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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为何被搂的人是他?是他这个男子?
梦醒了,毫无征兆的醒了。
梁迟玉静静睁着眼,看着头顶精美的床幔,心却都留在那场下着花雨的梦里了。
连安…
那是连安的样子。
——你不会飞我会呀,有我在,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咯咯。”傻傻做了一场梦的人,傻傻的笑开。这笑声竟然跟梦里的连安一样,是咯咯笑着的。
“迟玉?”宁王妃走进屋中,刚端上丫鬟手里的『药』汤。
乍听到儿子的笑声,手一抖,差点将汤『药』洒翻。
后知后觉的听见母妃的声音,右边胸口一边清凉一边又火辣辣的疼痛渐渐回到身上。
梁迟玉嘴角孩子般的笑颜一点点收起,变成微微抿着的样子。
——原来是梦啊,只是一个梦。
刚醒时的满心甜蜜,像漏斗慢慢漏空,最后只剩下一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母妃。”梁迟玉扯了一下嘴角,想坐起来。
“快躺下,迟玉乖。”宁王妃还像小时候那样哄梁迟玉,端过温度刚好的汤『药』,用汤匙舀了一点,送到他嘴边。
“不喝。”撇过头,完美避开汤匙。梁迟玉面上浮起一起不自在。
宁王妃一愣,慢慢收回手,没说什么话,心底却是受伤了。
儿子长大了,不像女儿家,渐渐与她变得生疏,有了什么心事,也不会同她这个母妃讲。
宁王妃虽然爱子心切,可梁迟玉不愿说的话,不愿做的事,她向来不愿意去勉强。
便收敛了面上的关心,站起来,温声道。
“好好歇着吧,想吃什么告诉母妃,母妃让人去做。”
刚才那句不吃出口,梁迟玉就后悔了。他不该因为一场梦,因为现实与梦中的落差而对母妃抱有情绪的。
“母妃。”床上躺着的小少年,面孔苍白,却不改一贯的精致,眉眼里含着一丝自责。
宁王妃飞速转身,又到梁迟玉床前。方才心底的受伤也不见了。儿子肯出口唤她留步,她心里就跟吃了蜜一样。
“母妃在。迟玉要母妃陪着吗,母妃就在这里,哪儿都不去。”
越看床上的玉娃娃,宁王妃心里就越心疼。这可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伤在他身,就是痛在她心。
见宁王妃坐下了,梁迟玉犹豫了一阵,开口解释。
“儿臣大了,母妃还像孩子那样待我,旁人看了笑话。”
原来是因为这个。宁王妃错愕,随即捂着嘴笑开。
“在母妃眼里。迟玉永远是孩子。旁人谁敢笑话,母妃掌他嘴。”
梁迟玉不好意思的扭头,但见宁王妃笑开了,心里刚才的那份愧疚,也跟着释然了一些。
宁王妃坐了一会儿,想到梁迟玉方才说的话。想着要给梁迟玉一个惊喜,便将身旁下人挥退,开口道。
“迟玉长大了,也该成家立业娶一门媳『妇』儿了。那母妃今日就借着这个机会,咱们娘俩说个知心话,迟玉可有心上人?”
梁迟玉眼神微动,眼前不受控制的闪过梦中连安对着他笑意『吟』『吟』的模样。
第四十五章()
不像以前那样; 听到谈论自己婚事,梁迟玉就嗤之以鼻。这幅若有所思似乎想到了什么的样子,宁王妃看在眼里,心中暗笑。
“娘将西京的姑娘挨个看了一遍,就说郑家郑太傅的小女郑西若; 这姑娘年方十二; 也是个『性』子婉约的…”
本来『露』出的脸,被梁迟玉拉过被辱,一下盖住。摆明了不想再听宁王妃说什么。
这副样子太过不耐; 宁王妃捂住嘴偷笑; 自觉看透了儿子的心事。
他这儿子虽是少年郎; 却终日板着一张脸,在人前像个老学究; 总是皱着眉。
自幼就没个孩童的样子; 如今竟被她三言两语就逗得这么沉不住气; 真是少见。
她话锋一转; 自言自语道。
“右相王大人家的长女王乐儿; 今年刚满十六,前些日子赏花宴上,母妃刚见过。王姑娘虽然年纪比你大了些——”
蒙在头上的被褥又被梁迟玉拉下,这动作有些大,胸口的伤处被牵动; 疼得眼睫颤动。
宁王妃心疼了; 不再逗儿子。
“母妃知道; 你对连家大小姐情有独钟,除了她,看谁都入不了眼。”
床上偏过头的小少年,苍白的脸上覆上了一层粉红,听了这话,差点坐起来,瞪着眼反驳。
“母妃!”
“母妃在。”将梁迟玉的被辱扯到他身上盖好,宁王妃站起来。
“等定个好日子,母妃便让你父王去连大人家提亲。迟玉,你安心养伤,要知道来日方长。我与你父王都是从那时候过来,自然明白两小无猜是个什么滋味儿。”
“你的媳『妇』,母妃会替你看好,绝对不让别人动她一根毫『毛』。安心,啊。”
挑着眉,宁王妃直把梁迟玉说的满脸通红,才笑眯眯的与丫鬟走出门。
梁迟玉躺回床上,被这突然听到的消息,冲击得满脑子空白。
“媳『妇』,谁的媳『妇』?提亲?”
