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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
他塞给谈近雪一包东西,然后消失在树木枝干的重重黑影里。
蔡波带着两个老k从后面赶上来的时候,他们队长正在坐在半截树墩子上吃饼干,掉的一身都是渣儿。
“队,队长”
谈近雪把饼干吃饭了,包装纸叠了叠塞进衣袋里,看了蔡波一眼,“对什么长?看我干什么么?!我阵亡了,剩下的事你们自己看着办。”
蔡波咬咬牙,只能命令老k继续追击。
谈近雪晃晃悠悠地回了电子侦察营的营地。杨皓轩瞧见她便迎了上来,眼神惊讶。
“怎么回事?”
谈近雪笑笑,“被你们实习生弄了。”她语气古怪,像是称赞,又很有些咬牙切齿。
杨皓轩打量着浑身是土的谈近雪,忽然皱眉,伸手就去摸谈近雪的脖颈。
女人反应飞快,往后退了一大步。
两个人之间隔出一段“尴尬距离”。
杨皓轩沉默片刻,道:“你脖子上,有血。”
谈近雪下意识地伸手抹了一把,捻捻指尖,的确是血。
刚好选只作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问了一句:“受伤了?怎么回事?”
谈近雪摆摆手,“没事,以前的伤口了,刚刚打架崩开的。”
她没当回事,杨皓轩却道:“去让军医看一下。”
谈近雪只得朝一旁的军医大学学员们走去。
在擦身而过的时候,杨皓轩在女人颈侧看到了一道伤口。
——那是被实弹擦过后留下的,皮肉还带着烧焦灼伤的狰狞颜色,如果再偏一寸,就是颈动脉。
杨皓轩轻轻地呼了口气。
他们之间的距离,不只只是那一步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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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呀!伤得这样严重,怎么不好好处理?!”
蒋薰一脸震惊和不认同,声音都尖细了两个度,看谈近雪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疯狂的亡命之徒。
但手上的动作却又细又轻。
谈近雪有点无辜,又觉得蒋薰这把尖细的小嗓子实在可爱,便只是笑。
蒋薰气哼哼地给她处理的颈侧的伤口,重新贴上干净纱布。
她用手指戳戳谈近雪的脸,“笑什么笑!”
谈近雪站起来踢踢腿,“我活蹦乱跳的,死不了。”
蒋薰皱眉,“知道你不在意,那也少说这种话!”她又问:“原来的纱布都蹭掉了,和你打架的人很厉害吗?”
谈近雪一怔,“啊,还行吧。”
蒋薰一挑眉,脸上难得地露出八卦的神情,“你竟然敷衍我?看来这人很重要咯。”
谈近雪从她的话里听出一股子酸气。
“没有敷衍你,小心眼儿。”谈近雪弹了她一个脑瓜崩儿,“他和你一样,是红|军的希望。”
蒋薰被顺了毛,还有点不甘心那个“一样”的评价,于是瞪了谈近雪一眼,“你到还记得我们是敌人呢,你就不怕我这个红|军希望对你下毒手?”
谈近雪微笑道:“现在我们已经不是敌人了。如果真的有战争,你们也是要抬着担架上战场的。”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还没等蒋薰感动,女人的画风一转,又道:“再说,我有什么好怕的。”
她笑得眼睛弯弯的。
“你已经是我的俘虏了啊。”
蒋薰楞了一下,感觉再有一秒钟,月亮下她就要脸红。
女孩子晃晃脑袋,急忙忙地“呸”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叮——女主角蒋薰爱意值: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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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习结束。
红|军输得惨烈,战损比高达11:1。电子侦察营全军覆没的事儿更成了奇耻大辱,所幸,红|军拼着自断一臂的代价,也从蓝军的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b军区上到军|长政|委,下到普通一兵,都不高兴。
这场演习中,他们最亮眼的成绩,居然是一个陆指实习生创造的。
晚上聚餐,草原上一字摆开的长桌,摆满了速食罐头和绿色玻璃瓶装的啤酒。
聚餐的气氛很有些悲壮。
在拼酒车轮战开始之前,谈近雪便脚下抹油地溜了。
背光的地方很荫凉,草木和泥土微潮的气息让人想要睡觉。
谈近雪叼着烟,猩红色的火星在黑夜里一明一灭。
她听到背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往旁边让了让。
“坐。”
厉湛川在她对面坐下,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谈近雪哼笑一声,“我不聋。”
厉湛川闭嘴了。
他已经初步了解了谈近雪的脾气,她有心哄你的时候,能让你把自己的心挖出来给她。
她无心的时候,说句话都能把你噎得闭过气去。
谈近雪吐了两个烟圈,这才慢悠悠地看了厉湛川一眼。
她忽然开口问:“粽子,抽烟不?”
