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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乔慕在背后谋划此次事情？”经傅衍这么一提，叶沉很自然地将矛头指向了乔慕。
“不是，他不会。”这份自信，源于傅衍对乔慕人格的肯定，如此贸然行动，不是乔慕做风。
又敲了几下棋盘，傅衍躺进软卧里，慵懒道：“让扬州开始准备船只与保护孤的卫兵，百人足矣，然则孤要求很高，达不到要求，就让他们自行想办法借宾。”
此举名义上是保护傅衍，实际上是集结军队，若是当真开战，也好有个应对。临国那边，怕是早已蓄势待发，他这边也不能将希望全都寄托在临国放弃开战上。
交代完这些事，傅衍便阖上眼休息了。
车队日夜兼程，夜间也只休息了一个时辰便再次出发。刚渡过一段湍急水路，距离扬州尚有半日行程时，傅衍再次接到来自黎锦齐的消息，上面只有三个字：有内奸。
第173章 怀璧其罪（）
临国王都祈水，乔慕在接到傅衍信函后回信一封，无非是说一些互通友好的话，再怎么样，他是临国臣子，自然要维护临国，哪怕明知此次战役不会给临国带来任何好处。
半月前听闻傅衍要出访四国一事，乔慕便上了心，琢磨他会先去哪儿，按照预测，估摸会先来临国。
向元烨通禀这件事后不久，傅衍的路线也大致上有了可以研究的方向，不出意外，该是从扬州入临，与乔慕的猜测一般无二。
当日，元烨告诉乔慕，说是要等傅衍到达扬州后出兵围攻扬州，想借此铲除傅衍。
“荒唐！”乔慕极少如此动怒，委实是元烨的想法太过荒诞，他情绪才一时难以控制。
扬州临近姑苏，大邺的征东军岂是吃素的？何况屯驻新野征南军也离扬州不远，且不说还有傅衍会到扬州，就是没有傅衍的情况下打一场，临国也得不到半点好处。
借此逼死傅衍？如何可能？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朕做事还用不着国舅评头论足，此事朕已全权交由萧爱卿办理，国舅既然不赞同，还是少参与的好。”
……
“臣遵旨。”
元烨近来，太过急于求成了。为的是什么乔慕也是心知肚明，元烨是想以除去傅衍这一功绩，让萧乾彻底取代他在临国的地位。
他其实已经一再退让了，而且又不似傅衍，没有做任何威胁朝堂之事，元烨何故就是容不下他？
约莫当真应了那句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当日在邺国的刺杀，或许当真是元烨派去的……
“若陛下无事，臣先告退了。”面上依旧带着从容的微笑。
元烨摆了两下手，示意允许他离开。
向后退了两步，乔慕转身离开，走到门槛处时听元烨道：“乍暖还寒，皇后近来染了风寒，你有空多去看看。”
现在又来打感情牌么？
“是。”淡笑着应声，乔慕退了出去。
关上门，终日迷离的眼眸睁开，散发出精锐的光泽，可这神色只维持了眨眼功夫，他还是那个笑眯眯的临国国舅。
元烨如何都无妨，他自己问心无愧便可。
攻打扬州一事，他虽不能在明面上参与，暗中相助还是可以的。乔慕不喜萧乾，但他不会拿临国将士的性命开玩笑，既然事已成定局，他只能想办法把损失降到最低。
帮自己的政敌对付自己的友人，真是讽刺啊，可乔慕没有选择，傅衍，也不可能真的和他成为朋友。
失笑摇头，他右转入后宫去拜访乔歆。
守门的宫女告知乔慕：“姬夫人在里面。”
“是么？”未展的折扇抵在下巴处，乔慕含笑入了殿内。
刚走没几步，红衣似火的女子掀开纱幔走了出来，她背对乔慕在同乔歆说话，边说边后退，未等到乔歆提醒，她便撞入了乔慕怀中，为防她摔倒，乔慕用折扇虚扶了一把。
“呵呵呵。”娇笑着转身，在见到乔慕那张含笑温和的脸庞后笑意愈浓，也没有要和乔慕拉开距离的意思。
第174章 我本张狂（）
“方才还在说着国舅爷怎的还不来看姐姐，你就来了。”暗香浮动，红衣女子扭动腰肢，手指如水般掠过乔慕手背，灵巧地退后两步，站到了乔歆身后，眼睛却一直停留在乔慕身上。
“你有身孕，小心些。”乔歆也扶了她一把。
她掩唇一笑，视线没有离开过乔慕，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皇后，姬夫人。”抽回折扇，乔慕拱手依次行礼。
闻言，姬夫人的脸色难看下去，但因为站在乔歆身后，又以帕掩面，叫人看不真切。
“跟我还有这么多礼节做什么？”乔歆嗔怪地扫了眼乔慕，摇头道，“又是元烨让你来看我的？。”
乔慕无奈一笑，摇头道：“自然是因休思想念阿姊了。”