很久很久,他才恍恍惚惚的意识到,母妃说的女子是连安,是方才还在他梦里,与他坐在树上谈天说地的人。
——她可会同意?会不会拒绝?
等他伤养好了,就要去她面前说清楚。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世子虽无意于你,可既然定下了婚约,你也放心,日后一起好好过日子。
连以后见到连安,说什么话怎么提起这事儿,梁迟玉都想好了。
身上的伤觉不出疼了,梁迟玉一时笑,一时又拉长了脸,故作严肃。
可想了想,又觉得刚才的话不妥。
不行不行,这样似乎显得自己有些急不可耐。
他梁迟玉是这样的人吗?自然不是。
摇了摇头,他想了另外一番说辞,下意识的清了清嗓子。
仿佛眼前已经站着连安,而他正昂着脑袋,若无其事的说方才想的话。
——这桩婚事,是因为父王母妃坚持,本世子才勉为其难的同意。
最终点点头,他觉得这番说辞不错。既言简意赅,表明了自己同意母妃所说的亲事,又能表现出自己身为宁王世子的矜持。
他迫不及待的想养好伤,去连安面前『露』面了。
若是宁王妃知道自己这榆木疙瘩的儿子,是这么想的。定要敲开他脑瓜,看看里面到底长成了什么样。
你这样说,人姑娘还愿意嫁给你?
男人的面子,在关键时刻总比不上里子的啊喂!
第一次住在这么大的王府里,连安失眠了。
可她彻夜睡不着,并不是因为胆战心惊不习惯,而是因为今日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
她翻了个身,坐起来,想出去看看月亮。
以前在蜀山,晚上睡不着时,她常常会从房里出来穿好衣裳,然后在门外站一会儿。
许多愁绪,想不通的东西,被夜风一吹,吹得瑟瑟发抖,知道被窝温暖了。等再爬回去后,自然也就能甜甜睡一觉。
衣食无忧的达官贵人,才会有这么多有的没有的忧愁,她虽已经饱暖,但没什么『淫』/欲可思的。
只是刚坐起来穿上鞋子,身旁细细的声音就传来,然后一只小小的手抓住她衣袖。
“姐姐,你要去哪儿。”
王府自然是不缺厢房的,可安儿不愿意一人住一间,非得和连安一起睡。
连安虽不习惯与人同眠,但想着着安儿年纪还小,且明日不知道邢家村的事情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她心里怜惜小姑娘遭遇多,便同意与她睡一间。
小丫头平时乖巧,晚上睡觉睡相也很好。
安安份份的盖着她那床被辱,不踢被也不翻身。睡前什么模样,到方才就没变过。
所以这会儿忽然听到安儿的声音,连安还有些奇怪。
“不去哪儿,姐姐去屋外看月亮。是我吵醒你了么。”
安儿一听也一骨碌爬起来,手脚麻利的去穿自己衣裳,眯着眼像只小猫。
“不是姐姐吵,是安儿也一直没睡。姐姐不睡,安儿也不睡。姐姐去看月亮,我也去好不好。”
短短几句话里,姐姐与安儿这两个词出现的频繁。连安却从中深深感受到了这丫头对自己的依赖。
她愣了片刻,点点头,将安儿从床上抱下来。替她穿好鞋子,看着乖乖巧巧的小丫头,睁着一双大眼睛看自己,可身子却瘦的出奇,那模样认真又可爱。
她心里一时升起奇怪的感觉——若是安儿真的是自己妹妹就好了。
“姐姐。”
黑暗中,只有窗缝间投入的月光,将整间屋子打亮。
小丫头细声细气的喊她。
“姐姐不能带着安儿吗。安儿会很乖的,洗衣做饭,什么都能做。或者姐姐把安儿买了吧,我就做姐姐的贴身丫鬟好不好?一辈子陪在姐姐身边。”
一时,有种让她酸楚的情绪,堵到喉间。连安说不出话。
“安儿,你还小。”太小的时候,见到一个比自己厉害的人,就以为那是全部的世界。
她大概能猜到。为什么安儿会对她这般依恋。自己无意中救下她,让这丫头有了眷恋的感觉。
小丫头没有等来连安的同意,很沮丧的低下头,声音闷闷的。
“是不是因为安儿太小了,不能赚钱,姐姐觉得安儿是累赘…可是我不会永远都这么小的!我会长大,我会多吃饭,我会像别人一样!很快的,我很快就能长到十几岁,可以出去干活了!”
安儿的情绪变得很激动,也不知道这番话触动了什么。她像想到了一些糟糕的往事,近乎喊着说出这些话。
连安被她的话说的怔住,定定瞅着安儿,就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那时候年纪小,以为自己被送到蜀山,是因为身子骨弱,