厉湛川点头。
谈近雪便从作训服的衣袋里去掏烟给他,青年却前倾了身体,直接把谈近雪夹在指间的半截烟拿走了。
谈近雪冰凉凉的目光转到厉湛川身上,对方神态自若地叼着过滤嘴吸了两口,烟过了肺,从鼻腔里喷出来。
“咳咳咳——”
谈近雪冷淡的神情有点挂不住,她问:“你没抽过烟?”
厉湛川抬头看了她一眼,好不容易平复了呛咳,才道:“怎么,很奇怪?”
谈近雪笑起来,“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乖宝宝的人设啊——”
厉湛川很正直地道:“我19周岁了。”
谈近雪微笑:“你很耿直。”
厉湛川弯起唇角。
现在他看起来终于有了一丝青年人的稚气。
——大多数时候,他都太过冷静而成熟了,这让他看起来很不符合他的年纪。
厉湛川把那半支烟抽完了。
一旁的谈近雪就一直安静地躺在那儿,仰脸看着天上时明时暗的星子。
“你想说什么?”厉湛川问。
谈近雪侧过头,眨了眨眼,“我没说话。”
厉湛川很肯定,“刚刚你一直在斟酌措辞,但你最终选择没开口。”青年轮廓分明的侧脸在月光投射下显得英挺又深邃。
“我想知道。”
谈近雪叹气,像在对小孩子说话,“你不想知道。”
她很肯定。
“我已经成年了。”厉湛川再次用他那种“耿直”语气说道。
他有追求任何人的自由,也可以为亲密关系负责。
谈近雪不想再和他讲话,跳起身拍拍土就准备扬长而去。
厉湛川跟着站起来,他伸手从谈近雪的头发间,摘下一枚枯败的草叶。
谈近雪回头看他。
对方笑得很温和。
远方传来不知哪个连队悲壮的歌声,在空旷的草原上传荡着。
谈近雪忽然想到,在之前所有世界里的宗梓,都没有这样的笑过。
这样年轻的,偏执却又小心,为喜欢的人奉上珍藏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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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
这五年中,b军|区大型军演一共有三次。
蓝军诡狐依然是令所有兄弟部队恨得牙痒的头号目标。不过好在,红方也出了位厉害角色,次次和那位老k队长斗得地暗天昏。
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就连部队长都开过两个人的玩笑,问他们胜负比是多少,有没有定个赌约。
三局两胜,目前谈近雪占着压倒性的胜利。
她没别的要求,就希望厉湛川同志不要在针对她了。
被人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了解得一清二楚,对于一个专业蓝军部队的主官来说,真的不是多么愉快的事啊!
第四回较量的时候谈近雪没能参加。她出了个任务,就是上辈子折了孙超杜小虎等人的那一次。
这一回,她的人都全须全尾地回来了。
谈近雪也回来了,从中队长变成了大队长。往后也无需再每一次演习里和厉湛川同志斗心眼儿了。
偶尔闲下来这么一想,她还觉得有点儿失落。
但一切都在向谈近雪所希望的方向发展着。
系统依然沉默,始终没有提示她脱离这个真实的世界。
谈近雪猜测这是因为还有个“隐藏攻略目标”的好感还没有刷满。但她很满意现在的状态。这很好,既停留在她深爱的世界里,又不必面对宗梓最后的碎片。
——也是最初始,最单纯的那个宗梓。
太顺利了,就容易忘乎所以。
谈近雪到底还是接到了厉湛川的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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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开车去了那间咖啡馆。下了车,先往路边望望,记忆中那根造成事故的水泥杆还在原来的位置。
谈近雪深深吸了口气,走进咖啡馆。
“这边。”
厉湛川坐在钢琴旁边的卡座里,朝她招手。
谈近雪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有什么事一定要在这里说?”
厉湛川微笑,“你太忙,应该放松一下。”
谈近雪漫不经心地道:“作为b军区著名工作狂的你,不觉得这话说得很可笑么?”
她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厉湛川。
他比几年前更成熟了,更符合谈近雪印象中的那个男人。
狡猾又忠诚。偏执又机敏。
除了他爱上她这一点外,他几乎是没有缺点的。
厉湛川看到女人的手指正轻轻地叩着铺了亚麻布的桌面。
这几年间他们见面也不过三次,每一次都是在战场上。但他依然知道她的每一个动作代表着什么,仿佛天生就做好了功课。
厉湛川自己都觉得其妙。
“我不知道约你见个面会让你这么焦虑。”他略带歉疚地说:“那么我就开门见山了。”
谈近雪都没想到厉湛川会这样敏锐。
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