看一眼那个小太子都不愿,只静静与杜祁对望,那少年的眼神毫不避讳,并不怕傅衍对他如何。
收回视线,傅衍粲然一笑,淡淡道:“既如此,自去大理寺领罚。”
“华王难道不恼他言行么?”对于傅衍的决断,司南显然是不满意的。
“这不是恼着么?可孤又无权责备于他,只能劳烦大理寺审理了。”傅衍话中有话,这无权责备杜祁,说的是司南。但司南这般率直的性子,听不出他的意思来。
话中之意,杜祁却是明白了,冲司南冷哼一声,朝傅衍行礼过后自行去了大理寺。
若是放在以前,他定会再闹上一闹,但现在,他甘愿领罚。是他有错,叫人抓住了把柄,虽是司南先动的手,可他当街还手,如此胡闹,着实不该。
杜祁尚未走远,乔慕缓缓道了一句:“华王气量原不似传闻。”
第146章 太子相邀()
“不似传闻般睚眦必报?”傅衍低低一笑,“休思是高看孤了。”他直呼乔慕的字,可见其对乔慕存有几分亲昵。
乔慕笑意愈深,直达眼底,有些人,一见如故,若非国家因素,他们必会成为推心置腹的好友。
“司南谢公子相助。”思南的话令二人不得不将视线移向这个年轻不成器的少年太子身上。
从他此番言行来看,又是一个对傅衍抱有崇敬之心的人。
傅衍却并不稀罕此人,冷声道:“太子若无事,孤便回府了。”
闻言,乔慕也配合说:“我二人那盘棋可还未分胜负。”
见他们要走,司南忙出声道:“公子且慢,我是替皇姊来邀公子去赏雪的。”
“劳一国太子出面,大皇女对华王可谓上心。”乔慕依旧是在笑,却叫人听出了些别的意味来。
此话一来讽刺了司南这太子的地位太低,二则暗示了司禾对傅衍的别有所图,再三,更是暗说了司禾的心思深沉。
傅衍嘴角不禁扯开一抹弧度,乔慕的脾性,着实与他相和。
“既是邀请公子傅郎,由我出面不更能体现公子位份之尊么?”司南以反问的形式回应乔慕之言,还算是有些许智谋可谈。
司南话刚出口,傅衍的眸色便冷了下去。
“然则,孤与休思有约在前,恐要拂了大皇女美意。”他说话总是很缓,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慵懒与孤高,“遑论孤这身子,不宜在外过久,劳烦太子代为通传。”
既然司禾派了此人前来,他也不介意稍微使唤一下,让一国太子为自己传话,傅衍还真未曾有过如此殊荣,还要感谢此次司禾给他这个机会。
傅衍话落,乔慕便笑着冲司南颔首致意,推着傅衍的轮椅入了王府。
直至漆红木门紧紧关闭,司南才从那两位天人般人物的笑容中回味过来,不断懊恼自己未多同傅衍说上几句话,
司南刚上马离去,一匹飞驰的骏马便与他擦肩而过,回首望去,竟也是朝着华王府方向,他稍留了个心眼,折返了回去。
府内,傅衍同乔慕尚未回到庭中,小斯又来通禀,说是:“太叔将军拉着沈太傅与顾王爷去了长安花街喝酒,闹了事情。”
“净不令人省心。”傅衍低咳了两声,朝乔慕遗憾道,“今日这棋,怕是不能继续了。”
“无妨,左右今日无事,休思同华王走上这一遭。”乔慕都如此说了,傅衍又岂会再拒绝。
端着药碗过来的叶沉也听到了小斯所言,将药碗递给傅衍,匆忙回了屋子:“等等,我和你一起去。”他着实不放心傅衍一个人在外面。
看着手中热腾腾的药,傅衍敛下眉目,一旁的乔慕饶有趣味地看着他,眸色深沉。
心一横,傅衍闭眸将其一饮而尽,五指微微弯曲,面上未表现出任何情绪。
叶沉手拿几颗蜜饯,背着药箱再来寻傅衍的时候,傅衍刚好将药碗递给在旁候着的药童狄安。
第147章 长安花街()
看向乔慕那张永远带笑的脸,叶沉霎时便明白了傅衍的心思,将蜜饯递到乔慕面前,笑问:“我常备的小零嘴,自制的,国舅要不要来一颗?”
“多谢。”指尖从叶沉手心划过,乔慕取了一颗含入嘴中。
“喏,阿衍。”又将手摊开在傅衍面前。
傅衍本不愿取来食用,见乔慕食了一颗,也从叶沉手中取出一颗含入口中,适才暂缓了药物的苦味。
剩下的少许蜜饯,叶沉尽数放入了自己嘴中,如此一来,傅衍不喜食药的尴尬也算是被他巧妙地避开了。
拍手散去掌心糖霜,叶沉推着傅衍的轮椅上了马车,乔慕自然也跟了进去,上车后见叶沉在傅衍脚边放了个炭盆,乔慕感叹道:“叶神医是个心思细腻之人。”他所指的,自然不是这一件小事。
“国舅谬赞了,我也就对小阿衍上心。”他又检查了一遍马车上的帷幔,确认不会有风透进来后方才让车夫启程。
一路闲谈了三两句,便至了长安城最阜胜的花街。
两道清脆的环佩声交错响起,傅衍和乔慕一下马车,歌姬舞女的目光便再也挪不开了。
花街子夜方才营业,这时候街上也不过寥寥数人,许多都是刚刚睡醒,见到二人,不少姑娘还以为是自个儿未曾睡醒,在做梦呢。
沈墨的人早已在街头等候,见到傅衍,立即迎了上去,一边引路一边向三人解释说:“日前迎宾宴散后,太叔将军便带着沈太傅同顾王爷过来了。”
“糊涂。”傅衍这一声,说的自然是沈墨。
“先别说这些,你说说,沈子瞻这小混蛋干了什么?”见到来相迎的是沈墨的人,叶沉自然免不了将此事同沈墨扯上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