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更夺目的是这小人儿的容颜,小脸雪白粉嫩,小嘴似这盛开的红梅鲜艳欲滴,尤其她的桃花眼,亮晶晶,水汪汪,目光清澈,仿若能洗涤尘埃,荡涤心灵。
小人儿微微眯眼,走向院内,雪花亲吻她的发,脸,鼻子,如斯亲密。
她来到墙角处,挑了一根最细的竹竿,用衣袖拂去积雪,再费力抓起,拖着来到红梅树下,抬头打量,调整位置,竖起竹竿。竹竿顶部刚好够到红梅侧枝。
小人脸上浮出灿烂的笑容,随即,扶着竹竿摇啊摇。
侧枝上的积雪散落,落了小人满脸。小人摸了一把脸,继续摇啊摇,不亦乐乎。
此时,一个稍高的粉雕玉琢衣着华丽的幼童走进院落。
他立在廊下,看着在雪地里摇竹竿的小人,语重心长的道:“五弟,天寒,雪渗骨,汝在雪里耍玩甚。速回。”
稚嫩的童音,说着老气横秋的话,除了他还能是谁!
小人儿头也不回,边摇边道:“四哥啊,你不要文绉绉的了,小弟听不懂哩。”
旋即,暂停工作,扶着竹竿,回过头,笑眯眯道:“四哥,再等等,等我把树上的积雪都摇下来,你就可以看到好漂亮好漂亮的小红花了。”音落,小人儿又兴奋的仰头继续工作。
廊下的小人抬头看向树上渐露的红梅,笑道:“此花乃红梅,风雪林中筑此身,不与桃李争芳尘。”
“听不懂哩。”
“梅花,这种是红梅,另外也有白色的,粉色的,紫色的,品种繁多,形态各异。梅花盛开在冰天雪地里,这季节独梅花盛开。”
小人转过头,朝着四哥狡黠道:“这样说话多好,那样说话像个老学究,小小孩童偏偏要当老翁,下次再这样说话,我就不理你啦。我要梅花,四哥来和我一起摇。”
四哥摇头:“惜花之人不摘花。”
“阿晴,你在玩什么,要花吗,三哥帮你。”活泼男童跑到小人身边,利索的举起小人手中竹竿朝着梅枝用力打去。
一杆挥下,枝桠猛颤,积雪与梅花齐飞,笑语共掌声回荡。
雪花飘舞,红梅飞舞,粉雕玉琢的小人儿抚掌跳跃欢呼,活泼男童挥舞竹竿敲打枝杆,如诗般优美,如画般静逸。
院内欢呼,廊下叹息。
此时廊下又来了一个人,这是一位偏偏俊雅少年。
此少年已有成年女子般高,他的唇弧度美妙,似笑非笑,鼻梁高挺,两颊冻得微微发红,犹如涂了胭脂,一双双凤眼神光逼人。虽未成年,然风姿不可小觑,想必长大后,定要迷倒不少女子。
他牵起旁边小人的手,温和道:“四弟,我们也去看看。”
院内小人儿看到少年过来,打开双臂,奔跑欢呼:“二哥”。
少年看到飞奔过来的小人,精致如画的眉眼之间笑意浓浓,俯身抱起她,温柔道:“晴儿要梅花吧,二哥抱你去摘。”
少年抱着小人走到树下,双手撑着小人腋下将其高举过头顶。
小人儿边折着花枝,边乐滋滋的指挥着身下的少年,前面点,后面点,左边点。。直至小手握不过来才道够了。
少年将小人抱进怀内,目光柔和的望着她,问道:“晴儿摘这么多花打算送谁呢。”
小人儿眨眨眼,一派天真的道:“三哥帮我打雪一枝,四哥爱花一枝,二哥抱我两枝,爹爹大丈夫不能要花,送娘六枝。”
“为什么送娘六枝呢?”
“我们兄弟四人加上爹爹娘就是六啊。”小人一边说着一边数着手上的梅枝。豁然的,蹙起小秀眉,嘀咕着:“咦,不够,我自己还没有。”
少年温柔道:“二哥的两枝送你,够了吗。”
“我也送你,堂堂大丈夫拿花像个娘娘腔。”一旁的活泼男童昂首朗声道。
“五弟既然欢喜,吾亦不夺人所爱,汝暂且自留吧。”小人的四哥望向满树红梅,又道:“吾欣赏欣赏足矣。”
少年低头看了眼在欣赏红梅的小弟,笑道:“回去吧,爹今日回来,要检查你们功课的。”
语毕,活泼男童愁眉苦脸,赏梅小弟自信满满,小人儿悠然自得。
小人左手搭着少年的肩膀,右手紧紧握着十枝红梅,小手几近撑爆。少年修长如玉的手握住小人的手:“我们一起拿。”
淡淡花香混合淡淡小人香,温馨美好。
少年抱着小人儿,领着两个毛头小孩消失在长廊转角处。
雪止。
少年乃二公子钰,活泼男童为三公子章,赏梅小弟是四公子辰,小人儿既五公子晴,四个美郎君。
长安元年的一场战役,大公子随父参战。话说战事激烈,本已大获全胜,奈何兵不厌诈,敌军诈降,引君入瓮,千钧一发之际,大公子将自己战马让给丞相。因此,丞相得救,而大公子却死于铁蹄之下,死的面目全非,正是忠孝两全,赢得褒奖一片。
然于大夫人而言,大公子之死犹如晴天霹雳。她一时想不开回娘家,后来丞相亲自请了几次未果,知其去意已决,于是和离。及此,扶了二夫人为正室夫人,其所出的三位公子及抚养的五公子都成了丞相的嫡出公子。
自陈雍任丞相以来,军国大事应接不暇,几乎看不到人影。
但不管多忙,他对儿子们的教学却从不懈怠,常言人少好学则思专,长则善忘。虽也聘任了先生,但总突击检查。在此高压政策下,陈钰十一岁就已经熟读五经四部;陈辰虽只六岁,却已是个合格的书呆子,手不释卷;只是陈章不喜读书,立志要当将军,嚷嚷着百无一用是书生;陈晴不挑食,却挑书,认为诗词歌赋无趣,史记的故事如数家珍,扬言读史使人明智。
丞相龙马精神,府内人丁兴旺,如今公子排序到了十一,小姐排序到了十五,各式姬妾十三四。夫人有手段,安排处置后院众人服服帖帖相安无事,一派祥和景象,确保丞相一心扑向事业,绝无后顾之忧。
大户人家,平日里,众人用餐都在各自院落,
自然四位公子都在夫人处用餐。一家六口人,设三席,两人一席。
是夜,陈章又为未能与陈晴同席而喋喋不休。
夫人笑问道:“章儿,为何总想与晴儿同席呢?”
