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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白银,坏了陪一个便是。”沙哑带笑的嗓音响起,叶沉立即将那物什放回了原处,心中不断腹诽傅衍的奢华无度。
第14章 手足之情()
见他们只顾自己谈笑,傅熠终是忍不住,纠结着开口说了此行缘由:“阿衍,此次藩王入城的目的,想来你早有所料,而我……有不得不参与其中的理由。”微一停顿,傅熠又道:“但若是阿衍,定能定有解决之法。”
“皇兄高看孤了。”翻了页书籍,傅衍漫不经心地回应,既然傅熠还没有拿出诚心,他又何必与傅熠周旋。
“我终究是姓傅的。”傅熠的声音突然低下去,良久后又抬起头坚定道,“此次我是因为私心,事后定会找怀帝请罪,但我大邺江山断不可落入他人之手,更不容他国践踏!”
这般说来六王果然是想联合四国势力造反了。可笑,也不估量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
傅衍不屑冷哼,放下书册正视傅熠,水光潋滟的眸子里还是一贯的慵懒之姿。
“如此,皇兄想要如何?”
“他们想要我死来陷害于你。”傅熠单手握拳,眼神中是必死的决心,“我会遵从这个安排,但是阿衍的话,定有办法将我的死转到他们头上,我此来便是为了让你有个准备。”
听到傅熠所言,叶沉目露惊讶,看来先前沈墨的推测错了,藩王们的野心恐怕不止是挟天子令群臣,藩王们下的这盘棋,远比他们所料想的大得多,如此一来,他们所做的准备是否不够充足?
想到这些,叶沉担忧地望向傅衍,只见其长叹一口气,翻身从软塌上起来站到窗口,遥望庭院中迟迟未开的紫藤花,“她就那么重要,哪怕死也甘愿?”意味不明的一句话听得叶沉一头雾水。
“阿衍应该能懂我。”傅熠苦涩一笑,他虽是怯懦怕事,但好歹也是永安帝的众多皇子中,少数在皇位斗争中存活下来的,怎可能没一些消息手段?傅衍之事鲜少为人所知,但傅熠知晓。
“然后呢,想从孤这儿换取什么?”慢悠悠转身,狭蹙的眸子里尽是凌厉之色,在这云波诡谲的朝堂里,无人会白白将情报告与他人,哪怕是血骨至亲。
得傅衍此言,傅熠大胆要求说:“我想求阿衍的一个保证,保证她能无事。”
果真如此,情之一字,千百滋味,逃不出,舍不得,总叫人甘之如饴。
狭长的桃花眼微凝,薄唇微动道了个:“好。”
“如此,为兄也就放心了。”傅熠起身告辞,走了两步又退回来关上了傅衍面前的窗,“天还凉,阿衍莫要受寒。”
烟青色衣袖扬起,冰凉瘦弱的手搭在傅熠肩头,“孤会命人暗中保护你,先在外躲几天,待此间事了,回封地去吧。”
傅熠的身体一僵,未料到傅衍会有如此决定,他了解的傅衍,断不会做这些吃力不讨好之事,“我躲起来,你当如何?”
“无需五哥劳心。”腰间玉佩碰撞发出轻响,傅衍又一次转身面对轩窗。他喊傅熠五哥,就说明他此番行事皆是因为顾念亲情。
烟青色身影立于窗前,桀骜不屈的背影让傅熠恍惚想起多年前往事。
第15章 棠棠者华()
傅衍五岁那年参加皇家狩猎失踪,此后五年杳无音讯,世人皆以为他死了,就连永安帝都放弃了寻找,还追封其为华王。
华者,日月光辉也,傅衍的显赫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五国之内皆在传:若幺子傅衍得活,恐太子之位不保。
谁都未曾料到,五年后的某天,这位大邺王朝最年幼的皇子回来了,以新科状元的身份立身于朝堂之上。
永安帝大喜,择长安最恢弘府邸命为华王府,且为其大赦天下!
这些消息如蝗虫般迅速传播开去,五国震惊,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更无人知晓他这五年间的经历。
‘东宫危矣’的传闻不胫而走,各方势力都眼巴巴盼着东宫易主之日。然则岌岌可危的东宫门墙始终岿立不倒,便似那立于山巅的石头,悬而不落。
而华王这一封爵,亦不过一虚衔,没有封地,没有军队,除了这一座空大王府,再无其他。
逐渐地,明眼人都看出来了,永安帝这是给傅衍安了个动听的名字,造了个富丽堂皇的金丝牢笼,傅衍的一生啊,就这么,给困在了长安城……
傅衍入住华王府当日,宾客络绎不绝,傅熠身为兄长自然免不了前去道贺。
再次见到傅衍的一刻,他就清楚,那个跟在他身后喊他五哥的幼弟,那个单纯烂漫的小傅衍,再也回不来了。
时至半夜,宾客渐散,傅熠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临走前瞧见小傅衍站在王府门口,隐约听到他说:“衍者,多余也;棠棠者华,华,亦不过装饰尔。世人皆言孤得帝盛宠,孰不过一玩物罢。”语气薄凉之至,较这秋夜霜寒,更多几分冷冽。
闻得此言傅熠惊讶驻足。
彼时明月高照,夜凉如水,只见傅衍眸色冷冽,那里头有悲伤,有愤恨,有委屈,亦有坚定。
六年过去,昔日站在华王府门口自嘲的幼年皇子,已变成了如今权势滔天的大邺皇叔。那双如桃花妖冶的眸子里,除了慵懒再看不到其余情绪。
…………
傅熠走后,叶沉忧心忡忡地向傅衍询问道:“熠王此番言论推翻了子瞻的猜测,你可想好了如何应对?”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拂去窗前灰尘,言语中不闻一丝惊慌,“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
削藩一事已成定局,不过是过程会变得更加曲折一些罢了。
见傅衍如此胸有成竹的模样,叶沉也稍安下心,思及方才傅熠与傅衍之言,又不禁多嘴问了句:“我还很好奇,究竟是谁,值得素来以贪生怕死闻名的熠王以死相待?”
