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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稠的药汁被送至傅衍面前,他皱了一下眉头,终究没能好意思在少锦这么一个孩子面前使性子,端起药碗将其尽数饮了下去。
“有这么一个和你脾气想通的孩子在也好,省下我不少心思。”叶沉收回药碗,疏通傅衍腿部经脉,这腿虽是废了,但若不这般,会萎缩变得很丑,傅衍定是受不住的。
疏通完经脉,叶沉嘱咐少锦道:“看着他点,用不着客气,算我的。”关上门,他带着狄安去附近药材店重新备药,现在他不仅要照顾傅衍,还要分出心思照料少锦,苦哦!
“孤乏了,桌上有几本书,若有兴趣可以翻翻。”
为傅衍掖好被角,少锦走过去翻看了桌上的书,国策,军事,战论,皆不是他这个年纪能看得懂的东西,但既然傅衍要他看,他会看。
日暮时分,叶沉送了食物和药物过来。推开门时,少锦正坐在桌边翻阅书册,手指时不时往茶杯里沾一下水,然后在桌子上写写画画。
“我们又不穷,不必如此节俭。”叶沉走过去放下东西,从傅衍的行囊里拿出笔墨纸砚放在少锦面前,“他既有心栽培,你用便是了。”
又从托盘中端出两碗药,一碗递给了少锦:“一个个,就没能省心的。”而后又端着另一碗药去傅衍床畔,这是傅衍今天的第二份药。
“阿衍?”
“嗯。”床上的人淡淡应声,却是没有睁开眼眸,从叶沉进屋那一刻,他便已经醒了。
第170章 一别经年()
他缓缓睁开了眼,倚靠在床头,墨发如瀑,眉间微蹙,迟迟没有去拿药碗。
以往,一日一碗他都不太想喝。近来,叶沉又总会时不时给他多加一碗药,有时候一日三餐都会有,他着实是不想再喝了。
叶沉意欲催促之际,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为难且不好意思的口吻:“可以换个方式吗?”
这少锦,原也是不喜欢喝药的,和傅衍一个模样。
“不,行!”叶沉着实是拿这两个人没办法,一个傅衍就已经够令人头疼,现在又来一个少锦。
听到叶沉的拒绝之言,少锦心知无法,索性一咬牙,闭眼喝完了药。见此,叶沉对傅衍挑了一下眉,似是在说:小孩子都比你强。
揉了揉发疼的额头,傅衍无奈地端过药碗饮尽,嘴中很快便被塞入了一颗酸酸甜甜的蜜饯。
“晚膳是要在床上吃还是我抱你下来?”收好碗,叶沉询问性地看向傅衍。
“一起。”双手支撑在床上,傅衍试图凭借自己的力量坐到轮椅上,可是险些摔倒地上,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如此尝试了,可从未成功过。
“阿衍!”叶沉惊慌地扶住了他,因为清楚他的脾性,叶沉没有多做劝阻,却也不放心他再如此胡来,直接抱着他坐到了轮椅上。
在叶沉担忧的目光中,傅衍自行摇动转轮到桌前,平静地叙述道:“孤无事。”
怎么可能当真无事?只是不说罢了,叶沉心中凄然,嘴角却是扬起了笑容,走过去为傅衍布菜:“我可是特意让厨房做了你喜欢的菜色,也不知合不合胃口,尝尝。”
少锦收拾了东西站在一旁,不卑不亢,自从傅衍给他戴了那面具,他便好似换了个人,桀骜的神情皆是流露了出来,那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张狂,耀眼得人挪不开眼。
“一起。”淡淡的语调又重复了一遍先前所言,虽背对着少锦,却是在对少锦说话。
闻言,少锦毕恭毕敬地行了个周到的谢礼,端正着脚步走过来落座,等傅衍和叶沉动了筷子才拿起碗筷。
这是一个家教甚严的大户人家的孩子,而且约莫是名门望族,普通大户人家,养不出这通身的气派,更惯不出这疏狂的性子。
在淮南城停留两日,车队再一次启程,并没有因多了个少锦而有所不同。
行至姑苏城外,傅衍掀起车帘望了眼巍峨城墙,一别经年,他终是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去苏府。”
………
“小姐小姐,探子来报,按照现在公子行进的路线,定是会经过姑苏的,约莫便是这两天了!”丫鬟绿衣兴冲冲跑来,此人是多年前傅衍安排在苏安里身侧的。
庭院里的紫藤花已经绽开,花架之下,紫色罗群翩跹,苏安里正认真的低头练字,写的,正是一个‘衍’字。
闻得此言,勾勒好最后一抹弯钩,她搁下笔,轻轻一笑:“他若真来了,便是缠,我也不会同他分开了。”
风吹落藤上花瓣,落在了那一个衍字上头。
第171章 咫尺天涯()