陈章看着母亲,眼珠咕噜转了一圈,考虑着如何回答。
那厢陈晴脆生生道:“晴儿吃的少。”
话音刚落,身旁的陈钰体贴的夹了块兔子肉放在她碗中。
“才不是呢。”陈章看向陈晴,趾高气扬。
夫人和蔼的看着陈章,再问:“那是为何?”
陈章看了眼夫人,眼神闪烁,又低头看着案上的食盆,拿着筷子在盆里搅动。
陈辰看着被陈章翻江倒海的食盆,淡淡道:“大概五弟人有清香。”
此言出,陈章立时暴怒:“修的胡言,我只觉得阿晴好玩,不像你书呆子,无趣。”
夫人放下筷子,端坐道:“母亲希望你们兄弟和睦,我与你们父亲终将老去,你们相互扶持同心协力,如此,方能发挥我们陈家最大的力量,如此,无论将来陈家有怎样的敌人,你们总归有最大的力量可以抗衡。”
夫人凤眸环视下方正襟危坐虚心听教的四子,再道:“就如当前大周,内部群雄割据,外部鲜卑乌桓入侵,何故?”看着四子沉默不语,点名目若星辰闪亮的陈晴:“晴儿,你来回答。”
陈晴略一思索,朗声道:“大周好比我们陈家,群雄就是我们兄弟几人。由于我们不和睦,所以力量分散,以致敌人有机可乘。只是孩儿不明白,为何敌人入侵,大家还不能一致对外。孩儿认为,外敌当前,恩怨利益都可先搁下。同时,孩儿也认为,陈家有强大的父亲,陈家才会凝聚出最大力量,陈家也会越发强大;大周没有强大的皇帝,所以群雄割据,战乱不止。”
一番话,人不同,理解不同。
夫人想着丞相当初怎么将这小玉人当男子养,现在想来,四岁孩童口齿伶俐,思维活跃,见解独到,胸怀广阔,若是男子,日后定能有所作为。
陈钰想着倒数第二句话,如果父亲不在了,我要如何凝聚陈家,让陈家更强大。
陈章想着陈家要凝聚,皇帝不强大因为没有大将军,将来我要做大将军,管他群雄还是外敌,只要做反,统统灭掉。
陈辰想着四弟心揣陈家,胸怀天下,是个仁义君子,虽然他老埋怨吾说话文绉绉,吾尽量改改吧。
陈雍早在夫人开始教训孩子们时就已立在门外。
他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捏着须,看着院内在廊灯照射下咧着嘴笑的大雪人。听完陈晴的阔论,染了风华的陈雍目露赞许,转身抚掌走向室内夸赞道:“晴儿说的好。”
兄弟们起身行礼:“爹爹。”
夫人笑意盈盈迎到陈雍跟前,边替他解开黑色裘衣边道:“孩子们都乖顺,念叨着今日您会过来,就非得等着您一道用膳。妾瞧着已近戌时,就安排就膳了,妾这就去另外安排。”
陈雍握住夫人的双手,迎着她柔情似水的目光,温和道:“夫人辛苦,不必另外安排。之前吩咐过不必等我的,我时间不定,今日又让你们久等,我可是心疼的紧。”末了,又摸摸夫人的脸,眼神似夏日烈阳,灼热的能让外面的皑皑白雪瞬时化成一滩柔软无形的水。
纵是老夫老妻,夫人也抑制不住的让红晕悄然染上双颊,娇羞道:“孩子们在呢。”于是抽手走开,将解下的裘衣挂到衣杆上。
面对父母的恩爱,孩子们反应各异。
陈辰立马闭眼,心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陈钰侧脸看着身边四弟,想着母亲得宠是好事,后院里小妾多,弟弟多,竞争大,变数大。
陈晴双目炯炯直视爹娘,想着晚上定不能和母亲睡了,顿感像咬了口酸李。奈何对酸过敏至斯,一感到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