“你啊，就会说哄人开心的话。”乔歆笑着叹息。
见二人开始聊起了家常，姬夫人极有眼力界地退下：“你们慢慢聊，我就先走一步了。”
“恭送姬夫人。”乔慕再次行礼。
姬夫人眼底闪过一抹复杂情绪，旋即在宫女的搀扶下笑着离开。
姬夫人一走，乔歆的脸色也沉重下来，皱眉道：“他虽是君王，你却也不必如此谦让于他，休思，你是一国国舅，算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且你之才识更胜于邺国傅衍，有时候，也应当张狂一些。”
她是乔慕长姊，与他关系亲厚，多少也能猜出来乔慕为何会在这时候突然来看她。
乔慕仍旧只是保持谦逊微笑，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终归不是傅衍。
乔歆无奈叹息，拉着他走到里面闲聊了起来，并未再提有关元烨的事情，姐弟二人对此人都心知肚明，只是谁也不去说破。
从乔歆那里出来离开皇宫时，乔慕遇上了从御书房出来的萧乾，冲萧乾和善一笑，乔慕没有过多言语，上马车时听萧乾道：“我们的人已经潜入扬州。”
这是在向自己耀武扬威地展示成果了？乔慕动作未有停顿，上马车后方才回应道：“辛苦萧侍郎了。”
乔慕虽是含笑说出此言，却是在提醒萧乾，他的地位不过一小小侍郎，而乔慕，才是临国除皇室外顶天尊贵的人。
张狂么？他也不是不会的。
我本张狂，不过经年磨了棱角，可纵使磨了棱角，也容不得尔辈造次。
………
“让征东将军和征南将军做好随时出兵援助的准备。”马车内，傅衍将收到是纸条弃于桌上，神色晦暗不明，好在早前有过吩咐，昨日征南将军派出来‘保护华王’的军队已经在路上了，应当能和征东军差不多时日赶到扬州。
因为不放心，傅衍又对外头说道：“去十个人抄近路赶往扬州，看守住粮仓。”
刚吩咐完，外头忽然传来紧急的马蹄声：“公子，适才通行的水路上那座石桥，塌了。”
那处地方水流湍急，强行渡水是不可能的，此地又没有战船屯驻。如此一来，征东军想要渡河便需要重新搭建桥梁，且河面宽广，时间上恐怕还要延迟一两日。
第175章 战事在即（）
“启禀公子，刚收到消息，征南将军调派去扬州为您护航的军队在必经之路上遇上山石滚落，堵了去路。”
扬州三面环水，三侧城墙皆建于水面之上，切断唯一陆路，扬州在短时间内便成了一座孤城。
通禀之人还未退下，又一道焦虑的马蹄声传来：“公子，扬州来报，粮仓遭逢鼠疫，发现时物资仅够两日食用。”
他终究，还是慢了人一步。
傅衍拔下头上青竹白玉簪，一下一下地敲击棋盘，玉器相撞发出脆响。
“这临国何时出了如此能耐的人？”叶沉也是替傅衍着急，竟有人能在顷刻间把傅衍逼到如此地步。
“少锦，你以为如何？”揉了揉额角，傅衍继续用玉簪敲击棋盘。
得傅衍如此看重，少锦心中是激动的，颔首行礼，看向叶沉解释道：“是乔国舅。”他言辞笃定，眸底满是自信的光芒。
短时间内手段如此干净利落，阻断征东军和征南军的人，除了乔慕，不做第二人想。
“没错。”傅衍完全赞同少锦的猜测。放下玉簪，语气中有几分疲倦。他还是低估了乔慕对临国的忠诚。
为了临国，哪怕明知不可行，乔慕也会拼命维护，将不可能化为可能。
“可你不是说此事不是乔慕谋划的么？”叶沉听糊涂了，两天前傅衍还否认了乔慕谋划此事的可能，怎的今日又说是乔慕所为。
“不是他谋划的战争，但他可以参与。”沙哑到模糊的声音艰难地向叶沉解释。
傅衍阖着眼点头：“正如少锦所言，而且乔慕定是暗中相助，此番谋划，元烨不会允许乔慕参与的。”
“这又是为何？”叶沉这话出口，少锦也同样疑惑地看向傅衍，他只猜到了乔慕参与其中，却没有想的像傅衍这么深。
慵懒的眸子半抬，潋滟水光微动，傅衍轻笑道：“邕州五国，临国国君，最没有容人之量。”元烨小气，容不得乔慕的势力、声望日益壮大，此战又是冲着傅衍而来，他不会把这个机会让给乔慕，让乔慕再得一‘胜过傅衍’的名声。
“你这么说，我倒是觉得乔慕可惜了，若是在我们大邺……”
叶沉话尚未说完，傅衍粲然一笑：“若在大邺，孤容不下他。”一山不容二虎，倘若乔慕真在邺国，他可不会像如今这般与乔慕产生惺惺相惜之情，毕竟，他可是比元烨还要小气的人。
车队行至扬州城门口，晏明桦派去的人已经等候在外多时，这些都是为了给傅衍壮大声势的。在晏明桦安排的夸张奢华的接应人员陪同下，绣有衍字的马车入了扬州，霎时引满城风雨。
扬州太守孟桑榆一早便知道了傅衍进入扬州的事情，却迟迟没有前来迎接。可见与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