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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放风笼里的阳光被晾晒的被褥给遮住了,大伙也高兴,毕竟一天就能放一次风,出来透透气,活动活动筋骨也好。
好不容易盼来了开门的迟先涛,女号里除了林妮和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秦良玉坐在通铺上,其他人都抱着各自的被褥,拥挤在厕所和厕所外的过道上等着开门。
迟先涛将厕所门刚一打开,就被欢天喜地冲出来的女人们给挤得差点摔倒,气得他边匆匆往外走,边对着已经挤到院子中央的女人们喊:“一群疯女人,瞎着急弄么?作死啊!”
这群女人根本无视他的吼叫,跟一群花蝴蝶一样飞到放风笼外,也不用劳动号,嘻嘻哈哈笑着,抓着铁栏杆自己就往上爬。惹得两边的男号们吹着口哨,使劲抻着头透过铁栏杆的缝隙往这边瞧。
因为就这么一个女监室,就这么几个女的,跟一群活宝似地,物以稀为贵嘛!所以平时每逢晾晒被褥,好脾气的迟先涛也就由着她们胡闹,不出大格就行。
史莉莉是个身手矫捷的女孩子,身材长得也纤细小巧,所以每次都是她带头先爬上去,咋咋呼呼地喊着下面的人将被褥往上丢。她一边展开被丢上来的被褥,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旁边监室里正仰头对着她行注目礼的男号们,逮着个英俊点的,还适时抛个媚眼什么的。
自昨晚被秦良玉给吓得恹头耷脑的史莉莉,这会儿终于又像以前一样欢快、嘻闹起来。
邵琪清将林妮的被褥丢给史莉莉以后,就赶紧地返回监室,抱着自己的被褥出去晾晒。而林妮则依旧软趴在窗台那不动,她不喜欢放风,除非有人找她她才出去。
忙活得满头大汗的史莉莉低头刚想问问下面的人还有没有被褥了,偏巧弄明白状况的秦良玉这时也抱着自己的被褥出来,与史莉莉来了个视线相对。
毫无心理准备的史莉莉一个重心不稳,左脚直接从铁栏杆的缝隙里踩了下去,拖鞋也掉到了笼子里。一只腿在笼上,另一只腿自膝盖以下卡到了铁栏杆里,疼得她趴在铁栏杆上嗷嗷哭叫着。
劳动号里有个身材敏捷的于春明刚想爬上去救美,就见秦良玉一手抱着自己的被褥,单手抓着铁栏杆蹭蹭蹭三两下就到了史莉莉的身边。
将自己的被褥随手往其他人晾晒开的被褥上一丢,秦良玉一手从史莉莉的腋下探出稳定住她的身体,一手将她踩漏下去的腿向上抽出,扶着一脸惊诧和惧意的史莉莉一点点挪至笼子的边沿,将她交给正在下面接应的劳动号。
重新爬上放风笼,秦良玉将其他人的被褥扒拉开一点空隙,将自己的被褥晾晒好后才下来。
迟先涛看了眼史莉莉的腿,见只是蹭破了点皮并无大碍后,对着史莉莉就开始唠叨:“该!让你瞎得瑟,人家男号都老老实实地等着劳动号给晾,偏你们能的要自己往出爬,这会该长记性了吧?”
说完,对着还逗留在放风笼外的几个女号吆喝道:“赶紧地都进去了,该锁门了。”边说边像赶鸭子一样把几个女人往笼子里赶。
史莉莉偷瞄了眼秦良玉,想说点什么可又不敢上前,将邵琪清为她拾来的拖鞋穿上后,跛着一条腿,耷拉着头直接回了监室……
第七章 忏悟()
秦良玉站在放风笼里,双手抓着铁栏杆,看着持枪的武警在高墙上来回巡逻,想起自己前世培养的那批白杆兵,百感交集。
邓洁这时走了过来,与秦良玉并排站在栏杆前,她看着表情淡漠、目不斜视的秦良玉,感觉这个无论是年纪还是身高都比自己小很多的女孩子,身上有种不容侵犯的高压感,这让话到嘴边的邓洁局促得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好像跟以前不大一样了,我是说,你的、你的……哎呀,我这人笨嘴拙舌的,你知道我要说什么是吧?”本意是想来感谢秦良玉的邓洁,这会逮着了机会却结巴起来。
秦良玉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我知晓尔欲言为何,亦知晓你在接到判决前便已领悟我之预言,不必为此介怀,吾惟感念尔之身世哀愍耳。”
“你、你,哎呀,我说秦明月,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了?但是你知道吗,我这人只有初中文化水平,你说的话我怎么听着这么费劲呀?以前我跟你虽然说的话也不怎么多,但是那会你不是这样说话的呀。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呢?哦,不、不是,我的意思是想说你能不能说点我能听懂的话呀?”
