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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西京郊外。
葱葱树木围着一座山,长成了极其茂盛又自然的样子。
连安一早就坐上了马车,车夫载着她去往云霄寺。
越靠近这大名鼎鼎的寺庙,一路上见到的马车就越少。安静的小道上,大多是步行而来的平民。驾着车马的不是没有,比较少。
她过去远在蜀山,虽然不曾踏步这里,但在西京发生的大事儿,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就比如这云霄寺的方丈,闻名天下。不止在西京,就是在整个锐国,也算是小有名气。
据闻此人不仅善于观人面相,更会『摸』骨看命,乃至卜卦解签。
行了一段路,驾车的车夫,忽然出声向她请示。
“姑娘,前方有东西挡路,像是过不去了。您看是?”
连安撩开帘子,探出马车看了看。
果然,前方如车夫说的一样。不知从何处滚来了一块巨大的山石,就这么横在路中央,让过往的马车都无法顺利驶过。
但好在山石占据的地方有限,若是靠徒步,从两边还是能过去的。
“既然如此,就到这儿吧。”
她跳下马车,准备徒步上山。
“可是姑娘,我们家公子吩咐了,一定要将…”
车夫很为难,欲言又止的。
连安明白严叶的『性』子,这车夫是严叶派出来借给她用的。连带着这辆马车,也是为了让她方便在西京出行。
若是车夫提前回去了,难免被怪罪。
这种世家大族的马车都有独特的徽章。比如严家,在马车上便有一朵三瓣叶子的花。
无论去哪儿,这印记就象征着一种身份,能让她在一定程度内畅通无阻。
少受到一些盘问与耽搁。
“你若是怕他责怪,那便在这边找个地方等我。”
车夫感激的点头,和她约定,就在这处树林等她上香回来再返程。
连安脚程快,不一会儿就到了山石的正前方。走近看才发现这山石巨大的超乎她想象。
刚才在远处看,只觉得碍眼。到近处才发现,这里也有个姑娘跟她一样,被这情况『逼』得从马车上下来了。
这姑娘看起来气质极其高雅,年纪比连安略长一些,带着一个斗笠,看不清面容。
见到连安从远处过来,那姑娘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二小姐,既然婚事已经定下,您还去求签干什么?若是这事传了出去,让——”
站在那姑娘旁边的婆子话说了一半,见连安经过,忙闭口不言。
连安脚步没停,心知这些人说的该是私密话,不该她这个外人听见,便加快脚步。
婆子见她过去了,才又继续,只是语气里带上了焦急。
“你若是相信『奶』娘,就听『奶』娘的话。这门亲事万万没有更改的余地,不论是大皇子还是老爷,都对此事乐见其成。若是知道你悄悄跑出来去慧空方丈那求姻缘签,岂不是惹出了大祸。”
大皇子,慧空方丈,姻缘签。
这一句句的连安是真不想听,可奈何她耳力太好。走的远了,被风声吹着,依然有只言片语飘到她耳边。
——家族联姻么。
这世上谁又能真正自由呢。
似乎是为了彰显云霄寺地位独特,这座寺庙建成之初,就费了不少功夫,乃至现在。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民间百姓,想要去云霄寺上香都要经过重重石梯。
巍峨的高山看起来没有尽头,像在天之上。连安爬了几步石阶,在心中默默算了一下。
距离山顶约莫还有一千多步。以常人的速度,许是要花个小半天。但若是她提起内力的话,脚下轻松,全力爬上去,应也是几炷香的功夫。
转身看了看身后成群的女眷,三三两两的分布在不同的高度。大多已经累得不行,需要身边的丫鬟婆子搀着才能再勉强的走几步。
她无意太过出众,便稍稍收敛。较为匀速的一步一步拾级而上。
但让她意外的是,先前在拦路巨石那见到的戴着斗笠的神秘女子,竟然不是闺阁千金,反倒与她这个武林中人有些相像。
不仅很快就赶上了她,观其气息,不急不躁,也算平稳。
那女子走到此处,已是孤身一人。连安不经意的扭头,在一群黑点中,发现了她身着深『色』衣裳的『奶』娘。
看样子是将家人摆脱自己上来了。
“姑娘。”
赶上来的女子忽然开口与她搭话。
连安有些讶异。
“方才见姑娘从严家马车上下来,姑娘可是严府的小姐?”
呃,这个问题。
连安在犹豫要不要据实回答。被人错认成严府的姑娘,这倒不打紧。打紧的是她怕自己接下来做的事情,若是被人当做严府小姐,恐坏了对方的名声。
她自己一向是随意惯了的,也不在乎什么柔弱矜持的名气。但这些大家小姐却不同。
严叶好心借了自家马车给她,若是她反过来连累了对方的姐姐或妹妹清誉,岂不是恩将仇报?