“薛姝鸢。”淡淡吐出三个字。
“那是谁?”叶沉在脑海里检索了长安众贵女的名字,没找到一个唤做薛姝鸢的。
“当今太后。”风吹开轩窗,吱呀一声惊落栖居于窗槛的枯叶。
叶沉万没有想到,让傅熠豁出一切的,居然是个有夫之妇,还是大邺顶天尊贵的女子!
“等等,太后也姓薛?”叶沉对朝堂之事知之甚少,但听到太后名讳后,心中还是起了不太好的预感。
第16章 变故突生()
傅衍微一颔首,默认了叶沉的想法。
薛达是薛姝鸢兄长,若藩王谋逆一事被揭发,哪怕贵为太后,薛姝鸢也逃不了罪责。
傅衍猜想,傅熠定是为了今日换取自己的这一承诺,才同意藩王一起谋反的。他早就知道了藩王必败,或许,他还存了剿灭藩王的心思……
“看来又是流水有意落花无情的戏码啊。”跳下书案重新为傅衍关上轩窗并落上锁,确认不会再被风轻易吹开后才拿起书案上的银针退离。
关上门前,叶沉听到傅衍轻言道,“你错了。”
傅熠和薛姝鸢之间早已互通心意,奈何薛家在朝中势力颇大,为给太子助力,永安帝下旨将薛家长女嫁入东宫为妃。
皇命难违,这一纸诏书生生断了大好姻缘,踏入宫闱以来,薛姝鸢从未笑过,而傅熠至今廿五未娶。
可,又有何用?这世间,最不缺的便是痴情人。
在宫闱里,不争不夺,便什么都得不到!
………
春雨淅淅沥沥下了一晚,几滴水珠落在新叶上,风一吹,它们就从嫩叶上滚下来跌落泥土,再觅不到踪迹。
忘记归家的蚂蚁躲在刚抽出来的草叶下避雨,旁边的小坑里积攒了不少雨水,黑色长靴落下,水花四溅。
“本王有要事求见陛下,快快通禀!”陆南舟冒雨入宫,连伞都顾不得撑。
听闻此言,承德谄媚一笑,应声道:“您别急,奴婢就去。”他虽是笑着,心里却泛起了憷,陆南舟如此匆忙入宫所为何事?可是与登基大典上东阙门的叛乱有关?
将此事禀告傅怀玉时承德还不忘提醒幼年皇帝几句,并差人去寻了沈墨入宫,这种时候还是有他在傅怀玉身边比较好。
虽然沈墨是傅衍的人,但此人性子执拗,素来以大邺为重,断不会做出不利于大邺之事,这也是朝帝命其为天子师的原因。
等沈墨入宫的时间里,承德安排了陆南舟在外室喝茶,称是怀帝正跟着沈墨学习,万不可打扰。
“陛下何时结束早课!”一口气喝了三盏茶,陆南舟耐不住性子发问,他神情焦躁,坐在椅子上不断跺脚。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承德暗自揣测其来意,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地宽慰陆南舟。
在喝下第六盏茶之后,陆南舟终是坐不住了,他一拍桌案猛地起身,不顾承德阻阻拦势要冲进宣室寻找傅怀玉。
“何事让山阳王如此失态!”严厉的呵责声响起,沈墨和傅怀玉同时从宣室走了出来,看到焦躁不安的陆南舟,沈墨眉头紧锁,不动声色的站到傅怀玉近旁。
“陛下!”见到傅怀玉,陆南舟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大喊道,“臣有冤,臣要检举一人!”
傅怀玉一开始虽是被陆南舟吓到了,但他很快就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沉声询问道:“何人?”
“臣要检举鸿胪寺卿,当今华王——傅衍!”陆南舟双眸含泪,字字泣血,“臣要检举他荒淫无道,逼死民女!”
第17章 佩儿之死()
此八字一经出口,满室寂然,检举傅衍的人多了去,但从未有人用如此名义。原因无他,大邺女子个个对傅衍趋之若鹜,他若想要,自有无数贵女排队送上门,何须用强的。
“若陛下不信,大可去驿馆查验小女遗体!”两行清泪从陆南舟眼角滑落,他悲愤地从怀里掏出一纸遗书。
承德忙接过陆南舟手里的纸递到傅怀玉面前。
幼年皇帝眉头紧蹙,刚要伸手去拿就被沈墨阻拦,“念。”冲承德抬了下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