邓洁因为个高,便将身子俯低,凑到秦良玉的耳边小声道。
“留待异日吧,现下吾亦为此焦恼。”秦良玉实话实说。
“算啦,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我是听不懂。但是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谢谢你的,上午迟所喊我出去接判决书的时候,我那会儿根本不抱希望,认为自己死定了。”
邓洁见秦良玉还是说些让她费解的话后,干脆自说自话来,“你当时跟我说的那句话我到现在还记得,我往提审室去的路上,琢磨了一路你说的话,你的那句大限未至,我就估计着是说我还不到死的日子。”
说到这里邓洁不好意思地冲秦良玉笑了笑。
秦良玉这会儿把邓洁当成了教习,非常认真地听着邓洁说的每一句话,留心记下每一个字以及话中所要表达的意思。
她不确定自己在这个时空是否会待一世,但现下已然在此,想融入这个时空,就得做到“入乡随俗”,那就必须要从正常的言语交流开始做起。
“我往提审室里进的时候,那腿就跟不是我的一样,迟所还从后面扶了我一把。”邓洁傻笑着接着道。
“后来接完判决回来的路上,迟所还一个劲嘲笑我,说如果我这次维持原判需要枪决的话,就我这孬样,就我这体标,最少需要十个武警扛着我上刑场。哈哈……”
“法院念那二审判决书的时候,我手心里的汗邋邋湿。哎呀……这辈子再也不要经历了!你是不知道那判决书开头的那段,那叫一个长呀,我都感觉好像过去了大半个上午了一样。好不容易念到关键的地方,那念判决的法官居然还卡了口痰,奶奶的,看着他走到门口冲外面把痰吐干净了,再进来念,我都想拍死他!哈哈,我当时真的急得想拍死丫的。”
“哎!秦明月,你说你死了又活过来是什么滋味当时?我跟你讲,当我听说我不用死了,二审给我判的是死缓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以为那法官喉咙里的痰还没吐干净,当时的心情别提多激动了。当确定他没念错,我可以继续活着的时候,我直接一个屁墩坐地上了。”
地心引力那是站得越高,摔得越重,个子越高,摔得越痛!揉了揉自己到现在还隐隐作痛的屁股,邓洁接着讲。
“念完判决书临走前,那法官趁人不注意偷偷地告诉我说,是我男人给我活动的关系……”说到这里邓洁将头埋进了铁栏杆的缝隙,紧咬着下唇。
“我男人叫王勇,严格来讲他现在算是我的前夫了,他为了我把家里的房子抵押给银行,贷了些款给那个短命鬼家送去了……还听说他……他当时领着我们的儿子,拿着那钱和孩子倆一起给……给那短命鬼的老妈跪下了……”
哽咽的声音、紧掰着铁拉杆的手骨节泛着白,说明此时的邓洁情绪异常激动。将下颌抵在抓着铁栏杆的手背上,仰头将眼里的泪水眨巴回去。
通过邓洁的叙述,秦良玉才知道,原来邓洁被捕前是一个孤儿,被她杀死的那个男人是她的初恋,邓洁的初夜便是给了那个男人。
后来由于两个人的身高相差悬殊,被第三者插足后分开各自组成了家庭。邓洁还算幸运,遇到了她现在的男人王勇,对她呵护备至,宠爱至极,两个人婚后生了个儿子。可她那个初恋婚后却夫妻感情不和,成天吵闹不休,直至分居。
由于邓洁婚后在海滨市的旅游景点摆地摊需要办理营业执照,而她的那个初恋家里有关系,听说这事后,那男人倒也热心,替邓洁将手续全部都办了下来,就这样,两个人再次走到了一起。
都说初恋是难忘的,所以在那男人承诺邓洁要回家办理离婚后不久,邓洁便把自己的婚离了,儿子丢给了她的前夫,谁知她那初恋却反悔不离婚了。
邓洁本就是一个脾气火爆的女人,催逼无果的情况下,便动力杀念。
“我进来这里没事的时候就想,你说是不是这短命鬼的命数该着到了,老天爷就是安排我去结果他的?”邓洁说完自己也觉得说不过去,呵呵傻笑了两声。
“法院的法官跟我讲,说我男人这几天可能要来见我,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我这拿什么脸去见他和孩子啊……”
邓洁说到这里陷入了沉思,她想孩子了,已经半年多没见孩子的面了。她也想王勇了,常言都说失去了才知道珍贵。
如果这次判的是三年两年的话,她真的很想争取王勇的原谅,跟他以后好好过日子。可这死缓,命是保住了,谁知道要猴年马月才能放出去呀?想到这里邓洁不禁一阵悲凉。
“尔……你跟王勇命中注定是要白首偕老的。”正在这时,秦良玉用尽量能让邓洁听懂,且极力模仿她刚才的言词说出这句话。
邓洁一震,“真的吗?秦明月,你刚说我跟王勇老了还能再在一起吗?”
秦良玉看着邓洁期盼的眼神,点了点头。
“我信!你说的话我都信,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就是神仙!”说完,邓洁狠命地抱了抱秦良玉,眼里噙着泪水笑着。
秦良玉一阵不爽,虽说是被一个女人抱,但这热情劲让秦良玉极难适应。
闵卫正在此时从放风笼外围巡视着溜达过来,正巧看到邓洁熊抱秦良玉的一幕,他摆着一张扑克脸冷冷地向她们俩走过来,一边扫视着离邓洁他们不远处站着聊天、蹲着洗衣服的另外几个女号,一边凑近邓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