心中想的很多,却也是一念之间,她很快回道,坦然的摇头。
“我并不是。”
“严府的人好心,让马车送我到这里。我并不是出自他们府上。”
女子一愣。显然没有想到连安如此
直接,一点儿不犹豫的否认了自己的猜测。
她笑开了,不知是不是连安错觉,对方的声音变的比刚才柔和。
“那便是我认错了。只是你我二人已到了半山腰,再看看身后那群千金小姐。手无缚鸡之力中,只有你我两个健步如飞的,我们是不是很投缘。”
“我见妹妹很是亲切。寻常人来云霄寺上香,无论是做什么,大多是希望能有一个显赫的背景。到了这儿,好不被人轻视,反得到更好的接待。”
“可刚才妹妹却否定的如此果断,一点儿不占左相府的便宜。若是妹妹不嫌我聒噪,喊我一声姐姐可好。”
连安从前很少下蜀山,就算是去市坊,也都是买一些杂物,蜀山上不缺师兄弟,却很缺师姐妹。这还是她头一次被一个姑娘主动亲近,这感觉不坏,反而让她心里有些亲切。
便对着主动与她拉近关系的女子笑笑,唤了一声姐姐。
两人闲谈中,一路作伴,看着山路上的景『色』往山顶去。只是聊着聊着,那女子忽然低声道。
“你听到了?”
低头拭汗的动作一顿,连安只是有一瞬错愕。但很快反应过来,这女子是在问先前自己有没有听见她与那婆子的谈话。
虽然尴尬,她还是点头承认了。
“嗯。虽非有意。但确是听见了。”
听到她承认,女子反而吐了一口气。她拿下了头上戴着斗笠,转头对着连安笑。
『露』出一张眉弯弯,白皙素净的脸。
“我是郑家的二姑娘郑流盈,你听到的亲事,是昨日陛下才定下的。”
连安眨眨眼,只是乖巧的听着。心里却也疑『惑』。
郑家二小姐,郑流盈,与她素昧平生,初次见面。为何一副知己的样子,与她诉说这些关乎女儿家终身的私密大事。
郑流盈轻笑,转头看连安。
“你是在奇怪,我为何与你说这些。”
“因为,你我是同一种人。从见到你自马车上下来,我便对妹妹抱着一份好奇。”
连安静静听着,并不作声。郑流盈也不在意,自顾自说。
“方才我问妹妹,可是严家的小姐。这是一次试探。”
“试探?”连安一头雾水。平时显得清冷的面容,此刻有些无辜和懵懂。
杏眸微睁,眼神澄澈。
郑流盈看得忍不住捂嘴轻笑。
“因为严家并无小姐,只有一位三代单传的独苗。他便是左相之孙严公子。”
哦。连安恍然大悟。
敢情人家早就将严叶家里,祖孙三代的情况都『摸』得门儿清了,她当时要是点头,顺势应下猜测,对方也会知道她是个假千金。
这京中的姑娘,人人心思都这么细腻么。
“妹妹莫怪。后来再见你经过我与『奶』娘身旁时。明明听到了她对我的劝诫,却不曾回眸或刻意停下脚步偷听,我对妹妹的好感便更盛了。”
连安赧然。“可还是听见了。”
还被正主追上来,从头到尾条分缕析的说了一遍心理过程。
郑流盈摇摇头,岔开这个话题,反而问起别的。
“还不知道妹妹叫什么,我就不问妹妹是哪家小姐了,既然坐着严府的马车过来,定然是不便展『露』身份,或是——”
连安神『色』有片刻的黯然,她是哪家的小姐?
——哪家也不是。若是能选,她并不愿意生在连家。
郑流盈瞧见了连安的神『色』,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突然极为热情的指着近在咫尺的山顶。
“我今日是来求姻缘签,妹妹是来求什么。”
连安垂着眸子,缓缓道。“我来求人心。”
连家。
连铭喊了不少工匠,邀人将院里的塌墙重新修好。勒令众人,要将墙修砌的比倒塌之前更为结实,更为牢固。
尤其要挡的住拳头。
这要求让工匠们很不解。这兵部侍郎是在拿他们开玩笑么。能一拳将墙轰塌,这还是人?
“要结实,牢固!这是重中之重。”连铭不断强调。
这些习武之人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一个个身手矫健不说,还力大无穷。就拿他那逆女来说,第一次回家就一掌拍碎了厅中的红木案几。
哼。
“老爷,昨儿用过晚膳,我那手帕交传了个消息过来。”
周氏扭着腰,从里屋出来,很是温婉大方的端来一碗熬的浓汤。
连铭习以为常的接过,用勺子舀了舀。温度适宜刚刚好,送到嘴中,不甚在意的回道。
“消息?这京中,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