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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这京中,最不缺的就是消息了,真真假假防不胜防。”
他那不孝的大女儿连安,那日半夜闯入他房中,竟吓唬他说绑了世子对其不利,敲诈了一遍。害得他信以为真,这些日子都战战兢兢的。
周氏看连铭心不在焉的,神『色』闪过幽怨,但转瞬即逝。反而挤出笑容,也不顾院中还有修缮院墙的工匠,她凑到连铭耳边,小声道。
“昨日大殿下与世子一同面见陛下。听说定下了一门亲事。”
连铭悚然一惊。
这消息,他身为大皇子的心腹都未曾接到!夫人是怎么知道的?又是从何得知?
他一贯多疑,为人最是小心谨慎。听到这个消息,望着周氏的目光都变了。
周氏被他看得后背发麻,倒退一步,缓了缓『乱』跳的心,才娇嗔道。
“老爷,您为什么这么看妾身。我那手帕交,老爷您过去也知道。是右相的夫人,消息灵通着呢。”
右相?
怎么说,难道这亲事是与右相的女儿。他印象中右相王大人只有一女,且芳龄刚满十六。那老匹夫对女儿看的最是重,舍得让女儿与皇家结亲?
周氏料定他有此疑『惑』,小心解释。
“正是因为这门亲事和右相无关,我那手帕交才特意传来消息。陛下和大皇子定下的,是郑太傅家的二女儿郑流盈。”
连铭先是皱眉,后又渐渐恍然。
“大殿下的婚事…”
大皇子今年已二十六,寻常公子这个年纪,不止正妻妾室满堆,就连孩子都满地跑了。
只有大皇子,不沾半点女『色』,就连个通房丫头都不曾有。在政事上却极其关注,民间百姓中,他也一向有好的名声。
大皇子不是皇后所出,虽不是嫡长子,但胜在年纪与稳重的『性』子,也是百官心中未来太子最好的人选。
不然他怎么会暗中投靠呢。
“老爷,老爷。”
周氏喊了他好几下,连铭才回过神。就见自己一贯疼爱的夫人,微微蹙着眉,像是有些委屈。
“愁眉苦脸个什么。”
周氏摇摇头说不是。
“我在忧心咱们倾倾的婚事。”
“本来也没什么。这西京,对倾倾上心的公子也有不少。可我相中的夫婿,除了大皇子之外,就只有世子。如今大皇子不声不响的就定下了皇子妃,那咱们倾倾怎么办。”
“倾倾那傻丫头,还对世子抱着些心思。可你我都是过来人,哪还能看不出来。自连安回来,不仅是老爷你,就连世子殿下的目光,都被这丫头吸引了去。”
“长此以往,倾倾还如何能嫁得如意郎君。已经当不成皇子妃,可不能让世子妃的位置跑了。”
被周氏叨叨叨说的头疼,连铭扭头对着墙。
他考虑正事还来不及,哪还能顾得上自己女儿的婚事。这些儿女情长,若是放在平时,他作为一个慈父,定会尽心尽力的去和周氏一起商讨。
可如今,大皇子定下皇子妃的事情,他身为殿下最为器重的人,竟连丝毫音讯都没听到。反倒是右相,王家的那匹夫,竟已提前知道。
难道他身在官场混迹这么多年,论消息灵通程度,连自己在后院的夫人都比不上了?
连铭开始忧心自己的仕途。
正在此时,前院的守门家丁又跑来传消息。
“老爷!宁王府派人送来了一样东西,说是赠与咱们家小姐。”
一听宁王府,周氏眼睛就亮了。
“我去把倾倾唤出来。一回生二回熟的,世子见多了倾倾这样的温婉『性』子,定会上心。”
她心里鄙夷连安,觉得她粗鲁,料定了自己女儿才更胜一筹,是世子妃的最终人选。
她卯足了劲,要让女儿在世子眼里印象更好。就连在宁王府的下人面前,也想让她混个脸熟。
连铭叹了口气,『揉』了『揉』发疼的额角,匆匆走到前门。
“这?”
刚才传话的家丁,手中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个用布罩着的东西。若是看形状,像个篮子。
“人呢?”连铭踮脚看了看四周,怎么不见宁王府的人。
家丁小心的捧着手里的东西。
“王府的人将这东西送来就走了。”
连铭皱着眉,很不解的接过家丁手中的篮子。
是篮子吧,到底装了什么东西,竟然还要用一块布罩着。为何他隐隐听到了篮子里有扑通扑通的声音。
带着心烦与好奇,他将黑『色』的布挪开。一个四四方方的鸟笼『露』在人前,里面是一只绿『色』的小鸟正上下蹦跳,转着绿豆似的眼睛摇头看他。
“丑八怪!丑八怪!”
连铭的手一抖,差点将这鸟笼扔在地上。
家丁先是惊愕,反应过来,便捂着嘴偷笑。但意识这样不好,便强忍住,很是辛苦,才能装出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
铁青了脸,连铭抖着手将笼子拎的远了一些。
“宁王府的人可曾留下什么话?”