自傅衍车舆进入姑苏城,便不断有人上街张望,想一睹公子傅郎风采。
当年他在寒山寺住过的事情,姑苏无人知晓,否则傅衍也断不会有那般安生的几年。
马车悠悠在苏府门口停下,看门小斯立即进屋通禀,却听车内传出一道喑哑的声音:“别告诉她。”
他想给苏安里一个惊喜。
闻言,守在门口的人皆是不知所措起来,不知究竟该不该进去通禀。
琳琅环佩声响起,夹杂着车轮滚动之声,叶沉推着傅衍轮椅缓缓下了马车。
“孤自己进去。”
话落,除了叶沉和少锦,其余人皆被留在了门外。
待傅衍入了正门,守门适才想起来至少要先去禀告苏淮,遂慌慌张张地跑进了屋。
苏府庭院有一长长的紫藤花回廊,穿过回廊,路过飞花,远处的花架下,坐有一身着紫色纱裙的少女。
玉菱纱,青萝扇,斜倚藤下眠。
风吹来,吹起她面前那张写有‘衍’字的纸张,一路飞到了傅衍手中。
所有的感情都被其牵动,傅衍的眸色柔和起来,唇畔噙着浅淡笑意,似这三月春风,缠绵缱绻。
伺候在旁的绿衣遥遥见到了傅衍,刚想开口行礼,便看到傅衍将食指放于唇畔,做了一噤声的手势。
手搭在车轮上,傅衍要亲自过去看她,可车轮刚滚动了半圈,黎锦齐的信鸟突然飞了过来。
若无要事,黎锦齐不会用这只飞鸟来传书的。
傅衍的神色霎时变得冷峻,拆开信条,他的面色愈加难看起来。
“阿衍?”叶沉低声询问,心中忐忑。
“扬州急报,与临国边境产生摩擦,恐生变故。”
眷念地看了一眼躺在藤蔓下的人,傅衍双手握紧轮椅边缘,发出吱呀声:“走,去扬州。”
“不能再等等吗?”叶沉犹有不甘,他心疼啊,十年一梦,傅衍好不容易回来了,却连句话都没能说上。
“不能等。”傅衍又岂能甘心,可黎锦齐既然会用这只信鸟传信,就说明此事刻不容缓,等不得!
叶沉还在犹豫,没有推动傅衍的轮椅,而是试图走过去叫醒苏安里,哪怕说一句也好。
傅衍黑下脸色,冷声道:“少锦。”
“是,公子。”会意的握住椅背,少锦推着他转身朝苏府外头走去。
“阿衍。”叶沉心疼不已,明明就近在眼前,只差那么几步了……
摇着头,叶沉也决然转身,以后,大概还是有机会的吧。
“华王。”刚走出来迎接的苏淮见到傅衍要走,心中疑惑,但还是恭敬地行了一礼。
“征东将军。”这四个字在苏淮心中敲响了一下警钟,不好的预感涌了出来。
“你也休息得够久了,近来天气不错,多练练兵。”言罢,给了少锦一个眼神,三个人快速离开苏府,不做片刻停留地赶往扬州。
傅衍刚一离开,紫藤花下的苏安里便睁开了眼,神情里划过一丝落寞。
阿衍,我方才不敢睁开眼,怕只是一个梦……结果还真是一个梦。
第172章 扬州事变()
“小姐,现在追出去还来得及。”丫鬟绿水看得出她眸中落寞,担忧地在旁劝慰。
苏安里却是缓缓摇了摇头:“不了。”
他定是有急事,还是不要见面打扰到他的好,等他的事情办完,再见面也不迟,依他的性子,左右是要从扬州去临国,大不了到时候在扬州码头堵他,总归,是不想再分开了。
“去查查,扬州究竟出了何事?”苏安里从树下站起来,眸光望向傅衍远去的方向,又道,“点兵。”
“小姐……”
“点兵。”她有一种直觉,扬州和临国,怕是快要开战了,而目标,只可能是傅衍。
若是与傅衍相关,哪怕只是一种可能,她也不会马虎。私自点兵罪可论斩,但她顾忌不了这许多,她安分了太多年了。
看出自家小姐的意思,绿水一咬牙,坚定道:“是!”
………………
姑苏赶往扬州,按照傅衍车队的速度,最快也要三日,傅衍下令日夜兼程,不得休息,一定要在三天后抵达扬州。
“阿衍,你是不要命了么?”叶沉厉声呵责,这么三日下来,傅衍的身子怎么可能熬得住。
“这是一个局。”沙哑模糊的声音响起,少锦拧着眉头不安地看向傅衍。
“对,针对孤的局。”没有否认少锦的猜测。
闻言,叶沉气得不知该如何说话,指着傅衍几度张合嘴巴,最终气愤地一甩手,恼道:“知道你还去?送死啊!”
“不得不去。”眸中的懒惫被寒意取代,傅衍身遭弥漫开凛冽杀意。
他若不去,扬州城当如何?这个局,他处于被动一方,但还有机会化被动为主动。
食指关节在白玉棋盘上一下一下地敲打,傅衍沉声道:“一日之内,孤要邕州人尽皆知,孤不日出发,从扬州前往临国。”沉默了片刻又道,“拿笔墨来,孤要修书一封,寄与临国国舅乔慕。”
傅衍和乔慕身份相当,又同样可以代表一个国家,修书乔慕,是为了昭告邕州,邺国同临国关系甚好,希望能将此次战事扼杀在萌芽期。
“是乔慕在背后谋划此次事情?”经傅衍这么一提,叶沉很自然地将矛头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