莫名其妙送来一只鹦鹉,还是一只会骂人的,这世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算是欺负他不是皇亲国戚,也不是这么欺负的吧。
他丑吗??
他连铭丑吗?!
不是他自夸,他年轻时也算是京中有名的美男子,不然怎么能那么容易娶到连安的母亲阿媛。
结果现在,临到中年,竟被一只『毛』才刚长齐的小怪鸟,指着鼻子骂是丑八怪!
气的头疼。
家丁垂着头,不敢看自家老爷的神『色』。“说是送给咱家小姐的,其余的话——”
他像是刚想起来,头又低了一点,轻声道。
“宁王府的人说,若是小姐收到了,觉得这礼物不满意,大可以去找他算账。”
不听这话还好,家丁老老实实的将这话传到连铭耳里,他更觉难堪和愤怒。
宁王府送来一只鸟。这鸟指着他鼻子骂,他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受了,怎么敢冲到宁王府里去算账?
留下这话是什么意思,羞辱吗?
“真是岂有此理,欺…欺人太甚!”
他气的结巴,说出的话都差点不连贯。
笼中安静看着连铭的绿『毛』鹦鹉
,忽然又是一拍翅膀,张开尖尖的小嘴。
“丑八怪!丑八怪!连句话都学不成,要你何用!要你何用!”
这语气和梁迟玉先前在房中的话,有八成相似,近乎惟妙惟肖。
“老爷!老爷!”
鸟笼落在了地上,连铭终于被一只鸟气得昏了过去。
家丁忙搀着连铭进屋。就是亲眼见着绿『毛』鹦鹉将自家老爷气昏了,他也不敢怠慢这小祖宗。还得腾出另外一只手,小心的将摔在地上的笼子捡起来。
进了院子,等的双眼发亮的周氏,见到连铭是昏着被人拖进来,急得魂儿都快掉了。
她和从屋中刚出来的连倾倾,提着裙摆迎上去。
“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了?老爷怎么回事儿?难道是被宁王府的人打了,被世子打晕了?”
世子若做出这事儿倒不奇怪。
周氏一连串的问话,将刚悠悠转醒的连,又气的双眼发白。
家丁忙低头解释。
“老爷不是被宁王府的人打的,他是自个晕过去的。”
虽然是被世子送来的一只小绿鸟气晕,但他这话不敢说呀,谅他只是个小民,只想讨口饭吃。
周氏麻利的弄了些茶水,蘸在连铭唇上。这个档口了,还不忘抬头问家丁。
“宁王府的人呢?他们送了什么东西来?”
可是什么赏赐和珍贵的首饰?
连倾倾显然与她娘想到了一处,把连铭放在椅子上也不管了。与周氏双目灼灼的瞪着家丁。
家丁抖着腿,快哭了。将藏在身后的鸟笼缓缓递给连倾倾。
说是送给自家小姐的,应该是送给二小姐吧。
他也有些犹豫,生怕这小绿鸟是世子专门送给不怎么回来的大小姐。
可不待他开口多说一句,连倾倾一见到这鹦鹉,已经欢欣的扑过来,接过鸟笼。
“呀!这小鸟真可爱,是世子送给我的吗?他怎么知道我喜欢鸟儿!”
只是她的欣喜与爱不释手只维持了一刻。
下一秒,她就恨不得将这鸟摔死。
“丑八怪!丑八怪!市井刁民!刁民!”
在周氏与家丁的惊呼中,失手被扔到地上差点摔晕的绿『毛』鹦鹉又尖着嗓子叫。
“岂有此理!欺人太甚!丑八怪!嘎!嘎!”
“刁民丑八怪!丑!”
山上的空气极好。也许是因为一番攀爬,见到被世人膜拜的云霄寺静静出现在眼前时,连安心里居然隐隐升起了一股敬畏。
这宝塔像是被云雾缭绕的仙境之物,看起来庄严又厚重。而她便是渺小的蝼蚁,误入这里见到了如此奇妙的景致。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传入耳。
连安与郑流盈都看向来人。
从雾中缓缓走来一个人,微胖的身子,慈祥的面容。长长的胡须洁白似雪,快耷拉到胸前。
所谓慈眉善目,说的便是她们见到的这个人,极有世外高人的气质。
“慧空方丈。”
连安与郑流盈近乎异口同声,道出了此人身份。
“咦,怪哉。”
“老衲在此多年,见过的香客固然不少却都过目不忘。但你们二位姑娘,老衲此前从未见过,你们又是因何认出老衲的啊。”
连安与郑流盈听了问话,面面相觑,一时找不到话来回。
此人穿着袈裟,一副和尚打扮,手上还挂着念珠,走来时念了一声佛号。
如此打扮之人,定然是云霄寺的方丈。且其年龄又是耄耋之年。除了慧空方丈,还有谁会在这云霄寺。
世人皆知,云霄寺只此一个方丈,余下的全是小沙弥。不管换了谁,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